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被抱進被迫熟悉的懷抱裏,聞著懷抱裏的熟悉味道,但這次卻無法讓他安神了,反而是加劇了慌亂。他到底是,怎麽了?向北一無數次詢問自己,但腦袋除了疼痛給不出任何回答。他第一次這麽變態地希望抱著他的人能再大力一些或者給他一些折磨,好讓他疼,讓他緩解掉頭上的尖銳刺痛。以至於他在寒邃鬆手想要將他抱去浴室的時候,扯著那片衣角忘了鬆手。無法相通的心靈在此刻短暫地交匯,寒邃動作一滯,在向北一鬆手之前複而將他擁入懷裏,像是要將他揉進自己的血肉一般緊緊地抱著,親吻他,和他說不要怕,沒事了。沒事了嗎?向北一像被觸及了哪根敏感的神經,突然掙動起來,他忍著腦袋上的刺痛,望進寒邃的眼睛。很難說清楚是什麽在他們的眼神交流中起了作用,寒邃看懂了他的意思。那雙黑亮的眼睛在說:你說過放我走。兩廂對視,最終寒邃先移開了視線,暗啞著聲音:“抱歉,小北,我做不到。”於是那雙眼睛暗沉了下去。向北一望著親吻他手背的人,內心漸漸平靜了下來,今天的一切都是拜這個人所賜,狂風過境後,一切就該恢複原樣了。他望著寒邃的眼睛,回憶對方今天的精湛演技,再睜著眼睛看著對方吻他,想,病入膏肓了吧,已經無藥可救了。這一晚,也許是白天的戲碼瘋子入戲過深,以至於他要得狠,向北一後來沒了知覺,腦袋的刺痛便停止了,腦海裏發酵不停的一切也隨之消失不見,在意識陷入深淵的最後一刻,他聽到身上的人對他說:小北,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不會什麽?不會如何?無人知曉。-修養一周後的清晨,向北一在管家手裏看到了自己的護照,他不知道自己這是要被帶去哪裏,隻是在早飯後,他先被帶去了一個墓園。向北一看著墓碑上的女子,麵容溫婉,但卻是明顯可見的混血兒模樣,五官單獨分開來看是淩厲的,但麵部的柔和輪廓卻遮蓋了其中的淩厲,組合起來隻剩下溫婉。“媽。”向北一聽到身邊的人低聲這麽喚了一句。向北一無法解釋清楚自己內心突如其來的溫流湧動是何原因,墓碑上的溫婉女子,是身邊這個人的媽媽,他為何會覺得如此熟悉?為什麽看著那雙不再接受歲月沉澱的眼睛會讓他覺得如此溫暖?--------------------文名被舉報了,我還沒想好改什麽,好煩,啊啊啊啊誰能賜我一個文名,我暫定個《欲囚》第40章 (上)深夜逃跑墓碑上鐫刻著的三十六歲,似乎佐證了三天前身側之人醉酒後的瘋言瘋語。那天晚上,向北一在淩晨兩點鍾無緣由地突然醒來,而與以往不同的是,他醒來的時候,身側的被單泛著微涼。他從床上坐起,驚覺腿腳自由,腳踝處竟不見那個黑色的環。靜默幾秒,確認這兩天神經到極致、一直沒離開過他半步的人真的不在臥室裏,向北一心裏某個聲音就空前的強烈,於是他下了床。他現在所穿的衣服都是每天早上才拿來的,他自己並不知道衣物存放在何處,此刻身上也隻有一條短褲。環顧四周,向北一最後隻在沙發找到了一件寒邃的浴袍,他思忖幾秒穿在了身上。浴袍很長,罩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向北一忽略掉這份違和感,走出幾步後又停了下來,脫下拖鞋,光腳踩在地毯上,摸著黑無聲地走到門邊。即使明知道別墅裏布滿了監控,明知道被發現後將會麵臨的是什麽,但卻還是想要嚐試。他擰下了門鎖,資本家用物的設計者考慮得十分妥帖,開門聲劃破了不過兩秒的寂靜。五秒過去,走廊依舊沉浸在黑夜裏,並未傳來任何動靜,於是向北一邁出了第一步,而後是第二步、第三步……終於,他來到了樓梯口。夜晚的別墅安靜的出奇,樓下也隻有屋外路燈灑落進來的微弱光線,靜立幾秒,他開始動作輕緩地拾階而下。心髒在他走下第一個台階的時候開始再也抑製不住地瘋狂跳動,每一下都擲地有聲地傳遞到耳膜:“砰砰”“砰砰”“砰砰”……不知道在黑夜裏行走的貓是否會因為害怕而豎毛,但向北一感覺背後已經黏濕一片,耳際的呼吸在安靜的環境裏顯得極為大聲,極度的緊張讓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樓梯在此刻顯得無比漫長,怎麽也走不到頭一般,但最終,在額頭被汗水完全打濕時,向北一還是來到了一樓。路燈的光線被落地玻璃過濾得微弱,被切割成片後掉落匍匐在地,向北一朝著東南麵牆上的那盞壁燈望去,紅燈是閃爍著的。他不由自主地捏緊了一片衣角,接下去是將近半分鍾的靜默,他的胸膛不斷地起伏著,內心在不斷地掙紮,終於,他還是第二次做出了相同的決定。後花園裏的監控和警報器他差不多摸清了位置,隻要他現在走出去,躲過守在別墅外的人,進入後花園裏,他就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脫身。隻要他現在能走出去,隻要他現在能走出去。向北一在心裏一遍遍默念著不斷暗示自己,終於抬起腳,然而“小北。”安靜到落針可聞的偌大堂廳裏,暗啞低沉的聲音響起,像一個惡鬼在悠然回蕩。