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棄庭園中央,鎧甲下半身碎裂的凱洛斯與黑衣被燒成破爛灰布的男子倒在封印法術結界壟罩的觀景台內。唯一站著的米菈用指尖輕撫下巴,以海藍寶石般的雙眼俯視全身穿著鎧甲的男子。


    (首先得處理那把劍吶。)


    米菈將視線轉向依然含有龐大屬性力的精靈劍。他隨意把劍撿了起來,朝天空解放。


    複數屬性力融合的奔流化為一道彩虹,卻和外表相反,發出痛苦哀淒的怨恨咆嘯。僅具有破壞意義的光芒衝破封印結界,達成了原本的目的。壟罩四周的結界瞬間散去。


    「一舉兩得吶。」


    能夠處理危險物品,又能省下詢問解除結界方法的麻煩。


    米菈仰望遠方的藍天,忽然覺得右手變輕看了一眼。解放所有精靈力的精靈劍竟完全粉碎隻剩下劍柄,在腳邊留下看似燒焦鐵屑的殘骸。


    武器防具全都是陰性精靈武具,再加上類似共鳴的屬性融合現象。米菈回想這些,重新轉向凱洛斯。


    「好了,老朽有不少問題。汝最好從實招來。」


    米菈把右手放在他的左腳、身體靠在他的右膝壓製住後仰坐在地上的凱洛斯,再用空出來的左手敲門似地敲了敲他的麵甲。


    「幹嘛啦……」


    凱洛斯發出放棄聲音說。他放鬆肩膀的力氣,雙眼望著遙遠的天空。


    「這些精靈武具汝從何得來?」


    米菈壓低聲調,用左手按住頭盔的前額,從縫隙間瞪著對方的眼睛問。


    凱洛斯聽了,心中一瞬間浮現疑問。他以為她會先問自己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兩個埋伏的人是誰、之後要如何賠償這類的問題。實際上,她卻問出在賢者的弟子麵前毫無用武之地的精靈武具出處。


    凱洛斯聽到這個問題不解地歪頭,感覺到呆愣的意識漸漸清晰。他這才發現騎在自己身上的米菈手中握著那顆能輕易粉碎精靈武具的石頭。


    「我不知道!」


    就算發生了那種事情,他還是留有一點點自尊心。即使沒有魔封爆石,封印法術的結界也已經解除了,可見他似乎還沒理解狀況早已對自己極為不利。


    「受不了,汝這小鬼……居然做這種無謂的抵抗。」


    聽到凱洛斯的回答,米菈無奈地聳了聳肩,思考該如何處罰他。想甩他巴掌會被頭盔擋住,想脫下他的裝備,精靈武具也有防止強製脫下的特性。除非裝備的人自願或是失去意識,否則就脫不下來。除了有特殊癖好的人,應該沒有人知道會被甩巴掌還願意服從命令脫下頭盔才對。另一個選擇是把他打昏,可是這麽一來他就沒辦法回答問題了。


    由於法術限製解除,也有破壞裝備的辦法。話雖如此,米菈如果用足以破壞精靈武具的法術,以凱洛斯的實力來說,承受那種威力絕對無法安然無恙。隻不過是把訊問換成處死罷了。


    米菈環顧四周思考該如何是好,忽然看到某一點,咧嘴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要說也隻能趁現在囉?」


    「我不知道!」


    在強製執行之前進行最後確認,凱洛斯還是以為她束手無策立刻回答。隨後米菈放開他的臉。


    米菈的手從胸口繼續向下伸,來到精靈武具被魔封爆石粉碎的下半身。


    一陣令人無法動彈的寒意忽然流竄凱洛斯全身。下一刻擔憂化為實體,伴隨鮮烈的厭惡感與一點色欲,將全身神經化為弦樂器撥弄的痛楚猛然來襲。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住手啊啊啊!會爆!會被捏爆啊啊啊──!」


