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剛睡著了。”沒什麽話,陸乘親自送人,他開的車,後排張素茹和王康欣有些拘謹,陸乘便閑聊,他們昨晚在哪吃了宵夜,虞老師以前上學時暖瓶壞了,隻能借同學的用,他上的哪個初中?同學都還挺好的。“第三初中,高中在一中上的。”張素茹說。陸乘:“不急的話,我可以繞路過去看看嗎?”“不著急。”張素茹一想到回王家其實有些害怕。陸乘繞到了學校門前,也沒進去,今天周內,學校大門緊閉,不由說:“王康欣上幾年級了?”“六年級。”張素茹說。“今天沒去學校?”王康欣嗯了聲,說:“本來要去上的,不讓我來,我媽說要我來,我還沒見過我哥。”王恩科看重今天飯局,特意給兒子請了假,帶兒女一道過來,其實家裏不想帶王康欣的,是張素茹一直說,帶上好,欣欣沒見過她哥。王家想借用虞清和搭上陸乘關係,卻懶得、也不看重王康欣。陸乘就當沒聽懂,他靠邊停看著學校大門。“虞老師以前讀書很用功,他沒錢買資料卷子,把筆記做的很細,借給同學,換取複印過的資料,他好努力學習。”張素茹臉上帶著一絲絲驕傲,“小河從小念書就好,他很聰明的,跟他爸爸一樣。”“可惜。”陸乘重新啟動了車,他沒說全可惜什麽。張素茹過了好久,才懂陸乘可惜什麽。“王恩科家裏住在哪?他是做什麽的?阿姨你知道嗎?”張素茹還在想小河十八歲時,她懷孕了,那會她不知道怎麽想的,她、她知道婆婆還想要個孫子,想著要是肚子裏是個男孩,她在這個家裏地位也會高,不用這麽委屈了。現在回頭想,她那時候在想什麽,耽誤了小河高考。其實陸乘的可惜不是張素茹想的那樣,虞清和那麽用功念書想出人頭地掙錢,有本事,能帶母親離開王家。可惜這個。這才是虞清和的心結,之前陸乘說起常河在a大,虞清和聊起來,語氣隻有豔羨一點點惋惜,很快便豁達起來。虞清和對a大的執念已經消散了,他找到了新的夢想,想做一個好演員,是真的熱愛演戲的。張素茹半天不說話,王康欣說:“在國際春雨。”陸乘:“還挺高級的啊。”在王康欣幼年的目光看,覺得王麒麟家很氣派,“還有電梯,人多我們都走樓梯。”“幾樓?”“三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陸乘點了點頭。張素茹回過神來,說起:“恩科十多年前結婚,那會買的房子,他以前在城管大隊,後來幹不下去了,做了些生意,過年時賣煙花,平時不知道幹什麽。”王恩科讀書不行,考不上公務員,那時候當城管也是編製外的合同工,後來暴力執法,事情鬧大了上了新聞,便被開除了。這人在王家是窩裏橫,被王老太從小寵著疼著,一身自信,卻是一條害人的蟲,手上但凡有點點‘權’便欺軟怕硬,捧高踩低,自身沒本事還諸多挑剔。陸乘聊了許多,什麽都說,最後到王家老小區了。“阿姨,我隻能說,我會好好照顧虞老師的。”張素茹感激笑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明明她和兒子才最親的,結果現在……他們母子離了心。“幸好還有你這個好朋友。”陸乘聞言笑笑,心想可不是好朋友,扭頭看向後排,王康欣性子很像虞清和。有骨氣高傲自尊聰明叛逆。“王康欣,好好學習。”“我知道。”王康欣說完,覺得可能沒禮貌,“謝謝哥哥。”陸乘笑了下,開了車門送兩人下,還摸了摸王康欣腦袋,說:“馬上就小學畢業了,如果虞老師答應的話,暑假我接你去玩。”王康欣先是笑了下,然後又耷拉了腦袋。她哥不喜歡她的,肯定沒希望。“不打擾小河了,欣欣我照顧就好,你走吧,路上注意安全,慢點,謝謝你了。”陸乘沒說客氣話,上了車開車走了。他沒回酒店,繞了下,去了國際春雨,小區一般很好進,王恩科家也是小戶型,兩梯六戶,出入口有攝像頭,這倒是有些麻煩了。