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好像好些了。”顧泊川說。夏眨了眨眼睛,點點頭,隨手順了順亂翹的頭發。確實感覺沒有睡覺之前那麽腫了,隻是依舊有些不太舒服,估計得休息一兩天才能恢複。“餓了嗎?晚上想吃什麽?”顧泊川又問。聽到這個問題,夏忽地想到什麽,問:“顧禦他們呢?”“走了。”顧泊川淡淡回答。“啊?哦。”夏點點頭。也正常,畢竟他睡了這麽久。雖然蹭飯看熱鬧計劃泡湯,但今天實在是收獲滿滿,倒不覺得有什麽可惜的。“有什麽想吃的,我帶你吃。”“嗯…想吃兔肉了。”第一次與顧先生吃的那家。“走吧。”--顧禦和顧嶽在家足足躺了三天才緩和過來。這三天裏,兩條手臂都酸疼得抬不起來,吃飯都險些無法自理,更別提約夏見麵了。那日陪小叔玩了一下午射擊,兩人之間又有意無意地有些競爭,便釀就了如今的慘狀。兩個保鏢倒是落得輕鬆。以往都是他們陪東家射擊,這回有兩個冤大頭陪著,他們隻需要負責簡單的後勤就行了。這幾天兩人心情都挺不錯的。希望以後一直有冤大頭代替他們……啊不對,希望東家以後天天心情都好。顧泊川也有段時間沒接觸射擊了,雖然情況沒有顧禦顧嶽那麽慘,但兩條手臂還是會有些不可避免的酸疼的,拄拐也會有些費勁。怕在夏麵前露餡那天下午他其實沒有去複健而是因為吃醋跑去折騰人這件事,顧泊川開始慢慢嚐試不依靠工具走路了。起初是會容易摔倒,夏在的時候會扶他一把,夏上課的時候他便隻能自己爬起來,漸漸的,雖然走得歪歪扭扭,但比之前協調多了。最開始嚐試使用雙腿的時候心底還會不自覺地有些抗拒,現在這份抗拒已經幾乎約等於0了。下一回,他想與夏肩並著肩逛校園。-顧禦顧嶽是周五來的,周六周日兩家家長分別也來了醫院看望顧泊川,帶著不少昂貴的補品,恭喜他恢複得越來越好。應付顧禦這種同輩還好,夏實在是不想與那些長輩打交道,索性便回家了一趟。不是回自己的家,而是回了與顧先生的家。住院這段時間裏都是秦管家在家照顧小兔和他的小菜園。有段時間沒見小兔了,夏將小兔從籠子裏抱出來rua了好一會兒,還給顧泊川拍了一些小兔的視頻。小兔又長大了一圈,抱著也更有分量了。仔細想想,顧先生送他的禮物都是廢了一番心思的,有價格昂貴也有價格便宜的,但幾乎都是他喜歡的東西。想起之前準備送給顧先生的禮物那顆紅寶石,夏借著回家的時間偷偷畫起了設計稿。轉念一想……紅寶石其實也象征著愛情。炙熱的紅色,濃烈的愛情。夏耳朵不禁染上些緋紅。當時隻是第一眼見了便覺得它適合顧先生。可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時間就這麽不緊不慢來到了周三。距離周五出院的溫泉燒烤隻剩下兩天了。期間,顧禦和顧嶽都沒有再來“騷擾”,夏猜測可能是顧先生安排給兩人的那個項目起的作用。周三晚上,夏約了寧知玄出去吃飯。第一場手術很成功,術後恢複得也很不錯,寧知玄的精神狀態相比較剛來帝都那天要好太多。之前說好了的,手術成功之後約一頓飯。兩人不約而同地沒有提到那天有關於顧泊川和夏關係的話題。夏還不想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不過還是很感謝寧知玄的這番點醒就是了。晚上吃的是一家a大附近特別出名的自助火鍋,寧知玄覺得火鍋更有氛圍、更熱鬧些,即使剛做完手術,忌口很多,隻能吃清淡鍋底。火鍋還是方便的,可以點鴛鴦鍋,滿足兩種口味的人的需求。寧知玄拿菜拿得很是積極,夏便待在位置上負責唰,順帶著給顧先生分享了幾張火鍋的照片。突然,夏聽見有人靠近的動靜,一抬眸,竟看見寧知玄身邊站著一個熟人。是葛發財。自從晚宴那回發生了寧知白和顧禦在床上被偷拍的緋聞,葛發財便一直沒敢主動找自己,隻每天蹲守在他的朋友圈裏,十分積極地給他發的朋友圈點讚評論。為寧知玄創建的愛心基金裏,他也看見了葛發財的微信頭像,捐了不少錢。後來夏看了一眼實名捐獻者的信息,發現葛發財一家人都捐了款,估計是葛發財鼓動的。