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以前的圖案不同,我特地挑的不重樣。”翻了翻,還有一條帶草莓的,許暮星兩眼一黑,餘光瞥向王超和邱建,兩個人已經在憋笑,他更臊得慌,內褲穿裏麵是看不見,但穿過洗過總得掛出來。“你確定不是兒童穿的?”他咬牙切齒,趕緊把褲子都塞好。“肯定不是啊,尺寸都標著呢,還是那家,”席亦城挨近他耳邊,嬉皮笑臉說,“老板說下次進一批帶蕾絲邊.....唔!”話沒完,許暮星給了他一拳。席亦城捂著肚子假裝吃痛,後退兩步,踉蹌著倒進許暮星床裏,胸膛一震,氣絕身亡。“哈哈哈.....”王超放聲大笑,沒想到他們之間這麽好玩。許暮星也氣笑,拿幹淨衣服裹了條還算過得去的內褲,踢了踢席亦城的腳:“讓道。”席亦城收腳,雙手往腦後一枕,雙目含笑,盡管還有些痞樣,不過眼神柔軟,許暮星與他對視了一眼,在床邊坐下,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下次我給你買。”席亦城一下收斂:“星兒,我就不用了吧。”“怎麽不用 ,就買你說的帶蕾絲邊的,你穿,就是我們好哥們友誼長存,你不穿,就是不把我當兄弟。”“......”“好,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開玩笑把自己給玩了。席亦城想討饒,奈何不等開口許暮星來了電話,許亞楠打來詢問他是否到校,這一聊,剛才的玩笑成了板上釘釘。*回學校後一切如常,許暮星沒搬回原來寢室也沒再調動位置,畢竟學校不是過家家,再提要求老袁的唾沫星子絕對能噴三米遠。這天從食堂出來,席亦城被馬浚偉拉去籃球湊數,許暮星自己回了趟寢室拿外套先去教室。樓梯拐彎處,一人迎麵下來,擦著他身邊撞了他肩膀。撞了就撞了,他不是那麽計較的人,但對方嘴裏不幹淨,先撞人還要罵他一句眼瞎不看路。“你說什麽?”他側過一步擋住人。“嗬,說什麽,說你眼瞎不看路唄,”對方趾高氣昂,為顯得自己高,特意上了一個台階居高臨下。許暮星對他有點印象,和淩霜雪同班的陳曉斌,行事有些乖張,但沒出過什麽大事,畢竟欺軟怕硬,有點膽子,但不多。“道歉,”許暮星冷聲說。陳曉斌嗤了聲:“我憑什麽道歉,咱倆撞一起你沒責任啊,要道歉也是你道歉啊,跟老子說對不起!”“你斜衝下來故意撞我,螃蟹也沒這麽橫。”許暮星冷冰冰盯著他。盯得陳曉斌後背有點毛,他是故意的,上次林濤找他合計,說趁著許暮星與席亦城鬧不和要給人許暮星一點教訓,挑比較軟的柿子捏,不管做什麽,林濤都可以支付他兩千塊。他心動,可沒逮著好機會,後來人住院去了,他就更沒機會了,下午他撞見許暮星和席亦城一起回的學校,知道兩人和好,也等於他的兩千塊打了水漂,著實那個氣。陳曉斌張了張嘴,心一橫:“我故意撞你怎麽了,老子就不道歉!你不是剛出院嗎,你有那個力氣教訓我嗎?”許暮星踏上一步台階。陳曉斌緊張,先不論兩人單挑誰有勝算,就是自己勝了回頭席亦城還得找他算賬,吞咽了下唾沫,道:“老子不跟你廢話了。”說完就要走。他不信,剛出院的人還能健步如飛追上他,結果才跨出一步,後領子被揪住,重心往後墩一下屁股砸在了台階上,差點跌成三瓣,疼得表情扭曲。許暮星淡聲重複:“道歉。”陳曉斌心生一計:“咱們以後也是朋友,道不道歉的無所謂吧。”許暮星皺眉:“等八百年也不會和你做朋友。”“話不能這麽說啊,世事無絕對,”陳曉斌開始添油加醋,“我表妹唐芝芝向席亦城表白了,人家收了情書了,你和席亦城又是鐵哥們兒,關係這麽一繞是不是咱們以後也是朋友? ”許暮星擰了下眉,臉色比剛才冷。見他分神,陳曉斌拔腿就跑,到了樓下啐了口,他早覺得席亦城和許暮星好得奇奇怪怪,兩人中間杵不下第三個,可他偏要塞個人進去給他們找點堵,哪怕堵幾分鍾也行。人跑了,許暮星懶得追,同在一棟教學樓遇上的機會多得是。至於他說的席亦城收情書.....自己課桌裏偶爾也會出現不知名情書,這種方式的收下不代表什麽。許暮星往摟上走,兩個女生手挽手聊著天從他身邊經過。“芝芝,你這次也太厲害了吧,模擬考全班第一,上次你還十名開外呢?”