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地下車庫坐進了車裏聞清臨的車。沈淵說話算話，是真來給聞清臨當司機的，因此坐在了駕駛位。聽了聞清臨的解釋，沈淵沒有立刻出聲，他搭在方向盤的手指些微收緊他們今天的問題，隻解決了一半。雖然成功阻止了聞清臨和汪淳吃飯，但沈淵想，很大可能還會有下一個張淳楊淳…在下一次，聞清臨或許還會遇到什麽問題，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在聞清臨眼裏，自己依然不會被放進可以依靠的考慮範圍。心底的野獸又開始蠢蠢欲動…沈淵微闔了闔眸，忽然傾身靠了過來。以一個，近乎將聞清臨籠罩在副駕座椅內的姿勢。兩人靠得太近，車內空間本就密閉而又狹小，呼吸都好像交纏在了一處。聞清臨微愣，下意識問：“做什麽？”他講話時候呼出的氣流，都仿佛噴灑在沈淵臉上。沈淵喉結緩慢滾了滾。他依然沒有答話，隻是一隻手摸索到安全帶的位置，攥住輕拽過來。“哢”一聲輕響，替聞清臨扣好了安全帶。動作之間，指腹若有似無蹭過聞清臨頸側。激起肌膚微妙的顫栗。沈淵終於略微向後撤身，眸光卻還落在聞清臨身上。準確來說，是落在聞清臨被束縛的身上那明明隻是安全帶而已，可此時此刻，在沈淵眼裏，卻好似化作了另一種，他更渴望的，能夠將聞清臨禁錮的東西。他又不自覺般抬了手，指腹再次貼上聞清臨頸側。清晰感覺到在自己指腹之下，富有節奏跳動的脈搏，沈淵終於開了口，措辭竟依然是溫和有禮的：“我隻是在想，下次如果萬一，你再遇到什麽突發狀況，亦或需要解決的問題，我希望能成為為你分擔的第一人選。”微頓，對上聞清臨那雙上挑眼眸，沈淵手指不自覺微添了力道，分明連聞清臨的脈搏都想要掌控，可表麵上，他卻又像是忽然無師自通般學到了什麽新方法一樣，愈發將語氣磨得低緩，示弱般補上一句：“可以嗎，老婆？”第15章 直到沈淵的車自地下車庫開了出去，回到了馬路上，聞清臨還依然沒有完全平複過速的心跳之前在車庫，沈淵手指探過來的瞬間，聞清臨的心髒就陡然躍動起來。因為他能夠清晰感知到，在那個瞬間，沈淵指腹之下的，是自己的頸動脈。人類最為脆弱而又致命的所在。傳說中這個部位如果吸草莓吸狠了，都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險。而在那個瞬間，這樣脆弱的，致命的部位卻就這樣被沈淵的指腹輕輕覆住，下壓…連脈搏都好似被沈淵所掌控。危險與快感是真的從不分家。有如過電般的酥麻感頃刻間自頸側，順著血管的脈絡通往四肢百骸，更激起心髒的顫栗。再加之…加之沈淵的那句話“我希望能成為為你分擔的第一人選。”同樣一件事情，沈淵前一次說的是“或許聞老師偶爾也可以，稍微依賴我一些。”兩相對比，雖然沈淵的措辭依然是溫和有禮，足夠尊重的。但後來這句話，卻明顯比起前一次要強勢很多。畢竟“第一人選”這個詞本身，或許就自帶了某種排他性的獨占欲。在某個瞬間，聞清臨甚至隱約懷疑，自己是不是窺到了沈淵的另一個背麵，可這念頭屬實荒謬，畢竟沈淵的紳士是刻在骨頭裏的。而沈淵也沒有給他更深究的機會因為不等聞清臨再做出什麽回應，沈淵就已經向後退開了。他在駕駛位上坐好，發動了車。之後便一直沉默到了“抱歉，之前…是不是嚇到聞老師了？”沈淵的嗓音驀然響起，將聞清臨從紛雜思緒中拽回了神。聞清臨下意識偏頭去看。