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除了這樣做還能做些什麽。自家兒子的事已經被弟弟一家發現,顧禦那邊的交易也搞砸了,兒子又是個賭徒,總覺得自己能在賭桌上力挽狂瀾,根本管不住。徹底完了。夏家那邊她倒是沒那麽著急,弟弟一家怎麽也會礙於情麵不至於做得那麽絕。顧家那邊就不一樣了,惹怒了顧禦,她們一家都吃不了兜著走。絕對不能得罪顧家。一定要聯係上夏。如果真的聯係不上夏……那就隻能直接與夏父親她的親弟弟夏軒民對峙了。她可不覺得照夏的情商能做出這種計劃,肯定是夏軒民謀劃的,原因是發現了她兒子和她做的那些事情,反將了她一軍。夏軒民是老狐狸了,她沒有證據,也不敢與他對峙。她隻能先從夏那兒下手,讓夏承認這一切。但前提是她能聯係得上夏。這麽多通未接電話撥過去,她的心底愈發確定起這件事情肯定百分百與夏一家有關,心底的恨意也愈發濃烈起來,險些將她整個人都吞噬。好在,她終於撥通了夏電話。她得趕緊去找顧禦,讓他當麵與夏對峙。終於,夏月心抵達了寧知白所處的vip病房門口,喘著粗氣唯唯諾諾地敲響了病房的房門,同時低頭確認了一遍與夏的電話依舊是通話的狀態。不消片刻,房門從裏麵被打了開來。夏月心趕忙開口:“我…我打通夏的電話了。”顧禦麵色依舊不好,冷冷開口:“出去說。”兩人一起來到隔壁一間空病房,關上了門。夏月心趕忙開啟手機免提,喊了聲夏的名字,在得到夏輕嗯的回複之後仗著有顧禦在幾近癲狂地說道:“都是你爸的計劃吧,他發現了小彭賭博、挪用了項目公款,所以讓你打著給顧少買禮物的借口去問小彭借錢,發現了我出主意撮合你和顧少,所以將計就計,反將我一軍,所以昨晚你沒去那個房間,迷暈了顧少的朋友放了進去,想要故意栽贓陷害給我。”夏月心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了這麽長的一段話,心跳得飛快。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傳來青年無辜的聲音:“大姑,你在說什麽?”青年聲音本就幹淨好聽,熟悉他的人能很快聯想到他現在肯定是一副一頭霧水的無害表情。夏月心險些崩潰,緊緊攥著手機吼道:“別他媽裝了,你老老實實向顧少坦白,你昨晚都幹了些什麽,為什麽沒有出現在房間裏麵,房間裏的那個人又是怎麽進去的。”顧禦冷冷看著這一切。“什麽房間裏的那個人?房間裏的那個人…是誰?”夏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夏月心正打算開口,顧禦便突然從她手裏將手機奪了過去,替他回答:“小寧,寧知白。”那邊又沉默了好久。“我昨晚見到過小白。”夏終於開口。夏月心狂喜:“他承認了!”顧禦給了她一記眼刀,夏月心隻好閉上嘴。夏繼續:“是在大姑將那些東西交給我之後,他聽見了我和大姑的交談,他很氣憤,不希望我被逼著為了家裏做出這種犧牲,要幫我處理掉那些東西,還讓我晚上躲起來,不要被發現。”夏月心聽著聽著愈發覺得不對勁起來。什麽叫“被逼著為家裏做出這種犧牲”?!明明是他自己戀愛腦自願爬床!肯定…肯定是夏軒民教他的術語!眼見著夏還要繼續說下去,夏月心終於忍不住咆哮道:“明明是你自願爬上顧少的床,想用這種手段讓他和你在一起,什麽叫被逼?!誰逼你什麽了?犧牲什麽了?”那邊回應她的一陣長久的沉默。顧禦皺起眉,正準備說些什麽,便聽夏突然道開口:“顧禦,你也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顧禦一愣。這還是這些天裏他第一次與夏正麵交談,雖然是隔著電話。夏…夏不是這樣的人。夏從不讓他碰,也一直與向自己獻殷勤的顧嶽保持著距離,雖然他總是將一些不中聽的詞匯用在夏身上,但不得不承認……夏不是這樣的人。夏是純粹的,沒有確認關係之前不管是誰都不能逾矩,包括他。就像是展櫃裏的漂亮寶石,誰都無法觸碰,除非真正得到它。夏更不可能做出爬床逼迫他與自己在一起的事。如果他真願意這麽做早就做了。那就隻可能是一種情況了夏月心用夏家和聯姻來道德綁架夏,逼著夏這樣做。沒有聽見顧禦的回答,夏似是徹底失望,轉而輕聲問道:“小白現在怎麽樣?”顧禦猛地回過神來,頗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愣神,趕忙回答了他的這個問題,聲音不覺緩和了些。“被下了藥,打了鎮定,昏迷了,還沒醒。”“在哪家醫院?我現在過去。”“二院。”