    凱洛斯痛到想要打滾,卻因為要害握在米菈手中無處可逃。他全身冷汗直流,為自己的天真後悔,猶如被逼進絕路的野獸大吼大叫。


    黑騎士的劍會將精靈武具一刀兩斷,仙術會扯斷他的四肢,米菈判斷兩者都不適合慢慢折磨對方的拷問,這時看到他疏於防備的下半身。就算米菈的肌力隻有術士平均,依舊能給予十足痛楚的部位就在那裏。


    他熟知這份痛楚的恐怖,盡管自己也感到一股虛寒,還是鐵下心用食指與拇指捏住其中一顆。力道不大,仍足以讓凱洛斯如預料中屈服。


    「汝最好從實招來,否則……」


    邊說,米菈邊確實縮短食指與拇指間的距離。由於剛才先鬆手重來了一次,所以還不會痛;但凱洛斯猛力搖頭,讓鎧甲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我說,我什麽都說!求求你饒了我吧啊啊啊啊!」


    凱洛斯想像到之後的恐怖與痛苦求饒。


    「知道就好。」


    米菈這麽回答,放鬆手指的力氣。在此同時,凱洛斯隨著一聲金屬音放鬆繃緊的身體。


    「那麽老朽再問一次。這些精靈武具汝從何得來?」


    「跟商人買的。」


    「喔喔,那麽那名商人是何人?還有,他是從何買來的?」


    「不知道。」


    凱洛斯不負責任平淡地回答,但就在他說自己不知道的下一刻,米菈的手指以萬鈞之力移動。感受到全身萎縮般的寒意,他急急忙忙大喊:


    「真的,我沒有騙你!那個商人是母親中意的商人,是母親聽我說了之後買給我的,詳細情形隻有母親知道!」


    表情被頭盔擋住看不清楚,還是可以聽出他的聲音非常拚命,應該不是謊話。


    (不是父親,而是母親嗎。嗯……詳細得回去再說了。跟所羅門說,他應該會負責調查吧。)


    就連一件也十分稀有的陰性精靈武具,那名商人竟能出售整套,米菈腦中閃過最惡劣的想像。被分類為陰性的精靈武具全部都是精靈的臨死慘叫。


    那名商人可以湊齊這種稀有商品,不,應該說是問題商品才對。米菈覺得充滿疑點,在心中低語和所羅門報告的事情又變多了,思考該如何處置倒在眼前的凱洛斯。


    再怎麽說對方也是貴族。隨便殺掉之後恐怕後患無窮,他也不打算做到那種程度。既然如此,就隻有一個選擇──讓負責處理的公家機關裁斷。


    米菈決定先回月光湖一趟,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兩名黑衣人。那一擊十分強烈,兩人還沒有恢複意識的跡象。當然,也不能放著這兩名重要關係人不管。


    既然如此,方法就隻有一個。


    米菈放開凱洛斯,在正麵召喚金翅鳥。


    「呃呃呃!」


    看到居高臨下睥睨自己的巨鳥,凱洛斯不禁放聲尖叫,金翅鳥便一臉厭煩地看著倒在地上的他。見到金翅鳥能輕易吞下一個人的鳥喙,他又倒抽一口氣。


    她想叫那隻怪物吃了我嗎?凱洛斯這麽想,但他想太多了;不過在那之前他應該能充分體會類似的恐懼吧。


    「金翅鳥啊,這次汝也能載老朽嗎?那邊那個和倒在旁邊的兩人也拜托了吶。」


    米菈用腳尖踢了一下凱洛斯的鎧甲,用眼神示意兩名黑衣人。金翅鳥默默點頭,把頭垂到米菈麵前。暖如春風飄著柔和新綠香氣的風中,米菈騎上它的脖子,下一瞬間視野便猛然抬高。


    接著金翅鳥和上次一樣,用抓住獵物的動作隨便抓起兩名黑衣人與凱洛斯,張開翅膀飛向天空。


    充滿被吊在空中,腳碰不到地的不安,凱洛斯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乘著金翅鳥飛了幾個小時,時間過了中午來到快吃點心的時刻,米菈回到阿爾凱特王國的首都月光湖。