隻對上了沈淵專注開車的側影，一如既往的沉靜，尋不到半分先前在地下車庫時，所略微流露出的壓迫感。“這有什麽嚇到的？”聞清臨輕笑了一聲。正是紅燈，車停下來，沈淵側頭看過來。似是認真端詳兩秒，以判別聞清臨是真的沒被嚇到，沈淵才不著痕跡微鬆口氣。“不會再…”沈淵原本想說“不會再有下次”。不會再壓住你的動脈，不會再違背“完全尊重你的意願”這條準則…但他才隻堪堪開了個頭，就聽聞清臨又語氣輕鬆，閑聊般道：“我隻是有些驚訝而已，驚訝於沈總原來也會有，不那麽溫和的時候。”沈淵身形微頓。或許是聞清臨的語氣間確實太過輕鬆了，沈淵也不自覺般放鬆了兩分。抿了抿唇，猶豫一瞬，沈淵咽下原本要講的話，轉而低聲問：“會覺得不能接受嗎？”“不那麽溫和的時候”，能接受嗎？這個問題再次略微出乎了聞清臨意料，因為沈淵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也就意味著，他承認了承認自己確實是有不那麽溫和的時候的。承認自己並不總是能紳士到底。意識到這點的瞬間，聞清臨感覺自己的心髒就又鼓噪了起來。他下意識舔了舔唇，沒有直接回答“能不能接受”，而是迎上沈淵暗含忐忑的眸光，眉梢微挑，意有所指般笑道：“我覺得蠻帶感的。”沈淵眸光倏然一動，呼吸亦陡然粗沉了兩分。他下意識發狠般咬住了自己舌尖，依靠痛感以強迫自己維持冷靜野獸如果因偶然一次釋放的些微野性，而得到了誇獎，那麽之後，大抵便很難再讓自己維持被馴化過的模樣。但沈淵想，他不可以，他必須要維持。紅燈轉綠。沈淵轉頭回去，踩下油門的同時，竭力把控語氣，啞聲應了一句：“多謝聞老師理解。”聞清臨輕“嘖”一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或許對於沈淵這樣的人而言，聞清臨想，那偶爾一點不那麽溫和的時候，就如同肥皂水吹出的泡沫。罕見而又易破。可這並不妨礙到聞清臨確實因此，因這一點“泡沫”感到了愉悅。於是想了想，聞清臨忽然道：“不如我們直接回家，自己做飯？”和沈淵結婚以來，他們兩人還從沒有在家裏一同做過飯。以前聞清臨對此毫無興趣，但在這一刻卻忽然有了兩分興致。沈淵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頓。他低聲問：“聞老師會做飯？”大概是見慣了聞清臨那雙蔥白手指握畫筆的模樣，就好似從不沾染人間煙火，便實在很難想象這樣一雙手“洗手作羹湯”的模樣。不過事實是聞清臨也確實不太會。他笑了聲，倒是格外坦蕩：“能做熟，至於好不好吃…就不能保證了。”沈淵便也笑了，他唇角微微揚起來，依然是分外溫潤的模樣。關了導航，沈淵一邊調頭一邊對聞清臨道：“那就我來做，聞老師負責吃好了。”這下換聞清臨怔愣：“你做飯很好？”“談不上很好，”沈淵搖了搖頭，又難得開了個小玩笑，“不過應該比‘能做熟’好一點。”“太好了，”聞清臨笑出聲，“那我就隻等坐享其成了。”半小時後，兩人到家。沈淵在路上時候已經打電話訂了食材，換了衣服出來，食材就已經送到了，被沈淵利落運進了廚房。聞清臨象征性問了一次“真的不要我幫忙？”，在得到沈淵肯定答案之後，便心安理得靠進了沙發裏準備構思一下漫畫的新內容。他之前為了畫展連續忙了半個月，都沒能抽出時間更新漫畫。評論區的粉絲們早已經“嗷嗷待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