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各人分散到各處除靈去了,會議室裏隻剩下我一個人。一個人待著,真的很無聊……。漸漸滲入傍晚氣息的會議室。黃昏漸進的感覺。直至剛才還在四處一直回響著的學生清潔的


    聲音逐漸減弱,就連學生的氣息也慢慢消失。失去人們喧鬧聲的學校真的顯得寂寥。


    我一下子憶起剛才夢到的夢境。夢裏的確實是這個學校。黑暗的迷宮。徘徊在那裏的鬼火。那種東西不是靈的話會是什麽?


    “……?”


    想不明白哪。但是,反正那也隻是夢而已哪~。嗯,我在這裏胡思亂想也不是辦法。但是說回來,也不能跟其他人說(要是說出我夢到那魯了,肯定一輩子都會成為笑柄)。下次去


    買一本解夢的書看看吧,就這樣做好了。


    ……心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我一邊慢悠悠地整理委托的記事,跟著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聽到我的回應而突然探出頭來的是笠井同學。突然看到這個剛才還是話題人物的人,我不由得感到一陣慌張。


    “哎?就你一個人?”


    “嗯。”


    笠井同學環視了一下房間裏。


    “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請進。”


    “謝謝。……你在幹什麽?”


    “因為我不會除靈,所以留在這裏做整理資料,守著收信機的工作。”


    “哼~~”


    笠井同學坐在附近的椅子上,然後再一次環視了周圍。


    “he~~~”


    奇妙地一副歎服的口吻。


    “怎麽了?”


    “——嗯。因為這樣子的人很少見。涉穀先生和你是靈能力者對吧?”


    “我不是哦。那魯-涉穀先生大概也不是吧。本人說的是惡靈獵人。”


    “哎,真酷。”


    我一下子呆住了。直到現在,當我說出“惡靈獵人”這個詞語的時候,從來沒有一個人會不去問我那是什麽。


    對呢,笠井同學是靈能力少女嘛,我就以這樣奇怪的理由接受了這件事。


    “……但是,實際上是陰陽師來的吧。啊,雖然是其他人這樣說的啦。”


    笠井同學吹了一個口哨。


    “那樣子的話,不是更加厲害嗎。哎~~~,是陰陽師來的啊~~。”


    很感動似的說完後,


    “那?除靈有進展嗎?”


    “嗯~~~應該說是進展困難哪。


    我們小組裏的靈媒啊,說這裏沒有靈。大家還差點兒就吵起架來了呢。”


    “沒有?沒可能沒有的吧。明明發生了這麽多事件的說。”


    “嗯。話是這樣說呢。


    在我們小組裏,能看見靈的就隻有那個靈媒而已哦。正因為她說了沒有靈,所以事態越發混亂起來——


    對了,笠井同學能看得見靈嗎?”


    笠井同學揮了揮手。


    “不行。我是沒有靈能力的。本身就沒有esp的能力。”


    “esp?”


    我可捉不住話題的脈絡啊。


    “什麽啊,你不知道嗎?有一種說法說靈能力是屬於esp的一種。


    我就不行。完全不行哪。隻會pk而已。而且也隻擁有pk-st的能力而已。……雖說最近連這個能力也變得奇怪起來了呢。”


    笠井同學聳了聳肩。


    “厲害……笠井同學還真了解的詳細……”


    “啊啊。是從惠老師那裏現學現賣的哦。因為惠老師對這種事情很了解呢。了解深得都可以當一個超心理學的研究家了。”


    “產砂老師?哎,原來是這樣的啊。”


    “嗯。因此啊,也有人說生物部根本就是超自然研究部的呢。而實際上,說起來以前部活都是在做這方麵的活動哪。”


    笠井同學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用了過去式。


    “……生物部現在變成怎麽樣了?”


    “事實上的解散了不是嗎?部員大概也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哪。瑞穗也好像要退學了。”


    “要退學?”


