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剛說完,柱子就哇啦哇啦亂叫著站了起來,曹小洋一時被嚇得不輕,以為李婆婆說的都是真的,連忙跑開。


    曹小洋跑遠了之後再回頭一看,發現柱子隻不過是打開了院子的門,進到了自家的屋裏。


    這是李婆婆走到曹小洋身邊,向他囑咐道:“小夥子,這裏很危險的,沒事兒不要跑到這邊來。”


    這天傍晚,白蕭顏從熟睡中醒來,曹小洋將自己白天的見聞都告訴了他,兩人商量了一下,都覺得那柱子家有大問題,打算晚上一起過去再調查一下。


    這時唐雯雯正躺在房間裏休息,剛才吃晚飯的時候李婆婆熱情地向她的碗裏夾了很多菜,盛情難卻她不得不吃上兩口,但鬼魂冒然食用人的食物會產生嚴重的排斥反應,回到房間後她立馬將吃下去的東西吐了出來,現在身體變得有些虛弱。


    曹小洋本來打算出門前再去看看她,這時卻聽到隔壁屋傳來唐雯雯的尖叫,曹小洋和白蕭顏連忙跑了過去,發現狗蛋傻乎乎的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隻紅色的繡花鞋。


    “漂亮姐姐,我送你個禮物,你做我的媳婦兒好不?”


    這時李婆婆很快也跑了過來,見自己家孫子在客人的房間裏犯傻,一時氣得不行,一上來就又是兩巴掌扇在了狗蛋的臉上,然後將他拉到院子裏打算用掃帚修理一頓。


    曹小洋在旁邊看著有些為難,不得不勸上兩句。


    “李婆婆,算了吧,小孩子不懂事,罵兩句好了。”


    雖然如此,李婆婆還是打了狗蛋好幾笤帚才算消氣,這時她見狗蛋的手裏還拿著一隻紅色的繡花鞋,一把便搶了過來,遞給曹小洋。


    “實在不好意思,明天我親自帶著這鱉孫去跟姑娘道歉,這鞋子勞煩你給她送回去。”


    曹小洋愣了一下說道:“這不是她的鞋子。”


    唐雯雯雖然是鬼,但是死於現代,所以她的穿衣打扮還是完全遵循現代人的習慣。李婆婆之所以會誤認為這鞋子是唐雯雯的,可能是因為她看到了同行而來的白蕭顏是一副古人的打扮。


    “不是姑娘的?那這……”


    說著又轉過身去拿這繡花鞋在狗蛋腦袋上一敲。


    “狗蛋,這鞋是從哪裏來的,是不是你偷的!”


    狗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大哭起來,李婆婆是又急又氣。


    “哎喲我的狗蛋呀,你怎麽老是幹這些齷齪事,你爹的臉都快被你丟完了,你這是要氣死我呀!”


    說著拿著繡花鞋就又要抽他,這時狗蛋突然站起身來說道:“是柱子他老婆的!”


    他這話一出,李婆婆突然楞在了那裏,像是瞬間遭遇了什麽恐怖的事情,半天才緩過神來。


    “狗蛋,你在說什麽呢,這話千萬不要亂說,你在騙奶奶是不是?”


    說著李婆婆竟然彎下身子哭了起來,曹小洋他們以為她是被狗蛋給氣得,想著畢竟是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連忙過去攙扶,又說了很多安慰的話,她的情緒才慢慢得以平複。


    之後李婆婆找來一個火盆,將那隻繡花鞋給燒了。


    燒的時候本來曹小洋和白蕭顏還有一些疑惑,想著不就一隻繡花鞋嗎,至於這麽大驚小怪嗎?


    可就在鞋子快要燒完的時候,院子裏突然掛起了一陣陰風,緊接著一股黑色的旋風在狗蛋的身邊飛起,然後將他的身體包圍了起來。


    旋風之中,狗蛋發出痛苦的慘叫,李婆婆被嚇得不輕,想要衝到黑色的旋風裏去救孫子,卻完全沒辦法靠過去。


    曹小洋在接手了靈樓之後掌握了初級的陰陽眼,能看到一般的鬼魂,這時他對著那黑色的旋風定睛一看,卻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似乎那就是一股普通的旋風。


    這時白蕭顏飛身進入旋風之中,將狗蛋救了出來,但這時候他已經暈了過去,且他的整張臉變得血肉模糊,他的五官已經消失了。


    之後李婆婆連忙叫人將狗蛋送到了最近縣城裏的醫院。


    待他們都走後,曹小洋看著地上旋渦狀的血跡,向白蕭顏問道:“你剛才看到了什麽?”


