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互相追趕的兩個人。


    對方隻是一個未成年的女孩,而峻護也隻是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


    峻護覺得自己笑得很燦爛,女孩也盡情地開懷大笑。


    兩人追逐著。


    抓到你了,峻護邊喊邊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可能是用力方法不對吧,女孩嚴重失去了平衡。突然摔下去,兩個人一起滾到了地上。


    疼得哇哇叫的女孩睜開眼時,發現自己騎在峻護身上。


    峻護一直在看著她。看到她沒事,鬆了一口氣。


    就在那一瞬間,他被迷住了。


    噯,我們接吻吧。女孩說。


    啊?那個,不、不行。峻護說。


    為什麽?


    因、因為。


    你討厭我?


    不、不是。


    那就接吻吧。


    那、那個要等到我們長大成人後才行啊。


    可是,昨天二之宮君不是把我推倒了嗎?


    啊?


    女孩正是月村真由。


    那穿著被水浸濕的連衣裙的身姿,淒迷的瞳孔,微微泛紅的


    臉頰。


    不、不是的。昨天那是沒有辦法。本來那隻是


    那這次,由我來推倒你吧。


    柔軟的手掌撫觸著臉頰的感覺,微微閉著的雙眼,慢慢靠近的櫻桃小嘴


    ***********


    突然,峻護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


    猛地掀掉被子,跳了起來,摸摸臉,確認沒事,然後環視了一下四周。


    建在山坡上的洋房,習以為常的自己的房羊,還有原來的桌子,米黃色的舊衣拒,快接近天花板高的書架。


    環視了一圈後,峻護終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竟然做夢也夢到這個!)


    真是不好的預兆啊。他久在意月村真由這個女孩了。


    他摸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濕透了,。向窗外看去,夏日早上的陽光正透過商簾的縫隙照射進來。然而,他出這麽多汗並不單單是因為天氣熱。


    呼峻護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清醒一下。


    與跟自己同樣大的女生住一個屋簷下。


    那個女生又是那麽迷人和無防備。


    自己已經變得不是自己了。


    二之宮峻護,作為一個男子漢,行為應該有所節製,僅此而已。


    重新檢討了自己應該持有的風度,峻護滿足地點點頭,開始了早上的工作。整理被子,穿衣服,洗臉有條不紊進行著。


    下樓梯的時候看到庭院裏向遠處延伸的草坪,心想應該修剪一下了。他打開大門,將周圍粗略地打掃了一遍,從郵箱中取出早報放到臥室的桌子上,此時,性急的知了已經迫不及待地在院子裏唱起歌來了。


    峻護欣賞著這背景音樂,係上他經常用的圍裙,就在廚房裏忙開了。鍋中燜著的米飯散發出陣陣香味,這期間,峻護將魚幹和木魚花放進鍋裏,豆腐塊和洋蔥示也在10秒內就切好了,將魚幹擺好,第一階段結束。然後,峻護隻要掌握火候等早飯熟了就可以了。隨後,他將碗筷擺到飯廳的桌上,把木地板又拖了一遍。


    他自己就可以把有著二十多個房間的火房子搞定,單憑這點就不得不讓人佩服。


    用拖布清理垃圾的同時,把垃圾箱裏的垃圾也順帶清理了,然後回到廚房,將魚幹翻過來,把鍋裏的渣滓去掉,放進調味料,接著又去浴室,拿著放髒衣服的籃子向洗衣問走去,打開洗衣機的開關,邊放水邊把手伸進籃子裏將衣服取出放進去,放進去


    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突然,峻護的動作定格了。


    他太不小心了。


    手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不,是緊緊地握在手裏。


    一條白色內褲。


    隻不過是條內褲。可是,雖然隻是殺內褲,但卻有幾點很重要的事實。


    首先,它的設計非常保守,姐姐肯定是不會穿這種老土的東西的。


    第二,發現時,它是皺著的,很明顯是使用過的。


    第三,他昨天見過。那如同夏日的雲朵一樣顯眼的白色。沒錯,僦像他現在手上拿著的這個一樣


    冷靜。不要慌。峻護對自己說。


    不要忘了節製、節製、再節製


    這個,對.肯定是姐姐的吧。月村真由的精氣消耗過多,昨晚應該一直躺在床上。早上也沒看到地,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時間換衣服。


    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唔,這明顯是姐姐的嘛


    那不是我的。


    突然唇而傳來一聲大吼。


    你、你不要這樣突然講話好不好,姐姐!


    我從剛才就一直在看呦。


    所、所以一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一聲不響地偷偷站在我後麵!


    你沒發現是因為你還太嫩了!


    不過你怎麽會知道我在想什麽!


    你不是一直在嘟嘟囔囔的嘛!


    哎呀哎呀,她好像故意地歎了口氣,看著峻護的手。


    你不要去偷真由的嘛,想要的話,我把我的給你好了。


    誰偷了!


    他扯著嗓子大喊,就怕涼子聽不到似的。


    目送著姐姐回去,他咂了咂舌頭,頓時心生疑問。


    (等一下。這不是姐姐的,是真由的,如果是這樣的話,究竟是誰把它拿到這裏的呢?美樹彥?趁著她睡著的時候替她換下來的?不可能,雖然是兄妹,但也不至於做那種事情吧)


    他犯了一個錯誤。在想這些無聊的問題之前,應該把這個危險的東西弄走才對。


    (不過,沒有其他可能了。好,確定了。這件東西確實是,那麽,那又怎麽樣呢?那又說明什麽呢?二之宮峻護,你男子漢的風度到哪裏去了?冷靜,裏麵又沒有什麽內容,隻不過是塊布罷了。隻不過是棉80%,纖維20%的纖維製品罷了。很樸素的東西。不對,問題不是樸素不樸素,而是)


    突然。


    他的第六感捕捉到了一種感覺。


    背後,有人。


    心髒開始狂跳。


    不,他邊轉身邊說,不是的,姐姐,這是


    他試著辯解,可是卻突然間打住了。


    展現在眼前的是長發、睡衣。


    竟是真由。


    真是糟糕透頂。


    他也沒有時間去想她果然還是換過了衣服這件事。


    你、你誤會了。我是在研究製作內褲的材料應該怎樣選擇才算適合,帶著這個好奇心,我想從它使用後的形狀來判斷,這隻是因為單純的學術上的好奇心而引發的行為而已


    他聽憑舌頭機械的打轉,極力辯解,可惜隻不過是將那些愚蠢可笑的單詞進行羅列而已。


    現在的自己連切腹的心都有了。不過,上帝是不會對他仁慈的。


    他非常失望,知道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不過還是先看了一眼真由。


    她半張著眼瞼,瞳孔也沒有焦點。雖然兩腳定在那裏,可卻好像在太空中漂遊一樣


    不管從哪兒看,怎麽看,她都像是還沒有睡醒在夢遊呢。看起來,她根本就沒看到峻護在幹什麽,也沒聽到他在說什麽。


    不過他懸在胸口的心還是沒有放下來。


    他看了一眼真由的樣子,嚇了一跳。他上身的睡衣,上麵的紐扣開了,胸口周圍都可以看得到;另外,從他看到的胸口和裸露的肩膀來看,很明顯她裏麵沒有穿內衣。


    心髒又開始狂跳。


    而且


    真由突然看到峻護,臉上開始浮現出了笑容。


    啊,峻護君啊。


    哈?啊?哇!


    她突然抱住了他。


    喂、喂、喂、喂、喂,月村小姐?


    嘿嘿!


    她的喉嚨輕輕顫抖著,臉頰在他的胸口來回摩挲。柔軟的、帶有神奇彈力的兩塊小山丘貼在他的胸口,過分地挑逗著他。無法抗拒的他,心在悲嗚。他竭力保持著理智。但是,他並沒有堅持多久。


    真由抱住他的腰的手非常有力,然而卻很溫柔。這時,他腦中突然蹦出一句誰的話:擁有取悅異性的各種手段。可是那柔軟的溫暖的感覺,很快就將其吞沒了。


    當他意識到的時候,


    他的手,


    已經繞到了,


    她的


    喂,峻護。魚幹已經燒焦了。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咯噔一聲,他的世界凝固了。


    鍋裏的湯也都快蒸幹了。那是你新發明的雜煮還是什麽啊?


    姐姐好像根本沒注意到弟弟在幹什麽,站在那裏跟他說話。


    快點去幹活吧,真是的,總是這麽笨。


    哎呀呀,不得了了!她轉過身,嘴巴張得老大。


    過了一會。


    對了對了。還有訂婚的儀式呢,如果有那想法了就早點說嘛。


    誰有!


