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真白沒有閉眼,恰恰撞進了alpha的眼睛。霍仰呼吸一滯,連忙垂下眼,好一會才開口,他聲音很低:“我把燈關了?”岑真白說:“好。”房間全暗了下來。被褥日夜擁包著omega,霍仰鼻尖全縈繞著岑真白自身的味道。一瞬間,他的眼睛又熱又痛,他緊緊閉上。岑真白覺得擠,手腳都受限,但他好像也不是很想動。alpha的信息素霸道地席卷了他的小床,讓他隻能聞到濃煙味。周圍的一圈,都堆滿了alpha的衣服,高高隆起,將他緊緊包在中間,讓本就小的床更窄了。後腦枕著一點,岑真白閉著眼,思緒無法控製地有些放空,這個角度剛剛好……很舒服。而霍仰僵硬得宛如報廢的機甲,他越呼吸,身體就越滾燙,他像被放在火爐上,翻麵煎烤,與此同時,絲絲疼痛傳出來。可這一次,身體的異狀遠遠壓下了心理上的“喪偶”感。別說冷了,他甚至想把半邊身子伸到被子外給自己降降溫。腳下的被子好像沒有壓實,總感覺有風溜進來。霍仰動了動腿,卻突然碰到了岑真白的腳踝,像一塊塞在被子裏的冰。岑真白這下沒躲。霍仰立刻皺起眉:“你怎麽暖不起來?”alpha的聲音很近,岑真白眼皮澶了下,遲緩反應,“沒事……我就這樣。”哪裏就這樣,之前冬天在霍家,手腳雖說沒有發熱,起碼是暖的。霍仰沉默了一會,半晌,他道:“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帖著我。”岑真白不大想動,含糊地“嗯”了一聲。霍仰逐漸適應了黑暗,omega的輪廓顯現出來,柔軟的發絲乖順地散落在枕頭上,一點遮住了耳朵,一點遮住了眼睛。等了半天,也不見岑真白動。霍仰五指張了張,他又道:“我碰一下你,行嗎?”岑真白懷疑alpha的信息素裏是不是變異了,變成了帶有安眠藥的成分,他困意來得莫名,明明以往都得動個一小時才能睡著。“可以,”他鼻子動了動,看起來想打個小小的哈欠,“怎麽……唔。”霍仰伸手,抓住了omega的腳。岑真白嚇了一跳,他睜開眼,卻沒想到下一步,霍仰僚開自己的衣服下擺,讓他的腳心采在小複上。alpha的身體很燙,也很石s更,像踩在地上,岑真白掙紮了下,他說:“不用這樣,不好。”他想收回,霍仰一隻手就纂住了他的腳腕,不講道理地鎮壓。“沒什麽不好的。”霍仰說,“恰好我熱,需要一點冷。”是這樣嗎?信息素蠱惑了岑真白的大腦,讓他疲於思考,他被說服,安靜下來。隻是不知怎麽的,他好像也瞬間發燙了起來,還生出了一點氧意,自腳心到腳踝再到小腿,都有一點麻。霍仰目光沉沉,他盯著omega的臉岑真白怎麽能……一點都不對alpha設防?說幾句就這麽揭過去了?對別的追求者也這樣嗎?岑真白終於明白別的omega說有了alpha之後家裏就不用裝暖氣了是什麽意思。他貼上了熱源,很快,整個人都暖了起來,進而被窩都充盈著熱。門外一直很吵,大家走來走去忙活著,又在吆喝,可漸漸的,那些聲音都被隔絕在被子外。alpha見他的腳熱起來,終於舍得讓他解放。底下的被窩也不複冰冷,期間霍仰應該把腿伸了過來,一直給他暖著。霍仰看到omega又打了一個綿長的哈欠,嘴巴不知危險地微張,舌頭讓人看了個遍。岑真白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這裏讓他覺得暖和又安全,他睡著了。一個小時後,軍隊的小型供暖機一一下發給了醫療組,隻是數量不太夠,讓他們兩三個人湊一起用用。從今打算去找岑真白,發終端沒人回,便直接過去敲門了,還是一片寂靜。他大腦霎時閃過什麽可怕的猜測,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一下打開門,“岑醫……”話音戛然而止。從今發誓,他見到了他這一年最可怕的畫麵。一個alpha潛伏在床上,抬起一點腦袋,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發亮,直直地盯過來。從今想尖叫,還好被嚇到叫不出聲。alpha眼神清明,明顯一點沒睡,可與凶惡的眼神不同的是,一隻手正小心翼翼地捂在omega的耳朵上。