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冠高將近五十厘米,重五斤左右,采取鑲嵌、鏨雕、鍛造、點翠等傳統工藝將十二條口銜明珠的金龍和九隻點翠金鳳以及一百三十五塊紅寶石和四千多顆珍珠精妙絕倫的串聯在一起。


    雍容華貴,意義非凡。


    林疏棠忽然覺得手裏的東西太過沉重了。


    不隻是禮冠難以用數字描述的價值,更是它所代表的意義。


    “這是您結婚時的禮冠,怎麽能給我呢!”


    林疏棠連忙把東西還回去。


    沈意搖搖頭,眉眼溫柔,“孩子,如果你喜歡阿肆,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想要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裏,那就把東西收下。”


    林疏棠為難的看向沈肆,他在笑,也正瞧著她,“收下吧,是幹媽的心意。”


    她收回目光,唇角緊緊的抿在一起,語氣鄭重認真,“謝謝您。”


    沈意淺淺的笑了,餘光示意身邊的男人。


    裴妄拿出一份文件,神情淡漠的,遞給她,“一點心意。”


    沈意示意她打開看看,林疏棠掀開文件後,頓時愣住了。


    ——yw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甚至沒有看下去,直接合上,毅然決然的拒絕了。


    “叔叔阿姨,禮冠已經很貴重了,這些股份無論如何我不能要!”


    裴妄略微挑眉,“小姑娘,是不是還記剛才的仇呢,意意給的你就要,我給的你就不要。”


    林疏棠一陣淩亂,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相比較她的慌亂,裴妄的語氣顯得波瀾不驚,“那就簽了。”


    沈肆幾次欲言又止,不過接到沈意和裴妄的眼神示意,他又閉上了嘴。


    隻是手輕輕的搭在了林疏棠的肩上。


    裴臨月道了句,“嫂嫂,你就收下吧,我爸除了對我媽特別以外,對別人都會采用這種樸實無華的敷衍方式,不過如果他願意給你股份,就代表我爸已經把你當成了真正的家人。”


    真正的家人……


    林疏棠聽到這話,眼眶莫名就有些酸澀。


    在林家,為了市值幾千萬的股份,她的親生父親就爭得頭破血流,爺爺就可以要她的命。


    而沈肆的家人,卻把市值不可估量的股份隨手轉讓給她,認定她是家人。


    沈意說,“因為你沒有家人了,所以,我們想要更疼你一點,今後讓我們當你的家人。”


    裴臨月說,“嫂嫂,今後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你要站在我這邊,沈哥哥和二哥老欺負我!”


    裴臨深道,“嫂嫂,歡迎加入。”


    裴妄沒說話,但態度已經擺在這裏,文件非簽不可。


    林疏棠低著頭,鼻尖酸酸的,隱忍許久的眼淚到底還是沒忍住往下落。


    沈肆原本就留意著她,生怕把她真逼急了。


    這會兒看到她泛紅的眼眶和眼淚時,愣了下,馬上把她抱進懷裏哄著。


    “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的家人都還在,沈肆也顧不上了,捧著林疏棠的臉輕輕吻了上去,吻掉她的眼淚,聲音輕輕的。


    “沒有要逼你的意思,他們就是這樣的性格,對誰好從來不遮掩什麽,如果讓你不舒服了……”


    林疏棠輕聲打斷他的話,搖搖頭,“沒有。”眼眶泛著紅,“我就是覺得……像夢一樣。”


    她沒有母親的疼愛,也沒有父親的關懷,如今又是孑然一身。


    這樣的幸福就好像一場夢。


    一場不願意醒過來的夢。


    “沈肆。”周圍的人都在,她不大好意思,伏在她肩上,湊在他耳邊,像是呢喃。


    “你的家人怎麽這麽好啊。”


    跟他一樣好。


    好到以後再也不想鬆手,想塞進包裏,隨時隨地帶在身邊。


    沈肆低眸,用指腹細細的把她臉頰上的淚花擦去,嗓音卻異常沉,讓人很安心,“傻瓜。”