    終於,有人從凝固狀態解放出來,條件反射似的大叫


    但是,姐姐看也沒看他,自顧自地走了。


    不是啊,姐姐,剛才是她先主動的啊他想說可是又忍住了。被逮個正著,說什麽都沒用了,而且還多虧了姐姐他才得救了。


    嗯


    好歹恢複正常了,峻護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突然間


    那種像被小貓撫摸著臉的感覺,也同時停止了。他的視線向胸前飄去。剛才還來回摩挲的臉,現在已停在那裏,扭在一側一動不動了。他注意到她正透過長發的間隙偷看自己,冒著冷汗。


    真由戰戰兢兢地抬起了頭。


    她的瞳孔告訴峻護她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而是了解一切,隻是在逃避現實罷了。


    他做賊心虛似地說了句話。


    早上好。


    不知是不是突然回到了現實,她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那裏。


    你該放手了吧?


    呼,臉漲得通紅。


    月村小姐?


    對


    真由啪的一下跳了開去。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兩秒鍾內,她連說了四聲對不起,在眼淚掉下來之前,趕緊低下頭,像兔子似地逃跑了。


    咚咚咚,不知哪裏響起了駑鈍的碰撞音,不過很快就消失了。留下的,隻有曖昧的空氣和知了的叫聲。


    峻護伸手摸了摸額頭,本來睡眠很充足的身體,開始感到疲勞了。


    ************


    唔,真好喝。


    正端著碗喝醬湯的美樹彥,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歎。


    這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熬出來的湯啊,看得出來味噌也是在有名的廠家買的。雖然你很年輕,不過很讓人佩服啊。


    謝謝。


    真由,你覺得呢?峻護的菜做得怎麽樣?


    嗯?真由與很快便融入這個家的自來熟的哥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抖抖嗦嗦地拿著筷子,非常緊張地說:


    嗯,真的很好吃。我可做不出來。好厲害!


    謝謝。


    峻護故作鎮靜坨回答道。真由也不敢看他的眼睛,不單單是因為男性恐懼症,更因為剛才的親密接觸。會有這種反應是理所當然的了。


    峻護沒有勇氣正視她,雖然說這是不幸的偶然所造成的結果,然而他畢竟成了趁她熟睡叫。偷襲她的人。


    不對,不應該比喻成趁熟睡時偷襲。那隻是一個意外而已


    涼子,美樹彥接著又問姐姐,你覺得怎麽樣呢?


    覺得怎麽樣,是指什麽?


    做飯的手藝啊。峻護的。


    還嫩著呢。


    就這麽一句而已。


    哈哈哈,你也太苛刻了吧。


    真的啊。不管做多少年,還是這個樣子,一點長進都沒有,真是傷腦筋。


    雖說是事實,對方又是姐姐,但話說到這份上也太過分了。峻護一邊把海苔包飯往嘴裏送一邊回敬道:


    那你就自己做好了。我可是好幾年都沒吃過姐姐你做的飯了,不知道有沒有退步啊。


    峻護不由得牢騷脫口而出,當然,報複也很快就降臨了。


    我說,真由啊。


    哎,什麽事?


    我冒昧地問你一件事。


    涼子此時滿臉壞笑。


    你對趁女孩睡覺時偷襲的男生,是什麽看法?


    噗~~


    啊?


    假設的呦,隻是假設的。


    瞄著米粒從鼻孔中噴出來的弟弟,涼子繼續說道:


    就是趁你睡著的時候,或者昏迷的時候被下流的男子襲擊,強暴。


    唔。那種人,絕對不能算得上是有風度的男人。


    是吧?美樹彥讓人討厭地插進話來表示同意。


    真由,你被那個家夥強迫,屈服於暴力,滿足他的欲望。在你不知道的時候,當然也沒得到你的允許。他爬到你的身上,壓在你的身上


    她那抑揚頓挫、緩慢的描述,仿佛讓人在腦海裏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那場景似的。沒錯,讓人產生一種好像真有這麽回事的錯覺


    真由放下筷子,視線在桌子上方停住了,她被涼子的話震呆了。


    等你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你的身心都遭到了玷汙,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如果發生這種事情你會怎麽想?冷汗和急汗混在一起,從峻護的背後開始往外滲。


    我


    真由近似昏厥地喃喃自語道:


    如果我發生那種事情


    哢啦一聲。


    她好像是說想要上吊自殺。


    此時,純情過頭的夢妖的眼淚在眼圈裏打轉,眼看就要落下來了,於是涼子趕緊換上了笑臉。


    哎呀呀,對不起哦,對不起,跟你說這麽變態的事情。不過也是,如果女孩子被那樣欺負的話


    她抱住真由的肩膀,撫摸著她的頭哄著她。


    對、對不起,讓你們見笑了。真由使勁地吸了下鼻子,我想象了一下,控製不住就


    沒事沒事,我才要說對不起呢。不過


    姐姐拿出數碼相機好像要拿過去給真由看。


    我這裏有非常有意思的片子哦,你要不要看看?


    等一下。停!


    峻護坐不住了。


    姐姐,我錯了。


    哈?你錯了?哪裏錯了?你做什麽錯事了?那你就在這說吧,全部說出來。那樣的話心裏或許會好受些。


    請原諒我吧。


    哎呀,是嗎?我可不想強迫你。


    招惹二之宮涼子的下場,就是這樣。


    那個,真由擦了一下眼睛,努力使自己開朗起來,早飯全部是二之宮君做的嗎?


    是啊。涼子回答道。


    不僅僅是早飯,家務事也全部是峻護做。都十六歲了,如果還是個吃閑飯的可不行,這是他應該做的。不過,真由,你沒關係了,你例外。


    可是,她少有的窮追不合繼續說道:


    我想我們兄妹倆住在你們家,工作量跟以前可完全不一樣了啊


    啊,沒事沒事,那些事就全讓那個家夥做吧。你就像女王一樣,有什麽想讓他做的就隻管使喚好了。


    那、那怎麽行。真由像個撥浪鼓似地直搖頭。


    我如果什麽都不做心裏反而會不好受,如果不會給二之宮君添麻煩的話,請一定讓我幫忙。


    這樣啊,你覺得怎麽樣?峻護?


    那個


    堅決反對。如果同意讓她幫忙做家務的話,就等於同意了與她同居的事情。峻護還不想放棄自己的立場。


    不如就幹脆一點拒絕她好了。不過如果不領真由好意的話,又會發生許多麻煩的事情。她很介意讓他一個人做家務這件事情,如果不答應她的話


    那就是說,要我雇傭一個助手了?


    說完,他覺得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提議。


    確實正如月村小姐所說的,接下來我的工作量增加了,我想我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好的。雖說如此,但讓身為客人的月村小姐來做這麽辛苦的事情不太好。


    他想在自己和真由之間找一個緩衝物。昨天也好今天也罷,老實說他對自己的理性開始失去信心了。現在這樣哪裏像是同居,他覺得簡直就像是婚前交涉。


    怎麽樣?姐姐?


    他絲毫沒有流露出內心的想法,隻是征求姐姐的意見。


    涼子咯吱咯吱地嚼著醃蘿卜,非常爽快地回答道:


    嗯,那樣或許非常有意思。我考慮一下。你覺得那樣行嗎?真由?


    嗯,我知道了。


    真由的回答好像很想逃出這個場合似的。此時,美樹彥看了一眼手表。


    呀,都這麽晚了啊。涼子,快點。


    嗯,那我們一起走吧。


    兩個人一起站起身。姐姐穿著襯衫和緊身裙,無可挑剔。美樹彥則穿著很有品位的夏日西裝,看起來很爽朗,也沒有什麽可以挑剔的。


    那麽,峻護,我們要去工作了。


    我們晚上回來,就拜托你做我妹妹的護花使者了。真由,由峻護帶著你,你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要好好加油哦。


    如果我弟弟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就請你盡管罵他,幹萬不要客氣呦。


    七嘴八舌地留下這麽多話,兩個惡魔就出門走了。


    呼!


    峻護確認兩人出了家門後,一下子癱倒在了椅子上。


    以後每天都要這樣過嗎?簡直不堪設想。


    _從打開的陽台上,嗡嗡地飛進來一隻迷路的小蟲,然後又不知飛到哪去了。


    知了的聒噪聲環繞著屋子,現在還沒有到正午。


    餐桌上,彌漫著沉默的空氣。


    那個


    最後真由打破了沉寂,膽怯地開了口。


    真是對不起,我那樣的哥哥


    沒事


    他想說我也有個那樣的姐姐,但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那個


    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我想我身體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剛說完,她的臉就刷地紅到了耳根。被那樣對待,結果反過來倒是她不好意思。


    與此同時,知了也陷入了沉寂。


    她不停地繞著手指,結結巴巴地想要說點什麽,可是嘴卻不聽使喚,目光也有點閃躲。


    那個,所以,那個我想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了,不過我會努力的。請多關照!


