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文無關)教室門關上。霍仰哐哐哐地用頭瘋狂撞著鐵欄杆。教室門打開。霍仰一秒歸位,手撐著頭,靠著欄杆,左腳腳尖交叉點在右腳旁,嘴裏叼著一支玫瑰。第35章 “不用他做。”岑真白當然不會以為霍仰是特意過來給他擰開瓶蓋再還給他。要是旁人可能就委屈哭了,處處針對欺負就算了,現在連瓶水都要搶他的。可岑真白毫無波瀾,隻把水放到霍仰手心中。霍仰拿了就走,仰頭就灌,喉結快速滑動,短短幾步路,一瓶水就喝完了,然後順手丟進球場旁的垃圾桶。於小魚在旁邊瘋狂痛擊岑真白的肩膀,“怎麽回事?他找你要水做什麽?”岑真白搖搖頭:“渴了吧。”“不是啊啊啊,”於小魚抓狂,揪亂了自己的頭發,他搖晃岑真白,“你能不能硬氣一點!你怎麽什麽都無所謂啊啊啊,這不是他渴不渴的問題!是他表明了不喜歡你,卻又處處吊著你的態度!啊啊啊啊死渣男!”岑真白說:“他隻是找我要了瓶水。”簡而言之說於小魚上升得太多了。“這是水嗎?這隻是一瓶水嗎?!”岑真白疑惑,“不是水還能是什麽?”“算了,”於小魚扶額,“你這個遲鈍的軟柿子!我受不了了啊啊,出了社會,你遲早被人欺負死!”見於小魚憤怒到薅自己的頭發,岑真白虛心請教:“那我剛剛該怎麽做?”於小魚:“你應該當下擰開瓶蓋,把水往地上一倒,然後再把空瓶子狠狠往地上一摔,大聲說給狗喝都不給你!讓他和大家知道,你不是好拿捏的!”岑真白一聽,輕輕皺了皺鼻子,好麻煩啊,真的隻是一瓶水而已,“我還是把水給他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於小魚都懷疑,將來萬一有個alpha去調戲岑真白,嬉笑說:“過來,你下麵給我吃。”岑真白真傻愣愣地跟著,給人家下了一碗麵。操心死他了。重新開場,霍仰不經意地再瞟了下那邊。不知道於小魚說了什麽,岑真白不低著頭了,五官放鬆柔和,明明沒有嘴角上揚、眼睛彎彎,但給人感覺就是淡淡笑著的。霍仰收回視線。終於不可憐了,不就是喝了一瓶他的水嗎,至於那麽開心嗎?還挺好哄的……哦,他嚴肅聲明,不是特意去喝岑真白的水,而是他不想被那兩個omega近身。反正都是要喝,為什麽要喝不認識的omega的,萬一下毒了怎麽辦。曆經四十多分鍾,差了五分,三班贏了。隨著裁判的長音哨子聲,這一天也結束了。alpha宿舍背靠竹林,霍仰洗漱完,拿著沾滿了omega信息素的密封袋上了床。這幾天,他基本都隻能睡到三四點就會被痛醒,衣服和新阻隔貼上的信息素遠遠不夠支撐一晚。第一天能睡好,也是托那幾片二手阻隔貼的福,雖說一切都隻是為了治病,但等同於把omega穿過的內ku穿自己身上這事,他實在做不到第二次。也不是說膈應,就是燙得慌,越想就越亢奮,比痛還折磨人,像往下邊塗了風油精一樣。等六點的音樂聲響起,霍仰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他都分不清身上到底痛不痛了,麻木了。隻是林子壩接下來的行為讓霍仰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樣子可能不太對勁。“臥槽!”林子壩說,“我,我趕緊讓小白來一趟。”霍仰起身,要下床了,他才看到自己腳背上的青筋全部暴起,整個腳往內扣,腳趾已經抽搐到扭在一起。他掰了好一會,才順利下了床,他一瘸一拐地走去陽台,對上鏡子的那一刻,終於知道為什麽林子壩那麽驚愕了。從太陽穴到側臉再順著脖子連綿至鎖骨及以下,全部都是過敏般的紅痕,連左邊的眼球,都是布滿紅血絲的,看著像得了什麽傳染病。“霍仰,”林子壩說,“小白到樓下了,你趕緊下去。”霍仰點了點頭,吐掉口中的泡沫,擦了一下嘴,他下了樓梯,走到老地方,看到omega單薄的身影。岑真白應該是收到林子壩的消息後急匆匆就跑來了,隻穿著一條露出膝蓋的短褲和一雙人字拖。明明一起生活了兩年,霍仰這還是第一次見岑真白的腿。細,長,又很直,從膝蓋窩執筆往下畫一段流暢的線條,到腳踝收束,霍仰張了張五指,覺得自己一隻手就能握住岑真白的兩個腳踝。不僅白,膝蓋骨還透著點粉,平日露出來的手臂和脖頸已經白得過分了,沒想到原本的膚色白成這樣,那衣服底下……應該也是那麽白的吧。霍仰驀地想起初中的時候,他和林子壩宋遲彥三人曾經在晚上偷偷摸摸一起看過a|片,三人眼光高,這alpha有肚腩看不下去,那omega長得醜看不下去,兩人法式深吻惡心也看不下去,打開十幾部又關了十幾部,直到點開的那部,omega的腿異常好看。