車上他哥來電,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哥,我要是打架進局子,你能在不驚動老頭的情況下來撈我嗎?”陸羽:……“據我所知你在海港市,以及你今年二十三歲了陸乘。”還打架?陸乘理直氣壯:“對啊對啊,我幾歲這跟打架有什麽關係,你就說撈不撈?”“到底什麽事?誰欺負誰了?你多管閑事。”陸乘說:“不是多管閑事,就是我自己的事,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就是以防萬一,哥你得給我兜底。”“……”陸羽捂著聽筒,最後嗯了聲。結束完通話,陸貓貓在旁邊眼巴巴還在等待,“伯伯爸爸呢?爸比也不接電話,爸爸說什麽呀?”“爸爸在開車,我們稍後打過去好不好?”陸貓貓嘟著嘴巴有點點不開心,但還是點點小腦袋,聽伯伯的話。陸羽摸摸貓貓頭說:“伯伯現在有點事,貓貓自己玩好不好?”“好吧,伯伯拜拜~”陸貓貓很乖的。陸羽去書房了,弟弟在海港市住什麽酒店他都知道,讓人過去盯著些,“……還有,虞清和的家庭關係算了,沒事不用查。”這是弟弟的私事,是貓貓的親生爸爸,陸羽愛屋及烏,尊重虞清和的隱私,他弟弟沒開口求助別的情況下,陸羽不打算插手的。天黑了,陸乘才回到酒店,買了新衣服。“虞老師,我今晚出去一趟!”虞清和:?“放心吧,下午兩點多就送她們回去了,我去踩了個點,還去你們學校門口吃了小攤子,味道不錯,海鮮多了點。”虞清和:???陸乘開始說他的計劃,“我打算去打王恩科,保鏢都守著,雖是跟我聯係報點,再去砸王家的玻璃。”“你說真的?”陸乘點點頭,真的啊,“你放心,我給我哥說了,我又不是公眾人物,就算是被發現了,撐死拘留幾天,我習慣了。”虞清和沒勸阻陸乘不去,也沒說別的後果。兩人在酒店待到後半夜,原本睡著的虞清和輕聲問:“你要走了嗎?”陸乘正穿衣服。“虞老師你還沒睡?”“走吧。”虞清和從床上起來,十分平靜。陸乘隻說走,將新買的衣服分給了虞清和,兩人一身運動衣頭戴棒球帽出了電梯。海港市不大,三四線的小城市。陸乘早租好了車,親自開車過去的。虞清和說:“先去王家。”“行。”“王恩科在家裏的話,不要入室。”這個嚴重。“放心,我知道他在哪,今天在我們那兒吃了癟,晚上沒回家,淩晨的時候還在外麵喝酒”“去堵他。”虞清和立即改變口風。陸乘嘿嘿笑,他都計劃好了。先去打王恩科,再去砸王家玻璃。黑夜裏,街上車很少,兩人穿梭在海港市的小街道中,停好了位置,街邊小店裏燈還亮著,門口烤肉爐子已經停了火,裏麵時不時傳來吵鬧的聲。等了半個多小時,車裏陸乘從口袋掏出瓜子來,遞給虞清和,摸到虞老師的手時,有點涼,“虞老師你怕嗎?”“我有點興奮。”虞清和平靜的臉說出興奮。少年時期讀書時,每次王恩科來找他的事,辱罵他的母親時,他腦海裏都幻想過狠狠揍過去,但他很瘦,也想到一拳下去,會給母親造成什麽樣的為難,便忍,一直忍。他並不乖,不是好學生。很快小門臉有動靜了,五六個男人推搡結賬,酒氣衝天的出門,王恩科的聲很大,“都別跟我搶,我來我來。”“王哥大氣。”“兄弟別氣了,你那個後媽帶的拖油瓶,我跟你說,明星就那樣,都是有錢人玩爛的。”“對,裝什麽,還真以為是大腕了。”“他也配爬我王哥頭上?我要是遇見了,看我不給他教訓看看,明星又怎麽樣?哈哈哈哈哈。”喝大的吹牛捧王恩科臭腳。誰讓王恩科今天買單。幾個人分散各自回家,時候不早了,家裏媳婦一遍遍的催,跟催命似得,有人大罵媳婦,有人嘀咕叫不上車,有人說先走了。最後隻剩王恩科一人,歪七扭八走在小巷子裏,找到了自己的車,靠在車上緩了會,在口袋掏東西。陸乘猜是掏手機叫代駕。虞清和說等一會。結果這東西掏車鑰匙,開了車,先去車屁股後吐了,從後車廂拿了水漱口,爬到了駕駛座抽煙。陸乘:!!!“他要酒駕嗎?”車子已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