    最後還是隻說了這幾句話,然後就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像要把桌子分成兩半的架勢,低著頭。


    彼此彼此。


    他在心裏歎了口氣。


    她不是個壞女孩,隻是有點合不來而已。


    他這樣想。


    ****************


    上午八點。正好是上學的時間,不早也不晚。


    峻護一直都是走路上學的。


    這是條坡路,有很多錯綜複雜的小路。擁擠的住宅,目送丈夫上班的妻子,在院子前麵做體操的老人,向垃圾場走去的貓沿途的風景很多但也很單調,每天都沒有變化。


    不過隻有一點除外,就是路過的人們向這邊看時的反應。原因不用問,當然是因為跟他保持一段距離,在他身後的月村真由。


    白色質地紅色領子的夏季穿的全新水手服,在早晨的陽光下隨風飄動的長發,再加上天生的超級棒的身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不管男女老幼,隻要是真由經過的地方,十個人裏有十個人都會回頭看她。隻是程度有所差別,那些表情罩摻雜著羨慕和嫉妒。盯著真由的視線都是火辣辣的,盯著峻護的視線都透著殺氣,這些眼神毫不客氣的向他們射去。


    首先


    雖然現在還沒熱到那種程度,但峻護還是把外麵的長袖襯衫脫掉了。


    跟你說一下我們學校是個什麽地方吧。


    好的,謝謝。


    真由回答道。不知道是因為周圍的目光刺激到了她的男性恐懼症,還是因為對就要開始的新學校生活感到不安,她的聲音非常生硬。


    也許因為緊張的緣故,峻護並沒有聽出來,不過反正他開始講了。


    神宮寺學園,是一所私立高中。


    校風用一句話來總結就是魚龍混雜。


    這所學校擁有比大學還要好的教學設施,在這裏求學的,有很多都是出身豪門的富家子弟。不過因為這裏的獎學金非常豐厚,所以也有很多靠獎學金來支付學費的家境貧寒的學生。


    因為不是升學後備校,所以每年都有很多考進名牌大學的人,但這所學校的升學率卻是在全國平均水平以下。


    這裏超高校級的運動選手層出不窮,同時,也有成員用一隻手就能數過來的社團。


    有從大國王室家族來的留學生,同時,也有從在地圖上用放大鏡都找不到的小國夾的留學生。


    有種極度放任自由的感覺。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都很隨便,這樣大家才能夠保持平衡。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哦。


    這所學校簡直是現代教育界的叛逆兒,或者說是特別之處。


    從某種意義上講,對於月村真由來說,這裏並不是適合她的地方。


    然後就是到學校以後的程序。首先你要去辦公室,我會把你帶到那裏,之後的事情你就自己問班主任吧。她是女的,所以不要擔心沒關係的。按照這裏的規定,你要在早上的班會上進行自我介紹,大概程序就是這樣。不過你一開始不要隱瞞你跟我住在一起的事情,因為早晚都會曝光。隻不過,你要說我們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麵的表兄妹。那以後的事情,就隻能根據實際情況臨機應變了。


    是,我知道了。


    另外,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因為我們班的那群家夥有點那5個


    ?那個?什麽意思?


    唔,算了。他有點吞吞吐吐,喜歡起哄,拉幫結夥。這種情況不止是我們班,整個學校都是這樣如果那些家夥,知道有轉校生來,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呢?


    其實,峻護的心裏還在擔心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容貌。那群男生看到她後,會是什麽樣子呢?眼睛肯定比星星還要亮吧。


    最壞的是,他們有可能看到你後就像惡狗一樣群撲過來。不對,十有八九是這樣的。


    !


    很顯然,她有些動搖了,不過馬上又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好,我一定做好心理準備,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那麽,就拜托了。


    這之後就隻能祈禱不要犯什麽大的過錯了。


    哎呀,還有話要跟她說。


    看著就在眼前的學園,峻護趕緊補充說道:


    還有一件事,就是通過校門的慣例儀式。


    儀式嗎?


    不是,儀式也可以說是每次的通過禮儀。


    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解釋。


    剛才的話,我想你自己應該想象得出來,我們學校有很多奇怪的人你見了之後就明白了。不過不會受到實際性的傷害,所以不用擔心。


    是


    真由一邊很吃驚地聽著他的嘮叨,一邊朝校門內走去。


    就在這時


    一陣尖銳的笑聲響了起來,打破了早上慵懶的空氣。


    沒錯,是笑聲。不過,第一次聽見的人肯定不會以為那是笑聲。如果看一下真由驚呆了的臉,就會知道,現在她的表情就像是在大白天親眼目睹了跳著踢踏舞的僵屍一樣。


    那笑聲,就像是白金工藝品所做出的鈴鐺發出的聲音。但是,從發聲學上來說,那笑聲肯定是非常離奇古怪的或者應該說絕無僅有才更貼切一些。


    如果、如果非要用文字來表現的話,差不多就是哦~嚎~嚎~嚎的感覺吧。不過,世界上的任何語言恐怕都不可能完整地表現那種聲音吧。


    將不可能變成可能的那個人物,就在離校門很近的地方,人來人往的路中間。


    一頭烏黑飄逸的頭發很惹人注日,是一個身材苗條的美少女。她臉上略帶慍色,但確實是個無可挑剔的美人。眼睛好像減著很深的秘密,炯炯發光,讓人看一眼就無法忘記。


    少女左手叉腰,右手背遮在嘴巴上,還在繼續發出那種奇怪的聲音,挑釁似地看著這邊。在她身後圍著十幾個學生全都帶著神宮寺學校學生會的袖章。


    笑聲終於停止了,佘音向著藍天的另一頭消逝而去。


    啊啊,今天又開始了。說著,峻護眼睛瞥了一眼這邊匆匆往教室裏趕的學生們。


    此時,少女突然走上前來。


    今天早上又見到你了啊,二之宮峻護。


    哈,是啊。


    每天都這樣站在校門口,看不到才怪咧當然,他並沒有說出口。


    早上好,北條學姐。


    很好。


    這個擁有奇跡般的發聲器官的少女唰的將頭轉向一邊,回答道。


    世界聞名的北條集團總裁北條義宣的獨生女,神宮寺學園學生會會長。


    她就是北條麗華。


    就這些,結束。


    學姐,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請等一下。


    峻護的衣領被抓住了。


    你向我問候,就說這麽幾句就完了?


    是啊。


    統治這個學園的可是本姑娘哎。那請你好好問候我,因為我的地位比你高不知道多少倍呢!


    是


    話說回來,我昨天在家中的別墅裏舉辦了一場音樂會,邀請了各界知名人士來參加,他們每個人都帶了自己擅長的樂器,即興演奏了樂曲來為音樂會助興。當然,我也用我的斯特拉迪瓦裏表演了。你是怎麽度過周末的?(注:斯特拉迪瓦裏,srradivarius,迄今為止最偉大的小提琴製作大師/家族)


    啊。他當然隱瞞了和月村兄妹之間的種種事情,隻是說我啊,在家打掃衛生和整理房間。


    什麽麗華誇張地皺了皺眉頭。


    這麽難得的周末,你竟然就這樣給浪費掉了,真是不敢相信。那種雜活交給傭人做不就行了?要麽,從我家借一個人給你好了。


    哈。不過還是我自己幹比較安心。


    所以說你是平民嘛。打掃衛生和整理房間這種事情一生都跟我無緣。我生來就是北條家族的繼承人。


    呀,都這個時間了。學姐,我先走了,再見。


    請等一下。被本小姐叫住,說了這麽幾句話就想走?本小姐


    所謂的儀式,大概就是指這個吧。


    上學時間和放學時間,北條麗華肯定會站在校門口。作為學生會會長,查看學生們的通行狀況是她的工作但是那個時候,她總是單獨纏著他一個人。


    而且她的態度非常任性又盛氣淩人。作為學生會幹部的她,是理智的、有能力的,所以被學生們所擁戴。不過從她的態度來看,好像獨獨對自己看不順眼現在的峻護,可以毫不懷疑自己的推斷了。