    我問道。笠井同學寂寞地露出一個微笑。


    “說是要這樣的哪。很久以前她就已經這樣說了。說要出來工作……


    因為我扭彎了湯匙,就連她的人生也被改變了哪。”


    “這種想法是毫無根據的。大家都是各自為了自己而努力地活著的,就算要說是受到了他人的影響,但最終做決定的還是自己。”


    笠井同學看著我。


    “……謝謝你。


    我覺得自己也是有點責任的。瑞穗也好,惠老師也好,就連不斷發生的事件也……”


    “我認為你用不著這樣自責。”


    笠井同學再次露出一個寂寞的笑容。


    “也對哪。但是啊,惠老師的立場也變得尷尬起來了。因為她維護了我,不但受到了其他老師的排擠,還受到了家長會的排斥。


    有一段時間哪,學校裏分成了相信派和不相信派兩派人。不相信派的人們,包括老師學生都沉浸在一副會朝我們扔石頭的氣氛之中。還會不停地向我們說些嘲諷的說話哪。完全地


    勢不兩立。


    盡管如此,最近變得緩和了一點呢。不管怎麽樣,那些口裏說著沒有什麽幽靈,不可能有超能力的人們那裏出現了幽靈。好像還有人偷偷的找惠老師商談的呢。”


    笠井同學這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產砂老師是一個好人呢。”


    “嗯。”


    “……她說因為我就像是她的後輩一樣。在受到全校人評擊的時候,她也維護了我。就算說什麽是學校的後輩,也是學生也好,通常也不會做到那種程度,我是這樣覺得的。”


    “……嗯。原來產砂老師是這裏出身的啊。”


    “應該是吧。這裏的女教師幾乎都是這樣。”


    我想了一會,然後說道。


    “呢,我跟你說個秘密吧。”


    “哎?什麽秘密?”


    “我說了以後你可要保密哦。不然我會被罵的。”


    “嗯。”


    笠井同學豎起耳朵。


    “吉野老師那裏也出現了。”


    笠井同學愣了一下。


    我繼續說道。


    “在全校的朝會上批評笠井同學的,不就是吉野老師嗎?”


    “是……這樣的啦。”


    笠井同學露出會心一笑。


    “嗬嗬,是這樣嗎。那家夥,嚇得半死了吧?”


    “那個嘛~~。聽說患了失眠,眼睛下都掛了個黑眼圈了。”


    “活該,……啊,可不能這樣說出來哪。但是,……我感到鬆了一口氣。”


    “保密哦,保密。”


    我們兩人不由得在那裏埋頭偷笑。


    一邊笑著,我一邊在心裏描畫這一把湯匙。前頭稍微有點彎曲了的湯匙。


    要說是什麽東西改變了各個人的命運的話,那就是最開始的那一把彎曲了的湯匙。


    ……我是,這樣認為的。


    在我和笠井同學聊了一會兒以後,完成了放學準備工作的taka來到了會議室。說:看到這裏,我想到的是“三個女人一個墟”……)


    “哎呀,法生真是的,又不在呢。”


    “真是遺憾啊。要喝茶嗎?我剛想著去衝茶的說。”


    “當然喝咯。笠井前輩,你好。”


    “嗯。”


    笠井同學大概警戒起來了吧,一副有點粗魯的口吻。但是,taka卻沒有在意。大概因為本身的性格就很開朗,她氣定神閑地和笠井同學說著話,笠井同學也漸漸用開懷的說話方式


    跟她談起來。我和taka跟笠井前輩說起靈能力者集團的惡劣品性而演起的一場一場相聲時,笠井同學才向我們露出一個笑容。


    “……我啊,和惠老師以外的人這樣談話,真的是久違了哪。”


    笠井同學在回去的時候,以認真的口吻說道。


    taka露出一臉揪心的表情。


    “……真可憐……。要是不介意的話,再來和我們聊天哦。”


    “嗯。謝謝。今天真的很開心。穀山同學,也謝謝你呢。”


    “你,還會再來?”


    “嗯。”


    taka站起來。


    “我也回去了!笠井前輩,能和我一起回去嗎?”


