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世界賽抗韓就靠你們了!”“虞文知壓力別太大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ever沒關係,距離世界賽還有一個多月,英雄可以再練!”“教練,我家少爺為什麽不上啊!”......隊員們沒有回應,埋著頭,匆匆進了俱樂部,門一關,外設包甩下,才徹底鬆了口氣。鄒凱抓了抓鼻子,手不知道往那兒放,又在身上亂抓一通。茂義狐疑,連忙往後大撤一步:”教練你染上跳蚤了?“鄒凱:“......”鄒凱:“咳,ever,經理那邊都燉好魚了,你現在就上去?”ever僵硬地點點頭。虞文知目送ever上樓後,抬手拍了下盛緒的肩膀:“今晚別訓練了,去超市嗎,正好牙膏快沒了。”至少今晚,ever應該不想看見盛緒,一年半並肩作戰的情誼,他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了。“嗯。”盛緒心知肚明,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他簡直納悶,到底是誰說虞文知過於理智無情的?明明對所有人,都做到了力所能及的多情。ever上了樓,徐銳辦公室裏果然擺了三碟菜,兩碗飯,菜用保鮮蓋扣著,防止熱氣流散,但臭鱖魚的味道還是蔓延了整間辦公室,吃後放味兒也是個麻煩事。而且這魚也不是家鄉送的,是在一家知名徽菜館定的,帶著餐廳logo的包裝袋還放在徐銳腳邊呢。徐銳今天格外殷勤,起身招手,讓他坐下,開口便吹噓了一番臭味四溢的魚。“嚐了你就知道,絕對家鄉口味,我媽做的都沒這麽正宗,這汁和飯絕了。”ever其實沒什麽心情,但在徐銳的熱情宣傳下,還是掰開方便筷子,夾了一口塞進嘴裏。平時挺愛吃的菜,如今也沒品出什麽滋味兒來,稀裏糊塗的吞下,心也跟著沉到最底。徐銳盯著他吃下去,心理上的那個關口過了,才坐下來,雙手一叉撐在桌上,語重心長說:“ever,今天的比賽你也別有太大負擔,官方版本更新太突然,大家都反應不過來。”這話一出,ever立刻就放下了筷子。即便心裏有了猜測,但總存著一絲僥幸,希望可以死裏逃生,但當重錘真的要砸下來,他才覺著將未來寄托在祈禱上是那麽無力。幾乎是一瞬間,ever眼睛就酸了,到底也才二十多歲,人生遇到的最大挫折也莫過於此了。“銳哥,我......”一句話沒說完,嗓子裏已經帶了哽聲,再想說什麽卻已經張不開口了。“ever,你在隊已經一年半了,馬上兩年,你是什麽實力我比誰都清楚,文知他們跟你合作也特別默契,咱拿了不少好成績,隻是說,當前版本可能不太適合你,人無完人嘛,我為什麽讓你別有負擔呢,版本總會換的,明年官方肯定又改版本了,那它加強卡莎,加強卡莉斯塔,不就又是你的主場了嗎?”不得不說,徐銳是懂語言的藝術的,真實意圖剛露個頭,餅已經給ever畫好了。將來打好,還能當主力,算是給ever吃了一顆定心丸,可徐銳沒說,如果盛緒同樣打得好,到時該怎麽辦。恍惚間,徐銳的臉上仿佛疊了層半透明的畫麵,那是一年半前的某一天,ever拎著自己的箱子來到茶隊,小心翼翼,處處透著社恐。他站在吹著暖風的走廊裏,目送一臉死寂的snow踏入風雨中,坐上車,被送離茶隊。那樣的情景,他感覺不到一絲傷感,隻有呼之欲出的狂喜。ever沉默良久,雖然沮喪,但不可不說,心裏也燃起點希望。徐銳隱約透出的意思,茶隊還是願意要他,沒說明年就不跟他續約了,他不至於像snow那樣走。隻要他下個版本表現的好,還是有可能把屬於他的奪回來。“經理,我明白你意思,我技不如人,我認。”‘我認’這兩個字,ever放的很輕,就連徐銳也沒聽出來,他是磨著牙說的。他眼睛低垂著,也讓人看不清表情。“快吃,魚都涼了。”徐銳笑著催。ever吃魚的時候,徐銳偷偷給虞文知發微信。【徐銳小哭包:我這邊說完了。】【wenzel:知道。】轉頭,虞文知目光含著狡黠,問盛緒:“知道我為什麽帶你出來購物嗎?”盛緒對上他的目光,扭頭移開,不情不願道:“為了ever。”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可越想越鬱悶,怎麽就不能是想跟他一起逛街?“還行,挺聰明。”虞文知嗓音裏帶著笑,也對盛緒的不悅心知肚明,“那你也猜到,經理想讓你單首發了?”“難道不是應該的?我不比他強?”回複的理直氣壯,沒有半點謙虛。虞文知單手壓住購物車,用了些力,讓車子停下來,他轉身麵對著盛緒,身高稍矮那麽一點,還低垂著眼,卻絲毫不顯氣勢虛軟。他抬手,捏起盛緒滑到腹部的拉鎖,慢慢的提上去,邊提邊說:“回去的時候,一切如常,別刺激ever,他心裏也不好受,聽懂了嗎?”拉鎖停在胸腔中間,虞文知用掌心拍了拍,再抬眼,果然對上盛緒更黑沉的臉色。虞文知湊近一點,在空無一人的過道,被兩邊貨架堆成的半遮蔽的空間裏,他將手搭在盛緒肩上,眼睛微挑,存著笑:“都做你一個人的輔助了還不開心?”盛緒喉結‘咕咚’一滾。