周二晚上的借口是白天聽牧子塵說了恐怖故事有些害怕,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周三晚上的借口是太奶奶又托人空運了些新鮮的草莓和其他水果回來,今晚應該就到了。周四晚上的借口是雪球出去玩的時候爪爪不小心硌到了,破了道口子,最近被限製行動,可憐得不行,正巧可以拉上唐眠一起回去看看它。……在這期間,傅嘉草每天都兢兢業業地幫忙觀察著衛海帆的一舉一動,寫在小紙條上麵偷偷傳給他們。譬如衛海帆逮著下課時間便來到唐眠的座位旁邊,有的時候帶著零食,有的時候帶著什麽小玩意兒,找唐眠和周邊的同學說話。譬如體育課的時候衛海帆特地多買了瓶水,不過被唐眠給拒絕了,唐眠並不是很喜歡喝外麵賣的礦泉水,更喜歡一些有味道的。這周後來的一節體育課上,衛海帆給唐眠買了瓶草莓味的飲料,說是作為他解答飼養小貓問題的答謝,唐眠這次沒有拒絕。譬如衛海帆看見了唐眠速寫本上的畫,驚豔地誇了好久,還拜托唐眠給他家裏收養的那三隻小貓畫畫,唐眠沒有拒絕,趁機他又給唐眠買了很多零食。……衛海帆倒是沒做什麽太出格的舉動,隻是一直以一個循序漸進的方式拉近與唐眠之間的關係,像是溫水煮青蛙般。如果不是傅時昭,他們估計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畢竟看起來就隻是普通同學朋友之間的正常交往而已。但他們幾個認識了這麽多年,初中的時候那個小黃毛葉隕那樣直白大膽地去追唐眠,傅時昭一直看他不順眼,但也沒有對他那麽忌憚。這個衛海帆……雖然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但他們還是更願意相信傅時昭的判斷。隻是傅嘉草不禁有些擔心起來。牧子塵和他一樣擔心。擔心傅時昭再不出手人就要被拐走了。傅時昭倒是一臉氣定神閑,悠悠說道:“他這不是還沒和對象分手麽。”一語點醒夢中人。這倒是……如果衛海帆真的吃著碗裏、想著鍋裏,到時候事情敗露,隻會讓唐眠覺得更加反感和惡心。至少暫時是不用太擔心的。但怕就怕他哪天突然和現在的對象分手了。不過……傅時昭反倒希望他們能盡快分手,不要重蹈上一世的悲劇才好。畢竟懷孕打胎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甚至會影響一輩子。上一世傅時昭調查到了這件事,雖然很想讓包括唐眠在內的所有人看清衛海帆的真實嘴臉,但還是沒敢將這件事情曝光出來,也是為了保護那個女生的隱私。隻是牧子塵還是有些著急,問:“你打算什麽時候下手?馬上要高二了,你小子是一點也不急啊。”傅時昭依舊笑笑,“我心裏有數。”馬上高二算什麽。他這都暗戀兩輩子了。而且他心裏清楚的很,唐眠不可能對衛海帆有什麽感覺。上一世不可能,這一世更不可能。不然上一世衛海帆也不會在他那群狐朋狗友那兒說一些關於唐眠的下流的話了。得不到,急了,氣急敗壞了。--時間就這麽不慌不忙地來到了周六。按照原本的安排,周六中午吃完飯後傅時昭會陪著唐眠去畫室畫畫、寫作業。但中午吃飯的時候傅時昭突然提議:“下午要不要去射箭館玩?”牧子塵嘴裏還塞著飯,卻第一時間附議:“去去去。”傅嘉草自然明白傅時昭的目的怕衛海帆那貨跑去畫室打攪,也點頭說道:“正好這周考了這麽多試,可以放鬆一下。”唐眠見狀自然也沒什麽異議。周六下午是出去玩最好的時間,不像周日,還要擔心晚上的晚自習,時間會很趕,周六晚上就算玩到很晚也沒什麽關係,第二天早上還能睡懶覺。吃完飯四人便出了學校,直奔射箭館而去。-另一邊,衛海帆正在跟湛宛琪打電話。“你人呢?我去你班上沒看見你。”湛宛琪問。“抱歉…我有點事。”衛海帆眉頭微皺。他正在校外小吃街上的一家麵館等午飯。他知道唐眠周六會去畫室畫畫,正巧他的朋友裏麵就有一個男生是學美術的,所以中午和他一起出來吃飯了,正好下午可以跟他一起去畫室。倒是把湛宛琪給忘了……這周都在考試,他又借口心情不好,都沒怎麽去找湛宛琪。他下意識是不想接這通電話的,但想了想還是接了。與唐眠的接觸十分順利,是時候考慮好好結束和湛宛琪的這段感情了。就算是分手,他也不希望自己處於理虧的那一方。最好是湛宛琪提的分手才好。