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海氣旋》作者:銀飛殼文案:梁東言後來再也沒有想過薑閾。沒有想過那個和他一起躲雨的音樂教室、也沒有想過薑閾紅著眼死死抱住自己的淩晨、更沒有想過他到底去了哪裏。娛樂圈亂花漸欲迷人眼,活色生香的人和事每天層出不窮,沒必要再去懷念學生時代那點純到犯蠢的青澀和曖昧。直到他錄綜藝要找舊物,任由工作人員隨意拆著老房子裏一大堆從未看過的情書。那封淡藍色的情書躺在一堆雜物裏,色澤不再,卻依舊打眼。工作人員把情書的封麵和裏麵的內容都拍給他看,跟他說,這封寫得好,要不把它帶去綜藝。離老房子四十公裏遠、正在錄音棚錄歌的梁東言在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猛然怔住、喉間驟緊,幾乎快失了聲。十分鍾後,蹲守在錄音棚樓下的狗仔眼睜睜看著梁東言的專屬座駕如一道黑色閃電般衝出停車場,像早已拉滿弓的箭,瞬間飆了出去。跑車的轟鳴聲響徹雲霄,在市區上空盤旋著恒久不息。但遠不如梁東言的心跳聲轟然。梁東言後來再也沒有想過薑閾。前提是,他走得瀟灑幹淨,沒愛過他。風流廢墟頂流歌手梁東言*十八線演員清醒通透受薑閾ps:學生時代的受比攻耀眼。微博@銀飛殼jr破鏡重圓、校園、娛樂圈、救贖上卷第1章 他藏在劉海裏的眼睛“這個月我們都在省裏調研,你落地了就去馮老師那裏拿習題和試卷,兩個月沒學習,開學收收心@薑閾。”倫敦直飛東吳的航班落地那刻,名為“薑家”的家庭群裏,頭像是一張風景照的人準時發了這條消息。修長白皙的手指習慣性點了個“ok”的手勢發出去,緊接著將屏幕上鎖,隨意扔進兜裏。中午的東吳國際機場人來人往,天光清澈,陽光投射在機場巨大的斜頂玻璃上,將男孩高挑清雋的身影拉得更長。九月的東吳正是熱的時候,男孩一身背包客的打扮和周圍短袖短褲的人群格格不入,引得不少人側目,更別說他長著一張比今天的天氣還要幹淨明麗的臉。薑閾被人攔住了去路,他抬眼,在目光直視來人那瞬將眸中的冷淡熟練收回,唇角微微勾起:“你好。”渾身大牌身材火辣的女士摘下她的墨鏡,聲音很甜:“飛機上我坐你左邊,還記得嗎?”薑閾朝她點頭:“記得。”一趟十幾個小時的旅程不至於對身旁人毫無印象,更何況這位女士常常製造出一些兩人間本不需有的互動。“加個微信嗎?”“姐姐。”薑閾啟唇,聲音清磁,含混地喊出讓這位女士眼睛發亮的稱呼:“可我是未成年。”“隻是加微信,姐姐不對你做什麽。”那位女士這麽說著,可眼睛裏分明是某種呼之欲出的幻想。“我媽媽不讓。”薑閾嘴角抿了下,他抬眼,額前的劉海往旁側斜了下,將之前被劉海擋得隱隱綽綽的眼睛全然露出來,形狀飽滿精致、瞳孔淺褐,眼中滿盈乖巧和委屈,以及一種身不由己的不知所措。和他獨自一人乘十幾個小時飛機、渾身上下都是行李的背包客大不相符,但這股真誠又該死的令人相信。那女士看了他兩秒,隻好委婉僵硬地笑了下:“那好吧,不為難你了,弟弟好好學習。”“我會的,姐姐再見。”薑閾目送這位女士離開後,邁開長腿繼續朝出口走去。機場門口的接客出租車在烈日下等著載客,薑閾走進排隊的人群,抬眼朝遠處望去,豔陽天的最北邊渾了些沉色。下午大概要下雨,薑閾想。口袋裏的手機又震動一下,薑閾臉上微微不耐,在震動又響一聲時把手機拿了出來。