    “當然樂意。”


    我心懷暖意地目送著向我揮手離去的二人。


    4


    第二天,剛好就在靈能力者集團的人為了稍作休息而集中在會議室的時候。


    為我們帶來消息的,是吉野老師。昨天,有一個老師開車時出了事故,還有一個田徑部的部員被倒下的儲物櫃壓住而受了重傷。


    那魯皺起眉頭。


    發生車禍的老師就是前天說在汽車的倒後鏡看見幽靈的人。田徑部的部室也好,那個老師的車子也好,當然還有那個老師本人,約翰和和尚在昨天的傍晚才剛除了靈。


    ……也就是說靈並沒有被驅除。


    更甚者是,住院了的taka班上的班主任的身體再次惡化。好像是說那個老師依舊吵著說連病房裏也有幽靈出沒,還吐血了。怎麽說呢,以那個老師的主張來說,房間裏出現了一


    個手持刀具的老人幽靈,然後刺了他的肚子。當然,老師的肚子上沒有被刺的傷口,但另一方麵他卻吐血了。


    那個老師也明明已經除了靈的說。


    “……沒有效果,嗎。”


    那魯用冷靜的聲音說道。


    靈能力者們頓時沉寂下來。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夢中見到的這所學校的景象。四處點起的鬼火。那是邪惡的靈。我是這樣感覺的。但我卻不敢斷定這個夢境是有什麽意義。


    不久後綾子用譏諷的眼神盯著真砂子。


    “說什麽,這裏沒有靈?都發生這種事情了你還要說沒有嗎?”


    真砂子依然堅持。


    “肯定沒有。”


    她身子僵直,一動也不動地。然後露出一個不安的眼神。


    “你就坦白地承認了吧。你啊,至少是看不見這裏的靈。”


    “沒有這個可能!”


    真砂子幾乎是大喊出這句話。


    “要是我沒看見的話,那就意味著不存在!”


    “那,你要怎樣解釋這所學校的狀況?全校人都在說謊?還是集體歇斯底裏?”


    ……綾子,看上去很爽的樣子哪,你這家夥。不要再說了啦。


    真砂子盯著綾子。她看了我們一下,然後突然地走出了會議室。無言地目送她離去的和尚說道。


    “我說哪,小那魯啊~。”


    他用責備的眼光看著那魯。


    “真砂子是在鬧別扭。


    你就稍微去哄她一下吧。要是真砂子一直這樣子,那我們就不用幹下去了。”說:和尚你好討厭……幹嘛要我家那魯哄真砂子……那魯要留著讓我家麻衣去哄~~)


    “……用不著這樣做啦。”


    和尚無視綾子的抗議。


    “你就給我閉嘴好了。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真砂子是必要的。


    要是真砂子不給我們做靈視的話,我們就捉不準那究竟是真的被靈憑依上了,或者隻是單純地這樣有這個感覺而已,抑或是歇斯底裏。而且現在還不清楚究竟除靈有沒有效果。不是嗎,那魯?”


    我們都靜候著那魯的反應。對此那魯平淡地說道。


    “要是原小姐不可靠的話,我們不是還有聘請其他的靈媒這一手嗎?”


    真是鐵石心腸的說:這裏直譯竟然是用木頭擦鼻涕……)回答。


    我討厭真砂子。明確地去跟她說清楚啊,我是這樣想的。但是,別人對自己說出這種說話,我想就算是真砂子也會死不瞑目吧(不是說她死了什麽的啦)。


    這個冷血動物。


    和尚無奈地看了看那魯,然後聳聳肩膀站了起來。


    就連綾子也一臉掃興地站起來。就像是附和他們一樣,約翰也站起身來-然後離開了會議室。


    剩下的隻有我和那魯,還有不知道究竟在不在這裏的林先生。


    “那魯,剛才說的有點過分了哦。”


    “我隻是說了理所當然的話(-3-)。”說:沒錯……表情是我加的,總覺得那魯在說這句話時就是這個表情~~)


    ……哦~,理所當然的話呢。


    “我說你啊,你可以當麵對真砂子說出這句話嗎?”


    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麽理由,但那魯明明在真砂子麵前就抬不起頭。


    那魯露出一點心虛的樣子。


    “你究竟被真砂子捉住了什麽弱點?”


    “沒有那回事。”


    “……嗬~。那,剛才你說的那句話,你就當麵對真砂子說一次給我看看。”


    說的出口麽?說得出口的話就說出來看看。我可是知道的哪。那魯這個人啊,就算擺出一臉不情願,也還是依舊和真砂子出去約會的吧。說:吃醋了吃醋了_)


    那魯盯了我一下,然後站了起來。


    “林,繼續工作吧(-3-!)。”說:表情有愛~~~)