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湛宛琪:“到底怎麽了?你這周都不太對勁,是家裏人給的壓力太大了嗎?”衛海帆最近晚上都會回家休息,不住在學校宿舍。他說他的家裏人希望他去當兵,他不想去,還說家裏人對他一點也不關心,從來不問他的意見。他最近的狀態也不太好,白天都沒怎麽下樓來找她。同班閨蜜一直勸阻她上樓去找衛海帆,說最近查早戀查得嚴,被抓到會很麻煩。她家裏人確實有些老古板,被他們知道的話肯定會批評自己很久的,她也隻能小心一些,加上這周一周各個科目都在考試,大家都在複習,也沒有太多的空餘時間,她便也沒怎麽上樓去找衛海帆。自從衛海帆表示想和她做到最後一步之後,她實在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唯一的閨蜜。閨蜜態度轉變得很快,開始不看好起她與衛海帆的這段感情來,覺得衛海帆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過了,還讓她要保護好自己。見閨蜜一直在說衛海帆的不是,她隻能騙閨蜜說自己拒絕了,衛海帆也沒再提過這件事情了。閨蜜卻依舊每天在她耳邊嘮叨個沒完。她沒敢將一個陌生號碼給她發短信說了很多衛海帆初中時的事情告訴閨蜜。其實她能看得出來,衛海帆那麽會來事,那麽會哄人開心,感情經曆肯定是很豐富的。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和衛海帆在一起這麽久,他們從來沒有吵過架,也沒有過不開心,衛海帆給她帶來的全部都是快樂,她很喜歡衛海帆。她並不在乎衛海帆以前是什麽樣子。所以她拉黑了那個給她發短信的陌生號碼。她猜測這個陌生號碼可能是衛海帆以前的對象,來攪和他現在的感情來了。她和衛海帆之間的事情還不需要別人插手。今天周六本來他們是要一起出去約會的,可她在教室等了好久都沒等到衛海帆來找她,她實在等不及了,去了樓上,卻發現衛海帆的教室早就空了,裏麵一個人都沒有。所以她才給他打了這通電話。“我…不知道該怎麽說,”衛海帆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現在有些負能,不想把不開心傳染給你,想一個人呆會兒,琪琪你先回家,晚上我去你家附近接你,我們去吃好吃的,然後再和你說說話,好嗎?”衛海帆向來是外向開朗的性格,這麽脆弱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見。湛宛琪抿了抿唇,心軟下來,“好,你好好的,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哦。”“好。”掛掉電話,衛海帆輕輕鬆了口氣。總算糊弄過去了。折回座位,麵已經做好被端上來了,對麵坐著的朋友已經在吃了,見他回來,笑著問:“和誰打電話打那麽久呢。”“處理了一點小事。”衛海帆拿起筷子,心情不錯地解決起了這頓午飯,吃完就能去畫室看唐眠畫畫了。可當衛海帆跟在朋友後麵一同前往畫室的時候,卻沒在裏麵看見唐眠的身影。可能是還沒有吃完午飯吧,衛海帆想。朋友那邊已經準備好畫具正在畫畫了,也沒精力去管跟過來的衛海帆。衛海帆先是安分地坐在畫室裏麵玩了會兒手機。很想給唐眠發條消息問問。但點開對話框後又一個字都沒發出去。他是打算裝作不小心偶遇的,發消息的話就暴露了。衛海帆漫不經心地又翻了翻唐眠的朋友圈。裏麵全是貓和狗。貓是唐眠家裏養的,狗好像是他那個理科班的學霸弟弟養的。衛海帆就這麽胡思亂想著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屁股都坐麻了。衛海帆實在是忍不住了,起身去了門外,找了個角落抽了根煙。他打聽過了,唐眠這學期每周六下午都會來畫室畫畫,有的時候會畫一整個下午,有的時候甚至晚上也會繼續畫畫,一周都沒落下。還是從班上一個暗戀唐眠那個學霸弟弟的女生那兒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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