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著眾人的驚呼,遲淵隱忍著怒意,噙著笑走到陸淮的跟前,強迫對方的視野範圍裏隻有自己一個。陸淮卻沒對麵前的“春色”多看一眼,隻是低頭連接上藍牙,視線在觸及到某首歌時指尖微頓,卻最終落下好似內心做下了某種決定。勁爆的舞曲通過立在中央的音箱,效果極佳地傳到房間各個角落。《西裝暴徒》。配上遲淵現在這身衣服隻能稱為妙極,而遲淵表情卻變了。他不知陸淮是不是故意,卻見對方神情淡淡,到底是沒自作聰明地前去詢問。不過,陸淮想端坐著看戲,也是有點異想天開吧......遲淵踩著點,他用嘴銜起酒杯,極具壓迫力地站在距離陸淮隻有半米之遠的地方,他的身影擋住了頭頂讓陸淮發眩的燈光,紅舌與白色酒液相互映襯。隻消一眼,陸淮沒能收回視線。遲淵的動作幹淨,媚而不俗,配合著每一個鼓點,踩在每一個人鼓噪的心跳聲上。狹長的鳳眸牢牢注視在陸淮身上,遲淵突而湊近一步,銜著的杯子卻很穩,指節撫上對方的領結,毫無預兆地舌尖抵著杯壁用力,瑰麗的色彩從陸淮的下頜蔓延,酒液傾灑流淌,直至布滿他的全身。最後一幕應和著舞曲達到最高潮,遲淵鳳眸邪肆地在陸淮濕透了的身上上下打量,揚著笑將口中的杯子擲到一旁。“給陸總濕了個身......”遲淵道,“還真是......誘惑......”“想來陸總這麽大度,應當是不會與我計較?”白襯衣已然濕透了,粘附在身上,肌肉線條若隱若現卻不難看出其精悍身材確實挺好。混著冰的酒水傾倒而下,陸淮的第一感覺是冷,陡然降下的溫度刺激了他本就不消停的胃部,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但倨傲的小狐狸有點太好看了,陸淮的目光鎖在對方身上,眉睫重重壓下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周遭的起哄聲太喧嚷,遲淵擰著眉,而被他注視的人卻毫無反應。不知是不是太沒把他當回事。陸淮看著麵前的人陡然變了臉色,淡淡收回了視線,他順著方才躲閃的姿勢低眸瞧自己的袖扣,同時也借著這樣的姿勢稍微遮掩下自己佝僂的身形。剛剛灌下去的一杯酒現在正任勞任怨地發揮著效力,陸淮輕扯了下唇角,知道自己再不告辭,怕是要當眾出醜,但讓遲淵損了這麽大個麵子,最後一聲不吭地走掉,他未免也太招人恨了點。他沒想惹他。外人稱陸總待人接物向來挑不出差錯,但也隻有陸淮心裏清楚,他麵對遲淵時總是控製不好自己的情緒,但也有可能是這兩年在外,技藝生疏了。陸淮不欲再想,看著麵色不善的某人卻也沒有任何立場用哄人的法子,他忍著疼站起來,手卻隻虛抬起又很快放下,他斂眸沒再看那唇角帶笑的人一眼。“陸某還有事,便先告辭了。”說完,陸淮轉身便走,隻餘遲淵難以置信地捏緊了拳頭。隻能說與陸淮想得不差,遲淵此刻怒意上頭,隻覺得這人從國外回來又欠揍了不少,好歹之前還帶著假麵同他虛與委蛇,現在倒是表麵情分都不顧了,輕易就撂下一句話說走!陸淮那漂亮的場麵話是被狗吃了?正準備發難,手機又是一聲輕響,遲淵抓了把頭發,壓抑著煩躁低頭看,方棲名三字在亮堂的屏幕上顯眼極了,下麵跟了行小字遲淵,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有事要說。冷冰冰的,沒點人情味,遲淵一時繁複思緒湧上頭,百感交集最後隻嗤笑一聲,此前在眾人前的悉數掩飾都抹去倒也正常,他和方棲名冷戰時間挺長了,能指望對方有什麽好語氣?遲淵摁熄屏幕,抬頭望陸淮卻已經沒了影,他咬了下唇,有點不甘心地側頭對看戲的成曄說了句“棲名找我,我先回了。”戲也算是看夠了,成曄自然是沒意見,忙將遲淵往外推:“走吧走吧!您家那位有多愛生氣我能不知道?”遲淵啞然失笑,隻淡淡地嗯了聲,便擺擺手向外走。耽誤了一會才出來,自然是不見陸淮的人。遲淵探尋了下周圍,確定自己追不上後,倒也沒像自己同成曄說的那樣直接回去,而是靠著車,手機屏幕上是還沒撥出去的代駕電話他給自家司機放了假,斷然不會自打臉把人喊回來。遲淵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把車窗搖下,手伸進拿出盒煙,掂量許久才緩緩抽出一根來因為方棲名聞不慣煙味,他把煙戒了,但有時候心煩意亂還是會忍不住,雖然最後的結果都是真愛無敵,但此次明顯不一樣。他不想忍了。叼了根煙在嘴裏,遲淵眉頭緊蹙著,太長時間沒抽,點火的時候手差點拿不住火機,指腹差點被燎到。