    金翅鳥的存在感強烈到天馬無法比擬,不過代理賢者克雷歐斯平常就會搭乘車廂與金翅鳥一同現身,國民和衛兵都早已習以為常。


    然而這次情況不同。金翅鳥氣勢非凡,再加上它抓著的不是車廂,而是人。衛兵盡管一如往常地看著金翅鳥在城門前著地,依然麵麵相覷


    懷疑是怎麽回事。


    接著那隻金翅鳥垂下頭來,看到米菈從它脖子上一躍而下,兩人立刻理解狀況。是在阿爾凱特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九賢者鄧不利夫的弟子米菈。最近騎乘天馬的印象比較強烈,可是她當然也能騎金翅鳥。


    「歡迎回來,米菈大人。您接下來要去和所羅門陛下會談嗎?」


    「嗯,正是。」


    城堡裏的人都自然將她視為下一代賢者的候選人及國王好友。這是所羅門讓米菈便於行動的安排。


    「話說回來,請問那三人是?」


    衛兵最在意的果然是他們,打完招呼,其中一名便看了一眼被金翅鳥踩在地上的凱洛斯,以及兩名穿著襤褸黑布的男子問。


    「這個鎧甲男是名叫凱洛斯的貴族,這兩個應該是他的共犯。老朽被他叫去尋仇,遭受攻擊,於是才會打倒他們。」


    米菈用腳尖踢了踢凱洛斯的鎧甲據實以告。越聽,衛兵的眼神就越輕蔑,最後露出看穢物的眼光看著倒在地上的三人。因為魔術技巧優秀,父親身為阿爾凱特王國位居高位的魔術士而驕矜自滿,又會對不滿意的人濫用力量與權力,凱洛斯可說是惡名昭彰。他終於鑄下大錯,與兩名共犯一同襲擊賢者後繼者候補,又是所羅門王好友的米菈。


    「扯上貴族之事難免複雜,老朽才將他帶來。能否替老朽找知道該如何處置的人來吶?」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請您稍待片刻。」


    其中一名衛兵行了一次軍禮,立即跑進城堡。另一名衛兵則是看了一眼被金翅鳥壓製的三人說:


    「他的惡行惡狀不絕於耳,看來終於得到報應了呢。」


    他的語氣絲毫不含憐憫之色,甚至有些清爽。


    「喔,這家夥那麽有名嗎?」


    「那當然了。他確實具有魔術實力,遇到不順從自己的人就祭出強硬手段。因為他的父母有權有勢,所以沒有人能教訓他。小犬也在學園就讀……不過如您所見我隻是個衛兵,無法跟他的權力抗衡。」


    「原來如此吶。他的惡行惡狀就到此為止,汝就跟兒子說好好放心向學吧。」


    「是,我會說是米菈大人的功勞!」


    衛兵露出燦爛的笑容回答。無意間維護了學園和平的米菈,他之後會在不知不覺間聲名大噪。


    「米菈大人,讓您久等了。」


    不久之後,另一名衛兵從城堡裏帶來能夠處理的人。


    「喔喔,辛苦啦。」


    米菈抬起頭來,看到所羅門的輔佐官蘇萊曼、一頭醒目紅豔長發的九賢者露米娜莉亞還有幾名衛兵。


    「米菈大人,聽說您遭受攻擊,能請您說明詳細情形嗎?」


    蘇萊曼瞥了一眼金翅鳥腳下的三人,對米菈行禮。米菈回了聲「嗯。」點頭,簡潔地說明來龍去脈。


    「我聽說過米菈大人在審查會上的表現,沒想到那就是原因。真是難看的惱羞成怒。米菈大人的實力在審查會上接近犯規,他或許是因此才忿忿不平;不過這樣就挾怨報複,不管怎麽說都太過分了。」


