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田園犬有什麽壞心思呢 作者:提籠遛龍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覃建軍心裏揣著事兒,也不想跟他多做寒暄,耐著性子說:“咱們進屋聊?”說著便要去拉鄒莽原,被他側身避開。“覃叔也是來要錢的?”覃建軍僵了下,往人堆裏瞄了眼。戴深帽簷的男人衝他點了下頭,於是覃建軍又再次看向鄒莽原訕笑著道:“我有東西放在你爸這兒,今天過來拿。”鄒莽原戲謔地望著他:“好巧,也是專門等他死後才來拿?”覃建軍被對方的口吻搞得窩火,但還是壓著脾氣自顧自道:“是一隻黑色的皮箱,你見過嗎?”見鄒莽原不回話,覃建軍將他往邊上一拽便要進裏屋,嘴上說著:“算了,我還是自己去找吧。”鄒莽原再次擋在他麵前:“黑皮箱,我知道在哪兒。我去拿。”他說完旁若無人地轉身回屋,現場來鬧事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懵了。但看著覃建軍凶神惡煞的樣子,誰又都不敢貿然出頭。沒過一會兒,鄒莽原果然抱著一隻黑色的皮箱從裏屋走出來。覃建軍眼睛一亮,忙要去搶。可下一秒,鄒莽原已經先一步站在了凳子上。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淡淡一笑。戴深帽簷的男人眼神一寒,意識到不好。鄒莽原“啪”地按開了皮箱的彈簧鎖,對所有人說:“不就是要錢嘛,我給你們就是了。”他話音剛落,皮箱就已經應聲而開。霎那間,大把人民幣被他像天女散花般灑了下來。混在鬧事者帶來的冥幣裏,一時竟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現場徹底混亂了。當眾人意識到鄒莽原灑的是實打實的錢時,一擁而上開始瘋搶。尖叫著、怒罵著、爭奪著,熱鬧非凡……覃建軍大吼一聲:“都給老子放下!”也加入到了爭搶的隊伍裏,隨手抓起一個瓷瓶砸在了帶頭鬧事的男人頭上,跟他打了起來。一陣北風猛地灌進了屋,吹的真錢|假|錢到處飛揚,也吹開了裏屋門框上的布簾。床上鄒大山的屍體一動不動僵躺在那兒,看不清五官,隻能看到一雙帶泥的鞋底。鄒莽原仍站在椅子上,目光環視著這瘋狂的場麵,最後定格在江聞皓臉上,衝他牽起唇角笑了下。而後不慌不忙地從椅子上走下來,背對著人群一步步走出了屋子。這次,沒有人顧得上去攔。戴深帽簷的男人眼見局麵失控,咬牙暗罵了句。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覃建軍就要離開。此時的覃建軍已經打紅了眼,一拳拳狠狠砸向帶頭鬧事男人的鼻子,嘴裏不斷怒罵:“老子讓你搶!讓你搶!”深帽簷再次將他和男人強行分開,低沉地喝了句:“別鬧的不好收場。”覃建軍一愣,恢複了理智,跟著男人轉身便走。“站住。”一個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門口。覃建軍看清來者,通紅的眼底布滿血絲,指著覃子朝的鼻子大喝道:“兔崽子,他媽別擋老子道!”……作者有話要說:第64章 殘陽覃子朝紋絲不動地屹立在門口,擋著覃建軍的去路。“你不能走。”他說。覃建軍眼見董娥已經在報警,心知再這麽多呆下去絕對得出事兒。一咬牙一漆頭,朝著覃子朝就蠻撞了過來。覃子朝身子一側,另隻手跟著就死死焊住了覃建軍的脖子,用力往裏扣。覃建軍的脖頸上暴出根根青筋,邊掙紮邊猩紅著眼大罵:“我操、你姥姥的!兒子打老子,你他媽要翻天呐!!”覃子朝任憑他罵,渾然不鬆手。他目光沉了沉,勒緊覃建軍的胳膊又使了幾分力,便是身材魁梧的覃建軍也因窒息開始腳尖蹬地。覃子朝架著覃建軍,在他耳邊冷聲問:“梁果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覃建軍身體驀地一顫,瞳孔放大:“什…什麽梁果,我不認識!”他的下意識反應出賣了他。覃子朝眸色越發冰冷,牙咬到下頜都跟著繃緊。“覃建軍,跟我去自首。”覃子朝說著,控製覃建軍的手已經技巧性的一翻,將覃建軍一個反擒。覃建軍痛呼出聲,徹底沒了反抗能力。藏於人群的深帽簷眼底一寒,認出了覃子朝的這套動作根本就是專業的警式擒拿。他暗暗向後退到門邊,彎腰從地上拾起一根被人帶來的鋼管。