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升起的滾滾濃煙,如果剛才我也被炸到,就算不死,也要受重傷。


    四品的修道者,始終是無法抵擋炮彈的,何況他剛才放出來的,還不是普通的炮彈,而是古代的法器――霹靂子。


    霹靂子類似於現在的手雷,但又有不同,它的力量非常強,專殺修道者。


    “真沒想到,羅義居然還會縮地成寸。”我說,“我還以為這個法術早就已經失傳了。”


    “他要是沒點本事,哪裏能在山城市裏混這麽久?”唐明黎笑道。


    我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道詭異的笑容,道:“不管他逃到了哪兒,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七百米之外的一棟小別墅旁,忽然花圃的泥土拱了起來,一個狼狽的人影從裏麵鑽了出來。


    正是羅義。


    他擦了擦臉上的泥土,拍掉頭發上的枯樹葉,眼中的光芒滿是怨毒。


    “該死的小賤人,等著瞧,我一定要將你……”話還沒說完,他的臉色驟然一變,倒在了地上,渾身奇癢,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身體裏亂爬一樣。


    他扒開衣服,在自己身上亂撓,但那種癢,是在身體裏麵的,無論怎麽撓都無法止癢。


    他終於忍不住了,在地上不停地打滾,驚動了這家別墅的主人,他打開門一看,自家有個人渾身是血,頓時嚇得變了臉色,立刻打電話報了警。


    沒過多久警察就來了,抓了他送往醫院,但醫生也不知道他是什麽病,打鎮定劑也沒有用,隻能綁住他的手腳,讓他無法撓自己。


    他在醫院癢了整整七天,身體才漸漸好轉,不再癢了,但又開始疼,找不到原因的疼,每一寸肌肉每一寸骨頭都疼痛不已,打止痛針沒有任何作用。


    他又整整痛了七天,才半個月,他就從一個大胖子,變成了不滿一百斤。


    然後,他的身體開始腐爛,什麽抗生素都不管用,病房之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到了後麵幾天,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地往下掉,他已經沒有力氣慘叫了,隻能小聲地哼哼。


    又過了七天,他終於斷了氣,死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幾分解脫的笑容。


    終於可以死了。


    然而,他並不知道,進入地府之中,還有更恐怖的刑法等待著他。


    “你在他身上下了毒?”唐明黎一邊喝著我泡的靈茶一邊說,我點頭道:“七花毒,無色無味,在我走出廚房的時候就已經釋放了,高家三人也中了毒,不過,我並不打算殺他們,讓他們癢上七天就給他們解藥,沒想到羅義這麽狠毒,居然直接將他們全部炸死。”


    唐明黎微微一笑:“看來,以後不用擔心你的安全了,隻有你虐別人的,沒有別人虐你的。”


    我亮了亮自己的肱二頭肌:“那是當然。”


    “下一步,你要去西北了吧?”他淡淡笑道,“去找餘家的麻煩。”


    說著,他拿出了厚厚的一疊案卷遞給我,說:“這是西北餘家的資料,你可以看看。”


    我的心有些溫暖,唐明黎總是很善解人意,什麽事情都能事先想到,然後幫你準備好。


    我翻開案卷,這個餘家果然是西北的修道大家族,現在有靈根的人越來越少,修道者也越來越少,這個家族也漸漸地開始向商業家族轉變,旗下有一家數百億市值的大公司。


    當然,在家族之中,還是以修道者為尊。


    他們最強的一個修道者,是四品中級,就因為有他坐鎮,餘家在西北才能站穩腳跟,沒有被其他如狼似虎的家族給吞並。


    那位四品修道者之下,全是一些一品、二品的,也就小貓三兩隻,根本不足為慮。


    我沉吟了片刻,拿出紙筆,用古代的方式,手寫了一封戰書,對唐明黎道:“當年餘翔對我爺爺下手,就是餘家授意,我雖然不能殺了他們全族,卻能打垮他們家族的脊梁。”


    隻要那位四品修道者死了,西北餘家,自然會分崩離析,根本不需要我動手。


    唐明黎將杯中的殘茶飲盡,微微一笑,說:“我陪你去。”


    我委婉地說:“明黎,這個就不用了吧,我一個人可以搞定的。”


    “正好,我想去西北旅遊旅遊,散散心,說不定能夠突破瓶頸,修為再進一步。”


    我這就不好說什麽了,心中也暗暗奇怪,自從把魔物驅走之後,唐明黎修煉的速度似乎快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坐上了前往大西北的飛機,很快到達了寧東市,餘家的大本營,就在寧東。


    這兩天正好是寧東市本地的廟會節,很多在外地的寧東人都回來了,街道上人山人海,每天還有遊行,演員們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扮演者神話傳說中各種各樣的神仙,站在花車之上招搖過市。


    我老家也有這樣的廟會,不過已經好多年沒有舉辦過了,看得我有些懷念。


    小時候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外婆帶著我進城裏看廟會遊行了。


    往事如煙。


    我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來到了城郊一座大宅子前,這座大宅有上百年的曆史了,被當地人稱為餘家大院,連這裏的地名都是以大院命名的。


    此時,餘家大院掛起了大紅的燈籠,一片熱鬧的景象,我從口袋裏摸出了戰書,這是我特質的紫砂紙,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我悄無聲息地進入餘家院子,裏麵到處張燈結彩,都在忙著過廟會節。


    我站在房瓦之上,手一揮,戰書破風而出,狠狠地刺進了餘家正廳的木製門楣,發出“奪”地一聲輕響。


    正拿著白色的抹布,在正廳裏擦家具的傭人嚇了一跳,見一張紙死死地釘在門楣上,頓時臉色煞白,衝出大廳,大聲道:“快來人啊!不好啦!”


    很快,餘家的重要人物全都聚集在正廳之中,餘家的家主是一個六十歲的老人,他穿著灰色的中山裝,抬頭看著戰書,臉色冷峻。


    “家主……”有人想說話,被他抬手製止了。


    他足尖一點,驟然跳起,來到房梁之上,抓住了那張略微有點硬的紙,想要取下來,卻發現根本取不動。


    他臉色有些變,使勁兒用力,也無法取下來,最後隻得拿了一把刀,將木頭給鑿開,才將它給取了出來。


    他拿著戰書,仔細看了看臉色更加難看。


    “家主,這是什麽啊?”有人問。


    餘家家主沉聲道:“往家門上釘的,還能是什麽好東西嗎?這是戰書!”


    眾人一驚,互相望了一眼。


    “家主,是誰下戰書?”有人問,“戰書是下給誰的?”


    餘家家主將戰書丟給了那人,那人看了兩眼,眼中頓時出現了怒意:“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向我們家七叔公挑戰。”


    眾人互相傳遞著戰書,說:“家主,這人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不知道七叔公是四品修士嗎?看看,這人叫什麽來著?元君瑤?喲,還是個女人?”


    “哈哈哈,女人也敢來挑戰,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家主,依我說,不必理她。”


    “對啊,家主,要是誰上門挑戰七叔公都要出麵應戰,那七叔公都不要修煉了,整天忙著應付這些想出名想瘋了的人。”


    “這些人都是想蹭著咱七叔公出名,七叔公要是應戰了,贏了吧,也不過是贏了一個小輩,也不光彩,輸了……那當然是不會輸的。”


    “都給我住口!”餘家家主怒吼一聲,將所有人都鎮住了,詫異地望著他。


    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沉著臉說:“真是天要亡我們餘家嗎?這麽多人,居然沒有看出,這個下戰帖的女人,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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