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畢竟她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但小晴可不在意這些,她唯一想的就是跟這個曾經救下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僅此而已。


    李華接著說道:“後來啊,她們真的在一起了,倆人是真心相愛,但父親還是發現了她的問題,知道了她是蛇妖後第一反應並不是害怕,而是擔心他們之間是否有隔閡,兩個人究竟能不能在一起,但她的心裏卻因此有了一些牽掛,生怕他會在意自己是蛇妖的事情。”


    畢竟人類對妖怪來說就是危險的動物,輕易不能靠近,很多妖怪都死在了人的手裏,小晴也知道自己不能靠近,可情難自控,一旦喜歡上了就真沒有什麽辦法了。


    後來他們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但蛇妖終究是蛇妖,李華的父親並不在意,小晴也在這個時候提出結婚,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足夠長了,也一直了解彼此,所以她想要結婚。


    得知這個消息的他有些慌了,慌張的是他擔心小晴會因此做傻事,我不知道這傻事是什麽意思。


    一番交流下來我才明白,原來小晴跟馬雯真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的,比如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可以義無反顧。


    怪不得我會在她身上看到馬雯的影子,後來發生的一切都有理由了,因為他們要結婚,所以小晴想要變成人類,但妖怪成為人類幾乎是不可能的,可以說是要豁出自己的性命,這個消息隻有小晴的朋友就知道,也就是我夢境中看到的那個小妖怪。


    小妖怪得知此事之後去找到了男人,大致意思就是說如果你們要結婚完全就是在害小晴,她本身就是個蛇妖,現在能化作人形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你不知道她花了多少的修為才跟你遇見,如果為了你讓她變成人類,幾乎可以說是死路一條,你如果真的愛她就離開她,讓她好好的身為妖怪活下去。


    之後就有了夢境中的那些,因為我在夢境中看到的就是蛇妖被拋棄時的畫麵,而且她被很果斷的拒絕了,當時僅僅是因為這一麵之詞,我就認為他肯定是個渣男,可現在才發現,事情的真相遠不止我們看見的那樣。


    至於當時說的跟別人結婚也都是假的,隻不過是在演戲而已,而小晴就一直在原先的地方等著,倆個人就這樣錯過了,之後就再也沒遇見過,這就像是真的有緣無分一樣,就像我跟馬雯,即使心中都有彼此,可還是無法在一起。


    聽完之後我唏噓不已:“這段感情還真是讓人感到悲傷,或許他們都在等對方的一句話,如果可以再堅定一些,或許原本的話都可以說清楚了。”


    話音剛落小晴就站了起來,她走了出去,大概是因為自己承受不了這些,我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無奈,這時我打算起身就走,但李華卻繼續給我添上茶水,好像話題並沒有結束一樣,燈倒好茶水之後他說道:“我知道這個蛇妖就是我父親心中牽掛的人,就是你所謂的妻子,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我愣了一下看著他:“既然你知道了,那為什麽不說出來?”


    他笑了笑:“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說出來,要是就這樣拆穿了對你們也不好,我也不是什麽壞人,這也了卻了我的心願,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父親心中牽掛的到底是什麽人,以至於我多次不甘心,認為他沒必要為了這樣的人葬送自己的幸福,他一輩子未娶,這是不是有些不值得?”


    後來他說:“直到今天見麵的時候我才發現,有些事情啊根本就是不問到底值不值得,既然我父親喜歡那就讓他喜歡吧,這些話他也隻對我一個人說過,他可能想不到,我竟然能夠再次見到他牽掛的人,她的情緒還好嗎?”