    不過不管怎樣,對方既是學姐又是學生會會長,峻護對她隻是盡相應的尊重罷了,沒有一點興趣。而且對於有個二之宮涼子那樣姐姐的他來說,這種程度已經算是可愛的了。他隻是當作在哄一個任性的女孩罷了。


    不過,雖說如此,兩個人也並不是一直都不來往。


    今天,對這個讓人頭疼的人做得好像有點過分了


    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說,自己隻是隨聲附和幾句而已,正這樣想著。


    呀,二之宮君,早上好。


    從麗華背後傳來了得救的聲音,拉了他一把。


    圍在麗華周圍的人中,離她最近的是個小個子男生。


    早.上好,保阪學長。


    聽到峻護的問候,他馬上換上一副笑臉。他那態度也好,瞳孔大大的娃娃臉也好,怎麽看都像一隻骨瘦如柴的小型犬。


    唔他舒展著手腳說道:


    今天也是個好天氣啊。


    是啊,天又要變熱了啊。


    這種火氣,真想在清涼的樹蔭下吃便當啊。


    是啊。


    我啊,就喜歡野餐。去山裏、河邊、海邊都行。啊,不過,現在正是露營的好時候呢。吃燒烤,放焰火,搭帳篷。


    一陣如同青蛙被汽車軋過時發出的聲音,突然從這個少年的嘴裏冒了出來。然後,他的脖子被麗華用右手一下子給掐住了。


    保阪。把我晾在一邊,你一個人在胡扯些什麽?


    對、對不起,麗華大小姐。


    保阪光流。峻護對這張臉太熟悉了。


    周圍的那群人中,隻有他沒帶袖章。他並不是學生會的成員,隻是北條麗華個人的跟班。


    要是說得再難聽點,實際上就是一個傭人。峻護也搞不清楚,為什麽北條家代代都要用傭人呢?


    保阪的工作就是負責主人麗華身邊的所有雜事,所以二十四小時都不離左右,因此,很自然地會經常被她欺負,被她耍得團團轉。對從出生就一直被姐姐欺負的峻護來說,他是他的學長,已算不上是外人。


    保阪也懷著跟峻護同病相憐的情感,經常護著他。不過,結果基本上都是以觸犯麗華而告終。


    這次也是,剛剛出手想要救峻護,就被主人快掐死了。


    不,現在已經被掐死了。


    不過呢。


    麗華向這邊轉過頭來.爽朗地笑著,連看都沒看一眼麵如土灰,轟然倒下的仆人。


    那個女人是誰?


    她朝峻護背後瞅了一眼。


    自己竟然把她忘記了。


    回頭一看,真由呆在那裏一動不動。看起來,那奇跡般的聲音給她造成了很深的影響,不習慣的人一般都是這樣。


    哦,她是


    他將事先準備好的謊話告訴了她。


    表妹?


    麗華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哦,沒什麽啊。,然後又滿眼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真由。


    喂,峻護碰了一下真由。


    啊啊是。


    機械般的聲音。很奇怪,她的瞳孔滿是呆滯。


    對不起,哎哎,什麽事?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會長北條麗華同學。


    北條麗華哇,這個名字在30年前賣不出去的漫畫書中出現過,我以為這樣的名字隻有在童話中才會出現呢。


    劈哢,麗華的眉毛動了一下。


    (喂、喂、喂,月村?)


    峻護急忙責怪月村,不過她的眼神仍然很呆滯。


    初次見麵。我叫月村真由。請多關照。


    嗯,勞駕你別那麽隨便開口行嗎?本姑娘可是北條集團總裁北條義宣的獨生女。


    哇啊,好厲害啊。你就是那個羅嗦的千金小姐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30年前賣不出去的少女漫畫裏麵的女生也很能說。那個女生啊,非常囂張,飛揚跋扈,是個大笨蛋。


    劈哢劈哢,麗華的眉毛這次動了兩下。


    不好。她可不是好惹的。


    好了,我們快走吧,已經沒有時間了。


    現在必須強行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惜已經遲了。


    月村小姐,您說的沒錯。你是想找茬是吧?


    但真由並沒有聽她說話。


    對了,那個女生總是愛管閑事,最後肯定會遭到報應。所以說她是個笨蛋,既沒有實力也沒有運氣。每次在書的最後一頁,她都會說氣死我了!,好後悔啊,你給我記住。之類的話。


    保阪。


    被主人一下子就打倒在地的少年,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似地爬了起來。


    是,大小姐。


    把這個小丫頭,找個地方埋了。


    大小姐,我


    你這個不忠的家夥!行了,快點去!


    那個,北條學姐?她現在看起來好像不太正常,這次您就饒了


    你給我閉嘴,二之宮峻護!


    大小姐,請你冷靜一下。別那麽殘忍,好嗎?好嗎?


    保阪。你聽不見我在說什麽嗎?


    可是


    好。你不動手的話,我自己動手。


    哇,請等一下請冷靜點大小姐大小姐!


    呀,你碰我!i哪兒呢!


    二之宮,趁現在快走痛、痛,好痛,好痛,小姐,不要


    對不起,我會報答你的。月村!


    是咦?這是哪裏?啊,二之宮同學,我在做什麽?


    好了,快走!


    你這個無禮的家夥!笨蛋保阪!你去死吧,死了我就原諒你喂,你們想往哪裏跑?我話還沒說完呢!


    突然,正準備將仆人碎屍萬段的麗華停了下來。


    她看到了快步離去的兩個身影。而且她還看到了,二之宮峻護,那個眾所周知一本正經的男生,居然在公眾麵前緊緊拉著那個叫月村的小丫頭的手,朝教室的方向跑去。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更氣人的是那個無禮的小丫頭。


    雖然離這麽遠,她還是看得很清楚。


    不知所措的被二之宮峻護的手牽著


    雙頰緋紅,眼睛低垂。


    很顯然,她意識到了自己正被對方牽著。


    什麽嘛!


    受不了。說不清楚為什麽,就是受不了。


    那算什麽啊!


    啊?什麽事?大小姐?


    閉嘴!


    麗華轉過身又踹了保阪一腳,扭了一下脖子,像要把他吃掉似的。


    保阪翻了翻白眼,又倒下去了。


    麗華看也沒看他一眼,揮舞著拳頭咬牙切齒。


    那個小丫頭我決不會善罷幹休的!


    下定決心的麗華。


    頭也不回的往教室跑去的峻護和真由。


    還有


    到最後也沒有人注意到,躲在一旁偷看著這一切,竊竊私笑著的兩個人。


    今天,神宮寺學園動蕩不安的一天開始了。


    ************


    接下來。


    跟預想的一樣。


    結束了早上班會的一年a組的教室,立刻變成了戰場。


    二之宮,讓開!


    出現在峻護麵前的同班同學粗暴地對他大喊。這個染著一頭不均勻的茶色頭發的少年,是他的狐朋狗友之一吉田。


    你想一個人獨占?沒門!!


    這位是在吉田身旁,透露出一股陰森殺氣的男生,留著半長的長發,是他的狐朋狗友之二井上。


    我再說一遍,二之宮。


    你從那兒讓開。


    不讓!


    峻護毅然宣戰。朝著兩個損友撲過去不,他們兩個隻是擋箭牌,現在將他和真由包圍住的是二十幾個男生。


    事情是這麽發生的。


    休息過後,沸騰的教室裏,班主任大駕光臨。在慵懶的氣氛中,班會開始。


    當大家得知班裏來了一個轉校生時,教室的氣氛立刻緊張起來。當得知轉校生是女生時,女生們全都大失所望,與之相反,男生堆裏則已經炸開了鍋。


    被班主任叫起的真由膽怯地走上前去。


    教室裏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然後,突然之間爆發出歡聲、怒號、悲嗚,班主任則拚命製止。教室裏老師和學生們混亂成一團,但結果卻像是火上澆油似的。最後,教室裏越來越混亂,被跺得咚咚響的地板,拍手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真由的自我介紹也沒有進行,氣急敗壞的班主任隻好半途終止班會。剛一結束,那些惡狗們就爭先恐後地將講台上的真由圍住了。早就預料到此事的峻護,趕在大家之前,擋在了真由前麵,保護著她。


    男生們被他這不尋常的氣勢鎮住了,停止了騷動,立刻二話不說默契地組成一個包圍網,想要趕走礙事的人。而峻護一邊用眼光來威懾這些人,一邊想著逃跑的辦法


    真是幫頭腦簡單的家夥啊。雖然之前跟真由說過讓她做好心理準備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卻是他萬萬沒有預料到的。


    喂,二之宮。你怎麽回事啊?為什麽這麽拚命地阻攔?我們隻不過是想跟那個女生交個朋友罷了。至於嘛!


