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在唇上的柔軟轉瞬即逝。他瞳孔緊縮地看著裴悉。後者突襲結束,稍稍跟他拉開距離,直勾勾望進他的眼睛:“哥哥,你在心虛什麽?非要我這樣你才肯看我的眼睛嗎?”嘴唇殘留的溫熱觸感將散未散,耳邊裴悉的聲音和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雜糅,賀楚洲快感知不到自己的呼吸。“沒有……”他不自覺咽了一口唾沫,連聽自己的聲音,都像是身體裏剝離出另一個人在他旁邊講話:“我隻是在想,你現在應該餓了……”“嗯,我餓了。”裴悉認同地點了點頭,隨即捏住賀楚洲的下頜再次親上去,仍舊沒有深入,但比之前的蜻蜓點水要更用力,停留時間也更長。很快的,他感受到握住他的一雙手在克製不住地不斷用力,被他親吻的人呼吸也變得粗重淩亂。於是他在對方下唇不輕不重一咬,感知到對方的僵硬,又用舌尖安撫地掠過被他咬到的地方。再次拉開距離,他看見對方眼底的躲閃已經全部被濃烈壓抑的情緒完全取代,翻湧起一片幽深晦暗。“你看,你可以。”四目相對,他開口的氣息都噴灑在賀楚洲唇間,將周圍的空氣摩擦出無形的火花。音色清冷,眼神純粹,卻在此時此刻起了反作用,撩人至極。“隻是接吻而已,沒有那麽容易擦槍走火。”“你看,你明明可以做到,卻在這麽長時間不肯吻我一下。”“楚洲,你真的喜歡我嗎?”指責的話音剛落,後腦被陡然大力扣住往下壓,那雙被他親得灼熱的唇瓣莽撞貼近。急不可耐的一吻,可也隻有短暫的一瞬。下一秒那雙唇就在瀕臨極限的克製下猛地偏開,用力印在他唇邊。而後的觸碰似有似無,伴著滾燙不穩的呼吸從嘴臉到臉頰,又順延往下,一直到脆弱的頸側。最後忍無可忍重重一個吮吸,便在上麵留下一抹突兀的痕跡。裴悉呼吸漏了一拍,全身過電似的一抖,觸覺從敏感的頸側炸開,飛速流竄全身,讓他從背脊到後腰瞬間軟了下來。腦海湧起大片空白,又被他全部趕走。想要撐起身去看賀楚洲此時的表情,卻苦於被抱得太緊無法掙脫。扣在他腦後的那隻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變本加厲地將他挾困在自己懷裏。裴悉下頜抵著他的後肩,快分不清耳邊究竟是誰的心跳。“你看,我不可以。”賀楚洲的聲音顫抖不穩,又沙啞至極,裴悉隻覺得那股電流得寸進尺滾進了他的耳蝸,微弱觸電的感覺在被裏麵每一根細小的絨毛傳導。“尤其你這樣坐在我身上,這樣跟我說話,這樣親我咬我。”“我一點都不可以。”裴悉聞到他身上獨屬於他的氣息,神思一晃,原本隻想求證的目的在被曖昧填充到爆炸的空氣裏不可避免地發生了偏移。他也跟著亂了呼吸,偏過頭,鼻尖緩慢蹭過賀楚洲耳尖,耳根,耳垂。鬼使神差的,張口輕輕咬了一下。纏在腰間的手臂猛然收緊,他不知道落在耳際的一聲低喘是不是錯覺,但緊貼的擁抱可以讓他同步感知到對方身體上所有的變化。“不可以,就不可以吧。”他喉結幹澀滾動,緊緊勾住賀楚洲脖子,在他耳邊低聲喃喃:“都這麽久了,我早就已經痊愈了。”“記性不好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問題,最多不過,讓我一覺醒來失憶。”“那也沒關係,你可以把讓我失憶的事再做一遍,也許我又能記起來。”“哥哥,你說了喜歡我的,可喜歡我的話,不應該忍到現在。”賀楚洲確實忍不了了。