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總算不是在路教授的雷區上蹦迪了。路崢點頭,“算是。”“那作為朋友,親一個怎麽了?外國還有吻手禮和貼麵禮,朋友間吻一下對方,又怎麽了?”路教授:……“就算不是朋友,我也會親好多人呢,你們外地人,真是太保守了。”路崢生冷地重複了一遍:“親好多人?”“是啊。”逢年過節時,麗龍主出巡的夜晚,多少阿姆領著自己家小孩來,求一個吻額的賜福呢。不知道是親小孩子的路崢已經第無數次被麗龍彪悍的風俗震撼了,他眉頭微動,下意識問:“你也親過那個滿頭小辮的人嗎?”“滿頭小辮?”蘇和歪歪頭。“辮子上還綁了彩繩和礦石的男人。”路崢補充道。他後知後覺才意識到那天遇到的那個小辮子男人是在同他爭風吃醋,當時路教授半點不在意,是因為他以為那是頓沙的客人,回過勁來,才覺得不舒服。正如卡旭阿姆說的,他如果做不好一個搭襟,麗龍有的是人在暗地裏覬覦麗龍主身邊的位置,時刻等著取而代之。麗龍主,是相當搶手的。“你說普爾薩?”蘇和皺了皺臉,被腦海裏自動浮現的畫麵嚇的渾身起雞皮疙瘩,“我為什麽要親他?”“我不會親我不想親的人,一般,我隻親可愛的和漂亮的。”路崢的眉頭舒展了,隻要沒親過那輕浮的男人就行。在路教授的細心指導下,麗龍主的脖子上多了些人造草莓,雖然過程很痛苦,但最終呈現的效果看起來,似乎真是那麽回事。蘇和端詳鏡子裏的自己,覺得脖子上的紅色瘀痕數量差不多,已經足夠醒目,於是施施然放下鏡子,望著坐在桌子對麵的搭襟,“這樣看著就夠醒目了,但是你的身上,是不是也該有點痕跡?”這件事應該是相互的,總不能隻有麗龍主的脖子看著像是被啃過的鴨脖一樣吧?而路教授這人,就是女媧造人的成功典範,就連脖子和喉結都長得都像藝術品,該修長的地方修長,該隆起的地方隆起。蘇和左右瞄了好幾眼,手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不算顯眼的喉結,那一點點崇尚肌肉和力量美感的麗龍男人尊嚴又有點小挫敗。他似乎處處都比不上自己的搭襟。不過麗龍主不像是路教授這種外地人那麽小氣且保守,他善良而真誠道:“我不想你這麽疼,怪受罪的,所以,我願意吻你。”第24章 你該喜歡我蘇和的出發點是善良的, 而且無論路崢是他的搭襟還是單純的朋友,他都不願意看路崢吃痛。要親手揪自己脖頸上的肉簡直就是酷刑。而麗龍人對於親吻這種事,又著實不隻止步於表達愛意、充斥情.欲、居心不良。尤其是常常給小孩子額頭烙下親吻的麗龍主, 他的吻, 還有真誠祝福的意味。甚至在麗龍人玄幻的觀念裏, 這個吻可以叫生活在綠林裏的人身上帶著阿圖盧的印記,在雨林中暢通無阻, 福順安康, 無病無憂。麗龍主覺得他的親親可以給路崢帶去些好運, 抵消剛剛路崢在阿圖盧麵前不要命的狂妄說辭。麗龍主的心地,實在是善良。外地來的路教授卻不承這份情。可能距離他適應麗龍主時不時拋出一個驚喜又或者一個重磅炸彈的說話方式,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麗龍人太過熱情開放,麗龍主尤其, 單純和熱切這兩種背道而馳的性格在他身上雜糅的恰到好處, 卻和路教授這種在感情上保守的像是清朝人的外地人相克。蘇和從善念出發、為搭襟充分考慮的要求,被路崢毫不猶豫地拒絕。“不用了, 我自己看著來。”路崢道:“我不怕疼。”