心髒在此刻停止跳動,血液開始倒流,輕緩但沉穩的腳步聲從身後在由遠及近,一下又一下,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命脈上。調整和逃離,向北一在驚魂不定中選擇了前者,他捂著口鼻的手緩緩放下,轉而捂在心口處,就那麽定定地站著,不回頭,直到惡魔走近,附在他身後,問他:“怎麽下來了?”惡魔擁著他,有些發燙的手探進他早已濕透的後背,挑著他身上的睡袍,摩擦著,說:“做噩夢了嗎?別怕。”鼻息間是濃厚的酒氣,向北一垂下驚慌的眼眸在餘光處看到了一個白蘭地酒瓶,裏麵隻剩不到三分之一。同時又覺得好笑,他比噩夢還要可怕,卻總叫他不要害怕。隨後他被轉過身同時得以揮去麵上殘留的不安,接著被一個帶著酒氣的吻入侵,勒在他腰間的手像是要把他箍斷。向北一確認寒邃醉了,於是在被放開時,目光再一次落到那個酒瓶上,隨後聽到身前的人對他呢喃:“不要離開我,小北。”這於他而言,不過一句穢語,他在心裏計算著如果此刻自己搶過酒瓶,用力在對方的頭上砸下去,他有幾成的把握逃離?答案是0,如果他猜的沒錯,監控是經過特製改良的,監測到有人受傷會自動觸發警報。於是他被帶上樓了,然後被迫打開身體,他能趁對方醉酒隱瞞過自己逃跑的行徑躲過懲罰,但他沒有足夠的力氣抵抗對方的索取。那晚談不上多激烈,反而溫柔蜷眷,醉酒的人似乎終於知道了什麽是疼,但也讓他無比難熬,他寧願疼死也不願在對方身下體驗快感,會惡心,對自己感惡心。作惡者在要他時一遍遍地對他說著:我沒有做錯,小北,不要怕我,不要離開我。等到終於結束時,又告訴了他一個故事。故事裏,小男主人公的爸爸殺害了媽媽,小男主人公被遣送出國,也遺落了自己最珍貴的寶物。而故事是結局是小男主人公終於找到了他遺落的寶物。故事沒有發展也沒有高潮,隻有這簡短的開頭和結尾。所以,如果他是故事裏的主人公,將父親送進監獄這件事確實沒有做錯。但不管發生過什麽,都不應該是囚、jin他的理由。向北一無邊的思緒被耳際的聲音拖回現實。“沒有那麽活潑了,抱歉。”向北一聽到身側的人說了這麽一句,在這之前還說了什麽,他沒注意。墓園裏的風不算小,向北一偏了偏頭,他的頭發已經很長,蓋到脖子了,寒邃問過幾次他要不要剪頭發,他沒有表態,所以就一直沒打理。今天出門時寒邃給他腦後紮了個小啾,可能是第一次紮所以不得技巧,以至於有些淩亂,他額前的頭發掉落了些許,被風一吹,紮眼睛。一隻手突然伸過來,他腦後的皮筋就被解開了。“小北,打個招呼。”身側的人突然將自己撥到身前,他距離墓碑又近了一些,墓碑上的女子也更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簾。如果說他剛才還在觀察地形試圖逃跑的話,那此刻已經沒有必要再做無用功了。那雙除了擴張之外似乎不太靈巧的手在他腦後紮著頭發,他掙不開,隻能任由他紮,同時又覺得有些好笑讓啞巴打招呼。也許是提要求的人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妥,向北一又聽他補充:“看看她就好,她很喜歡你。”都能了解去世之人的想法了,確實病得不輕,向北一想。腦後的頭發還在被翻動著,五指在他發間遊走,向北一皺了皺眉,壓下心裏的莫名異樣,把視線移到墓前的花束上。是五朵向日葵,出門前身後的人將他帶去後花園讓他親手摘的。前陣子的花骨朵這幾天已經盡數開放,迎著朝陽明豔耀眼。他當時並不知道他摘的花是即將用來祭奠這個溫婉女子的,摘得敷衍,懷揣著些惡意,所以這五朵向日葵都暗淡不出彩,其中一朵甚至還是破損的。腦後開始傳來被束緊的感覺,隨後動作的手也移開。“冷不冷?”男人伸手撥開他額前紮不上去的發,捏了捏他的掌心應該是在試探溫度,向北一把手抽開,臉撇向一邊,沒有回應。臨走前,他回身望了一眼墓碑,與上麵的女子對視。如果您可以托夢,請讓他放過我。--------------------更名為《欲囚》了(生無可戀)(紗布臉)(撅嘴掛油瓶)第40章 (下)難堪模樣“看著點他,用飯時再叫我。”寒邃看著下車後又往前院走去的人,偏頭和管家說。管家應聲點點頭便跟了上去。向北一先是徑直地走出去一百多米,然後停了下來。起初管家以為他是在打卡每日運動順道看看魚,但他又開始往後院走,在後花園裏,他挑挑揀揀摘了一朵最大最燦爛的花拿在手裏,然後就回去別墅坐著不動了。管家站他旁邊,他低著頭看花,安安靜靜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離飯點還有半個多小時,管家看了看樓上,給他開了電視,想要驅散掉一些冷清。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欲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石酒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石酒月並收藏欲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