挺淳樸的一家人,就是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騙。不過也不用太擔心,那個別有用心的人很快就會從帝都消失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夏原本是打算等寧知白當年pua寧知玄代考的事被捅出來之後再約葛發財出來聊一聊有關於寧知白的這些事的,畢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沒想到今天趕著巧,碰見了。“小,他……”寧知玄張了張口,手裏還端著一盤子待唰的菜。他原本正在挑選想吃的菜,突然便被人拍了拍肩膀。是個不認識的人,卻表現出與他熟悉的樣子,問他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麽。寧知玄直覺這人將自己認成了寧知白。正當他想要解釋的時候,那人突然又支支吾吾地問他最近和小還好嗎。寧知玄知道這個人應當是寧知白與夏共同認識的人,便將人帶了回來。夏見狀分別介紹道:“這是寧知玄,寧知白的雙胞胎弟弟,這是葛發財,被寧知白利用的另一個冤大頭。”聽完上半句葛發財下意識道:“你好你好…啊??”寧知玄:“……”……葛發財是和幾個室友一起來吃火鍋的,直接鴿掉了室友,坐到了夏這桌。夏選的是一個內嵌式的小包間,雖然隻有一個簾子與外邊相隔,但也挺適合說悄悄話了。聽完這一切的葛發財震驚了好久,“晚宴那晚的事我問過他,他說是被人陷害的,我猜你肯定很難過,就一直不敢找你……”夏夾起一塊煮熟了肉,卻放下了筷子,拿起一旁的手機,點開了什麽界麵,遞給了坐在自己對麵的二人。兩人一臉疑惑地看起了手機屏幕,臉色很快便變得難看起來。或者說是……嫌惡。視頻不算太長,但也絕對算不上短。尤其是頂著與寧知白有七八成相似麵孔的寧知玄,感到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視頻裏清楚地記錄了寧知白孤身一人走進酒店房間,換上情趣服裝,點燃某種香料,戴上眼罩喝下一杯酒的全過程,以及後麵顧禦走了進來,摸著黑來到床邊,粗暴地扯開了寧知白身上的衣服。明顯不是被人陷害,而是全程自願而為之的。夏既然能讓狗仔媒體散播出去顧禦和寧知白的緋聞偷拍,自然能做到事先在那間房裏放置針孔攝像頭。隻不過他給狗仔的照片比較隱晦罷了。完整的視頻他一直偷偷存著,誰也沒給,隻等有朝一日能夠發揮最大用處。畢竟當時他最想針對的人是夏月心,既然寧知白撒謊說是被夏月心的人陷害,那他便將計就計,利用寧知白讓顧禦去對付夏月心。當時將這條視頻曝光就沒辦法潑髒水給夏月心了。而且當時他與顧禦都不知道寧知白其實是個冒牌貨,顧禦還為了保護寧知白與家裏人對著幹,這條視頻發布出去也會被顧禦那邊很快壓下,寧知白再撒撒謊、說點好話,顧禦根本不會生寧知白的氣。權衡利弊之下,夏選擇再等等。得知寧知白其實是個冒牌貨、寧知玄來到帝都之後,一切都進展得過於順利,這條視頻反倒沒什麽太大的用處了。他原本是打算在寧知白被趕出a大的時候分別發給顧禦和夏月心那邊的人的,再找個八卦號分享在網絡上,給寧知白最後一擊,沒想到今天提前給葛發財和寧知玄看了。“辣眼睛辣眼睛。”葛發財比了個自戳雙目的動作。寧知玄臉色更難看,說不出半句話來。他本以為寧知白這個人冒充自己的身份、攪和他人的關係已經夠惡心了,沒想到他的下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低太多。隻有夏夾著一塊肉卷,在紅通通的油碟裏唰了唰,放入口中,慢條斯理地咀嚼起來。寧知玄趕忙拿起手邊的酸梅汁喝了一口,壓了壓心頭的不適。吃完這塊肉卷,夏接過手機,悠悠說道:“其實那晚他想爬的應該不是顧禦的床,而是顧泊川…顧先生,我沒有證據,但我的猜測應該沒有錯。”夏說得含含糊糊,那晚的事、他的計劃他不太想告訴其他人。但他知道,這兩人肯定是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