    你聽不懂嗎?非要見血才罷休是吧?


    吉田和井上你一言我一語地攻擊著峻護。


    不行!我這樣說已經很客氣了。我倒是很想跟你這位學校重點班的運動健將較量一下呢。


    啊啊。我還一直當我們是好朋友呢。搞不懂你的眼光為什麽那麽凶,像要跟我拚命似的。


    當然要拚命了。真由的生命安全全都係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一不小心就會出現致命的危險。


    峻護沒有理會狐朋狗友們的話,眼光唰地一下向女生那邊看去,想尋找幫手。不過,讓他失望的是,隻有一年a組女生的頭目綾川日奈子看到了他,嗨,她一邊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一邊朝他揮手。其他女生根本就不理會他,看來向女生求救是沒戲了。他本來還寄希望於這些與男生陣團對立的女生身上呢弄不明白為什麽這些女生們不去為難她們的對頭,阻止騷亂,反而對看著峻護深陷困境,自己在一邊幸災樂禍更感興趣。這些人平時就喜歡欺負玩弄峻護,現在要期待她們幫忙,根本就是在做白日夢。


    行了,你們!


    峻護放棄了求援,開始試著反攻。


    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他一邊說,一邊警惕地看著包圍他倆的男生們。仔細一看,其他班級的男生也像餓狼似地加入了包圍圈。真是頭疼。在這樣的校風下,學園的一切都掌握在這群家夥的魔掌裏。


    她有男性恐懼症。你們這樣的話,會明白嗎?


    男性恐懼症?看不出來啊。你看,她現在正看著我們笑呢,好像不像討厭我們的樣子哦。


    怎麽可能,少騙人!


    是真的啊,你要覺得是騙你的話,自己親眼看看不就行了。


    不用了。


    他們肯定是想趁我看真由的間隙時,趁機發起總攻,峻護這樣想著,才不上他們的當呢。


    就算他有男性恐懼症


    這次井上換了個角度攻擊他。


    你怎麽會知道?你跟這個女生到底是什麽關係?


    她是我的表妹。因為搬到這裏來住了,所以也轉到這所學校來了。我負責照顧她,僅此而已。


    聽到他的回答,井上的眉毛動了一下。


    難道你跟這個女生住在一起?這是不可能的對吧?


    不,是住一起不過,聽我說


    他努力想跟這些熱血沸騰的男生們解釋。可是,他們好像一點都沒有聽進去,這也不難理解。


    竟然同居?井上半睜著眼睛,這麽說肯定有很多香豔的事嘍?從實招來!


    香豔的事?


    比如說,看到衛生間裏她換下來的內衣啦。


    又比如說因某種原因接觸她的身體啦。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發生過那種事情?


    要是真的發生過那種太招人羨慕的事情的話我們該怎麽辦呢?吉田君。


    是啊,井上,該怎麽辦昵?二之宮,那時就讓你的身體來體驗一下什麽叫做生不如死吧,大家說對不對?


    吉田轉過頭去,征求大家的同意。圍在那裏的男生們,全部用力地點著頭。


    那麽,你說,做過?沒做過?


    沒做過。


    吉田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


    二之宮你隱瞞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


    那你就詳細告訴我們關於男性恐懼症的事情。你很清楚這個女生所患的男性恐懼症,所以才會這麽拚命地保護她對不對?那麽,你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們!我們以後要跟她同班,還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也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情。


    嚴峻的時刻到了。平時他總是不愛動腦子,不過現在他的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如果詳細告訴他們關於真由的男性恐懼症的話,那麽所有的事情就會一股腦地被牽扯出來。如果按照這樣的順序說下去的話,她體質的問題恐怕就隱瞞不住了。而且萬一,他跟她已經有超越界限的接觸被抖出來的話


    (就會生不如死吧?)


    而且這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本來他這樣護著真由也是為了他們著想,萬一這些沒有耐性的家夥不小心碰到真由,那就完了。沒料到這些家夥竟會做出這麽冒失的行為,不過真由畢竟是夢妖。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呢?真是無法想象。


    就在那時。


    吉田和井上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怎麽回事?峻護皺起眉頭的一瞬間。


    天地突然倒轉了。


    他冷不丁地摔了個趔趄。


    好疼!就在他摸臉的時候,看到了綁在自己腳上的繩子。他現在才明白之前的對話都是幌子,他被騙了。


    當他明白過來的時候,那些奇襲兵們已經呐喊雀躍了,場麵變得一團混亂。


    哈哈哈!你雖然有本事腦子又聰明,但就是太老實了。多謝你這麽容易就中了這麽簡單的圈套。


    峻護還沒來得及跟大笑著的吉田說什麽,就被綁住了。自己被偷襲,對方人數又這麽多,怎麽做都已經無濟於事了。


    成功了!正在指揮部隊作戰的井上,宣布了他的勝利宣言。


    哈哈哈,感覺怎麽樣?峻護?


    井上好像是想羞辱一下戰敗的峻護,靠近了被捆倒在地板上的他。


    啊啊!喂,你們別搶功!


    真由周圍已經圍滿了黑壓壓的人。


    你想幹什麽啊?吉田!


    噢!讓開,我來了!


    別動!按順序來!


    你傻啊!先到先得!


    喂,不要碰她,不要碰!


    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啊?,請告訴我你的三圍!,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我們發郵件聯係吧,你的郵箱地址是什麽?,我們拍張照片好嗎?我想做個紀念。,下課後有空嗎?我們去唱卡拉ok吧,卡拉ok。,你想加入的社團決定了嗎?有一個美國通信節目興趣小組,有興趣嗎,請讓我做你的仆人吧,請跟我交往!不,請馬上跟我結婚吧!就這兩天!


    (可惡!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峻護著急了。他在那邊偷偷掙紮,想把綁住他的繩子掙脫,可是沒用。


    (她沒事吧)


    他使勁地挪動著手,從人群的縫隙間尋找真由。


    很意外。


    正如吉田說的那樣,她的臉笑得很燦爛。


    也許是這麽回事。


    莫非她已經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那麽她也已經克服了男性恐懼症了嗎?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了


    不過之後,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他用盡全身力量,掙脫繩子,一頭紮進了人群。


    這時,那些起哄者也注意到了。


    於是騷亂停止了,峻護衝過人群站到了真由前麵。


    她現在笑得很燦爛。


    是的,一直在笑,根本沒有變化過。而且不管男生們問什麽,她都一聲不吭。不過,仔細一看,她的臉在痙攣,是很輕微的痙攣。


    也就是說她臉上的肌肉在動,看起來就像是在笑一樣


    峻護這時才發現,月村真由這個女生有時候還是蠻有用的。


    結果,她就這樣站著失去了意識。


    **********


    第一天,而且是一大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上課時間到了,走廊裏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帶著真由向醫務室走去的峻護,大歎了一口氣。


    真不走運。


    不過當上課鈴聲響起,英語老師走進教室的時候,他是幸運的。峻護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從人群縫隙中,拉著真由逃了出來。


    不過,這種幸運充其量隻能算是杯水車薪


    精氣瞬間消耗殆盡的真由,沒過多久就醒過來了,發現並不是自己在走路,而是峻護親自運著她。


    搬運方法是:背。


    結局變成這樣了啊


    峻護不置可否,自顧自地悶著頭往前走,因為他遇到了麻煩事。他的雙手抓住了真由的大腿,滑滑的細細的。而且,他還隱隱約約感覺到背上兩塊有彈力又軟綿綿的東西。


    不用說,他的意識被這危險的刺激攪亂了。


    然而


    他無比煩惱的思考著。


    這次總算是領略了男性恐懼症的威力。從現在的狀況來看,還真是有點低估了它。太讓他吃驚了,不過現在他覺得那個昨天就一直跟他接觸的東西實在是不太好對付。


    她是魅力非凡的夢妖,無論怎樣都會令男性著迷。


    想著想著,峻護突然停下了腳步。


    唉


    他胡亂地歎了口氣,將真由的身體挪了一下,兩個小饅頭也跟著一起動。背上全被那種感覺侵占了。


    血壓一下子竄了上來。


    唔啊


    喘息著。


    脖子上的青筋急劇跳動。


    她是名副其實的夢妖,太有魅力了。讓異性著迷的容貌,取悅異性的各種手段,讓異性無法抗拒的荷爾蒙


    一瞬間,他的意識一片空白。


    心怦怦直跳。


    為了使心情平靜下來,他馬上像念咒語一樣背著數學小九九。


    (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二三得六!)


