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該說什麽,“我沒想碰你的手,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把衣服放在你手上。”岑真白沒說那麽長,倆字,但總的就那麽個意思,“抱歉。”霍仰被岑真白的理直氣壯噎到了,他頗有點抓狂,看著很想踱步繞上幾圈,“你……”岑真白:“衣服。”霍仰被打斷,幹脆一把搶過岑真白手中的衣服,他咬牙切齒道:“你能不能矜持一點?”岑真白不懂霍仰什麽意思,大概是讓他別那麽積極地上趕著給他治病?那他矜持不了一點,隻要霍仰病沒好,他一天都脫離不了霍家。“裏邊還放了阻隔貼,”岑真白說,“但是我的阻隔貼在小魚被鎖住的行李箱裏邊,暫時拿不出來,所以我放了幾片我用過的。”當時於小魚看他阻隔貼可愛,便要過去看,收拾的時候順便就放在自己箱子裏了,“真白,你阻隔貼在我這,我帶上了啊。”卻不料,忘記了隨手設置的密碼,現在正在宿舍想找個什麽錘子捶開。“什麽?!”霍仰霎時看著有點想把手裏的密封袋丟出去,但終究沒丟,隻是臉色僵硬,如臨大敵地用兩指撚著一角,比寒假軍令營時手捧真炸彈還誇張。“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你,用過的,貼我腺體上?”用過的這三個字,霍仰還咬重了說。這跟把穿過的絲襪給他、然後讓他套頭上有什麽區別?之前說道,僅僅在異性麵前展示自己的阻隔貼已經是勾引,是叫囂著“標記我”,現在卻是要把這個阻隔貼貼到alpha後脖子去,連情侶之間都不一定能幹出那麽害臊的事!岑真白點了點頭,但也覺得不太好,“隻是以防萬一。”他之前在貧民窟,窮,阻隔貼又不便宜,他能撿到別人不要的就很好了,可霍大少爺應該無法接受用別人用過的東西。霍仰感覺每個字都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你能不能要點臉?”明明長著一張乖巧冷淡的臉,怎麽做事那麽大膽放蕩?!如果說中午霍仰還信誓旦旦說那傳的是謠言,現在他真的懷疑了,岑真白這家夥有歹心,這是抱著治病的態度能做出來的事?不單止是alpha會感覺到冒犯,連omega也會,先不說厭惡,無感都不行。哪個正常的omega會忍受一個不喜歡的alpha用他用過的阻隔貼?這不純純變態嗎?“不行,”霍仰要把密封袋遞回去,“你給我拿出……”突然,一束手電筒強光打了過來,準準確確地定格在那兩個交疊的人影上。巡邏老師拿著喇叭大喊,警告道:“那邊兩個!哪個班的!到點了還在這拉拉扯扯!談戀愛明天再談!快點分開回各自宿舍!”響徹整個學農基地。岑真白終於看清了這個世界,他看了眼終端,已經過了十點了。按照alpha對外界的敏銳程度,應該在巡邏老師還有五十米的時候就能察覺,更何況霍仰是專業訓練過的。隻可惜那時的霍仰全身心沉浸在震驚中。“還不分開!粘那麽緊不舍得是吧!”巡邏老師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提著喇叭,越走越近。岑真白先反應過來,他沒有半點被抓包的尷尬,淡定自若地從田裏邊走出去,自然得仿佛隻是被老師提醒不要踩草,他朝霍仰說:“那我就先回去了。”霍仰:“……”巡邏老師:“那邊那個alpha!你對象都走了,你還……”霍仰隻能提著那袋衣服從樹林裏走出來,硬吞下這個冤屈。他回到alpha宿舍樓下,看到不少人蹲在陽台看到底是哪對不知羞恥的情侶饑渴到人盡皆知,對上霍仰的臉時,大家又唰地縮回腦袋。霍仰心累,第二天不知要被傳成什麽樣,他也懶得解釋了。宿舍裏已經關燈了,自他打開門的那一刻,林子壩就從上床翻了個腦袋下來,“約會約得怎麽樣?那麽久,別是幹了什麽不見得人的……”霍仰一個眼刀就飛過去。宋遲彥閉著眼:“你再多說一個字,隻會苦了明天的我。”林子壩:“為什麽?”霍仰:“因為他得尋找你散落各地的四肢。”林子壩:“你倆要不要那麽恐怖啊……”澡已經洗了,霍仰洗了個手之後爬上了床,附帶那個密封袋。學農基地的環境簡陋,也不見得幹淨,吱呀吱呀響的上下鐵床,不知道有沒有洗過的軍綠色床單。借著月光,霍仰輕輕打開密封袋,這裏畢竟不是單人房,林子壩和宋遲彥就算了,雖然不爽,但他還不至於跳下去暴揍他倆一番。