虞文知總有辦法一句話就隨意拉扯他的情緒。第27章 【二更】打趣一句, 見盛緒的臉色沒那麽黑了,虞文知的表情又變得正經起來。他將手從盛緒肩上收回來,目光向前望著, 幢幢高聳的貨架在二維畫麵裏,變成逐漸收攏的兩條直線。回憶也從唯一的豁口處漫灌進來。“來了這麽久,還沒跟你講過茶隊以前的事吧?”盛緒好奇心被吊了起來,具體的說,他想知道茶隊隊長以前的事。人們對頂級戰隊頂級選手,總有諸多猜測,但作為旁觀者, 了解的都是隻言片語, 盛緒以前就是那個旁觀者, 對虞文知的了解, 也充滿不切實際的猜想。後來盛緒想,虞文知真正接納了他為唯一的ad, 大概就是這一刻。“兩年半巴黎之夜, tea奪冠,當天,崔京聖對我說, 他在lpl的使命已經完成,下賽季要回lck, 我和銳哥措手不及。”虞文知講故事也是理智和平靜的,簡單的詞,直白的敘述,沒有任何情緒渲染, 有種過盡千帆的輕鬆。其實事情發生的倉促慘烈的多,奪冠那天正好是虞文知的生日, 掌心還帶著獎杯的餘溫,漫天金雨剛剛落幕,崔京聖扳過他的肩,表情認真。他以為或許是什麽生日禮物,含笑聽著,結果崔京聖說:“站在奪冠舞台這一刻,我就知道是最後一次,我在lpl的使命已經完成,我得走一條新的路,注定不能與你同行,你是我最好的輔助,也是我......wenzel,這是很好的告別。”不太清楚的話是一句生僻的韓語,到現在虞文知也不清楚是什麽。他二十歲的生日,在極盛與極衰的撞擊下轟然落幕,他甚至來不及仔細感受離別,就要收斂情緒,接過重擔,成為tea新的隊長。“戰隊倉促試訓ad,snow放棄了已經快要走簽約流程的offer,來到茶隊。”崔京聖的橋段就這麽過去,寥寥數字。到tea這幾個月,盛緒聽到最多的就是崔京聖的名字,snow這位僅呆了半個月的ad倒是聽得不多。虞文知眼睛稍眯一下,繼續說:“在lpl的ad中,snow算是很好的,有天賦肯努力,賽訓裏絲毫不拖後腿,可不管他如何努力,依舊會被雙子星的支持者辱罵,嫌棄,寄髒東西,威脅恐嚇。”雙子星這個詞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虞文知口中了,這個讓無數粉絲想到就淚目的下路奇跡,終究成了止步於時間進程裏的東西。隻是幾個字眼,盛緒已經感受到了snow遭受的惡意。“半年後,snow走了,拿到極高薪去了末流戰隊烈馬,銳哥沒要違約金,我們誠心希望他過得開心。”購物車一直以平緩的速度向前,他們就快要走出這條過道,沒有遮掩的光亮就在眼前。“然後ever來茶隊救場,他或許沒有snow的天賦,但卻是青訓出身,沒有亂七八糟的毛病,配合度也高。”盛緒再努力也不可能對ever有一丁點好感,也就因為是虞文知在說,所以他勉為其難聽著。“ever一開始和snow一樣,受到激進粉絲的騷擾,有次比賽他在台上哭了,台下粉絲卻吹口哨叫好,我才意識到,是我這個隊長做的不夠。”盛緒皺了下眉,想也沒想的反駁:“你已經夠好了。”ever折騰出那麽多事,虞文知還願意給他機會,這還不夠好。虞文知在這直白的維護裏笑了:“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會做隊長,從那以後,我有意增加與ever的互動,避免談及崔京聖的話題,韓服撞車也不給反應,大概半年吧,那些激進粉絲才少了。”講完這些,虞文知把話題扯了回來。“讓你照顧他的情緒是因為,snow和他,或多或少成為了我做隊長路上的經驗,這些經驗,對你我也至關重要。”說‘至關重要’這四個字時,虞文知偏轉過頭,瞳仁被盛緒填滿。盛緒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也無法反駁,以往的所有經曆,塑造了他今天看到的虞文知。其實虞文知不跟他解釋這些,他也不會對著幹,但虞文知願意解釋,他不否認心裏挺開心的。但他還有疑問。盛緒手指虛攥,在購物車把上敲了敲,然後移開目光,隨便落在一個價簽上,輕描淡寫問:“當初真的是崔京聖把你從......”尾音漸消,他偷偷朝虞文知瞥去。“把我從青訓隊提到一隊,沒錯。”虞文知順其自然將話接了下去。當年茶隊新換老板,野心很大,資金很足,打算打造一支夢之隊,經理徐銳花大價錢從韓國請來天才選手崔京聖,茶隊直接解散原一隊,圍繞崔京聖重新建隊。上中野精挑細選,經過幾輪試訓,全部配齊,隻差輔助。當年lpl並不重視輔助,認為一場比賽輸贏與輔助關係不大,那些有遠大抱負的選手大多去玩其他位置,所以徐銳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最後決心從頭培養,在二隊和青訓隊挑。虞文知當時才入茶隊青訓一個月,椅子還沒坐熱,大哥還沒拜完,就被崔京聖欽點升上一隊,從此改變了人生軌跡。得到了虞文知肯定的回答,盛緒心裏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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