    為了不刺激真由,他盡量放慢腳步,但現在已經沒有那種閑情了。


    (二四得八!二五一十!二六十二!)


    幾乎像是百米衝刺一般,峻護一路向醫務室狂奔而去。不過這樣一來,背上的感覺卻更強烈了。


    (二七十四!二八十六!二九十八!)


    終於來到了醫務室門口,他粗暴地用腳將門踹開,完全忘記了禮儀。


    打擾了(三一得三)!


    坐在屋裏桌子前正埋頭寫東西的醫生頭也沒抬。


    對不起(三二得六)!她的身體不太好(三三得九),想休息一會兒(三四十二)!


    還沒得到允許,他就往床那邊走去。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醫生拉開椅子,站了起來。


    謝謝!(三五十五)


    他一下子把背上的包袱放了下來。


    你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對不起!(三六十八)


    蓋上被子後,總算緩了一口氣。


    醫生一屁股坐到了旁邊。


    真是對不起哦,真由,這個沒用的笨蛋讓你受委屈了。


    啊,對不起啊?喂!


    峻護驚訝地看著那個人。


    你在這裏做什麽啊,姐姐!


    沒錯,正是二之宮涼子。


    做什麽?涼子展示了一下身上穿的白大褂,醫務室的醫生啊。說得跟真的一樣,從今天開始。


    為什麽!


    當然是為了保護真由。然後就是監視你有沒有偷懶,不負責任。


    你不是說要工作到晚上才能回去嗎!


    工作到晚上,就是指在這個醫務室啊。


    那之前的醫生呢?


    前任?現在可能正在南部的島嶼上度假吧。反正給他退休金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峻護雙手抱頭,陷入了鬱悶中。他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並不是奇怪她有沒有醫生的資格證書,而是覺得他這樣的姐姐就算有醫生資格證又能怎樣呢?


    我要出去一下。


    涼子將疲憊不堪的弟弟撂在一邊,做出一副要出去的樣子。


    喂,姐姐,你不看病嗎


    在我回來之前,你給我好好照顧她。懂了嗎?峻護?以現在這個狀況來看,足夠懲罰你的了。


    峻護沒有吱聲。


    如果是你之外的人把真由帶到這來的話,我就會懲罰你。這次算你走運,撿了一條小命。


    說完,涼子笑了。那簡直是惡魔的笑啊。峻護的心開始打顫。


    媽的,在想什麽呢?


    確定姐姐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後,他開始咒罵。


    到這兒以後,疲勞感一下子襲來,因為剛才一直有與真由接觸過。


    峻護步履艱難,身體像灌了鉛似的,取下毛巾,用水潤濕,放在真由的額頭,從旁邊拉過一張不鏽鋼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


    (好了~~)


    現在這種狀況自己不得不更加重視了。


    畢竟姐姐現在還在這所學校裏。


    但這還沒有結束,涼子還會長時間住在二之宮這個家中,因為她已經暫時放棄了騙子的工作。


    這叫什麽事啊。以前一個月回家一次都覺得夠嗆,現在她竟然要二十四小時一直呆在家裏?


    而且還有個月村美樹彥。現在已經證明他跟姐姐是同一種人了。也就是說我要輪流受他們兩個的氣?


    都是因為月村真由。這個天真的夢妖,打破了他健全有序的高中生活。


    真是豈有此理!完全超出了自己精神所能承受的範圍,再這樣下去的話


    啊。


    不知道什麽時候,躺著的真由慢慢睜開了眼睛,正看著他。


    啊啊你醒了?


    她很輕地點了下頭。


    她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仍然在夢中一樣。臉色雖然看上去不錯,但似乎還不能馬上走動。


    那個


    什麽?


    是二之宮君帶我到這裏來的吧。背著我,在走廊上雖然那時意識不清,但我記得。


    啊啊。


    他又想起了雙手的感覺和背上的感覺。


    而且,我還記得你在教室裏保護我,不過我很快就失去知覺了。她歎了口氣,我自己也很想努力可還是不行。對不起。


    非常認真的表情,至少在峻護看來是這樣的。


    不要說這些了,你都昏倒了,不要硬勉強自己。如果你想離開的話就直接告訴我好了。希望你能原諒班裏的那些家夥們。他們也沒有惡意嗯,即使是有,也是針對我,而不是針對月村的,也怪我,事先沒有跟他們說喂,月村同學?你在聽我說話嗎?


    真由眼睛濕潤,正看著這邊,聽到他在喊自己,趕緊移開了視線。


    月村?


    沒、沒事,我沒事。


    看起來是在跟他客氣,但她的眼神,分明是想要什麽


    怎麽?你要是有想要的東西就告訴我,要水嗎?要是熱的話,我就給你扇扇?


    沒有,我什麽都不想要,什麽都不要。


    之前就看出來了,真由根本就不會說謊。


    你如果不告訴我的話,我會很困擾的,真由。


    不管怎樣都是那兩個人拜托的事情。不過,她很頑固,不管怎麽問隻是一直搖頭。


    我說啊,沒辦法,隻好采取強硬的態度了。


    如果不能完全了解月村的事情的話,我就不能很好的行動。剛才就是這樣,我並不知道男性恐懼症會有那麽嚴重,輕視了它。如果知道的話,說不定會有其他的對策。


    所以,你現在如果有想要的東西,就請直說吧。那樣的話我會更好的了解你的體質。對今後的對策也有幫助。你明白嗎?


    真由那張臉,快要哭出來了。


    是不是我說的太過分了?就在他感到後悔,想要跟她道歉的時候。


    我,那個


    她把被子往上拉到能蓋住眼睛的地方,將眼睛遮了起來。


    我是個不會應付男人的夢妖,現在我的精力不夠了,在我突然沒有意識的瞬間,那個


    那個什麽?


    那個,有想要的東西。


    一啊?


    對、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別用那種眼神來看我。


    她不再說話了。


    嗯……


    你、你想要什麽?


    她沒有回答,滿臉通紅,像要找個地縫鑽下去似的啪地閉上了眼睛。


    她想要什麽呢?


    知道了。她患有生命元素關聯因子缺乏症,肯定是想從別人也就是異性身上獲取精氣。因為她畢竟是夢妖。


    冷靜。不要慌。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他不是沒料到她會講出這樣的話,隻是自己想歪了而已。對她也不太禮貌,一定要尊重個性和個體同一性。不對,問題並不在這。啊啊,反正怎樣都行,快冷靜下來!


    月村,那個,我


    如果不開口,什麽都不考慮就無法繼續下去了,沒有辦法。


    ?月村?


    真由沒有理他,發出了靜靜地鼾聲。


    想想看,也不是沒有道理。她剛剛在教室裏昏倒,本來就很虛弱,剛才又消耗了那麽多體力。現在應該睡得很沉,肯定不會醒的吧。


    峻護鬆了一口氣。


    不行,根本就放鬆不下來。


    因為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現在所處的狀況。


    現在醫務室隻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我的前景一片大好景象。


    對方則是毫無防備的狀態。


    而且還說想要。


    咕嚕,喉嚨響了一下。


    這不就是所謂的天上掉餡餅嗎?


    不行,等等。是不是自己弄錯了?因為她並沒有深人解釋她的言行的意思。


    是那樣的嗎?真的是那樣的嗎?那一連串的話,會不會還有其他的解釋呢?


    但如果真的想要那個如果他什麽都不做的話,對她來說不是莫大的恥辱嗎?


    等等,不要著急。她並沒有清楚地表明要他給她,在得到確鑿的證據之前,不要做出輕率的行為。


    不行不行,真是太優柔寡斷了。她的話和態度都已經說明一切了。這種情況下你還猶豫什麽呢


    峻護覺得自己正在地獄裏掙紮。


    不管怎樣,她是夢妖,是男生理性的天敵,班裏的男生僅看到她的容貌就被迷得暈頭轉向,引起騷亂。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峻護反複地想著跟她的親密接觸,而且加上她那句想要。


    (聽好了,二之宮峻護,想一下時間和場合吧!)


    他的理性還想做最後的抵抗。


    (這裏是學校的醫務室,而且現在正在上課。其他同學正在認真的聽課,而我在做這種違背道德的事情違背道德合適嗎?不對,應該是卑鄙下流的,二之宮峻護。趁她睡著的時候偷襲她,她會怎麽想你,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好了,現在已經想明白了吧,如果還繼續留在這兒的話是很危險的。要趕快離開這裏等一下,我在做什麽啊?為什麽在向她靠近?)