    聽完事情經過,蘇萊曼歎了一口無奈透頂的長長歎息。審查會隻是展現法術可能性的舞台,因而允許米菈代為出場;但另一方麵由於會打分數,自然而然會有排名。這方麵受到默認也不抵觸規則,可是從情況聽來,請賢者的弟子這類接近最高階的術士代為發表,似乎會被視為接近犯規。


    而凱洛斯正是固執於這默認一麵的人。


    「話說回來,您還留有他邀約時的信件嗎?」


    「老朽記得放在腰包裏……喔喔,就是這封。」


    米菈翻找了一下腰包,將裏頭的信封交給蘇萊曼。這也是證據之一。


    「那麽,接下來就必須訊問這三個人了呢。請移駕到訊問室。」


    「嗯,明白了。」


    米菈這麽回答並送還金翅鳥,放開三人。凱洛斯直接被金翅鳥抓到昏了過去,但兩名黑衣人似乎都醒了。不過,他們知道自己在露米娜莉亞麵前無處可逃,看起來像是在乖乖裝睡。


    由蘇萊曼帶頭,衛兵把凱洛斯三人搬進城堡,米菈和露米娜莉亞則並肩跟在後頭。


    「話說回來,汝閑到能跟來處理這種事情嗎?」


    米菈沒有大聲張揚,而是用隻有對方聽得見的聲音問。露米娜莉亞聽了把手放在因為身高差而必須仰望自己的米菈頭上。


    「才不是。人家是聽說寶貝哥們被攻擊,因為擔心才來看看的耶。」


    她把臉湊近,用另一隻手握拳遮住眼睛哭哭啼啼地說道。


    「喔,實際上吶?」


    「居然有男人會攻擊女生,我想來看看是什麽敗類。」


    米菈看到顯而易見假惺惺的演技這麽問,露米娜莉亞便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回答。經過了三十年,這人的本質始終如一,米菈感到有些放心的同時,心想她真是個傷腦筋的家夥,露出淡淡地微笑。


    「隻可惜那家夥沒那麽有種吶。」


    他們就這樣一麵輕鬆地閑聊,一麵走下城堡的地下室。


    訊問官接下凱洛斯三人做好訊問的準備,開門行了一禮。


    「那麽,請進。」


    他們走進一扇薄薄的鐵門,來到一間沒有窗戶也沒有擺設、簡樸狹窄的房間。房內擺了幾副拘束用具,燈光相當昏暗,關上門後壓迫感更為顯著。看起來和一般世界隔絕的訊問室照明,偶而會像是想起來似地閃爍,增添不安的感覺。


