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一副“你有毛病吧”的表情看著覃子朝:“班長,這兒是雲高,不是深山老林,你還怕皓子走丟了啊?!”“就是,萬一人家是去談戀愛了呢?”另個室友邊接話邊用手肘捅了下覃子朝,“再說你又不是人家的監護人,管別個幹嘛呢。”“是啊,往這兒一杵跟塊兒望夫石似的。”王城勾著覃子朝的脖子半綁著他,一夥人將他架回了宿舍,“走走走,說了重頭戲還沒上呢,別過會兒熄燈了。”“望夫石”這個形容多少戳到了覃子朝的神經,他皺皺眉,最終在室友們的簇擁下,一起回了宿舍。……王城一進屋便鎖上了屋門,緊接著就從床下麵搬出了兩大壇梅子泡的酒。打開蓋的瞬間,一股濃鬱的酒香便飄了出來。“我去可以啊王城!”室友一個驚呼,又及時意識到的壓下聲來,驚歎道,“怎麽帶進來的?”王城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捋了捋他並不存在的胡子:“山人自有妙計。”室友衝他比了個大拇哥:“山人牛逼!”覃子朝全程沒說話,王城擔心他會阻止他們,先發製人地搗了下覃子朝的胸口,諂媚道:“就一回,保證就一回!成麽班長?”見覃子朝仍是副嚴肅的表情,王城豎起手指在他眼前用力抻了抻:“十八啊!人生能有幾個十八歲?!”“是啊班長,要不讓王城給您磕一個?”“快點的王城!”“明白!”王城兩膝一彎,作勢要跪。覃子朝閉眼揉了揉被吵得發疼的太陽穴,頓了下後才說:“別喝多,別惹事。”“!保證!”王城見覃子朝鬆了口,暗自給兄弟們使了個眼色。方才吃飯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計劃著該怎麽搞定覃子朝。本想著有江聞皓在,覃子朝對他的底線又向來放得更低,應該好說。結果沒想到江聞皓至今都不知所蹤,他們也隻能靠自己了。王城掏出在食堂“借”的幾隻碗,給宿舍裏的人都滿上。正是最不能認輸的年紀,因而全程除了覃子朝讓王城悠著點外,沒人會認慫說別給自己倒太滿。而依照他們的計劃,最先要灌倒的便是覃子朝。一來把他撂倒了就徹底沒人管了,二來大夥也想看看這位人前人後表裏如一的學生楷模要是真喝大了,還會不會是平日裏的那副樣子。王城老家是山寨裏的,曆來酒文化盛行,自詡千杯不醉。他幾乎掏空了肚子裏所有的祝酒詞,聯合宿舍眾人一起變著花樣的騙覃子朝喝酒。覃子朝心裏始終放心不下江聞皓,又覺得自己的確也沒什麽立場去管。加上最近他發現他對江聞皓的心思變得越來越奇怪,也越來越危險。危險到但凡每次強迫自己去思考時,就會有一個聲音出現對他說:打住,不然你就真完了。“來啊班長,就剩一點兒了,一口悶吧!”王城衝覃子朝手裏的碗遞遞下巴,跟他碰了下。覃子朝看著碗裏的酒,喉間滾動了下,仰頭將其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通過食道流入胃裏,齒間盡是梅子與白酒的味道。酒精的作用暫時緩釋掉了他近日來的糾結與煩悶,覃子朝眼睜睜看著王城又將他空了的碗給再次倒滿,這次沒有阻攔。結果王城他們起初還覺得是覃子朝不勝酒力就快著道了,於是更加變本加厲的瘋狂給他倒。直到這通酒進行到後半程,有幾個人明顯已經受不住歪倒在了一旁,死狗似的癱在那兒隻會傻笑。王城兩腳發飄的努力對焦著散光的視線,看著神色如常,還在端著酒碗自斟自飲的覃子朝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今夜這個十八歲的他,還是太天真了。覃子朝喝著喝著就發現所有人都沒聲兒了,這才從自己的世界裏回過神來,環視了四周一眼。而後,他秉著不要浪費食物的優良傳統美德,又將其他人碗裏沒喝完的酒全部統一倒進他碗裏一口氣幹完。接著起身將窗戶打開通風。把抱著他腿亂蹭的王城扶在椅子上坐著。將桌子全部擦幹淨收拾好。把酒壇等一切相關證據套上了黑色塑料袋。將一個一個室友都扛上了床。最後拎著裝“證物”的塑料袋離開宿舍,身手敏捷的從盡頭走廊那扇壞掉的窗戶翻了出去…………*月光清皎,仰頭便可以看到漂浮的雲和大片星空。覃子朝避開監控,將裝有酒壇的塑料袋處理妥當後,又開始繞著學校一圈一圈地尋找江聞皓。梅子酒前勁不大後勁大,尤其怕吹冷風,基本一陣風酒勁立刻就能翻倍。覃子朝的酒量是被楊誌祁硬生生給練出來的,楊誌祁總說自己長了兩個肝,又說男人不會喝點酒不行,於是有事沒事就拉著覃子朝喝兩壺。直到有一次,他終於被覃子朝這個小趴菜喝到人事不清,醒來後不得不由衷地感慨了句,老了,有一個肝怕是不中用了。而這會兒,即便是能將老酒棍楊誌祁給幹趴下的覃子朝,也多少被接連襲來的風吹得有些上頭。他晃了晃發沉的腦袋,驅散了眸中沾染的薄薄一層醉意,在肚子裏提前組織好了一套隨時用來應付巡邏保安的說辭。