    抵抗終於宣告失敗。


    他低下頭看著真由。


    像波浪一樣散開的長發,放下一切似的合著的眼睛,微微張開的像綻放的花蕾般的朱唇,看起來就像是在向他索吻一樣。


    他一下子掀開了被子。女人身上的味道輕輕地飄進了他的鼻子。突然,他開始迷亂了。想咽口唾沫,可是卻做不到,口中已經幹渴難忍。


    他的手向她的臉摸去。


    摸到了。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好像想要確認她的存在一樣。


    她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臉慢慢地貼近。


    殘餘的理性,在無力地悲鳴。


    啊,我現在在做什麽啊


    他夢幻般地、朦朧地喃喃道。


    對了,這裏是學校,醫務室。對了對了,現在正在上課呢。大概是太陽升得很高的緣故吧,好熱啊。知了不停的在叫,從那棵樹到另一棵樹。還能聽到遊泳池裏遊泳的聲音,體育老師的號令以及學生們不滿的聲音,而且還混雜著電子音。哢嚓跟知了的叫聲不同的聲音。


    他太不小心了。


    這種情況應該早就預料到的。


    峻護帶著深深的悔恨,慢慢地轉過身。


    姐姐正站在那裏。


    你真是個多情種子,不過昵


    她的眼神從發出哢嚓聲的數碼相機上收了回來,滿意地點了點頭。


    又多了一個可以向法院提出的證據


    這邊剛結束,峻護又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美樹彥。


    什麽事?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為什麽?看看不就知道了?美樹彥指了指身上舊舊的工作服,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這個學校的勤務員了。理由?當然是為了保護妹妹。前任?或許正在拉斯維加斯附近遊蕩吧?


    啊?


    可能是明白不管自己說什麽都沒用了,峻護無力地垂下了頭。


    美樹彥看都沒看他,徑直走向床邊。


    嗯,已經進入休眠狀態了啊。看來我如果不輸送精氣給她的話,她是醒不過來了涼子,幫幫忙。


    好,那麽,真由,對不起了。


    !等、等等!你們兩個人在幹什麽!


    姐姐正在脫真由的製服,美樹彥正在脫他的工作服,看到這情景,峻護急忙叫了起來。


    幹什麽?美樹彥詫異地說,把我的精氣分給我妹妹啊,如果不這樣的話,接下來的課不就不能上了嗎?,,


    趁說話的間隙,他走近已經赤身裸體的真由和美樹彥。


    那、那麽!為什麽要裸體呢!你不是說不會跟你妹妹做那種事的嗎?


    峻護君,你好像搞錯了。我隻是跟妹妹的肌膚接觸罷了。


    你昨天還說不會做那種事情


    你不要誤會,隻是肌膚上的接觸而已。


    ?


    啊啊,我知道了。你以為隻要握住妹妹的手就可以給她輸送精氣了是吧?那樣隻是杯水車薪。如果皮膚和皮膚接觸的麵積不夠大的話,是沒有用的。昨天我好像已經說過了吧?


    你想成不倫的事了吧。這是青春期的正常表現。接下來我要做的是按照慣例的治療方法。被你想成那樣,用那樣奇怪的眼睛看著,我覺得很難堪呢。


    涼子白了峻護一眼,用肩碰了他一下。


    可是他感到自己的臉唰地紅了。


    可是,這不行啊!你們雖然是親兄妹,但也不能裸體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


    唔,美樹彥摸著下巴,實際上,也並不是沒有辦法,可以給她吃藥。


    吃藥?吃什麽藥?


    嗯,嚴格說來還算不上是藥。根據時間和場合,對普通的人也會產生藥效。


    那麽怎麽做


    不過這個方法也存在倫理問題。


    美樹彥表情沉重。


    倫理問題到底是吃什麽藥?


    很簡單呦。簡而言之就是男性生命能量的濃縮物,並不需要特殊方法來製作。我們從很久之前,身體就可以自動產生,隻要願意,你和我隨時可以將那種東西拿出來給真由。?


    不懂嗎?不僅僅是人類,所有雌雄異體生物的雄性都可以產生那種物質,都可以充分產生自己的生命能源。


    峻護在思考。


    吃藥固體還是液體呢?而且是自己的身體生成的東西?倫理問題,不問意願自動生成,隻要願意就可以拿出來給她,雄性擁有的能力,生命能量的濃縮物,生命能量,也就是精氣。


    !"


    峻護像遭到雷擊一樣,得出了一個不道德的結論。


    難、難道是精


    他沒有說下去。


    美樹彥的拳頭立刻就跟了過來,衝峻護的腹部揮了過來。峻護立刻彎腰弓了下去,正好被打中肝髒的要害處。


    峻護被打得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在他頭頂,傳來了施暴者得意的聲音。


    哎呀哎呀。那樣的詞語可不能那麽隨便就說出口的。昨天不是讓你的身體告訴你了嗎?真是頭疼。


    好了美樹彥。把那個笨蛋放了,早點結束吧。還想在兩個小時內完成呢啊呀,真不愧是真由,好美的身體啊!


    唔,最近越來越有魅力了。我妹妹可真是成熟了啊


    兩個人開心地談論著治療行為,聽著讓人產生無限遐想的衣服摩擦的聲音,峻護的意識又開始迷亂了


    *********


    發呆的峻護最後被姐姐踹醒,帶著恢複好的真由回到教室,等待他的是教室裏表情奇怪的同學們。


    (肯定有問題!)


    他叉腿站在真由的旁邊,警惕地看著周圍,並沒有掩飾他的疑慮。


    現在是一個小時課程結束後的課問休息時間。


    首先他不解的是班級裏那些家夥的態度。看到真由回來,並沒有重新圍上來的意思。但是他們並不是被峻護的氣勢所嚇倒了,也不是因為他們對真由沒有興趣了。那麽他們到底在幹什麽呢?有的人圍成一個圈,透露著啦啦隊的氣勢;有的人搭著肩膀在放聲大唱wewillrockyou;有的人在感動地抽泣,還有人抱著那人的肩膀嚎啕大哭,淚水把地板都浸濕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既像是關係國家存亡的戰爭勝利後的慶祝場麵,又像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奔赴戰場決戰前的情景。最奇怪的是吉田和井上,他們跟周圍熱情高漲的男生們格格不入,泰然自若,還沉浸在勝利者的感覺中。看到峻護後,他們的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這一切太奇怪了。


    另外,女生的樣子也非常奇怪,但並不像男生那樣吵鬧。關係好的同伴在一起說說笑笑,抓著點心吃,對著小鏡子修眉毛,這些跟平常都沒有什麽兩樣。到底是怎麽回事呢?看到她們的樣子,峻護胸口突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沒錯,這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他感覺她們的神態、熱情下麵隱藏的是冷漠,就像工作了的人一樣。他在尋找綾川日奈子的影子,看到她後,她說了聲嗨,然後笑嘻嘻地朝他揮手。現在他已經坦然確定了自己的擔心。她有這種行為的時候肯定是有不高興的事,以前很多的事例都證明如此。


    然後,那個綾川慢慢站起身來,麵向女生說啊,大家開始吧。於是,女生們在她的指揮下,按順序心平氣和地走出了教室。


    戰士們!、我們也行動吧?到我們約定的地點去集合。


    接下來是吉田和井上發出的號令,男生們於是雄赳赳氣昂昂爭先恐後的向走廊殺去。


    教室裏隻剩下了峻護和真由兩個人。


    (什麽啊這是?)


    這下真由的安全總算可以保證了,峻護總算放心了。正想放鬆警惕的時候


    那個,我們不用去嗎?


    真由不安的問道。


    去?