此時的覃建軍知道他絕不是覃子朝的對手,方才的囂張已全然消散,被覃子朝折著胳膊放軟語氣哀求道:“兒子,算我求你,放爸一條活路吧。”覃子朝抿緊唇維持著原先的動作,持續發力。覃建軍的眼裏也蒙上了層淚水,像是在為一步步走到今天這無法回頭的局麵感到懊悔,嗓音沙啞:“兒子,你忘了以前我到北京打工的時候,還在洋快餐店裏給你買過炸雞腿……我當時兜裏一共就20塊錢,全想著給你買東西了,自己扒火車回來的,睡在煤堆裏……”覃子朝的眸光隱隱顫動了下。覃建軍被他按著,隻能臉部朝下。眼淚順著鼻子滴到地上。“兒子,你真要把你爸往死路上逼啊?”覃子朝咬牙閉了閉眼:“覃建軍,我現在就是在救你。”“你放屁!!!”覃建軍突然情緒激動地怒吼起來,“你要把我送給條子!!你就是要我死!!”他邊喊邊又開始瘋狂掙紮,試圖擺脫覃子朝的鉗製。兩人較勁之際,全然沒有注意到覃子朝的身後,戴深帽簷的男人正拎著鋼管一步步逼近……他眼神突然一凜,高高舉起鋼管便要朝覃子朝的後腦勺砸去。“覃子朝!!!”江聞皓大吼了聲,一個箭步衝上前護在了覃子朝身後,手臂交叉過頂準備硬扛下這一擊。他閉緊雙眼,心說不就是個骨折嘛,正好不用期末考了。但意料之中的劇痛卻遲遲沒有落下來。江聞皓疑惑地稍一抬眼,隻見覃子朝居然用一隻手穩穩抓住了揮下的鋼管。因為用力,他胳膊上的血管都突顯出來。覃子朝表情冷戾,像頭桀驁的狼。深帽簷身材幹瘦,一看就不是能打的,現下明顯落了下風。見一擊沒能製敵,臉上的橫肉都在發顫。就在覃子朝決定把這人連同覃建軍一起控製起來時,覃建軍不知道從哪兒摸到了個玻璃煙灰缸,大叫著朝覃子朝的頭用力拍了下去。煙灰缸上頃刻就沾了血,覃建軍如同魔怔了似的一下下揮起,狠狠怒砸覃子朝,嘴裏不住地罵:“看你還他媽敢不敢擋老子道!敢不敢!敢不敢!”江聞皓怔了刹那,他怎麽也無法想象一個親生父親居然可以對兒子下這麽重的手。此時的覃建軍麵目猙獰,就像個混進人堆裏的惡鬼。下一秒江聞皓一腳踹向覃建軍的肚子。覃建軍也沒想到這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白小子居然有這麽大力氣,被踹的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撲通一下坐在了地上。緊接著胃裏就是一陣翻騰,“哇”地吐了出來覃子朝捂著被煙灰缸砸出的口子,身體晃了幾下後再次挺直腰板。鮮血順著指縫冒了出來,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暗紅。江聞皓趕忙上前去扶,董娥也大叫著衝了過來。覃子朝推開江聞皓,一步步再次逼向覃建軍。他滿頭滿臉都是血,看起來十分人。一雙森冷的眼睛死死盯著覃建軍,每走一步都帶著極致的窒息。覃建軍嚇得拿屁股不斷後挪,額角滑下一滴冷汗。他嚐試著想要起身,可腿就是不聽使喚的一個勁在抖。“覃子朝……你、你要幹什麽……我、我警告你別他媽亂來啊……”覃子朝將覃建軍逼到了牆角,伸手抵著他的頸椎骨節向下一按。覃建軍隻覺得渾身一麻,跟著就趴在了地上。覃子朝迅速解了覃建軍的皮帶,將他的手牢牢捆在身後。紛亂人群中的深帽簷一看覃建軍這下怕是跑不了了,一咬牙獨自衝出了大門。覃子朝見狀果斷要去追,被江聞皓一把拉住了胳膊。“先去醫院!”覃子朝緊抿著唇,濃稠的血掛在下巴上,又濕又黏。江聞皓的心像是被無數針紮了般疼。見覃子朝不為所動,又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放低了聲音:“朝哥,你聽話。”覃子朝的目光沉了沉,這才將視線再次緩緩移到了覃建軍身上。嚇得覃建軍又是一抖。另邊深帽簷倉惶逃出鄒家,在路口的轉彎處 “咚”地撞上個人。“哎喲!尼莫有長眼?!”那人罵了句。深帽簷無暇顧及,又將帽子往下壓了壓蓋住眼底的慌亂,匆匆騎上了停在樹蔭下的“二八大杠”自行車。待他走後,被撞的黃毛少年從兜裏掏出翻蓋手機。“喂祁叔!看到他捏,往南邊跑咧!”……*傍晚的縣醫院內,江聞皓獨自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時不時起身走個兩圈。他著實太討厭醫院了,尤其是空氣裏這股消毒水的味道,總讓他產生一種不安的焦躁感。董娥被後來抵達鄒家的警察叫去了解情況,覃建軍跟其他幾個鬧事者也都被帶走了。鬧事的人員被遣散,鄒莽原不知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