    「我們趁他沒有意識把精靈武具的鎧甲脫下來了。接下來隻要問話就好,首先必須讓所有人醒來呢。露米娜莉亞大人,能麻煩您嗎?」


    「好啊,我不善長調整力道,不過包在我身上。」


    蘇萊曼這麽說,露米娜莉亞便向前一步,正巧來到被拘束在椅子上的男人麵前。聽到露米娜莉亞的回答,裝睡的男子不安地偷偷睜開眼睛。


    「慢著,我已經醒了,沒有必要。」


    男子臉頰抽搐,仍靜靜地發出接近懇求的緊迫嗓音。即使試圖把臉別開,他還是看得到在露米娜莉亞手指間無聲閃爍的放電光芒。


    「我也是。」


    有如被觸發的連鎖反應,另一名男子也張開眼睛申告。露米娜莉亞看著兩人,黑衣男子們便用力搖頭主張自己意識清醒。


    「真可惜,看來隻有這邊需要呢。」


    露米娜莉亞平淡地說,用手觸摸凱洛斯的頭。隨後,閃光伴隨巨大的爆裂聲響斷斷續續地響起,凱洛斯的身體彷佛壞掉的發條人偶劇烈痙攣。


    「呃──!?」


    露米娜莉亞的手不知道碰了幾秒,還是隻有一剎那,被強製恢複意識的凱洛斯發出不成言語的尖叫蘇醒。


    放開手後再次恢複寂靜的訊問室中隻剩下凱洛斯痙攣般呼吸的乾涸嗓音。兩名黑衣男子都領悟自己差點就會變成那副德性,冷汗直流繃緊表情。


    「這裏是……哪裏……?」


    凱洛斯感覺到肌肉纖維的縫隙間夾了玻璃碎片般,類似打了麻醉時的感覺,說起話來模糊不清卻還是在缺乏光亮的房間內朦朧地看著地板。


    「這裏是阿爾凱特城的訊問室。」


    蘇萊曼以與過去截然不同的低沉語氣說。聽到這個聲音,凱洛斯抬起頭來,發現聲音的主人是蘇萊曼,在他隔壁的是仇人米菈,以及魔術士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九賢者露米娜莉亞後渾身顫抖。


    「你理解自己的現狀了嗎?那麽,現在開始進行偵訊。希望你們能據實以告。」


    蘇萊曼用冷若冰霜的眼神看著三人,露米娜莉亞也讓指尖放電威脅他們。唯有米菈擺著平常的表情,但三人反而覺得她最恐怖。


    「看來你們大鬧了一番啊。」


    鐵門打開,一名少年從門後現身。走廊的燈光照進室內稍微緩解閉塞感,三人反而感到更強大的壓迫來襲。在場現身的人物,正是所羅門王本人。


    瞬間,受到訊問的三人表情都像是看到骷髏自黑暗中滾出來般,在模糊的畏懼中渾身凝結。


    訊問室原本不是國王該來的地方。應該由部下訊問,再報告給國王知道才對;然而不知為何,今天國王竟親臨現場。


    「才想說你終於回來了,居然發生這種麻煩。你真是話題不斷啊。」


    所羅門的第一聲餘韻尚未消失,就立刻轉向米菈這麽說。


    「這次是不可抗力吧?是他們自己出手的。」


    兩人用彷佛老朋友的氣氛交談。認識國王,還跟他是朋友。他們攻擊的居然是這種人。盲目燃燒的複仇心在壓倒性的力量麵前煙消雲散,事到如今凱洛斯才終於發現米菈是多麽重要的人物。


    「是說,汝有何貴事?」


    米菈麵對國王仍一點都不客氣地問,令三名襲擊犯更加錯愕。


    「沒什麽,我想早點聽你帶回來的故事。訊問交給專家就好。」


    所羅門這麽說,示意專家代表訊問官、蘇萊曼及露米娜莉亞。這次湊巧三人齊聚,在這個陣容麵前沒有人守得住秘密。似乎是由訊問官進行適當的拘束,讓蘇萊曼誘導,再由露米娜莉亞體現絕對的恐懼。


    「所羅門陛下,據說這三人企圖暗殺今後將成為國家要人的候補賢者。由此罪狀,我申請第一級訊問特例。」


    看到所羅門碰巧出現,蘇萊曼心想可以得到強而有力的材料,刻意在即將受到訊問的三人麵前這麽說。


    「我以九賢者的身分附議他的申請。」


    露米娜莉亞察覺他的意圖,把定期放電的右手舉到胸前附和。兩人的眼神中都燃燒著冰冷的火焰。


    「我允許特例。」


    所羅門平淡地說。凱洛斯聽著這段對話,隻有疑惑地在不舒服的椅子上搖晃身體。但是置身於關係性較高世界的兩名黑衣人都嘀咕「不可能……」感到足以讓渾身血液凝結寒意發抖。


    米菈跟凱洛斯一樣一句話也聽不懂,後來聽了說明才知道。


    第一級訊問特例是訊問對象企圖暗殺國家要人,或是具有明確反叛意識時,獲得公爵以上的支持再由國王準許執行的審問,具有認可一切對訊問對象毀損行為的效力。換句話說,就是允許拷問之類的行為。


    凱洛斯聽到黑衣男子這麽說,懇求原諒而大哭大鬧的聲音在門關上後戛然而止。


    米菈和所羅門在靜謐的走廊上說說笑笑,一同走向一如往常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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