林子壩居然連alpha長得醜都忍了,“他媽的這腿,玩年啊。”腿玩年,當時很火的一個詞。岑真白見到霍仰那應激症狀明顯的臉也是一愣,連忙靠近一點釋放信息素。不知是痛麻木了還是真沒什麽,霍仰原本還覺得這次也不過如此,甚至到了後半夜,他還迷迷糊糊地小憩了一段時間。直到這一刻,他的身體接觸到omega的信息素。瞬間,深埋在血管中的炸彈爆炸了,尖銳的疼痛炸裂開來,像無數銀針插入毛孔,霍仰悶哼一聲,右邊膝蓋狠狠磕到水泥地上。岑真白嚇了一跳,剛扶起霍仰的手臂,就聽見後者咬牙切齒的質問:“你就穿成這樣來alpha宿舍?”岑真白有一秒的迷茫,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這不是很正常的休閑裝嗎?大家都這麽穿啊。算了,霍仰現在估計都痛得不清醒了。操,霍仰咬緊牙關,痛,真是太痛了,大腦有保護機製,過去的苦難會被遺忘和輕鬆化。聞到omega信息素,有了對比,他才知道,原來昨晚他有那麽痛。他瞳孔渙散,死死攀住岑真白的手臂,指甲都陷進岑真白的肉裏,他朦朧中似乎聽見一聲驚呼,但不管了,一絲理智都分不出來管了。他隻憑著本能,用力去吸去聞。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世界逐漸清明,灰色的,粗糙的,幾顆沙粒和瑪瑙。霍仰盯著水泥地呆滯了一會,手心裏,另一個人的溫度傳到他大腦,他後知後覺感受到,懷裏好像有什麽。他愣愣地側了側頭,耳朵碰過發絲,下巴蹭過肩膀,鼻尖頂 過耳垂,看到一截白得跟雪似的頸子。若有若無的淡淡青草香縈繞在他的鼻尖,是那種從皮膚裏、肉裏、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味道。緊接著,這截頸子的主人出聲了:“還疼嗎?”霍仰猛地睜大了眼,他反射性地推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岑真白本來就是坐著的,隻是差點被推得躺下。霍仰終於意識到,他們兩個剛剛是個什麽姿 勢。岑真白拍了拍衣服下擺的灰塵,起身半蹲著,他看到霍仰身上過敏般的紅痕全都退下去了,問:“現在感覺怎麽樣?好點了嗎?”霍仰不答。難道還疼?岑真白仔細探究著alpha的表情,過敏的紅沒了,另一種燜熟的紅卻一點一點地攀升,從衣服底下、到鎖骨、到脖頸、再到臉。岑真白一愣。霍仰霍然站起,他背過身,可後脖子和耳朵也是紅,甚至被身上的黑t恤襯得更紅了。霍仰說:“我……你,你別多想,不過是治療罷了。”岑真白“哦”了一聲,看著alpha佯裝鎮定地走回宿舍,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幾乎用跑的。今天上午的任務是播種,每組被派到一台播種機,其餘人則手動播。播種機重,這個機器便落到了霍仰身上。背上這個播種機需要兩條帶子穿過肩膀,霍仰背上了一條,另一條看不見,手往後伸了伸。岑真白順手拿過,放到霍仰手上。兩人的手指碰了一瞬,一個涼一個燙,燙的那個嗖地縮回,看也不看,一聲不吭地往田裏走。於小魚用兩根手指指了指霍仰,又指了指岑真白,“你倆?”岑真白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幹活的時間過得很快,來到十一點,播種工作也差不多結束了。老師讓大家集合,道:“今天中午的午飯,是由你們自己來做。”學生們一下炸開了鍋。“還有,今天就是咱們最後一天使用這個倉庫了,每組留一個同學下來打掃!”通過抽簽,岑真白被抽中了。於小魚:“那小白,打掃完了就過來,我們在上邊等你。”岑真白點了點頭,倉庫其實不髒,沒這麽好弄的,就是掃一掃地,整理一下工具。學農基地背靠一座小山坡,沿著一條小路進,他們農家樂的地點就在這個小山坡上,類似於那種燒烤場,每組人一個灶一個鍋,還得自己生火。隻是……岑真白還沒靠近,就聞到了一大股燒焦了的味道,樹林中也冒出一滾滾灰煙。和霍仰的味道還挺像。正常來說,隻有一個鍋燒焦了也不至於那麽大味,問題是他們班六組,六個鍋,每個鍋都糊了。這幫大少爺大小姐,什麽時候下廚過,老師救急都救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