可是,還有另一個alpha。不知道哪裏來的野alpha也能聞到岑真白的味道,隻想象了下,他就一陣戾氣。不顧被子髒不髒了,霍仰撈過蓋住了自己的頭,緊緊掖好四處角落。他長,統一的被子遮不全他,他隻能曲著腿。隻開了一個小口,青草味就溜了出來。霍仰沒有把衣服拿出來,就透過那一個小口去聞。他舒服得閉上眼,思維開始發散,也不知道岑真白做了什麽,能留那麽重的味道在上邊……忽的,一個荒唐的想法冒了出來,突兀地出現在霍仰的腦海裏。岑真白該不會,拿著衣服去弄,然後把東西弄上邊了吧?的確像那個瘋子omega會做出來的事情。那可是他的衣服!操。霍仰動作極大地從床上坐起來,生鏽了的鐵床感覺下一秒就要散架。林子壩本來都快睡著了:“霍仰你……做什麽呼……”霍仰勁瘦修長的小腿從床上伸了下來,踩在梯子上,他穿上拖鞋,提著那袋衣服進了浴室。裏邊一共四件衣服,他伸進手去想把衣服拿出來,摸到布料的那一刻,omega的信息素瘋狂地纏繞上他的手指,可alpha卻像是被燙到一般地縮回了手。萬一,真被他發現了那幹涸的白色玩意兒……霍仰撚了撚指尖,不知是想去洗手還是怎樣,半晌,他狠了狠心,一次性把四件衣服都掏了出來,掛在衣架上。岑真白最好不要讓他抓到……萬幸的是,他從領口看到下擺,從左邊袖口看到右邊袖口,從裏看到外,都沒發現任何可疑跡象,幹淨得像沒經過第二個人的手,甚至疊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霍仰難以描述自己此刻的複雜心情,不知道到底是想發現還是不想發現。他把其中三件疊好,想塞回密封袋裏,卻觸及那幾張草莓阻隔貼,粉色的,安安靜靜地躺在袋子底下。用過,也就是說這幾張阻隔貼在omega的脖子上起碼貼了十小時以上,期間無論岑真白去做什麽,寫作業也好,吃飯也好,洗澡也好。“操。”alpha又像被燒到一般地挪開視線。媽的,霍仰百思不得其解,用過的阻隔貼不丟留著到底做什麽???難道就是等這一刻?對,霍仰豁然開朗,誰會把阻隔貼那麽私密的東西放別人那裏?還那麽趕巧別人又忘了行李箱密碼?這目的性未免太強。岑真白故意的。過了大概五分鍾,霍仰才做好心理建設,他左眼皮狂跳地塞好,並且在浴室把第一件衣服聞到沒有味道了才回宿舍。alpha身體還是不想岑真白的味道被別的alpha聞到,絕不是他自己不想。可或許浴室是開放環境,再加上他把衣服敞著放了不算短的時間,omega的信息素跑得很快。短短三個小時,霍仰痛醒了兩次,也用到最後一件衣服了。他抱緊這這件衣服,鼻尖貼著布料,慢慢又睡了過去。隻是,一串劇烈又突然的刺痛再次弄醒了霍仰,他不知疼了多久,總之手指已經扭曲得僵硬得折去了一邊,怎麽掰都掰不回來。他低頭,瘋狂地去聞懷裏那件衣服,卻一絲omega的信息素都沒了。暴躁、憤怒、恐慌、絕望,悉數不受控製的情緒湧上。霍仰忍著一波又一波的痛,那就忍著,忍一下怎麽的?什麽時候那麽脆弱矯情了錢,連點疼也忍不了的?一點都睡不了。霍仰難受地用額頭抵著冰涼的牆,他受不了地用力撞了幾下,可壓根比不上一分身上的疼。堅持了大概兩個小時,他汗涔涔地看了眼終端,瞳孔已經痛得有點擴散了,還有三個小時……才能解脫。在一次猶如過電一般從腳底炸開到頭頂之後,霍仰不行了。小腿肌肉抽筋一般地突著,肢體像是折了一樣變形著,他踩空了階梯,差點從上床摔了下來,好在手最後握住了欄杆。霍仰跌跌撞撞地走去陽台,他迫不及待地從密封袋裏拿出一張阻隔貼。碰到的那一秒,手指上的疼立刻消退了,很濃的omega味,澆滅了燒在霍仰身上的火。阻隔貼不大,摸起來很舒服,像純棉的材質,他看到這張阻隔貼上有一處小褶皺,在草莓的葉子上。霍仰盯著看了一會,才把視線挪到鏡子上,他低頭,露出自己的後頸,然後把岑真白用過的阻隔貼,對準了自己的腺體。林子壩被聲響弄醒了,他睡眼惺忪的,以為霍仰犯病了呢,正著急著,想下床去問問。這時,陽台門被打開,是霍仰重新進來了。林子壩打著手電筒,一照,愣了,“臥槽,霍狗你做了什麽臉那麽紅?!”作者有話說:也不怪霍兒子想歪,主要是小白的行為,一般omega的確做不出來第31章 “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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