    林疏棠擦掉眼淚,輕輕的笑起來。


    餘光看到其他四人,都在用玩味的眼神看著他們。


    她才想起自己還坐在沈肆的腿上,趕緊從他身上掙紮下來,雙手攥緊搭在膝蓋上,老老實實的在沙發上坐好。


    沈肆的手還虛虛的扶在她的軟腰上,微微漾起笑意,“棠棠臉皮薄,被你們嚇到了。”


    他看向裴妄,“幹爸,再給她一些時間,把人嚇跑了,那我怎麽辦。”


    裴妄好整以暇的掀了掀眼皮,“怎麽辦,還能怎麽辦?以你的功力再追個十三年。”


    沈肆嘴角一抽:“……”


    幹爹的嘴一如既往的損。


    不過裴妄若是跟你損,那說明把你當自己人。


    要是跟你客氣起來,那就危險了。


    裴臨月捂住肚子,忍不住笑得毫無形象。


    “沈哥哥,我都說我們結盟吧,你偏偏不聽,我們幾個人加起來都懟不過父親一個人。”


    可惜每次都是她孤軍奮戰!


    裴妄餘光掠過她,“你這份毫無理由的自信到底哪來的。”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攬著身邊的妻子,“意意,當初確定沒在醫院抱錯?這孩子哪點像我們。”


    沈意按了按眉心,別人家都是父慈女孝,他們家父女見麵就掐。


    每當這時候,裴臨深就選擇作壁上觀,免得濺自己一身血。


    “別這麽打擊孩子,臨月分明有很多優點的。”


    沈意這點可沒說錯,裴臨月的智商很高,十四歲那年就已經從哈佛畢業。


    之後接連攻讀了好幾個常青藤學校的博士學位,然後開始周遊世界。


    除了性格野了點,沒什麽缺點。


    裴妄附和妻子,“是啊很多優點,很知道講衛生,懂得怎麽用顏麵掃地。”


    裴臨月呲著笑的大牙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爹,您是我親爹,我說不過您,小的我先告退了。”


    她迅速舉手投降。


    沈意嗔怪地推裴妄的肩膀,“怎麽能這麽說閨女。”


    裴妄的指尖敲了敲沙發側楞,“你要是知道她在盧森堡做了什麽,就會覺得我這麽說說,簡直便宜她了。”


    “她做什麽了?”


    “把王室的小女兒給揍了,還把晝暝給壓在那了。”


    難怪她今天沒看到晝暝,還以為那孩子有自己的事忙。


    沈意緩緩地從沙發上起身,環顧四周,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裴臨月直覺不大好的問,“親愛的媽媽,你找什麽呢?”


    沈意拿起在酒櫃底下的雞毛撣子,用手掂量了下,不太粗,她又換了一根,“找到了。”


    裴臨月頓時嗷嗚一聲,撒腿就跑。


    沈意就在後邊追,裴妄輕易地把人抱起來,邁開長腿往樓上走。


    “意意,兒媳在呢,你多少注意一下形象,怎麽能這麽打閨女呢。”


    沈意趴在他的肩上,雞毛撣子衝著裴臨月扔出去,裴臨月靈敏地躲過去了。


    “裴臨月!你給我過來!”


    成天就知道惹事!


    裴臨月躲在沈肆和裴臨深的身後,“大哥!二哥!救命!”


    沈肆牽起林疏棠的手,挺散漫的開口,“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上樓了。”


    他走了,裴臨月眼巴巴的又看向裴臨深,“二哥……”


    裴臨深正在逗小獅子,瞧了她一眼站起身,雙手插在西裝褲裏,“不好意思,我也有事,先回房了。”


    小獅子屁顛屁顛的跟他走。


    客廳裏孤零零的隻剩下裴臨月一個人。


    她趕緊把所有的雞毛撣子藏好,才發現母親大人趁手的武器實在太多!


    還是決定晚些就飛巴黎躲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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