    白蕭顏搖了搖頭。“什麽也沒有,那隻是一股特殊的力量。”


    雖然沒能搞清楚那股黑色的旋風到底是什麽,但是曹小洋已經可以確定,那就是村裏那些無臉人形成的原因。


    第二天,李婆婆讓狗蛋的母親留在醫院照料他,自己先回到了村子。為了報答昨晚白蕭顏的救命之恩,她拿了兩百塊想要交到白蕭顏手裏。


    “錢有點少,但是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這時曹小洋說道:“錢是真的不用了,您還是留著給狗蛋治傷吧。我們現在希望您能將柱子的事情跟我們老實說一下,都這時候了,我希望您不要再隱瞞了,說出來沒準我們能幫到您。”


    這時李婆婆捂著嘴,帶著哭腔說道:“都怪我家那個臭狗蛋,沒事兒去偷那隻繡花鞋幹什麽,隻要跟她沾上一點關係準沒有好事。”


    “你說的那個‘她’是不是柱子的媳婦?”


    李婆婆點了點頭。


    “是,不過她並不是柱子的原配,因為柱子他本身是有一個媳婦的,那是他爹媽原來給她養的童養媳,爹媽死了之後,兩口子繼承了家裏的雜貨鋪,在我們這村子裏算日子過得不錯的了。


    他們家是我們村子裏唯一的一家雜貨鋪,村裏人平時需要個什麽油鹽醬醋或者生活用品都隻能去他家買,所以他家的生意非常好,柱子三天兩頭就要去城裏進貨。


    我們這裏交通不發達,到現在汽車都還開不進來,所以柱子每次進貨用的都是家裏的驢車。


    三年前的冬至,我們這許多年沒下過雪的南方居然下起了大雪,隻是一個晚上,路上就堆了厚厚的一層雪。


    那天柱子趕著驢車去城裏進貨回來,走到三道口的時候車子突然走不動了,他下車一看,發現積雪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掛住了車輪。


    他刨開積雪一看,發現雪裏居然有一隻凍僵了的手抓在了他的車輪上,柱子被嚇得不輕,但是天馬上要黑了,他再不抓緊時間趕路天黑之前就到不了家。


    我們這大山裏的路到了晚上是非常危險的,經常是有野獸出沒,可沒有人敢在晚上走夜路。沒得辦法,柱子隻好把車輪底下的東西全都挖了出來,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個漂亮的姑娘。


    柱子想著可能是這姑娘一個人在雪地裏趕路,天寒地凍的因為體力不支倒在了路上,最後被大雪一點點的給埋了。


    柱子人心腸好,想著這姑娘孤孤單單的躺在雪地裏也實在可憐,於是打算把她帶回家第二天找個好點的地方給她安葬了。


    柱子剛產生這個念頭,那姑娘原本緊緊抓著車輪的手竟然就自己鬆開了,柱子歎了口氣,想著這或許也是一種緣分吧,於是把姑娘抱上了自己的驢車。


    回到家裏,柱子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的媳婦,他的媳婦人也不錯,覺得柱子做得對,之後還專門從雜貨鋪拿了些香蠟打算給那姑娘燒去。


    可就在夫妻倆打算把那姑娘的屍體抬下車子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那姑娘居然醒了過來,柱子夫妻大喜,原來這姑娘在雪地裏應該是倒下了沒一會兒就被柱子撞上了,那時她的身體雖然凍僵但還沒有斷氣,之後她在柱子這驢車上一路的顛簸,最後居然蘇醒了過來。


    姑娘告訴柱子夫妻倆,她叫張玉蘭,是隔壁村子一戶茶葉商販家的女兒,因為跟家裏鬧了矛盾,離家出走跑了出來,在趕路的途中不慎在雪地裏暈倒了。


    之後柱子夫妻倆把張玉蘭留在了家裏,想著等她養好了身子再送她回家去,但之後張玉蘭卻告訴柱子夫妻她不想回家,就是回去了她還是會再跑出來,她極力的請求柱子夫妻能夠長期的收留她。


    張玉蘭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做事非常勤快,自從來到柱子家之後幾乎是包攬了所有的家務活,柱子的媳婦一下子輕鬆了,心情也是非常愉快,最後夫妻倆商量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把張玉蘭給留下了。


    柱子的童養媳媳婦比他大五歲,柱子十六歲開始和她同房,可一直到他都三十了媳婦也沒能給他生出個一兒半女。


    我們山裏人,傳宗接代的觀念比較重,要在那一代斷了種,那人死了之後都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於是街坊鄰裏建議柱子把那張玉蘭娶了做個小老婆,讓她來為家裏傳宗接代。


    柱子是個老實人,一開始他是不同意這事兒的,畢竟人家張玉蘭年紀輕輕長得又漂亮,他覺得自己是真的配不上人家,更何況自己還是有老婆的人呢。


    但是長時間和這麽個漂亮姑娘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柱子還是真的對這張玉蘭有些動心了,特別是媳婦不在家的家的時候,他老是琢磨,要是自己當年娶的是這張玉蘭做媳婦該有多好。


    後來鄰居們勸柱子娶小老婆的事情漸漸的傳到了他媳婦耳朵裏,這種事情柱子的媳婦自然是不樂意,但是她又沒有辦法,畢竟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她也怪不得別人,以後柱子要是老了沒人給養老送終,那她就是罪魁禍首。


    思前想後,最後她終於是答應了柱子娶張玉蘭做小老婆的事,過了自己媳婦這一關,柱子想著隻要張玉蘭本人再一同意,那這事兒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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