……浴室隔音效果不錯,但畢竟不是完全隔音,坐在外麵隨意敲著鍵盤的顧泊川還是能夠隱約聽見一些模模糊糊的聲音的,不過沒辦法聽清具體的句子就是了。電腦屏幕上顯示著他與仲霆的聊天界麵。【昨晚顧禦的事和你的小太陽好像有點關聯,你要不要查一查?】顧泊川散漫地敲完回複,按下回車。【不用,你也別查了】除非夏親口告訴他,不然他是不會偷偷去查夏的。他不想他與夏之間的關係變得不平等,也不想做一些不尊重他的事情。房門被敲響,顧泊川操控著輪椅來到門口,從侍者那兒接過早餐,收起筆記本電腦,將早餐整整齊齊擺放在桌上。顧泊川並沒有動手,而是等待著與他一同享用早餐的人。……沒多久,浴室的門被打了開來。夏一臉抱歉道:“顧先生,我的朋友出了點事,我得去醫院一趟。”顧先生應該會知道昨晚顧禦和寧知白的事,他雖然不會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他,但也不會故意避諱著他。顧泊川什麽也沒問,隻是有些失落地望向桌上擺放整齊的早餐,問:“吃了再走嗎?”夏原本是想直接趕過去的,早點處理完那邊的事他還得早點回去完善自己的設計稿,但想到酒店距離二院很近,過去花的時間並不久,還是夠吃頓早餐的,便徑直走到顧泊川對麵坐下,動作利索地與他一同享用起了早餐。高級酒店的早餐十分豐盛,夏捧著熱牛奶喝得唇上都沾了一圈白色。他很喜歡喝牛奶,起初是因為小的時候發育比較慢,個子比同齡人矮,想多喝點牛奶長個兒,後來高中個子開始竄得快些了,覺得是牛奶的功勞,便一直喝到了現在。他現在個子正好一米八,顧先生的話……夏目光落到坐在自己對麵慢條斯理享用著早餐的顧泊川身上。昨晚顧先生躺下去的時候他目測了一下,個子估計有一米八八到一米九的樣子,甚至更高一點兒。真希望看見顧先生從輪椅上站起來的那天。吃完早飯夏便直接去了二院,徑直來到了寧知白所處的vip病房門口。夏月心正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看見夏過來,幾乎是瞬間從長椅上跳了起來,緊緊攥住了他的胳膊。若不是現在溫度不高,夏穿著的衣服較厚,胳膊肯定直接留下一圈十分明顯的掐痕了。夏月心惡狠狠地道:“你們一家人都下賤。”夏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嫌惡,不待他說些什麽,病房的門便從裏麵被打了開來。是顧禦,聽見了門外的聲音。他的目光快速在兩人身上逡巡,尤其在夏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道:“進來。”夏直接掙脫夏月心的手,大步朝著病房走了進去。寧知白已經醒了。頭上纏著白色紗布,裸露在病號服外的皮膚上也有不少紅痕。夏毫不掩飾眼底的驚訝,大步來到病床前,問:“小白,你怎麽受了這麽嚴重的傷?還好嗎?”雖然口中這麽問著,其實問題的答案他心底門兒清。十有八.九是顧禦下的手,在發現床上的人不是他而是個“陌生人”之後,直接便動了手。顧禦就是這樣的暴脾氣,誰也別想逆著他,尤其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而在看清寧知白這張臉後又火急火燎將他送進了醫院,開始找他們算起了賬。夏原本準備那個麵罩也隻是為了多一重保險,希望顧禦不要第一時間發現寧知白的身份,多做一些過分的事情才好,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麽出乎意料。寧知白自然是隻能打碎了牙往肚裏咽,“我沒事的,不小心磕著後腦勺了。”顧禦麵色稍霽。小檸檬總是會為他考慮。不待夏反應,寧知白又道:“我已經聽小禦哥說了所有的事了,小說的都是事實,是我勸他不要犧牲自己的。”旋即他的目光落到站在一旁的夏月心身上,“這個人我不清楚,但如果她當時還沒走,偷聽到了我與小的對話,想報複我,剛好那些東西都在我這兒,她便將我迷暈送進房間裏麵,我覺得是有可能的,說不定她還想將髒水潑給小呢……”“當然,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但我能肯定小是沒有問題的。”夏心底默默誇了寧知白一句聰明。隻有盡力保住他,才能藏住他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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