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為懷裏這個不知輕重撩撥他的人牽動沸騰,幾乎要從每個逼仄的毛孔中滲透出來。豈止是一遍,他還想做兩遍,三遍,數不清多少遍。就像在夢裏那樣,一直到把身體裏橫衝直撞的那股勁撞散了,讓裴悉連咬他都沒力氣,除了任他親吻擺弄什麽也不能幹。大腦快要被失智的衝動吞沒,他偏頭深深埋在裴悉頸肩,像是抱住了貓薄荷的貓,貪婪用力地吸取他的味道。在最後一絲理智即將分崩離析時,門口忽然傳來重重敲門聲,伴隨著賀靄月肆無忌憚的吆喝:“賀老大,賀老大你在家嗎?”“我知道你在,雲跡說你你沒去公司。”“開門呀開門呀,我知道你在家。”“裴哥裴哥!你親妹來啦!”“不會真的不在家吧......”賀靄月敲了半天,嘀咕著放下手,掏出手機正想打電話,門被從裏麵拉開,她真正的親哥就站在她麵前,表情很是繽紛複雜。“在裏麵幹嘛呢,叫你半天。”賀靄月重新收起手機,皺起鼻子:“你這什麽表情,我吵你睡覺了嗎?都這麽晚了還在睡你好不好意思?”“行了行了,現在是真吵到了。”賀楚洲頭疼地按住太陽穴:“大清早跑過來幹嘛,好不容易周末你不睡覺?”賀靄月嘻嘻笑著:“來拿禮物呀,順便給媽傳話,叫你們今天回家吃飯,爸爸釣回家了好幾條冷水魚,還有鱸魚,張叔清蒸鱸魚好吃得要命。”賀楚洲嗤笑:“吹吧,冷水魚和鱸魚能在一個池子養?”他側過身催促:“趕緊進來,關門了。”“吹也是爸吹的,可不關我的事。”賀靄月輕快溜進門,一眼就看見了懷抱小貓站在不遠處的裴悉。“哇小貓!”她興奮湊過去:“裴哥你們什麽時候還養了一隻貓,好可愛,我摸摸我摸摸!”在她背後視線盲區,賀楚洲關上門,掌根抵著眉心用力按了按。冷靜下來後,終究還是慶幸占了上風。還好,還好這丫頭來得及時。“前些時候回家路上撿的。”裴悉將裴月亮交到賀靄月手裏,抬頭時越過她和賀楚洲無言對視了一眼,很快轉身回房換衣服。頸側的痕跡經過冷卻變得更明顯了。原本透白的脖頸似乎也被這一點感染,緋色蔓延,一直擴散到整個耳朵。**賀楚洲:【問:怎麽樣才能讓喜歡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喜歡上自己?很急,在線等,但是等不了一點。】【這麽著急?】【一點耐心都沒有追什麽人?】【題主男的吧?我都不用點進資料看。】【你究竟是饞人還是饞人身子?】【男人,嘖嘖嘖,惡臭。】......賀楚洲無法反駁。對對對,他就是饞人身子。沒開過葷的人就是這麽沒見識,稍微到一點肉渣就忍不住趨之若鶩。循序漸進不了了。如果需要他重新回答一下好不容易追到心上人能不能忍住不上床,他現在的回答是不能。完全忍不了。他就是急了,急得上火,急得恨不得明天就立馬跟人正大光明談戀愛。賀楚洲:【謝謝,我都饞。】賀楚洲:【明日耐心不詳,但今天確實告罄。】賀楚洲:【他撩我,而且不止一次。】賀楚洲:【而且我們現在關係比較微妙,我猜測,也許他也有一點喜歡我。】【題主說的撩你該不會是辦公室分奶茶的時候也給了你一杯吧?】【該不會上廁所正好需要經過你的工位吧?】【你該不會想說他也喜歡你隻要你稍稍努努力就能抱得美人歸吧?】【好典的普信男發言。】【我受不了了!】【你說你們關係比較微妙,能不能具體描述一下怎麽個微妙法?】具體肯定描述不了。但是賀楚洲轉頭看了眼挨著他熟睡的裴悉,心頭軟成一汪水,笑容滿麵敲字回複:賀楚洲:【他現在睡在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