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麵獸心!一群禽獸!”“打倒陸氏!打倒陸氏!打倒陸氏!”......陸淮冷眼瞧著,竟有點啞然失笑。他垂眸及輕極輕地撚了下指尖。他就那麽站著,一言未發,眼睜睜注視著眼前這些人,看他們怎麽從激烈變為麵麵相覷。“你們的‘演講’......結束了麽?”明明是最平淡至極的語調,偏生讓人聽出嘲諷意味,眼見著剛平息的一鍋油又要燃──陸淮平靜地繼續說道:“把話說清楚,我給你們要的公道。”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紛紛轉向中央舉著大喇叭的人。那人留著大胡茬子,一看就很久沒有打理過,眼睛通紅,盡是熬夜熬久之後的紅血絲。他就頂著這麽一張悲苦的臉走到陸淮麵前。幾乎是悲痛到顫抖的聲音:“那是我的想法啊!是我們團隊的成果!你們陸氏憑什麽借合作之名換掉我們的團隊!我不服!”陸淮覺察出不對,他用認真到近乎急切的語氣追問道:“什麽想法?什麽成果?一字一句說清楚了,我們才能解決問題。”可能是剛經曆群情激憤,胡茬帶領人還沒平複回來,見陸淮語氣裏確實有幾分真誠,他也終於回歸了理智。他沉聲道:“陸氏著手的‘縱橫寰宇’是我和我團隊夜以繼日研究出來的。”說著,他用手指點了其中幾個人。陸淮順著望過去,每一人的神情都流露出強烈的憤慨。“現在你們陸氏把我們開了,使用自己的研究團隊,不就是想獨占這個技術嗎?你們真是醜陋!但我們不答應!”說著說著胡茬帶領人的聲調就高起來。陸淮因那刺耳的聲音下意識皺了皺眉,沒第一時間給回應。陸氏沒有收購星河,也根本不會插手星河內部,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然而眼前這幾個的情緒不似作偽。陸淮沉吟片刻,桃花眼半闔著,目光灼灼。他下頜線繃緊,便流露出驚心動魄的淩厲。“你還在想怎麽推諉嗎?!虛偽!惡心!令人作嘔!”因陸淮短暫沉默,落到胡茬眼裏就成了變相的默認,是一時之間對自己所說出的真實不敢承認。他立刻就激動起來,想衝上去揪住陸淮衣領。對方指指點點的手即將落到自己身上,陸淮下意識後退一步,便看到一截白皙的手腕擋在他身前。是遲淵。遲淵沉著臉。他狠狠鉗住舉止冒犯之人的手腕,舌尖抵住上顎,甚至快被陸淮氣笑。這人剛才發什麽愣?不是挺能打的麽?就這點反應能力?還有圍著的保安是幹什麽的?他不來,陸淮是不是要被人揪住領子,摜在地上?看到這門前挺熱鬧,他本來準備消停點再下車找陸淮,就看到這人形單影隻地站在“熱鬧”前。什麽毛病?壓著火氣,遲淵單手拎著為哄人特意準備的甜點,飛快下車衝到陸淮身邊,堪堪替人攔住攻擊的手。他看向那胡茬人,語氣森冷:“你動他試試?”目睹帶領人被控製住,也不知道人群裏誰作亂喊了一聲:“打人啦!捂嘴了!陸氏就是看我們好欺負!”這一嗓子讓剩餘人理智喪失!他們心裏都有火!任誰奮鬥幾年的工作沒了,這日子前不搭後不就的,大抵都會隱隱約約產生些恐慌!而一旦知道這一切不是命的安排,而是有“罪魁禍首”,這本已吞咽下去的不公就會變成憤怒,他們要為自己討回公道!這裏麵大多數和口口聲聲被奪走勞動成果的研發團隊沒有關係。他們不過是同一批被裁掉的員工。研發團隊眼見著自己的虛想化作現實,歡呼雀躍不足以表達,結果一轉頭發覺被偷竊了,偷竊者不僅不避諱反而耀武揚威!說是合作實則是為了掠奪!誰會答應?這都用不著煽動!隻要告訴他們兩字“有關”,就足以讓他們扛著炮往前衝了!哪裏還管得了是不是被當成了槍使!於是他們聚集在一起,振振有詞地牙科懲惡揚善!要防止壟斷!各種光鮮亮麗、冠冕堂皇的前綴擺在前麵,讓他們的底氣更足一點!陸淮大致想明白了。外圍又聚集了一些人,看上去好像是一些媒體,正站在原處觀望著,這熱鬧有熱度,他們說不定也能分一杯羹。人越來越往前湧。