麗龍主期待地直往外冒星星的眼睛熄滅了, 他大為不解, 甚至覺得路崢已經含蓄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難道你們外地人,就算當好朋友也不能親一下嗎?”“就像你不願意親你哪位小辮子朋友一樣, 我也不願意親我的朋友。”路崢的目光落在神子濕潤唇瓣上圓潤飽滿的唇珠上,那唇珠是淡粉色的, 路教授的腦子裏莫名蹦出一種植物, 粉種火龍珠。粉種火龍珠是金絲桃屬下的一個分支, 灌木,單葉對生, 萼片五枚,蒴果卵形,國內傾向於把它歸類為紅果金絲桃的變種,統稱紅果金絲桃。但粉種獨特的色澤和常見的紅豆迥然不同,它像是縮小的一簇桃子,也像是粉杏還沒開放的花苞。麵對這種漂亮又可愛,長得像個□□糖的植物,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想問問能不能吃。很可惜,這成熟果實像飽滿漿果一樣的植物是單純的觀賞類,常做花卉中的點綴,而非食用作物。路崢也知道那不能吃的,但他今天卻懷疑起,粉種火龍珠真的不能吃嗎?或許能呢?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麽的路教授,硬生生拔開了焦著在蘇和唇上的視線,再度強調:“我不會和我的朋友接吻。”“那你願意和誰做這些事?”麗龍主抿唇,咬住了自己的唇尖。“……當然是我喜歡的人。”難為路教授,一把年紀,還要說這種青春少年漫裏的台詞。‘喜歡’這兩個字眼,幾乎已經成為了麗龍主今夜之後的命門,他或許這輩子都忘不掉他的第一個搭襟無論如何都不肯和他同床,原因就是那荒唐的‘喜歡’。這麽說,路崢這般抗拒和他親近,是因為喜歡的人不是他?而那些事他也隻願意和喜歡的人一起做?麗龍主來了精神,又趴到了桌子上,想離路崢近一些打聽八卦:“那你喜歡的人是誰?”“……”“你不想說?”蘇和眼巴巴盯著路教授,轉念一想,聲調拔高:“可你現在是我的搭襟,人也在麗龍,你該喜歡的是我才對吧?”麗龍主還不算傻,雖然他的確如路崢說的那樣,壓根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樣子。但他一向都遵守著麗龍的規矩,在搭襟關係存續期間對路崢一心一意,別的男男女女都沒有多看一眼,也從來沒生出過再找一個搭襟又或者換一個搭襟的念頭。可路崢壓根不喜歡他,甚至在和他當搭襟的過程中還喜歡著別人。這還怎麽好意思聲討自己不知道喜歡是什麽的?年輕的麗龍主覺得,路崢如果在和他處搭襟的過程中三心二意,那可遠比他‘不知喜歡為何物’惡劣多了。麗龍雖然沒有將人迷成智障、講什麽聽什麽的草藥,卻有能用在搭襟關係存續中,懲罰不夠真心與忠貞那一方的毒草,比如將男人永遠閹.掉的極寒秘方。蘇和的神情變來變去,眼看就要從豁然逐漸走向不善,好在路教授及時道:“沒有。”“我沒有喜歡的人。”這世上總要有些善意的謊言,這是路教授的為人處世標準。麗龍主有點危險的眼神再度變得純淨起來,甚至翹起嘴角,“原來你沒有喜歡的人那也不對,你該喜歡我,像我喜歡你一樣,你是我的搭襟。”麗龍主大言不慚。“這公平嗎?”路教授啟唇反問。“什麽?”“我喜歡你,可你連喜歡是什麽都不知道,這不公平。”路教授起身,往外間的母屋走去。他今晚不準備回卡旭家,就留在蘇和的木屋,幫忙裝樣子。但他也不打算和神子同床共枕,如今不是路教授自負,是他真的覺得,如果同榻而眠,蘇和會找準時機撲上來。好在母屋的矮榻夠大,路教授和蒙住腦袋的阿圖盧住一間正好。“我也喜歡你,這就公平了?”蘇和追上他的腳步,也跟著往母屋走,他還在糾結剛剛的問題。路教授停下腳步,“不,也不公平。”