“馮老師下午有事出門,你現在就過去@薑閾。”“你的校服都在洗衣店,回去的時候順路拿回家@薑閾。”還是來自母親的命令,薑閾眸中溢出些戾氣,打車前往了馮老師家。一小時後,薑閾從馮老師住的小區裏出來,手裏拿著幾本練習冊和一遝試卷。小區對麵有一排店鋪,薑閾用食指指腹挲了兩下試卷後將目光落向一家不起眼的便利店。便利店前蹲著一正在休息的外賣小哥,薑閾走過去,拍了拍外賣小哥的肩膀:“你好,能不能去幫我買包……”這時薑閾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名為“一中養老保險和他的homie們”的群給他彈了語音通話,葛北思消息靈通,不知從哪兒知道的薑閾今天回國,掐著點喊他去吃飯。外賣小哥抬起頭,撣了撣手中的煙灰:“什麽?你自己不能買?”這時葛北思把餐廳地址發了過來,薑閾看了眼時間,朝外賣小哥搖了搖頭:“謝謝,不用了。”說著薑閾轉身又打了輛車前往葛北思說的地點。到三堡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薑閾一眼便看到那家新開的、這個點依舊滿座的“唔唬串串店”。“閾閾寶貝!”薑閾剛進店,就聽到葛北思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氣勢一點不比服務員們的“歡迎光臨”弱。葛北思動作靈活極了,在來往的客人和服務員中飛速衝到薑閾身前:“兩個月不見我好想你~”精靈般的女孩前傾想抱住薑閾,就被薑閾熟練地躲開,葛北思氣咻咻咬牙:“你不想我嗎?”薑閾眸中透笑,故意逗她:“不想。”說著薑閾便朝他們那桌走去,走到桌邊和另外兩人打了招呼,邊坐下邊問:“最近怎麽樣?”“還行。”沈清臨看了眼氣鼓鼓坐下的葛北思,故意道:“比葛北思好一點,暑假作業是寫完了。”“努力學習呢,這回摸底考我終於進年級前三了。”坐在角落的孟星拿著筷子,正往嘴裏塞糍粑。“那不是我侄子沒考麽?考了你還是萬年老四。”葛北思忍不住懟人,說著她撇嘴,不得勁兒地看向薑閾:“沒被曬黑麽?就是瘦了點。”“海上顛簸,不太吃得下東西。”薑閾拿起筷子又放下,抬眼隨意打量著這家客流量爆滿的店,問葛北思:“你還整天瞎玩?高三了姑姑。”葛北思一聽這話,便皺起眉想讓薑閾別念叨,但不知想到什麽麵色立馬變了,透著某種八卦和遐想,神秘兮兮道:“但我開學的摸底考不再是倒數了噢~”薑閾意外地挑眉,等著她說,而沈清臨麵色微微不耐煩,似乎已經聽葛北思說厭了。“轉來四個特長生!有兩個成績特別差,都是別的高中挖過來的,摸底考把我擠出倒數前十了。”“我們學校招特長生?”東吳一中是東吳市升學率最高的高中,辦學幾十年來隻有文化生一本率也能達到95%往上;國際班也是前幾年才有的,是為東吳市非富即貴但成績普通的學生專供的。比如葛北思和沈清臨。但無論怎樣,東吳一中是不可能要靠特長生衝升學率的。“是你爸做的改.革。”沈清臨表情微妙:“新官上任三把火,說全市高中得文藝體一手抓,對所有類目的學生一視同仁,不能光捧文化生、看輕特長生。”薑閾麵色淡淡的:“這樣。”“是啊,據說這四個特長生是校長從別的學校虎口奪食搶過來的,都免了學費,還有獎學金呢。”孟星道。