遲淵見狀鬆開鉗製的手,拽著陸淮往後退,仔細護著不讓別人碰到,他咬牙低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這一環扣一環的,傻子才會覺得沒問題。步子太大,陸淮扯到腰,不免悶哼一聲,臉色和唇瓣都發白了。他指尖驀地收緊,抓住遲淵的手。見陸淮捂著腰,遲淵頓時明白過來,暗罵一句該死。“我們先回去......”他打著商量。“不行。”陸淮咬唇,勉強忍住呻/吟,朝遲淵搖了搖頭。“這群人裏除卻部分真心,更多的在渾水摸魚,更何況這是別人給我下的套,我要是現在退讓,隻會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大做文章。”他堅定地看向遲淵:“要說清楚,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遲淵被陸淮漆色的眸子注視著,他想勸,但設身處地地想,如果他麵對現在這種情形,估計也會跟陸淮是同樣的選擇。這可是陸淮......矜貴得不行,他做事尚且要掂量著,才能讓“勢均力敵”四字真真切切的陸淮。他憑什麽說服他?遲淵眸色深深,複雜的情緒纏繞在一起,他歎了口氣,更像是無聲地妥協:“好,我們一起。”急於往回走要擺脫桎梏的陸淮身形一頓,他看向遲淵,卻隻望見慎重的側臉。“我們一起。”這四個字實在是極具魅力,陸淮斂眸,眼睫淡淡垂著,可還是有那麽一點零星欣喜冒出來,漾在難以掩飾的唇角。陸淮再度出現在眾人視野裏,遲淵就站在他身側,對方甚至前他半步,半擋住他。這實在很罕見的......在他與遲淵之間屬於並肩作戰的時刻......並肩作戰的感覺......很不賴......陸淮注視了會才收回視線,把目光落到前方眾人身上。外圍已經增加一圈記者。陸淮朗聲道:“陸氏和星河是徹徹底底的合作關係,並且陸氏根本沒有收購星河的意願,更不可能插手星河的內部事務。”“縱橫寰宇”是極具前瞻性的大數據分析運用方麵的技術,這一技術如果真的能好好發展,對於數字經濟的推動與發展將具有重大意義。陸淮也正是看上這一點才會選擇星河。而這項技術很明顯也不止有利於民眾......更深遠的是以“縱橫寰宇”為橋梁,與政府合作。而現在明顯是有人想讓他與星河的合作中斷。那麽是誰呢?陸淮斟酌著詞句。星河管理層混亂,資金鏈斷裂,這是隻有他和陳亦達成合作的細節,若是直接挑明真相,隻怕是之後推動項目困難重重。但眼前這些人明顯是陳亦為了整頓勢力,或許也夾帶那麽幾分排除異己的私心。職場中站錯隊而丟掉工作的數不勝數,眼前這個局麵很明顯便是如此。但關鍵在於......陸淮看向胡茬人,研究團隊為何會被換下來?甚至這口黑鍋被蓋在了陸氏頭上,而他完全不知情。胡茬人怨懟地與他對視,真情實感。是的,研究團隊的事才是根本,沒有他們真切的冤屈,根本無法集結這麽多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陸淮朝胡茬人鞠了一躬。遲淵驚訝,還知道這人腰不舒服,連忙用手臂不著痕跡地給陸淮借力。果然看見陸淮直起腰時,動作凝滯了下。遲淵深深皺眉,不可抑製地心疼了瞬。有點想幫人攬住腰,揉一揉,但也知道在這麽多人麵前,陸淮寧願逞強也不會由著他,哪怕能讓自己舒服一點。遲淵眉宇間盡是無可奈何。陸淮稍喘勻了氣,麵對有些震驚的胡茬人說道:“不好意思,關於您所說的事,我確實不知情。”“但我們看中的是您和您研發團隊的能力,項目一開始便是如此。如果這中途換了人,我想,我需要星河一個解釋。”鏡頭裏,陸淮目光冷冽,舉止投足間鎮定自若,氣度非凡。全場皆靜。“我看你是偽君子!”*作者有話要說:陸總:不會有人覺得我不會罵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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