    逃避起來了哪,這家夥。


    我看著匆匆離開的那魯的背影,深切地這樣想到。


    無論麵對什麽也都是惡言相向,做事一刀兩斷、幹淨利落的那魯竟然會搪塞其辭到那種程度,可以肯定這其中必定有什麽原因。問題是那是什麽弱點。


    一瞬間,我想起了扭彎湯匙那一幕,但是對著我的時候卻沒有什麽特別的遷就哪。沒可能是關於扭彎湯匙之類的事情。


    依然是謎團重重的家夥……。


    5


    那魯和林先生離開了以後,房間裏再次隻剩我一個人。


    下課的鈴聲打響了,校園裏響起了一陣喧鬧。隨著時間過去,喧鬧聲就像是退潮一樣慢慢退去。然後,放學後的時間悄然而至。


    我不大喜歡放學後的學校哪。讓人覺得冷清,寂寞。taka和笠井前輩,她們會來嗎。


    這樣想著,我就聽到了啪噠啪噠的腳步聲。沒有敲門聲,門就打開了。一下子出現的是taka。跟著,在她後麵的是笠井同學。


    哦。來的多麽合時啊~。


    “yaho~~”


    “你好。”


    “麻衣啊,你依舊是那麽孤單哪~。我遇見笠井前輩,所以就拉著她過來了。”


    taka笑了笑。


    “等你們好久了~。放學後一個人待著,讓人心情也陰鬱起來,難受的不得了。”


    “我也這樣覺得。所以我才過來看看你。很感激我吧?”


    “感激,感激。就讓我心懷感激地給兩位倒杯茶吧。”


    “太好了。”


    taka笑著並回過頭,看到了吧,的對笠井同學說道。


    嗚。難不成taka這家夥,把會議室當成了咖啡廳不成?


    我這樣對taka問道後,她回答說。


    “哦呀,穿幫了啊?”


    “這裏可不是咖啡廳哦。請兩位不要因為這種理由而賴在這裏。”


    “因為啊,這裏的媽媽桑是個好人,讓我覺得很舒服嘛~~~”


    “說得對。”


    連笠井同學也附和著說道。


    “你們說的好心的媽媽桑,不會是在說我吧~~?”


    “這裏還有其他合符條件的人在嗎?”


    “請坐好。請問要喝杯茶嗎?”


    一陣笑聲過後,我們三人喝起茶來。一會兒,taka像是要說什麽悄悄話似的探過身來。


    “法生呢?”


    “除靈中。”


    “看似很順利?”


    “怎麽說好呢。感覺這次的事件很棘手哪。”


    ……盡管細想一下,每一個事件也都是那麽棘手的啦。但是啊,這次是有點怪裏怪氣的哪。給人一種,就連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毫無頭緒的


    感覺。


    我這樣說到,taka把身子靠得更近一點。


    “呢,法生他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


    “我說的是啊,他不是靈能力者嗎?可靠嗎?”


    “怎麽說哪~~”


    我最初也是,這個沒用的家夥,這樣認為的,但實際上是怎麽樣的呢。


    “看起來相當的像樣吧。”


    “he~~”


    “比起這個啊,我才想知道和尚的樂隊是怎麽樣的呢。”


    “嗚,樂隊呢。”


    taka抱起手。


    “主唱很一般啦。”


    “和尚呢?”


    “貝斯彈得很好哦。他也作曲的啦,和弦部分也很美妙。我可是很喜歡的哪。”


    “哎~~,彈得好嗎~~”


    “是很好哦。他還是音樂製作人呢。”


    “??請在五十個字以內說明一下你剛才的話。”


    “啊,所謂的音樂製作人啊,隻有半調子的技術可是當不成的哦。”


    “是這樣的嗎?”


    “就是這樣哦。不是技術好得不得了的話哪。


    所以法生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哦。那個主唱啊,歌唱的一般,外形也一般。雖說作詞是主唱的工作,這也是一般而已。”


    “he~~~”


    taka轉頭看向笠井同學。


    “對了,笠井前輩要試一下作詞嗎?”


    笠井同學驚奇地眨了眨眼。


    “我嗎?”


    “嗯。因為找不到作詞的人,就連我也被問道要不要試試作詞的呢。笠井前輩不是很會寫詩嗎?”


    “哎,是這樣的嗎?”


