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夏知晴很多時候不敢跟夏母對著幹的原因。


    “小菊,這些年,跟著我,辛苦你了。”


    夏知晴拉過她的手,小菊的手上有一塊很大的傷疤,那是被燙傷留下來的,那是夏母讓人直接用開水燙。


    若不是大哥及時出現,小菊的右手可能就毀了。


    “小姐,小菊不苦,能跟著小姐,是小菊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小菊抽回自己的手,不敢讓夏知晴再看。


    夏知晴知道小菊的心思,沒有再提起往事。


    “什麽福氣,跟著我,你整日被母親打罵。”


    “是我沒用,沒法護著你。”


    夏知晴自嘲一笑。


    她一個夏家的小姐,卻連自己的丫鬟都護不住。


    有小姐的名頭,那又有什麽用。


    “不是的,小姐很好,小姐是小菊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主子。”


    小菊雖然沒有伺候過別人,但是對比其他小姐身邊的丫鬟,她是真的很幸福。


    小姐對她很好,好吃的,好用的,都不會忘記她。


    不會像其他小姐那般囂張跋扈,一生氣就對著自己的丫鬟大呼小叫。


    小姐把她當成姐妹,當成家人,完全沒有把她當作丫鬟。


    她這輩子,能跟著如此好的主子,她知足了。


    “看來我沒有白疼你。”


    夏知晴捏了捏小菊的圓臉。


    小菊長得一張圓嘟嘟的肉臉,比夏知晴小幾歲,今年也才十六歲。


    “好了,我們去找母親吧。”


    夏知晴忽然起身,朝著夏母的院子走去。


    “小姐,您去找夫人做何?”


    小菊有些害怕,方才夫人打了小姐。


    大公子不在家,若是現在過去,被夫人打了可怎麽辦。


    “好啦,您就別擔心了,走吧。”


    夏知晴給她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小菊隻能跟著離開。


    “母親。”


    夏母正在院子裏清點於侍郎送來的財物,納妾沒有聘禮,隻有財物。


    不過,於大人為彰顯自己對夏知晴的重視,足足送了一箱的金銀珠寶,可把夏母給高興壞了。


    正看得開心,便聽到夏知晴的聲音。


    “有什麽事兒?”


    夏母一直查看箱子裏的金銀珠寶,頭也抬問道。


    夏知晴看著那一箱金銀珠寶,扯了扯嘴角。


    為了一箱的金銀珠寶,她就這樣被父母給賣了。


    妾的地位可想而知,相當於男方家的家奴。


    以後生的孩子,也是相當於半個下人。


    這一箱財物,就是買斷她的人身權。


    從此以後,她就成為男方的家奴,與父母再無瓜葛。


    若是將來於家犯罪,也不會連累夏家。


    但是,他們還可以通過自己的女兒,還可以時不時在於家討些好處。


    如此好的買賣,夏母怎麽會不動心呢。


    “我願意嫁給於大人。”


    夏知晴忽然開口。


    夏母聞言,這才抬頭淡淡看了眼自己的女兒。


    這個女兒著實是長得好看。


    若是年紀再小一點,亦或者是沒有被退婚,說不定還能進宮當皇帝的妃子。


    “你無需親自來跟我說,事情已經定下,你隻需要好好在房間等著嫁人就成。”


    “母親,若是我不想嫁,我有的是法子不嫁。”


    夏知晴忽然又來了這麽一句。


    頓時,夏母的火氣又被點燃。


    “你說什麽?”


    “母親,我來,不是跟您吵架。”


    “我可以嫁給於侍郎,但是,您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夏母聞言,狐疑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兒。


    “我要小菊的賣身契。”


    夏母聞言,淡淡瞥了眼夏知晴身旁的小菊。


    小菊一直都是夏知晴的軟肋,隻要拿捏住了小菊,就可以拿捏住夏知晴。


    而小菊聞言,一頭霧水。


    小姐要她的賣身契做何?


    難道是不要她了?


    “你要她的賣身契做何?”


    夏母隻是淡淡瞥了眼,又開始看向箱子裏的寶貝。


    “小菊已經跟我十幾年,她年紀也不小,我想還她自由身,讓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嫁人生子,如今我要嫁入於家,我也不想再拘著她。”


    “想來,以後我嫁入於家,下人肯定不少,也不缺小菊一個。”


    夏知晴語氣淡淡道。


    夏母倒是沒有反駁,於家門第比他們家的高,下人那肯定是不能少的。


    多下人,也是身份的一種象征。


    “算你識趣。”


    而小菊聞言,又是一頭霧水,她什麽時候說她要嫁人生子?


    但主子發話,她也不敢多言。


    夏母再次瞥了眼小菊。


    “這事兒你別管,以後你嫁入於家,我再給她賣身契也是一樣。”


    夏母沒有鬆口的意思,她還得留著小菊來拿捏夏知晴,哪能放了她。


    夏知晴知道不會這般容易。


    於是湊近她的耳朵,輕聲說道。


    “母親,若是您不想讓父親知道......”


    聽到後麵的話,夏母忽然嚇得手上的翡翠鐲子直接掉落在地。


    頓時,鐲子便碎成四分五裂。


    夏母滿臉不敢置信看向夏知晴。


    夏知晴臉色淡淡,不為所動。


    “你,你,你......”


    夏母你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回想方才夏知晴在耳邊說的話,夏母嚇得渾身哆嗦。


    “母親,給不給賣身契,您自己看著辦。”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王嬤嬤,去拿賣身契!!!”


    夏母死死瞪著自己的女兒,指甲狠狠掐住手掌心。


    夏知晴早已經對夏母這樣的眼神早已免疫。


    看她的眼神,不像是看自己的女兒。


    像是看自己的仇人。


    以前的她,從不忤逆她,但換來的卻是夏母的變本加厲。


    夏知晴感覺自己這些年活得就像是一個傀儡。


    如今,她想為小菊爭一爭。


    “夫人,您要的賣身契。”


    正當兩人對峙時,王嬤嬤拿來了小菊的賣身契。


    夏母看都沒有看,便示意王嬤嬤給夏知晴遞過去。


    夏知晴拿到小菊的賣身契,終於露出了今日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小菊,咱們走!”


    夏知晴看了也不看夏母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小菊,給你,從今日開始,你便是自由身了。”


    夏知晴語氣輕鬆道,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說著,便把賣身契給小菊。


    “小姐,你不要小菊了嗎?”


    小菊沒有感到開心,反而是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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