說話的女生嗓門不低。叫芝芝女生語調輕快:“誰讓薛倩說我永遠進不了前五,我就讓我媽給我請了一對一金牌家教,不過拿了全班第一我也沒想到。”“反正太厲害了!”“低調低調啦。”許暮星回頭朝女生背影望去,芝芝,短發,高高瘦瘦,成績好,席亦城喜歡的類型.....原本以為席亦城隻是隨口說說,高中兩個人一直在一起,他從沒發現席亦城有關注到特別的女生,沒想是真有其人。也許是碰巧,也許是自己多想,總之,許暮星有些不爽。他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沉默了會兒,然後從課桌拿出練習冊做題,盡管在醫院時便告訴自己,做一輩子好兄弟也無所謂,可人不是機器,不是摁個摁鈕就可以毫無感情執行一項操作。悶。“許暮星。”他抬頭。前座藺冉微笑著晃了晃手裏的一聽酸奶,放在他桌上說:“請你喝,別客氣。”班長的零食很多,大前天是豆腐幹,前天是堅果,昨天是蝦片今天是酸奶,她的課桌肚就像機器貓的神奇口袋。“謝謝了,不過酸奶我就不喝了,”許暮星推回去。“哦哦哦,”藺冉突然明白,她想起來了,當即收回酸奶,“你不能喝奶,你對奶製品過敏。”許暮星奇道:“你怎麽知道?”“席亦城說的呀。”剛提到人,教室後門的吵鬧聲加重,張延吹了聲口哨帶起寧儲和段秋鳴兩個人的起哄,發出類似猴叫的“嗷嗷”。寧儲:“什麽情況啊哈哈?你這是該走斯文路線了?”段秋鳴:“不愧是我席哥,怎麽包裝都帥!”許暮星扭頭去看,席亦城剛從後門進來,洗過澡後的頭發還有些濕潤,一看便是拿毛巾一擦了事,身上穿了白色長袖t,袖子擼到小臂露出一截,校服隨意甩在肩頭,樣子是帥。但關鍵是,今天他居然戴了眼鏡。不是平常的邊框鏡,而是無框極簡鏡腿的款式,桀驁裏撐起一抹斯文,無視周遭起哄,那張臉沒表情拉開椅子的模樣自帶禁欲感。許暮星盯著他。耍帥?“吵什麽,”席亦城沉沉地說了句。寧儲他們不再鬧鬧哄哄,幾人圍到他課桌邊,寧儲打量道:“你這眼睛帶度數嗎?還是純粹為了裝知識分子?”席亦城:“你覺得呢?”寧儲摸著下巴:“我覺得是後者。”張延好奇:“你怎麽突然戴眼鏡啊?你有近視嗎?”段秋鳴:“別說啊,你戴眼鏡後人一下就顯得斯文了,還真挺好看的。”席亦城嘖了聲:“會說話嗎?我什麽時候不好看?”幾人一起“yue~~”純純自戀。許暮星收回視線,難道因為有了合眼緣的女生還收到人家情書,所以開始在意外表了?手中的筆緊了緊,唇角緩緩拉成一條直線。“星兒,”席亦城帶了課本的和筆換到他身邊位置,唇一勾,“我好看嗎?”許暮星送他一個字:“醜。”席亦城:“?”許暮星又看一眼:“醜出天際。”席亦城:“.......”席亦城啞口無言,本想等明天周末再取眼鏡,但想到試戴那天看著還不錯,於是接到電話後讓走讀生幫忙帶了下,有點拿顏值博許暮星關注的意思,結果,星兒還覺得他醜。不由得摸了把臉。難道看他這張臉星兒已經看膩了?心裏咯噔一下。藺冉在他們前麵聽得咯咯笑,也隻有許暮星敢這麽毫無顧忌的懟席亦城,還是瞎說,席亦城朝她遞來眼色,她在桌肚裏翻找其他零食,挑了包菜園小餅給他們。席亦城拆開包裝袋,往許暮星手邊推。許暮星瞥了眼,擺明了是拿食物討好,討好就討好,還拿別人的零食借花獻佛,沒有誠意。可忽然間又想到什麽。換位置那段時間,藺冉總是很湊巧的在他沒吃午飯或者晚飯時間遞水遞麵包,還知道他對奶製品過敏......他又看向席亦城。猜得沒錯的話,班長的零食大部分應該都是席亦城提供的。席亦城摘了眼鏡,垂落些目光,怕許暮星又說出醜出地球的話來。許暮星瞧著他,莫名感受到他表情裏的丁點委屈,笑意湧上眼底的,不過還是輕輕咬了下內唇忍住了,眼尾斜睨:“怎麽突然想到戴眼鏡?”他知道席亦城有點近視,100度以下,左眼帶點輕微散光,平時不影響,所以一直沒配眼鏡。席亦城兩指夾著水筆,學著許暮星平時轉筆的動作說:“黑板上的字寫小了看著有點糊,有段時間了,應該是度數高了,這不是打算積極向上,所以去配了鏡。”“不是為了追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