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頓了一下，他又試探般補上一句：“所以聞老師以後想吃辣的，也可以和我一起吃。”知道這人還記得之前周影無心那句“談戀愛找對象的，吃都吃不到一起去的趁早免談”，聞清臨無聲笑了一下，勾唇應了聲“好”。桌上話題終於從周影對前男友的吐槽大會，變成了孫喜對工作的吐槽大會，聞清臨和沈淵都不約而同不著痕跡鬆了口氣。……這頓火鍋邊吃邊喝邊聊，一直進行到了晚上九點過。周影已經明顯喝高了，還晃晃悠悠想要轉場去酒吧再續下一趴，最後被孫喜以“明天該上班了工作一堆”為由勉強勸住了。沈淵結賬回來時候，周影已經被孫喜架走了。隻有聞清臨和童檸兩個人在聊天。沈淵走近，兩人就都側頭看他，眼神莫名讓沈淵感覺到些許微妙。正想問句“怎麽了？”，不過還沒來及開口，沈淵手機就震動起來司機小張打來的電話，說已經到火鍋店門口了。童檸的司機也快到了，聞清臨和沈淵同他打了聲招呼，便先離開了。兩人一同坐進後座，一瞬猶豫，沈淵還是忍不住問：“剛剛…聞老師在和童先生聊什麽？”他鮮少直白問這種問題，聞清臨微怔一瞬，才搖頭道：“沒什麽，就是隨便閑聊。”這話當然不是真的。事實上，聞清臨剛剛是在問童檸，有沒有韓澈微信。童檸人脈廣，兩人本就處在同一個少爺圈，又是同校同院的校友，有微信再正常不過。不過聞清臨確實也隻是隨口一問，想隨意看兩眼韓澈朋友圈，再大致判斷一下這人是不是會送出那種玩具的人。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加韓澈微信，真直白問到韓澈頭上去。就算真的要問，也該是問沈淵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聞清臨不會讓第三個人參與進來。但還沒來及看，沈淵就已經結賬回來了，因此隻能作罷。聞清臨一句“沒什麽，就是隨便閑聊”成功把話題堵死了，沈淵沒再開口。車內很安靜，安靜得聞清臨越來越難以壓製心底不可思議的揣測。他不自覺又向沈淵的方向更靠近了些，微偏過頭，唇瓣近乎是貼在沈淵的耳邊的，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聞清臨再次起了個話頭：“沈淵，抽屜裏那些東西，真的…”聞清臨原本是想直接問：“真的是韓澈送的嗎？”可或許是有了周影聊前男友這件事情，沈淵現在對這個話題敏感過分了，聞清臨話才起頭就又被他截斷“真的不會用在你身上，一個都不會，”沈淵音量壓得很低，語氣亦很沉，“聞老師放心，我能說到做到，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等下到了可以直接把抽屜裏的東西都扔掉。”就…比前一次的保證更加義正言辭，更加正氣凜然。聞清臨這下是真的徹底沒話講了，他舌尖抵了抵犬齒，半晌才無奈搖頭道：“沒必要扔，我沒不放心…”沈淵看起來是真的太正氣了，正得聞清臨難得自我反思了一下，是不是不該有那樣的揣測，正得聞清臨更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沈淵，自己跟周影不一樣，不但不覺得嚇人也不怕疼，反而確實有這方麵癖好…種種念頭堆積在腦海內盤旋不去，聞清臨緩緩吐出口氣，幹脆偏過頭去看窗外，也不講話了。車內再次安靜下來，這一靜就靜了一路。半小時後終於到家，兩人自然而然一起進到浴室，坦誠相待的時候，聞清臨才感覺他和沈淵之間的古怪氣氛終於暫時散去了至少不提什麽道具，單純和沈淵做i本身，就已經足夠爽了。聞清臨現在滿身痕跡還都沒有消退，不但沒退，反而變成了顏色更深的暗紅，同他原本白皙肌膚形成了鮮明反差，輕易就能夠激起人心底的破壞欲與淩-虐欲。清晰感覺到沈淵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一瞬就又變得深而沉，侵略感十足，聞清臨不自覺挑了挑唇。然而…令聞清臨意外的是，這晚沈淵卻又一改前一次的施-暴風格，反而溫柔得過分任由過程中聞清臨言語與動作並用，一次次講自己真的不怕疼，講覺得之前那樣很爽很帶勁，一次次在沈淵後背撓出紅痕…沈淵竟依然能不為所動，從頭溫柔到尾，沒再留下一個印痕，反而用盡了手段，隻為聞清臨服務。聞清臨被磨得毫無辦法，偏偏沈淵又早已對他了如指掌，輕而易舉便能服務到位，溫柔也能溫柔得把他送上雲端。於是最終結果便是，結束之後聞清臨甚至不覺得累，根本不像之前那樣連手指都抬不起來，需要被沈淵抱去洗澡的模樣，現在，聞清臨婉拒了沈淵來抱他的動作，自己從床上站起來，轉身便往主臥外走，準備先回自己那邊的浴室衝個澡。