    我搖了搖頭,覺得這些話對他說出來也無妨,畢竟在他的印象中,小晴真的沒付出過什麽,我想改變他的這個看法,就對他說道:“她啊是跟我偶然遇見的,說來也奇怪,我能看到妖怪也能跟他交流,所以就讓我來找你,問清楚事情,但你這裏似乎有個結界,蛇妖根本就進不來,她就讓我帶著她一起過來,隻有親口聽到你說這些她才相信。”


    李華有些驚訝,看了眼自己的周圍:“我這裏之前確實有結界,不過這都是父親死了之後才跟我說的,當時設置這個結界的原因肯定是不希望再次見到她,這樣他肯定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父親死後這結界就消失了,所以她現在是可以進來的,既然她是蛇妖,那應該可以感受到這一點的。”


    我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小晴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但我也隻是微微一笑什麽都沒有多想,或許她有自己的理由,可能一個人來到這裏沒有勇氣,隻是我很好奇,她為什麽會選擇我,以她的姿色完全可以找個人陪著她一起來,又何必是我呢?


    不過我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可能你不知道她對你父親的心思,她啊都已經活了多少年了,到現在為止心裏牽掛著的還是你的父親,無論怎樣都不肯死心,她一直堅持認為你父親是愛她的,所幸現在結果是好的,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好了。”


    李華把茶杯放下歎了口氣:“並非如此,有時候留著希望並不是一件好事,倘若我當時說父親已經離開她了,她得到的或許隻是短暫的痛苦,之後就過著自己的生活,但現在她知道自己一直是被深愛著的,心中隻有愧疚,而且這種深愛的感情不會變少,隻會越來越多,你明白嗎?”


    這下我才突然理解她說的話,就像是馬雯一樣,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死去的人反倒是一種解脫了。


    我不知所措的看了他一眼:“你父親臨死前還有沒有說過其他的話,他就沒想過真的跟小晴在一起嗎,畢竟他們可都是真心相愛的啊。”


    我一直都無法理解,為什麽真心相愛的兩個人不能在一起,就像是我當初跟小雅在一起,即便她不愛我,我們還堅持在一起這麽久,喜歡一個人也是可以裝出來的,但真正的喜歡卻是難能可貴的,這樣的感情本身就很珍貴了,為什麽還要在意她是人是妖?


    我猜他的想法肯定跟我是一樣的,李華點了點頭:“看你的性格跟我父親有幾分相似,但是在他年輕的時候可不是像你這樣瀟灑的,他總是在意別人的看法,一直活在別人的口中,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他都靠著別人的想法生活,就是因為擔心結婚後會遭受到閑言碎語,這樣對小晴也不好才下定決心離開,當然,她有生命危險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了。”


    聽完這些解釋之後我才緩緩站起身子,她肯定一直在門外等著我,終於馬鳴就離開了,估計就是一直坐在車裏睡覺了,我跟李華道別之後就離開了這裏,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麵喝著茶,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孤獨,但他似乎跟他的父親一樣,開始享受這樣的生活,當我看到他的背影時就像是看到了那位故人。


    走到門外的時候小晴一直蹲在角落裏麵輕輕哭泣,她哭的很壓抑,不敢發出聲音來,我蹲在她的旁邊安撫的拍了一下她的後背:“想哭就哭出來吧,你都已經忍了這麽久了,一直想知道的真相也已經知道了,他是值得的,你也是值得的,不過你隻能哭這一次,之後就要開始好好生活了。”


    其實這些話不光是說給她聽的,每次看到小晴的時候都會讓我很恍惚,我就像是看到了馬雯一樣,所以我也在告訴自己,接下來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不能一直糾結於過去,別人走不進來我也走不出去。


    安撫完了之後她才站起來,一雙眼睛微紅,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樣子,我走在她的一旁帶著她來到車裏,馬鳴都已經在車上睡著很久了,等我們進來他都不知道,我拍了一下他的後背,他差點跳起來,頭狠狠的撞到了上麵,他吃痛的捂著自己的頭:“誒我說你這是謀殺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小晴終於笑了笑,看著她笑容我又想起了馬雯,開始後悔當初跟她一起的時候為什麽不多說說話,可以製造一些回憶,現在回想起來的時候我隻有無比的愧疚跟自責,每次召喚馬雯的時候都是因為我自己出事。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馬鳴都已經開車走了,我們再次回到原先的地方,這個森林就相當於是蛇妖的地盤一樣,她對我們說道:“這個森林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都說這裏妖氣很重,大部分人都不敢過來,就連捉妖師也覺得這地方是個禁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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