方才的舞曲,他覺得是陸淮在他不痛快的點上又加了把火要不是他非常確定陸淮才回來,他甚至懷疑對方身為一個盡職盡責的死對頭,是不是在監視自己的感情生活,不然怎麽這麽會往他雷點蹦迪?兩年前他為博方棲名美人一笑也跳了曲舞,現在他和方棲名前所未有的冷戰,陸淮硬生生通過同一首曲子讓自己感受今昔對比。陸淮這人,還真是......“呸!”被嗆得不行,遲淵呸了聲將煙吐了出來,而先前差點被灼傷的指腹卻精準無比地掐滅了煙,皺紅了一片。遲淵頭枕著玻璃,記憶隨著長吐出的一口氣飄得有些遠。“怎麽穿這樣?”成曄頗有些驚奇地提了下遲淵閃光的衣服,“你行為藝術呢?”“有沒有審美?”遲淵“啪”一聲將成曄不老實的手打下,沒好氣地道,“這是勞資今晚閃亮登場的法寶!”成曄深以為然:“確實挺閃亮。”他揉著自己被打紅的手,還是沒忍住:“你確定是法寶不是什麽神奇的下頭玩意?”“滾滾滾!你不懂!”遲淵餘光瞄到陸淮走進來,立馬失去和成曄攀談的興致。“他不是連談戀愛也要跟我比嗎?這回肯定是我贏!”成曄本想問“他”是誰,就看到陸淮走進來,他自覺地閉上嘴,順便幫一秒藏進包廂的遲淵關上了門。好在,陸淮似乎沒注意到他們這邊。方棲名來的時候剛剛好,現場所有的燈光按照遲淵的吩咐一一熄滅,待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才一束光打到他身上。勁爆的舞曲隨之上線,遲淵壓低了帽子,露出那明晰的下頜線和隱隱約約的側臉。鼓點作響,光彩鋪展。遲淵盡管是在台上,也第一時間向愣神的陸淮拋出個耀武揚威的眼色。每一寸肌肉都把控到極致,遲淵卡點律動,身前透明的玻璃幕牆裝滿了各色酒液,當燈光射過去,迷醉的色彩幾乎晃暈了所有人的眼。但沒有人舍得將眼神移開。沒有西裝,隻是暴徒。鐳射服集聚萬般色彩,都敵不過肆意施展的人耀眼。誰都說不清是那個舞曲節奏快得讓人躁動,還是眼前性/感舞動的肢體。隨著最後一道重音,遲淵雙膝跪地,犀利的鳳眸自帶風韻,傲骨難折的銳利和甘願跪地的臣服。極致反差,美到令人窒息。怕是沒有任何人能輕易忘記那一夜的遲淵,包括陸淮。*作者有話要說:等待評論ing第3章 夜幕漸沉,近來天氣不好,晚上霾重,連帶著星星也黯淡。陸淮低聲咳了幾下,摁緊正在抽搐的胃部,沒忍住蜷起眉眼。身旁的點滴在白熾燈下亮堂得晃眼,好友淩秩見著陸淮這幅樣子,沒好氣地數落。“你們這都掐二十幾年了,現在還掐呢?”陸淮忍痛地繃緊下頜線,還硬撐著抬眸瞧了瓶中剩餘的液體量。“沒......”細若蚊呐。淩秩自然是沒聽到,自顧自地說:“你也是,你圖什麽?就為了和遲淵那臭小子嗆口氣?這麽折騰自己?”一連串的反問反而讓自己來了火,“那破胃你自己心裏能不能有點數?!那是能喝酒的嗎?”“淩秩。”陸淮見人沒有住口的意思,無奈喊了對方的名字,帶著些示弱,“我頭疼。”“那能不頭疼?”淩秩差點把檢查報告丟在陸淮的床上,怒罵道,“你發高燒啊,陸淮!你真是我祖宗!”瞧著自己不僅沒止住火,反倒有往火裏倒油的潛力,陸淮這回沒多話,安分地閉上嘴。確實挺折磨人的,而他,大概是鬼迷心竅......陸淮垂下眼睫,遮住些許悵然若失。淩秩見陸淮這幅模樣,也不好再說,他歎了口氣:“真不懂你有什麽過不去的?你這條件,怎麽會愛而不得啊?”聞言,陸淮的表情出現一瞬間凝滯,他眉睫顫了顫。“當然,方棲名那沒辦法......”聽到淩秩緊接著又補上一句,陸淮突然啞然失笑,眼神幾番變動,卻也沒反駁遲淵確實比他招人喜歡。而落到淩秩眼裏就是兄弟為情所困卻還維持表麵鎮定,沒辦法,他總不能罵陸淮心上人沒長眼睛吧?於是,突感兄弟情深的淩秩張口就罵:“遲淵真他媽不是個東西!”情真意切、抑揚頓挫。陸淮:......被疼痛折磨得倦了,陸淮揉了揉太陽穴,依然不顧睡意強撐著。他剛回國,對一些業務稱不上熟悉,這回生病又耽誤了不少時間,但合作不等人,更何況還有個遲淵常年在旁邊虎視眈眈......他不太想輸。或許更為恰當點,他期待和遲淵對峙。輕點鼠標,翻過一頁策劃案,本想批注點什麽,但正輸液的針頭過於礙事,陸淮眉心緊皺。淩秩早在他埋頭工作,幾次三番勸說無果後自行退了出去,故而陸淮將針頭扯了的時候,沒一點良心不安。指尖在鍵盤上敲打,盡可能地確保自己沒有任何疏漏。隻是方才輸入的藥液好似此時才真正發揮作用,涼得胃部狠狠一顫,暫緩的疼痛沒給他一點喘息的時間,又有了卷土重來的架勢。陸淮偏側過頭,低聲咳了下,隱隱上湧了些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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