可他走到主臥門口的時候，卻被沈淵叫住了，聽沈淵啞聲問出一句：“聞老師，洗完澡之後…還回來睡嗎？”聞清臨被這問題問得一愣，他轉身，下意識反問沈淵：“怎麽了？沈總是想跟我分房睡嗎？”“不想，”沈淵立刻搖頭，又加重語氣強調一遍，“我不想分房睡。”聞清臨本想回句“那就少問這種廢話”，可他抬眸，卻在無意間注意到了沈淵眸底一閃而逝的，被他隱藏極好的兩分不安。或許是“不安”這種情緒，本就與一向運籌帷幄的沈淵很不相稱，聞清臨微頓，心尖莫名就軟了兩分，出口的話便也軟化下來：“回來睡，洗完澡就過來。”沈淵這才終於微微揚唇，“嗯”了一聲。聞清臨轉而進了自己那邊浴室衝澡，思緒當然還在沈淵身上他其實不太能想明白，沈淵這份“不安”從何而來。或許還是跟那一抽屜的刺激玩具有關？怕自己真像周影一樣，被嚇到要“分手”？如果真是這樣，聞清臨覺得有必要就這個問題，和沈淵好好聊一聊了。不過等衝完澡回到主臥躺下，與沈淵肌膚相觸，被沈淵的體溫與氣息籠罩的瞬間，聞清臨就感覺到了困意他是真的已經習慣和沈淵一起睡了，隻是這樣躺在一起，大腦就會自然而然鬆弛下來，湧起困意。於是原本想“好好聊一聊”的念頭，就被聞清臨暫時擱置下來，他還是想先睡覺，明天再聊也不遲。同沈淵道了聲“晚安”，聞清臨在沈淵懷裏給自己找好一個舒服的姿勢，便閉上眼睛，很快就真的睡著了。也因此錯過了沈淵眸底積蓄而起的，難言的晦澀。……聞清臨本以為自己這一覺依然可以直接到天亮，卻不想莫名在半夜醒了一次。下意識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卻在翻身的瞬間意識到了什麽，聞清臨倏然睜開了眼睛沒感覺錯，此時此刻，床上確實隻有他一個人。身邊是空的。聞清臨摸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才淩晨三點半。本以為沈淵是去衛生間了，可抬頭卻發現，浴室的燈並沒有亮。“沈淵？”聞清臨開口叫了一聲，沒人回應。眉心蹙了起來，聞清臨起身下床出了臥室，半晌，才終於在露天陽台上找到了人零下的天氣，這人裏麵就是件睡袍，外麵隻隨意披了件大衣站在冷風裏，指尖夾了支燃了一半的煙。火光在夜色中明明滅滅，莫名將他高大身影染上兩分寂寥味道。聞清臨眉心蹙得更緊，他忽然抬起手，大力拉開了陽台上的透明推拉門。沈淵回頭看過來的第一眼，是驚愕。不過下一秒，他便反應迅速，立刻熄滅了煙丟進垃圾桶，大步跨進客廳，轉而把推拉門原推回去，關得嚴絲合縫。“外麵很冷，”沈淵垂眼看著聞清臨身上的單薄睡袍，斂眉道，“就這麽過來著涼怎麽辦？”不知是不是剛剛抽煙的緣故，沈淵嗓音聽起來有些許喑啞。“沈總也知道外麵很冷，”聞清臨嗤笑一聲，語氣不是很好，“那你還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吹什麽冷風？”沈淵身形微頓，沒能第一時間給出答案。半晌，他才抬手按了按眉心，垂眼含混道：“也沒什麽，就是做了個不太舒服的夢，睡不著了，出來透透氣。”聞清臨下意識順著問：“什麽夢？”可沈淵卻又不講話了，隻是靜靜注視著聞清臨。有那麽一個瞬間，聞清臨甚至不太能看懂沈淵眸中情緒好像很複雜，或許有愛慕與迷戀，卻又不乏不安與擔憂。好像是熾熱的，卻又像在生生給自己添上霜雪。好像是執拗的，卻又像在竭力給自己套上韁繩。可無論如何複雜的情緒，不過也隻是轉瞬即逝。“亂夢而已，”沈淵斂了眸，脫掉大衣掛在衣架上，才走過來攬住了聞清臨肩膀，“走了，回去睡覺。”聞清臨抿了抿唇，還是咽下了到嘴邊的一句“我們聊一聊”沈淵聲音聽起來是真的啞，剛又在陽台上吹了不知多久的冷風，再不好好睡覺，聞清臨怕他真的會感冒。明天再聊也一樣，總歸不差這一晚的。回到臥室躺下，沈淵手臂還一直搭在聞清臨腰間。或許是從冷的環境重新回到溫暖被窩，沈淵這次倒是入睡很快，沒過多久，聞清臨就聽到了他均勻呼吸聲。可聞清臨卻不太睡得著了隻要一閉上眼睛，沈淵在陽台上獨自抽煙的寂寥身影，就在聞清臨腦海中揮之不去。戳得聞清臨心尖酸軟。嚐試了好久都入睡失敗，聞清臨幹脆又睜開了眼睛，正要摸過手機隨便刷一刷，卻借著床頭燈的暖黃光暈，勉強看清沈淵在睡夢中竟也皺起了眉頭，似是睡得並不太安穩。且後知後覺…聞清臨感覺沈淵身上好像有些燙，不是平時習慣的溫度。隱約有了猜測，聞清臨抬手，手掌輕輕貼上沈淵額頭。觸手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