    我問道。


    “超能力少女被埋沒的才能。這就是所謂的‘人有十全’呢。


    你在文藝部的會刊上發表了一首詩吧?那真的是很優美的詩哦。”


    笠井同學稍稍有點害臊。


    “……啊啊,那首詩。那是……因為部員太少了,作品都填不滿會刊才拿來填補空白而已的啦……”


    “笠井同學也加入了文藝部的啊~”


    不隻是生物部而已。


    “嗯,是我正式的學部呢。”


    說著,笠井同學臉上稍微泛紅。


    “這種事情就不要再說了,真是的。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樂隊的事情。”


    “啊咧,前輩害羞了哦~~”


    “才不是呢。”


    “可是臉好紅哦~~”


    一陣笑聲過後,taka說道。


    “嘛~,作詞一般,主唱也一般。鍵琴手也是一般而已吧。吉他手也說不上技術非常好。”


    “……隻有貝司手技術好的樂隊?”


    “鼓手也很不錯哦。”


    “也就是說隻有節奏部分不錯而已?這種樂隊不是很沒趣嗎?”


    我這樣說道,笠井同學重重地點了點頭。taka伸了伸舌頭。


    “也許吧。也許隻有我一個人這樣認為而已。


    你們也知道吧,我可是法生至上主義的哦~~”


    “啊,原來是這樣啊。嗬嗬~~”


    怎麽搞的嘛。不是很厲害嗎,能說出這樣的話。


    “嘿嘿。說起來麻衣,難不成你是涉穀先生至上主義來的?”


    呃。


    “……你說的哪回事?”


    我盡可能地裝出平靜的樣子,taka認真地盯著我看了一陣子後咯咯地笑說道。


    “你可騙不了我哦,麻衣。你可不能小看女人的直覺。”


    就連笠井同學也是一副戲弄人的口吻。


    “he,原來是這樣的啊。”


    ……啊,喂喂。


    “……明白了吧?”


    “明白了。”


    跟taka一樣,連笠井同學也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


    “涉穀先生長的很漂亮呢。看上去也相當溫柔的樣子說:天啊,笠井大姐你是怎樣看的???)。”


    我情不自禁地把喝到嘴裏的茶噴出來。


    “什、什麽?幹什麽了?”


    “笠井同學,你完完全全地誤會那魯了。”


    “但是……還蠻溫柔的哪,我是這樣認為的啦。”


    “開玩笑。要是那魯也能說是溫柔,那麽這世上的全都是好人了。就像是天國一樣了說:麻衣你說的狠otz)。”


    “是……是這樣的嗎。”


    “性格惡劣、惡劣得緊要。既毒舌又冷淡,而且還是個自戀狂外加秘密主義說:我就說麻衣你了解那魯得透徹囧)。”


    笠井同學看著我的臉。


    “……但是你還是喜歡他吧?”


    ……嗚。嗷嗷嗷。哇。


    “你就說出來吧。我們不會生氣的。”


    “……也許吧。”


    “也許?說的就像是事不關己似的。”


    我靠近二人。


    “就連我自己也時常搞不清楚哪。他一而再地出現在我的夢裏,這樣說的話,果然還是會認為是那麽回事吧?”


    “沒錯。那就是所謂的戀愛呢。”


    ……嗚嗚嗚。果然是這麽一回事呢。


    “真是前途多災多難的戀情呢。”


    笠井同學深切地說道。


    “……就是呢。和尚在這方麵就很不錯呢。”


    看來和強硬派的那魯不同,和尚基本上是屬於溫和派的哪。


    我帶點可恨的這樣說道,taka大力地揮了揮手。


    “不對不對。完全不是那個樣子。我就像是他的妹妹而已。就算一直追隨著他,就算他讓我進後台休息室也好,能夠親近他也認為自己很幸運


    ,但要是這都隻是把我當妹妹而已,那我還不如不要這種幸運來得好。”


    “……原來是這樣。看來taka也是多災多難的呢。”


    “但是,我絕不認輸。


    我要挺過這場試煉,捉住光榮的星辰。”


    taka擺出一個用力握緊拳頭的勝利姿勢。


    “要加油哦。我會在背後支持你的!”


    我大叫道。笠井同學也說道。


    “麻衣也要加油哦。”


    “嘛。真讓人高興。我也會為你們二人的幸福祈禱的!”