“轟隆隆~”外麵突然響起不小的雷聲,薑閾看向窗外,剛剛還萬裏無雲豔陽高照的天空此刻忽然烏雲密布,狂風卷動著路邊的香樟,把本閃閃發亮的樹葉旋得猙獰。“我還沒說完呢!”葛北思在薑閾眼前揮了揮手,示意他看自己。“倆體育特長生,打籃球的,特別高,一個舞蹈生,大美女,還有一個音樂生,我給你說,那個音樂生,轉來第一天,一堆人圍12班門口看他!長得超帥!”葛北思說著說著忽然咽了下口水。“我覺得也還好,薑閾也帥啊,也沒看你跑我們1班門口來看他。”孟星為自己的偶像鳴不平。“我侄子我從小看到大,能和外麵的野生帥哥比嗎?”葛北思振振有詞。薑閾看到沈清臨淺淺地對著葛北思翻了個白眼,而葛北思渾然不覺,繼續捧著臉道:“可是他超級高冷你知道嗎?根本不搭理追他的女生。”新轉來的那個音樂生一天能被堵三四回,但麵對女孩的示好或告白,別說拒絕了,就是連一句“抱歉”都不說。葛北思趴班級陽台上見過一次,他就擱那兒麵無表情地站著,等女孩說完要麽轉身走要麽繞道走,說他禮貌吧,他什麽回應都沒有,說他不禮貌吧,他能站那聽人說完也不翻人白眼。“薑閾也不理啊,你也不說他高冷。”孟星繼續為偶像發聲。薑閾嘴角抽了下:“孟星,你吃你的,別說話了。”“哦。”孟星十分聽話,低頭開始吃串。“就是,你吃你的,一直打斷我。”葛北思被打斷兩次有點冒火:“反正他就是超級帥,然後很高冷,而且獨來獨往的,一放學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巨神秘。”葛北思說到這音樂生時一句話裏麵三四個極限詞,有點走火入魔的勢頭,薑閾一琢磨便大概明白過來,他盯著自己少女懷春的小姑姑:“你看上人家了?”“沒有!”葛北思一拍桌子站起來,左右兩邊客人紛紛看過來,隻見這漂亮女孩臉色微紅,一臉的欲語還休:“你、你別瞎說我,我真......”下一秒,葛北思中氣十足的聲音猛地停住,忽閃的大眼睛驟然發直,怔怔地望向中間過道。“你好,請問這裏招人嗎?”悠慢的、清朗沉磁的嗓音在店鋪中央響起,饒是串串店熱鬧嘈雜,整個世界也因為這個突然闖入的聲音安靜下來。薑閾向聲源處看去,店鋪中央挺拔地站著一個男生。男生個子很高,肩背挺闊,但劉海有些長,擋住了一半的眼睛,從薑閾的角度望過去,隻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鋒利而流暢的麵部輪廓。他穿著簡單的白t黑褲,然而這家網紅店裏,到處都是和他年齡相仿、光鮮亮麗的年輕人,他站在他們之中,整個人顯得灰撲撲的。男生樸素的謀生方式引來不少目光,或審視或獵奇,但他隻直直望向店裏的收銀台,平靜、無謂,似乎那些目光並沒有投在他身上。葛北思倒吸一口氣,大約是聲音有點大,那男生側頭淡漠地看過來,目光掃過葛北思、沈清臨、孟星,在和薑閾對視時停了約莫半秒,而後又轉過頭來,等著店鋪老板回應他。這次薑閾看清了他藏在劉海裏的眼睛,明澈好看卻沒有情緒、瞳孔黑得發亮、讓人忍不住想要對視,像沒有盡頭的深淵。更像薑閾一個月前在大西洋中偶遇的、那場幾乎丟了命的入海氣旋。作者有話說:辛苦大家久等,偶們入海氣旋開更啦!目前更六休一,周三/周四休息~微博@銀飛殼jr 會同步發更新/請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