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假清冷和偽禁欲閃婚後 作者:夂槿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兩下自然是帶了十足力道的,聞金豆在痛呼間直直跪了下來。可還不等他從劇痛中緩過神來,一抬眼,就見沈淵又微俯下身,匕首竟已經抵上了他的喉嚨!人在極度的恐懼之下,是真的會大腦一片空白的。在那個瞬間,聞金豆已經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等待匕首的尖刃破開他的喉嚨。這並不是聞金豆在自己嚇自己,實在是麵前沈淵看向他的目光裏,那種冷漠與暴戾如若有形,就像在看一個厭惡至極的死人。那對於聞金豆而言,絕對是人生中最漫長的兩秒鍾。他沒有看到沈淵緊握匕首的那隻手,因為過度的用力,骨節已經泛起了白。沒有看到沈淵咬合極緊的下頜,全身繃緊的肌肉…他不會知道沈淵竭力的自控與克製…同樣,他也沒有看到聞清臨走上前來,輕輕握了一下沈淵垂在身側,沒有握匕首的,早已被鮮血染紅的那隻手。下一秒,聞金豆隻聽見“當啷”一聲輕響又過了兩秒,他才像是隱約意識到了什麽一般,緩緩將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就看到了匕首已經掉落在地,就掉落在他腳邊。可明明離得這麽近,聞金豆卻根本沒有了再將它撿起來的膽量。他全身都抖得厲害,甚至連手指都不敢再抬一下。於是就像灘爛泥一樣,被沈淵不費絲毫力氣,單手扣住脖頸又拎了起來。聞金豆原本慘白的臉色,瞬間就因缺氧窒息變得漲紅一片。他後腦勺抵在樹幹上,下意識搖起了頭,嘴裏嗚嗚咽咽不停。卻什麽也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沈淵再次抬腿屈膝,膝蓋精準頂上了他的腹部。隻這一下,聞金豆瞬間就感覺到了一陣劇痛,伴隨整個胃裏的翻江倒海。他本能想吐,可脖頸還被沈淵卡著,別說嘔吐了,連呼吸都困難。這種極度的痛苦又持續了片刻,在感覺到眼前已經開始陣陣發黑的時候,脖頸上的力道才終於驟然一鬆沈淵鬆了手,聞金豆就重新像爛泥一樣癱回了地上。近乎要暈厥間,聞金豆隱約感覺,沈淵好像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講過一句話,如同地獄修羅。他說:“如果不是…我真的會殺了你的。”“如果不是”之後的詞,聞金豆不知道是自己沒有聽清,還是沈淵根本就沒有講出口。但聞金豆潛意識裏覺得,那後麵跟著的並不會是什麽“殺人犯法”。就如同他潛意識裏覺得,麵前這個可怖至極的男人,真正能夠約束到他的,並不是法律,而是其他什麽東西,或者…什麽人。見沈淵終於停了下來,聞清臨不著痕跡鬆了口氣剛剛有一個瞬間,理智上明明知道,沈淵絕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也自認沈淵不至於為了自己到那種程度…但看著沈淵手握匕首逼近聞金豆的模樣,聞清臨還是有一瞬心驚,怕沈淵真的做出什麽難以挽回的事情。他當然不是對聞金豆留有分毫兄弟情誼,他隻是怕沈淵髒了手。尤其,怕沈淵為自己髒了手。當然,也不止是因為這個。更客觀更表麵的,隻是聞清臨無法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沈淵的傷口一直流血不停。“車鑰匙給我,”聞清臨視線還落在沈淵的傷口上沒有移開,他下頜線同樣繃得很緊,語氣亦緊繃,“別再耽誤了,先就近去校醫院處理一下。”可沈淵垂眼看過來,卻搖了下頭,沉聲道:“不急,先驗傷。”聽見“驗傷”兩個字,聞清臨倏然一滯剛剛的變故太過突然,以至於他都要忘記了…忘記沈淵這道傷口的緣由並不是真的躲不開,而是故意的。是替他做了他原本想做的事情。替他受了本可以不受的傷。意識到這點的瞬間,先前那股被暫壓下去的悶痛,就又再次在心尖彌漫開來。還伴隨了一股很陌生的酸澀。