    “麻衣。”


    “前輩。”


    “taka。”說:-_,-我是這三個小妮子是在幹嘛……)


    我們緊握著手然後大笑起來。


    當我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的時候,當事人的和尚和那魯回來了。


    我和taka為之慌張的人。


    和尚看著我們,說道。


    “很開心的樣子哪。”


    “哈哈哈。怎麽樣了?”


    “壞透了。”


    “哦呀?”


    “真砂子那個樣子,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已經除靈了,都覺得自己是在白費力氣了。”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6


    和尚和taka望著天色已經灰暗下來的窗外。


    “taka,差不多時候要回家啦。你也——”


    說完,和尚看著笠井同學。他就像是在詢問這是誰似的歪著頭,於是我說道。


    “笠井同學。”


    我報上笠井同學的名字。和尚啊啊的回應著點了點頭。於是我順勢把和尚介紹給笠井同學。


    “這是和尚。”


    笠井同學仔細地盯著和尚看。


    “……啊啊,那個……”


    輕輕地說著,笠井同學不由得將和尚和taka二人比對著看。taka的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兩位小姐,我說你們還是快回家為好。我就送你們到車站吧。”


    “再等一會兒。”


    taka抬頭看著和尚。像小狗向主人撒嬌似的眼神。


    “晚上最好還是不要待在學校裏。”


    “……很危險?”


    “果然,比起白天,夜裏更加危險哪。”


    被和尚催促著,taka帶著複雜的表情站起身來。一臉能送自己到車站固然高興,但還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的表情。盡管如此,taka還是老老實實地提著書包跟著和尚的背影離開。笠井同學則一臉,我妨礙他們了嗎,的表情跟在他們後麵。


    呼呼。你可要加油哦,taka。


    我默默地在心裏念叨著。哦哦,仔細想想的話我也很走運。現在我不就是和那魯二人獨處了嗎。


    那魯目送著三人走出會議室後,便開始翻閱桌上的資料。讓我們來聊點什麽吧,呢~~。


    好吧,讓我說點話題好打開話頭好了。我這樣想著,於是就把剛才從taka她那裏聽來的,關於和尚的樂隊的事情之類的隨意地向那魯說起來。當然,除了taka那關於某人的至上主義以外。


    就在我喋喋不休地對興趣缺缺的那魯說話的時候。


    哢當一聲,房間裏的一角響起了碰倒罐子的奇怪聲音。


    我們不由得抬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天花板。


    隨後又再響起了咯咚一聲。就像是有什麽人在樓上移動重物似的——但是,這裏是最上層樓,根本不存在什麽樓上。


    突然間房間裏的電燈變暗了。就像是電源接觸不良似的陰暗地閃爍著。


    那魯站起身來擺好架勢。


    天花板又一次咯咚的發出一聲聲響。眼看就像快要熄滅的電燈不停閃爍著。窗外已經一片黑暗。電燈忽明忽暗地閃爍著,天花板模模糊糊地懸浮著然後又消失。在我眨了好幾次眼後,在黑暗的燈光裏,我發現從天花板上垂下來了一把頭發。就像是從天花板上生長出來似的。大概有10厘米左右長。


    “……那魯。”


    “鎮靜一點。不要動。”


    那魯用他那比黑暗跟要陰沉的目光緊盯著那把從天花板上生長出來的頭發。帶著淡淡暗啞的燈光突然消失,待它像是猶豫不決似的再次亮起時,原來一把的頭發增加成兩把。長度好像也增加到差不多三十厘米。


    我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那副景象。隻要一眨眼就會徐徐增多變長的頭發。


    不知何時,那魯站到了我的麵前。我透過那魯的背影看著天花板。


    就在燈光再一次閃爍時,天花板上出現了頭發際線。連著一個慘白額頭的發際線。


    ……什麽人正從天花板上慢慢下沉而來……!


    我不由得屏息靜氣。那魯背對著我,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把頭發。


    “不要動。沒事的,乖乖地待著不要動。”


    “……嗯。”


    電燈在閃爍。漸漸地那個額頭連眉間也下沉而至。再一次閃爍。露出了一雙閉合的眼睛。


    隨著燈光不停閃爍,那頭發也慢慢下降,不消一會,臉頰、下巴也露出來了……我們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女人隻有頭部垂吊在天花板上的樣子。


    “那魯……”


    那魯把雙手環繞向身後,就像是要把我從背後環抱起來似的。


    “那東西要是學校裏的靈的話,它是幹不出什麽事情來的。沒事的。”


    就在那魯這樣說著的時候,電燈也依舊閃爍著。女人的身體也漸漸從天花板上沉降而來。身穿白色和服的肩膀,和胸口。


    在變得悠遠的時間的盡頭裏,女人從天花板伸出了上半身。倒著身子懸掛著,嘴邊掛著一個陰森的笑容盯著那魯。她的眼裏透著凶殘的色彩。


    ……要是她就這樣降落下來的話……。我的脊背掠過一陣惡寒。我們要怎麽辦……?


