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憤怒地看向坐在角落裏的尹晟舜,大步走了過去,一腳踢在他的丹田處,他痛苦地弓起身子,口中發出一聲悶哼。


    “混賬東西!”我罵道,“**不如!”


    尹晟舜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剛才唐明黎那一掌,已經打碎了他的丹田,讓他修為盡失,已經是個廢人了。


    他看向我們的眼神有憤恨也有恐懼,我掐著他的脖子,惡狠狠地說:“當時你勾結那幾個紈絝子弟給我和尹晟堯下毒,有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尹晟舜咬著牙不說話,我死死地盯著他的雙眼,說:“我不會殺你,我要讓你活著,長長久久地活著,讓你一輩子都受折磨。”


    他的眼中滿是絕望,我心裏總算是舒服了,將他一推,讓他軟倒在地上,轉身對唐明黎道:“多謝唐家主仗義相救,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報答。”


    唐明黎臉色有些不好,胸口有些發悶,對我這種劃清界限的說法很不滿意。


    他沉著臉,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必記掛。”


    我連忙說:“那怎麽行,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您的恩德,我是一定要報的。”


    唐明黎臉色更黑了,說:“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我會找你討回來。”


    我點了點頭,道:“隻要不是讓我去死或者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都義不容辭。”


    唐明黎眼底有了幾分怒意,但他掩飾得非常的好。


    我們一起離開了山中的別墅,這個尹晟舜,為了防止我逃跑,居然將我關在幾百公裏大山的深處,到處都是懸崖峭壁,一個不小心就會迷路,困在山中,根本出不去。


    我站在飛劍之上,唐明黎腳下也有一把飛劍,但我沒有見過,看起來很新,很可能是他剛剛煉製的。


    “唐家主,請問……您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我忍不住問。


    唐明黎冷著臉道:“我剛好到山中來找一種珍貴的木材,用來煉器,恰好看到你在林中亂走,所以才來看看。”


    我皺了皺眉頭,這麽巧?


    但他不願意多說,我也沒有多問。


    夜空之中,我側過頭,看到他的側影,月亮剛剛升起,正好在他的身後,映襯著他的身形,顯得頎長而優美。


    我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詞:芝蘭玉樹。


    胸口一陣酸楚,在心中對自己說:元君瑤,以前的唐明黎已經不在了,你又何必為了一個虛幻的影子而傷心呢。


    他開口問道:“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我眼神變得堅定,說:“我要去救尹晟堯。”


    唐明黎沉默了片刻,說:“外麵都在傳,說尹晟堯要解散醫王宗,重新回到藥王穀做繼承人。”


    我眼底滿是憤怒,道:“尹晟堯一心想要幫助自己的母親,沒想到卻被親生父母給算計了。”


    唐明黎嗤笑了一聲,道:“這就是人類啊,自私自利,心胸狹窄,對自己的子女充滿了控製欲。何況尹晟堯又是這麽一個優秀的子嗣,他們當然不會放過。”


    我咬牙道:“他們就不怕尹晟堯報複嗎?”


    唐明黎冷笑一聲,道:“尹晟堯重情義,就算到最後,一切手段都沒有用,他也不會趕盡殺絕,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麽不試一試?”


    我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憤怒,恨不得將整個藥王穀都燒成一堆灰燼。


    眼看著就要到達藥王穀,我朝唐明黎道:“唐家主,我已經到了,為免引起唐家和藥王穀的爭端,您還是不要出麵比較好。”


    唐明黎微微點了點頭,道:“這個你拿著,尹晟堯就被關在湖中水榭裏,有位神級初期的高手看著。”


    我接過來一看,居然是一張地圖,上麵畫的是藥王穀的防禦陣法,哪裏是生門、哪裏是死門,如何破解,都非常詳細。


    這是……他專門為我畫的嗎?


    “謝謝你,唐家主。”我由衷地表達謝意。


    他深深地望著我,鄭重地說:“小心一點。”


    我愣了一下,他的神情太像以前的明黎了,每次我要去做危險的事情,他不會阻攔,隻會叮囑我:小心。


    他尊重我,把我當成了可以並肩站立的道侶,而不是一個需要他保護圈養的寵物。


    我沉沉地歎了口氣,將飛劍一收,跳下了山林,根據地圖上所示,悄無聲息地就潛入了藥王穀中。


    尹晟堯的湖中水榭我曾去過一次,他將當年傷害了我的那幾個紈絝子弟都殺了,頭顱掛在水榭之中。


    水榭四周,並沒有重兵把守,也不需要,一位神級高手,就足以比得上百萬雄師了。


    那位高手的神識籠罩著整座湖泊,我張開神識,將自己隱蔽起來。


    我的神識達到了神級中期,神級初期根本無法發現我。


    我足尖一點,在湖麵上掠過,來到水榭之中,從窗戶悄悄地鑽了進去。


    一進門,我就看到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是尹晟堯!


    他正坐在台燈下看醫書,麵目沉靜,但身體裏的靈氣似乎有些紊亂,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道:“閣下是什麽人?為什麽闖入我的水榭?”


    我心中更加惱怒,這是什麽父母,居然給自己的親生兒子下失憶的藥!


    我幾步走上前去,他警惕地望著我,沉聲道:“閣下要是再前進一步,就別怪我動手了。”


    我深深地望著他的雙眸,說:“你真的要對我動手嗎?”


    我沉默了片刻,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


    如今是初春,但藥王穀在南方,四季如春,因此我薄薄的外套下麵,隻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帶長裙,雪紡的材質,一直垂到了腳踝。


    此時,外麵的月光從窗戶透了進來,正好灑在我的身上,我光滑的肩膀在月光下潔白如玉,泛著淡淡的熒光。


    尹晟堯的眼神一暗,說:“閣下大半夜闖進我的水榭,是想要自薦枕席?”


    我沒有說話,手一翻,玉劍出現在了手中,他渾身的肌肉緊繃,隻要我一動,他就會暴起傷人。


    而我將手抬起來,在我的嘴唇上劃了一刀,鮮血一下子湧出,整個水榭都充滿了奇異的香味。


    尹晟堯聞到這個味道,眼神有些恍惚,我快步走了上去,抱住了他的頭,吻了上去。


    鮮血一下子灌進了他的口中,這個吻充滿了血腥味,卻出乎意料的好,連我都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地將我放開,深深地望著我,說:“你……到底是誰?”


    “我是元君瑤,晟堯,你忘了我嗎?”我抱著他的脖子,輕聲說。


    尹晟堯神情有些恍惚,默默地念著我的名字:“元……君瑤……好熟悉的名字……”


    “我是你的女朋友。”我輕言細語地說,“你曾經向我許諾,會和我一起種一棵桃樹,院子裏種滿了靈植,再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春天的時候,我們可以賞桃花,到了秋天,就有滿是蜜汁的蟠桃吃了。”


    “可是……我……不記得了……”他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是一團漿糊,什麽都想不起來,卻又好像想起了什麽。


    我乘機抓住了他的手,替他把了把脈,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這種藥物已經深入了他的神識,對他的神識造成了一些損害,同時,他的丹田似乎也受了一些影響,身上的靈氣才會混亂不堪。


    這種藥能夠控製他,讓他忘記一些東西,他的父母就能給他灌輸一些“忠心”、“孝順”之類的思想,讓他完完全全聽命於他們。


    這樣的人,怎麽配做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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