從今捂著驚嚇過度的心髒,連連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打擾了……”進來得太急,竟然忘記鎖門了。霍仰道:“麻煩鎖一下門,謝謝你。”從今顫顫巍巍地比了個ok,鎖上了門,他回到自己房間,並且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岑醫生睡著了,誰都不要去打擾!”他可不想別人被嚇死,他年輕,沒死成,但軍醫年紀可不小了!從今研究這個供暖機,看著看著,羨慕起來,alpha比供暖機好用太多了。岑真白一覺睡到天亮。雖然他看不到天亮,地下基地暗無天日,他打開終端的光。房間裏的氣味變了,由一開始涇渭分明的兩股變得融合和諧起來。身邊沒有人,霍仰離開了,位置上溫度還沒有涼,應該就離開了幾分鍾。二星連夜運送過來的物資到了,霍仰仔仔細細地給omega掖好邊邊角角的被子後,去領。厚大衣、厚棉被、小型燈,發熱暖貼、自熱水壺和自熱暖爐等,勉強可以撐過這一個星期。霍仰領了兩份,往岑真白的房間走,他繞了很多路,確認沒人知道他的目的地後,才一舉打開門,閃了進去。見到omega,他一頓,“醒了?”“嗯,”岑真白揉了下眼睛,說,“好像有人給我帶了東西,我去簽收一下。”戰爭不知持續多久,因此隻要有二星前往三星戰區的飛船時,聯盟網絡會提前通知,家人朋友就可以通過飛船給遠在前線的人帶一些東西。飛船不是飛機,往往好幾個月才有一趟。霍仰“嗯”了一聲,他揚了下大衣披在岑真白身上,讓他穿好。屋外的溫度又冷了好幾度,岑真白鼻尖很快就凍得通紅,他拉高領子,走快了幾步。飛船左側,有三四個人在排隊,都是過來領東西的。輪到岑真白時,那運送員吃力地搬了一大箱過來,“岑……真白是嗎?好特別的名字。”岑真白笑了笑。“這是於小魚給你帶的。”岑真白愣了愣,接過來。是什麽?距離於小魚回去二星剛過一個月,他記得運送費可不便宜。運送員說:“你得拆開來,確保沒問題了我們才能簽收。”岑真白點了點頭。包裝得很精致,岑真白解開蝴蝶結絲帶,裏邊安靜地躺著一條素白的項鏈,很簡單,但一看做工和鑲嵌在上邊的寶石,就知道價值不菲。岑真白睜大了眼睛,這是……禮物嗎?旁邊還有個小信封,他打開,是手寫的:“好看嗎?我親自挑選的哦!我知道醫生好像不能戴手飾,感覺你也不會戴項鏈……不行!你必須戴!立刻就得戴!而且這條項鏈開過光的,裏邊有著於小魚和幸運之神的保佑!ps:媽呀那個寺廟好高,四千階台階,爬死我了。”岑真白一行一行地看過去,越看,眼睛越有點熱。他用力壓下,拿起那條項鏈,沒有猶豫地就戴上了脖子。沒有等他回味過來,運送員又拿出另一個:“這是林子壩給你帶的。”岑真白又是一愣,他拆開,一個手織耳罩,是咪咪的樣子,一看就是定製的。底下也藏著一張賀卡,林子壩寫道:“咪咪我幫你去看過啦,好像瘦了一點,可能太想你了,小白一定要多吃點,不要學咪咪減肥啊!”岑真白眨了一下眼,捏著賀卡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白。運送員:“這是安靜訓給你帶的。”大學學農時的舍友。是一支精美的鋼筆,安靜訓留言:“寫病曆可少不了一支好用的筆,真白平安回來。”“這是……”運送員看了下上邊登記的名字,“楊寧寧帶的。”協同醫校的同班同學。打開來,是協同醫校今年的紀念手袋和徽章,留言:“今年的你沒法親自拿到,隻好我給你送過去啦!底下還有我自製的小餅幹,拿你當小白鼠嘻,好吃記得告訴我啊。”……一共七個包裹,七個禮物,全是他的朋友們。omega捧著那一遝禮物,冷情的臉柔和下來,眉眼都是彎的,他內心激動又開心,非常、非常開心。“謝謝,錢我怎麽付給你?”“不用!h……”那人一時嘴快,連忙改口,“已經給啦。”岑真白沒多想,隻以為是朋友那邊付了,他笑著,再次道了謝,帶著一堆戰利品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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