    就在那時,不知誰人突然打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和尚!”


    推開大門的手還沒放開門把手,和尚就嚇得僵直了一陣。他看著從天花板降落而至的女人,然後靜靜地雙手結印。


    “naumakuzamadabazaradankan!”


    隨著和尚的聲音響起,女人的身體嗖的一下縮進了天花板內。就在其發尖消失在天花板的同時,會議室的電燈就點亮了。


    “什麽東西啊,剛才的是。”


    和尚失神地開口說道。


    那魯異常冷靜的聲音響起。


    “看來這裏也終於出現了哪。”


    ……什麽嘛,不要用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口氣來說話啦。


    “……這樣說來,我們終於判明了原小姐這次無法依靠的事實哪。”


    “看來是哪。”


    聽著二人的對話,我即場地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和尚敲了我的頭一下。


    “沒事吧?很害怕嗎?”


    “……嗯……”


    讓我害怕的是那雙眼睛。殘忍而邪惡的眼神。那個女人沒看過我一眼。那雙嗜血的眼裏注視著的是那魯。


    就在我這樣想著而雙手掩臉的時候,我的腦海裏掠過一個景象。


    那魯及在其腳邊燃燒著的鬼火。


    “啊……”


    “怎麽了,麻衣?”


    和尚看著我。


    “那是……衝著那魯而來的。”


    “——什麽?”


    “不是這個房間。那是因為那魯而出現的。那是邪惡。那魯有危險。”


    茫然看著我的和尚和那魯。那魯向我彎下身子。


    “你說什麽?”


    “我是說,那東西是邪惡。學校裏的鬼火。那是眾多鬼火裏的其中一個來的。那魯被盯上了。”


    ……我究竟是怎麽回事了。到底在說些什麽?


    “麻衣,站得起來嗎?”


    盡管毫無自信,明明心裏是這樣認為的,嘴巴卻任意地說出話來。


    “起得來。我沒有神經錯亂。


    雖然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我就是知道的!”


    和尚和那魯麵麵相覷。


    讓我坐到椅子上,說著要我冷靜下來,一邊聽任著和尚和那魯的話,我把之前所做的夢說給了他們聽。當然,我沒有說出那魯出現了的事情。


    “我不清楚其中因由。但是當我見到鬼火的一瞬間,我就明白到那絕對是邪惡的東西。不是靈之類的東西,倒不如說是惡鬼。那絕對是危險的東西。”


    那魯陷入沉思之中。視線落在地板上。我感覺在那視線的前方,仿佛能看見那個鬼火。


    就在此刻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人聲。響起了大家回來的聲音。


    聽了那魯和和尚的說明後,大家都感到一陣茫然。真砂子臉色慘白。這個自尊高的嚇人的靈媒一副深深的受到了傷害的樣子。


    “沒有這個可能!”


    真砂子抗議的聲音顫抖著。


    “這裏沒可能會有靈。”


    “那,我們看到的是什麽東西?”


    “……我不知道。但是,那不是靈。你們絕對是弄錯了。”


    真砂子的眼裏泛著淚光。


    “要不然的話,就是我失去靈能力了!”


    綾子拍了拍真砂子的背。


    “靈是要講適合性的。你個這裏的靈合不來啦。”


    “……這種事情……”


    真砂子兩手掩臉。


    綾子按著真砂子的肩膀。


    “總之,因為我們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我認為晚上還是不要留在學校為好。真砂子,回去吧。”


    真砂子低著頭,然後點了點頭。


    我心裏覺得非常鬱悶。覺得自己好像把真砂子寶貴的東西搶奪過來一樣。真砂子是專業人員。而且還被人稱為一流。我想這對她而言是個沉重的打擊吧。


    那魯站起身來。


    “綾子說得對。今天還是到此為止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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