聞清臨抿了抿唇,想再說句什麽,可沈淵已經低頭解鎖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聽起來應該是在報警。警察來得很快,還有警隊裏的醫務人員隨行。不過略微出乎聞清臨預料的是,來的竟是刑偵支隊副隊長,和沈淵認識同樣是個身高腿長的英俊男人。男人一看到沈淵手臂上的傷,就誇張瞪大了眼睛,語氣震驚:“你竟然還受傷了?”邊這樣問,他又狐疑看了眼已經被手下同事壓進警車裏的聞金豆,似是很費解以聞金豆那副慫樣,是怎麽能把沈淵劃出這麽長一道傷口的。沈淵不置可否,忽然又看了聞清臨一眼,才淡淡“嗯”了聲,薄唇吐出一句:“關心則亂。”聞清臨輕輕眨了下眼睛。男人這才猛然反應過來什麽,轉身看向聞清臨,主動做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周宣,和沈淵是高中同學。”“你好,”聞清臨了然點了下頭,禮貌回應,“聞清臨,沈淵的…戀人。”在他最後兩個字落下的瞬間,沈淵就又驀然看了過來戀人。這大抵是聞清臨第一次用這個詞,來指代他們之間的關係。比起“先生”“伴侶”之類的詞,更多了兩分柔軟的曖昧。周宣笑了兩聲,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叫來了醫務人員給沈淵處理傷口。消毒縫針的全程,聞清臨都在旁邊看著。沈淵本人就像是開啟了痛覺屏蔽功能一樣,從始至終連眉頭都沒有蹙一下,甚至還淡聲問周宣:“夠判定輕傷的標準了嗎?”周宣微愣一瞬,才點頭如實道:“12cm,夠了…”頓了一下,他又皺了皺眉,略顯探究看了沈淵一眼:“你…”隻是開了個頭,周宣話音又止住。沈淵坦然回視他,反問:“我怎麽了?”似是猶豫了一下,最後周宣還是搖頭道:“沒什麽。”傷口是真的,從受力角度來看,也毋庸置疑不是自己劃的那也就沒必要再問更多了。沈淵看起來是真的對這麽長一道傷口毫不在意,可聞清臨卻覺得,那縫進沈淵皮肉裏的每一針,都像縫進了自己心底。明明前不久自己也同樣受過傷,縫過針,可那時候聞清臨甚至還覺得沈淵的擔憂太過,根本不覺得這樣一道傷口算什麽事情。但現在,傷口出現在了沈淵身上,聞清臨的感受就全然變了。這樣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了坐進車裏,快速瀏覽過沈淵遞來的文件袋裏的內容,徹底攀上頂峰文件袋裏的資料,是聞金豆吸-毒的證據。甚至不止吸-毒,聞金豆還轉賣過毒-品。即便聞清臨並不專業懂法律,可也同樣能判斷出,這份資料遞交警方,再加上先前的偷竊一事,已經夠聞金豆被判很久了。現在多出一項故意傷害致輕傷的罪名,確實是還能增加量刑,但也不會增加太多,或許不會超過三年。如果受傷的是自己,聞清臨當然會毫無悔意覺得,手臂上挨一刀換來聞金豆多坐三年牢,很劃算。可現在…現在受傷的成了沈淵,聞清臨便無法再這麽想。確實是很愧疚的,聞清臨想,無論替他挨刀的人是誰,他自然都會感到愧疚。但…但事實上,聞清臨二十八年人生中,還是第一次真的碰上了替他挨刀的人。或許是因為這份例外,因此這份愧疚就變得不是那麽純粹了。整顆心髒都被漲得很滿,蔓延開的情緒很難用言語形容得清楚。又忽然想起了前一天,在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時,沈淵說過的話:“在想能替你受傷就好了。”莫名的應驗。聞清臨終於忍不住偏過頭,再次看向駕駛位,一直沉默開車的沈淵聞清臨本意是自己來開車的,畢竟沈淵的傷口才剛剛縫過針,但沈淵不願,且態度罕見強硬,直接把文件袋丟了過來,聞清臨才不得不坐進了副駕駛。沈淵此時下頜角輪廓依然緊繃,麵對聞清臨的側臉,近乎顯出兩分冷厲的味道。聞清臨輕輕捏了捏手指骨節,終於開口,嗓音很輕:“沈淵,如果再有下次,別再讓自己受傷了。”別再為了我,讓自己受傷。超出界限的好意總是讓聞清臨不知如何接受,如何回饋,甚至感到負擔。但這好像並不適用於沈淵。聞清臨並沒有感到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