就這樣從大路穿到小路,又經過了好幾片林子,他終於在一盞白晃晃的路燈下,見到了壓著帽簷,迎麵走來的江聞皓。眼中的喜色才剛冒出來,瞬間又因為看清了對方身後跟著的人而被迅速衝淡。鄒莽原……江聞皓也看到了覃子朝,短暫地疑惑了下後,還是加快腳步朝他走過來。剛想開口問對方怎麽這麽晚還在外頭瞎蕩,是不是在找自己,就被覃子朝攥著手腕,一收力拉到了跟前。江聞皓沒想到覃子朝會用這麽強的力道拉他,險些踉蹌了下。他脫口要“操”,卻先一步皺起了眉:“你喝酒了?”即便隔著衣服,他也還是在對方身上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嗯。”覃子朝應了聲也沒看他,更沒放開自己的手,隻是鉗著江聞皓的手腕把他拉得很近,眼神幽沉地注視著幾步外的鄒莽原。鄒莽原的腳步不由停下,但並沒避開視線,也平靜地看著覃子朝,末了還衝他笑了笑。江聞皓被覃子朝抓的有點疼,試著掙脫了兩下,覃子朝這才將目光從鄒莽原那兒移回到了他身上。仍不說話。江聞皓沒來由覺得有點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開始跟對方主動解釋起來:“那什麽,我因為家裏的事心煩,找了個地方抽煙順便靜靜,沒注意時間,跟鄒莽原也是在半道遇上的。”嘶……他說完就後悔了,他媽他解釋個屁啊!人家都還沒說是來找你的!再說解釋就解釋,關鄒莽原什麽事?!他在這兒心虛個毛線!就在江聞皓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摘了時,從遠處突然投來一道強烈的光,與此同時傳來保安的叫聲:“誰在那兒!”幾乎和保安的叫聲同時間,江聞皓被覃子朝拽著躲進了一旁的草叢,腦袋被對方的大手壓低,覃子朝帶著酒意的炙熱呼吸就噴薄在他的頰側。江聞皓知道覃子朝是擔心他身上還背著處分,不想他再被抓住惹麻煩。於是很配合的將身子伏低,任覃子朝的手按在他的頭頂。保安見沒了響動,倒也沒繼續往這邊來。等到巡邏的手電筒漸漸遠去後,江聞皓不由微微鬆了口氣。另一邊的鄒莽原也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扭頭看向江聞皓他們藏身的草叢。江聞皓想起身,卻發現自己仍被覃子朝壓著。他頓了頓,說:“人走了。”覃子朝沒理他,直到看著鄒莽原又在原地站了幾分鍾,獨自離開後,才放鬆了壓江聞皓頭的力道。江聞皓活動了下酸疼的脖子和手腕:“你是喝麻了吧覃子朝。”話音剛落,臉就被對方掰正,被迫迎上了覃子朝暗湧般的雙眸。江聞皓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覺得那股莫名其妙的強大壓迫感又從更高的位置傾灌下來,自己就像是頭被獵豹盯住的羚羊。他很不爽,想反抗,又不太敢。覃子朝就這麽直直盯了他十幾秒,這才閉上眼呼吸了幾下,緩緩將手鬆開。“不許再亂跑了。”不帶絲毫商量的語氣,但好像這才是那副溫厚外表下最真實的靈魂。……作者有話要說:紅包繼續走起喲~=3=!第30章 蟄伏次日一早,雲高發生了件絕對不能稱之為小的事件。駱媛媛被人鎖在後山廢棄的器材室一整夜,直到天亮時才被掃地的校工發現。夏末秋初的夜晚本就有了寒意,加上她又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驚嚇,現在都還躺在醫務室裏,萬幸沒什麽大礙。學校在第一時間就聯係上了她的父母,一直以來都把女兒視作是掌上明珠的駱媛媛爸媽在接到消息後當即趕到了雲高,說什麽都要揪出這個惡作劇的人,讓學校嚴懲不貸。奈何駱媛媛全程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到底發生了什麽。直到班主任和家長輪番跟她談了一上午的話,又找來她平時關係最好的閨蜜,才從駱媛媛的嘴裏套到了一些不完整信息。“媛媛說有人給她留了字條,約她到後山練琴。”駱媛媛的朋友捏著校服的衣擺小聲說。“練琴?!”媛媛媽的情緒還是很激動,但又要盡量維持著一個領導的基本穩重,點頭思索道,“你這麽一說,媛媛的確是要我把她的尤克裏裏寄來學校。”駱媛媛閨蜜看看她爸媽,又看看一旁的班主任,咬咬嘴唇碼足了膽子:“雖然媛媛不說,但說到練琴,咱學校吉他彈的最好的人還會有誰?”“你說……一班的江聞皓?”三班班主任扶了下眼鏡。“媛媛之前到一班找過他,被拒絕了。”駱媛媛閨蜜礙於她的家長在場,有意規避了駱媛媛對江聞皓的心思,隻是說,“但是之前文藝匯演的時候,他的確答應了要教媛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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