因為他的喜歡早於蘇和,也重於蘇和。“那你說怎麽才公平?”麗龍主又要被搭襟繞暈。事實證明,十裏八鄉阿姆都誇聰明的麗龍主在路教授親自開授的‘愛情課’裏,指定是要掛科的後進生。這次路教授也不準備繼續回答笨學生的笨問題了,“不早了,回去睡覺,我在外麵,明天頓沙來了再走。”“不一起睡?”麗龍主被轉移了話題,“頓沙一向不怎麽敲門,他推門進來看到我們滾過矮榻,卻沒睡在一起,會不會看出端倪?”蘇和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他可不是為了和不喜歡自己的搭襟睡在一張床上,單純是害怕露餡,那就白掐一脖子‘痕跡’,受這些罪了。路崢道:“放心,我會在他來之前起來。”路崢自從來到麗龍,一向淺眠,睡眠質量隻有和蘇和同住那一夜還算得上不錯,其餘的時候,窗外有點風吹草動他就會醒過來。第二天一早,壓根沒怎麽睡的路教授醒的自然比蘇和早,他借了浴房,洗漱收拾自己,順帶清洗一下被蘇和眼淚浸得皺巴巴的襯衣。手工定製的襯衣相當嬌貴,一點眼淚就能輕易毀掉它,布料中央有隱隱發黃的輪廓,單純用清水搓壓根洗不掉。這種襯衣,往常在路崢這裏也是髒了就報廢的消耗品,奈何這次出來考察的時間有點久,路教授一共沒多少得體的衣裳,多是速幹的緊身運動衣和登山服,這件報廢後,能換洗的就沒幾件了。路崢一向重視自己的外表得體與否,也在考慮要不要讓蔣寧多送幾件衣服來。二十四小時秘書,就是在這種時候發揮作用的。將被放棄的襯衣抖摟開,搭在矮榻上等候晾幹的路教授隻穿了一件無袖打底。在路崢身上,男士襯衣打底其實和老頭汗衫的區別不大。畢竟那常年健身的健美體態穿這種衣服都是同一種效果,寬肩蜂腰倒三角,赤.裸暴.露的肱二頭肌和胸肌飽滿富有彈性,一股野性和粗獷的味道,要是蘇和看見,又該暗戳戳地羨慕流口水了。大約如蘇和一般的麗龍男人們都挺羨慕路崢這種身材的,又高又壯,體魄頎偉,從頭到腳都符合麗龍人的審美。而麗龍人受環境、地域限製,少有能長成這樣的。拎著熱騰騰早飯推門而入的頓沙率先被這映入眼簾的肌肉驚地‘哇’了一聲,辨清來人,笑哈哈道:“路教授,早啊。”“早。”路崢微微頷首。“你昨天宿在這裏?”頓沙好像明知故問。麗龍主的搭襟住在木樓裏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放在路教授這種含蓄的外地人身上,頓沙就覺得值得問一問。“是。”“那我們麗龍主呢?”按理說,這時候蘇和早該起床鑽進浴房整理行頭,準備好給阿圖盧做晨禮了。“他還在睡,昨天晚上我們睡的比較晚。”路崢說不出諸如‘他昨天晚上累壞了’這等暗示意味更強烈些的曖昧話。“還在睡啊,那我去叫他好了,時間不早啦。”頓沙餘光掃見路崢脖子上兩塊紅痕,但他沒有多想。這種蚊蟲叮咬很常見,他身上也有這樣的紅斑。小屋裏的麗龍主其實早就醒了,但他今天眼睛幹的難受,應該是昨天抱著路崢哭多了,拿起鏡子一看,麗龍主從未見過自己如此可憐的一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子他非要嫁給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中意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中意意並收藏神子他非要嫁給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