    他立刻想進入特a級警備狀態,隨之而來的是身心的消耗,他沒弄明白她的意思


    就在這時,峻護聽到一陣足以把渾身的血液往上帶的巨大響聲。


    他立刻轉過身,那陣勢就像是被敵人從背後包圍了似的,向窗外看去。


    好大的一片積雨雲,毫不客氣的將陽光給擋住了。


    現在是夏天。


    下一節課是,體育。


    轉校第一天的真由當然不可能準備遊泳衣。正開心的峻護,突然看到姐姐走進教室,他便立刻崩潰了,不過這一幕並沒有逃掉涼子的法眼。


    應該說這是暴行。峻護反對。堅決反對。然而真由一聽這也是克服男性恐懼症過程的一環,立刻下定決心接受了。涼子好像故意似的,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把玩著手裏的數碼相機,看到這情景,峻護隻好閉嘴。


    馬上就開始上課了。


    這個時間段,是女生使用遊泳池。男生在岸上,聽體育老師講解蛙泳的手勢。


    不過,當然沒有人在聽。他們的眼睛全都向遊泳池裏的少女們看去了,她們成群地在水麵嬉戲,發出一陣陣笑聲。不,這種說法也不是完全正確,他們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一個人的身上。


    不可能吧?峻護朝那焦點看去,立刻投降了。那女生的身體真是黃金比例,不過她馬上就將身體遮掩起來,那陣勢好像在說別看我。


    那人正是月村真由。穿著學校指定的土氣的遊泳衣,身體曲線完美無缺。她的肢體既讓人聯想到在清溪中跳躍的小魚的清涼,又猶如在晦暗的洞穴中盛開的紅色毒花般的妖豔,真不愧是夢妖,甚至體育老師都忍不住看呆了,就連峻護也會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看她兩眼。


    這節課從一開始,真由就一直微笑著,不過峻護還是感到不安。那表情,會不會是因為麵部肌肉的抽搐而形成的笑臉。不過現在看來還沒有要逃跑的征兆。她現在被那些像要實施婦女暴行罪般的目光包圍著,針芒在背似的,動作也像個機器人,不過看樣子卻是很努力地在做。這邊好像沒什麽問題。


    有問題的是同班同學們。


    首先是男生,放肆的眼神在真由身上掃來掃去,不過峻護倒很佩服他們,因為看到那樣的泳裝身材,竟然沒有人爆發,應該給他們點掌聲才對。不過正因為如此,峻護的擔心反而增加了。因為現在男生們正排著隊,是有組織地進行活動的。恐怕他們不過是在某一共同目的下對自己進行自律罷了。肯定是想調戲真由!難道是為了達到那個目的而耍的手段?他們難道是想團結一致,爭取作戰的勝利?


    接下來就是女生。從這邊看起來依然是比較平穩的。她們對新加入的成員不冷不熱,隻有日奈子偶爾會對看著她的那幫男生大吼你們這些臭男生,別那麽色迷迷的往這看!,僅此而已。風平浪靜。狀況良好。


    然而,峻護還是感到不安。說不定什麽時候她們就會欺負真由,甚至會比那些散發出粉色靈氣的男生們有更大的行動。


    不過還有一個讓他更加不安的因素。那就是他感覺到女生們的眼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但並不是很明顯,半遮半掩,很細微的感覺。不過,她們在朝這邊看,沒錯。這是怎麽回事?那目光裏透著一股寒氣。或許這就是她們正在為預謀做準備的跡象。從現在開始,一點都不能大意了。


    那麽男生也好,女生也罷,究竟都在謀劃什麽呢?真可惜,峻護一點都不知道。不過,他知道他自己該做什麽。那就是對男生的監視和控製。保護真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哪兒還有空去管他們是否很快就要被她吃掉。不管是從位置還是從敵我的戰鬥力來看,峻護隻能選擇這條路。


    真由才剛剛恢複。不得不注意那些那家們,他們的抑製力可是很差的。而且那些喜歡製造騷亂的家夥們,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就將眼前的獵物放走呢?但是峻護已經無路可退了。姐姐那凶神惡煞般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如果這次再失敗的話,就死定了。這次她肯定不會手軟。萬一發生意外就隻能實施非常手段了峻護重新下定決心,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不過,必須在這指出峻護的個很大的失誤,雖然可能對他不太好。


    他沒有認識到自己在一年a組是否占有一定的位置。他是一


    年a組的玩具。從文武兩道來看,他都是一個極其認真,很容易玩弄的人,平時因為總是被不講理的姐姐欺負,是個倒黴不斷的男生恐怕再也沒有比這更容易欺負的對手了2巴。再加上峻護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於是就更加劇了班級同學對他的欺負。大概情況就是這樣。


    他不自知的還不止這些。他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七十公斤,脂肪率隻有10%,這種體型跟二之宮涼子一樣,都繼承了遺傳基因。


    這些他也不自知,剛才他感覺到的那股寒氣女生投向他的目光,其實跟男生們投向女生的目光的含義是一樣的,這些他都不知道。


    體育課一結束,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這時按照慣例,一般是女生比男生要早一點結束課程。看著真由跟女生們一起朝更衣室走去,峻護終於放下心來。終於還是沒有動手,充滿一觸即發的氣氛的這節課,看來就這樣結束了。


    正當他把緊張的心情剛放下來的時候突然,從更衣室裏傳來了一陣慘叫。


    如同生生裂帛的聲音,大得像要把人體撕成碎塊似的痛苦哀鳴就像大合唱似的,突然一起響了起來。


    峻護應對危機的能力真可以獲獎了。在這件事情上他又一次證明了如此。人間少有的那聲叫聲讓人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發生什麽事情了?他一個箭步就往更衣室衝去,腦海裏展開了一幅卷進地獄的畫麵。


    不過,他才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


    在他前麵站著吉田和井上不對,一年a組的所有男生,擋住了他的去路。


    馬上明白了。這一連串的事,肯定是事先預謀好了什麽的。什麽呢?他們是不是要襲擊真由,全部在這集合呢?


    他蒙了。這時,慢了幾拍返回的體育老師臉色大變,立刻向更衣室走去。慘叫仍在繼續。


    你們想幹什麽?


    峻護一邊瞄著更衣室,一邊質問道。男生們隻是嘿嘿的笑,並沒有回答。


    這時他們看到體育老師走進了更衣室。慘叫還在繼續。不,聲音愈來愈大,現在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然後,峻護睜大了眼睛,驚呆了。明白了為什麽這麽清楚的就能聽到慘叫聲了。在體育老師進去的那個門的相反方向南麵的門開了,女生們全部出來了,當然是一邊叫一邊出來的。但並不是真的求救的聲音,是她們從鼻子哼出的聲音,就像臨死前一樣絕望的叫喊。但她們從更衣室出來排成列隊的行動,就像是白金漢宮的衛兵一樣整齊有序。而且是在一瞬間就跑出來了,用旁邊的拖把將門給堵了起來。不知什麽時候,分開行動的吉田和井上也將北麵的門關上,同樣用拖把將門給堵了起來。


    體育老師一個人被關在了更衣室。


    然後,那兩個混蛋朝著這邊,嘴巴做出了笑的動作。被這突然的意外驚呆的峻護,這時才清醒了過來。


    被算計了。本來以為男生、女生會各自有所行動,沒想到他們竟然聯手合作了。這應該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吧。是啊,不光是男生才熱衷這種事情。這種事情自己早該料到才對。太大意了,以後絕不再上同樣的當。


    峻護自我反省完後,開始轉動大腦,預測對手下一步的行動。


    預測的同時,他也沒有忘記時間。


    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


    遠遠地聽到體育老師憤怒的聲音,悠哉遊哉地轉回來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今天的事情,你們打算怎麽跟老師解釋?


    解釋?你在說什麽啊?吉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女生在換衣服時,更衣室飛進去一隻大黃蜂,她們看到大黃蜂,慌了手腳,但是很快就鎮靜下來,離開了更衣服,安全逃脫害蟲的襲擊。而前去救人的體育老師卻因為出口被拖把封住,而不幸被困在了裏麵。這還用得著解釋嗎?


    真是的。什麽都不用說,你這個家夥。井上接著往下說,就像我們看到的一樣,一切都是偶然,你也看到了對吧?,


    多麽棒的台詞啊,峻護不禁暗暗佩服。不管他怎麽高喊事實,如果男生女生統一口徑的話,他也是說不清楚的。他現在還有這個自信心嗎?這些家夥平時互相仇視,一旦團結起來,竟然會這麽齊心協力,真是難以想象。


    然後呢?你打算怎麽編不去救我們那可憐的老師的理由呢?


    他提出問題的同時眼睛順勢掃視了一下周圍,確認周圍的狀況。


    左手邊是遊泳池,右手邊是鐵絲柵欄,前麵幾米遠處是密密的男生牆,後麵則是女生堆。峻護正在尋找真由的身影。她正在女生隊伍中,隻是看起來是她們的累贅。她在女生團的中心像個包子似的被擠來擠去,著急地看著這突然發生的事件。


    沒關係,總會想出一個借口的。


    哼,真的嗎?你們每次都製造騷亂,這次事情不會如你們所願的。


    他期待真由能夠來打破這局麵但看樣子是沒什麽希望了。


    強行突破去把她搶回來嗎?不行,那樣太野蠻了。那群混蛋男生還好說,但是他不想對女生下手。但現在這種場麵確實不是玩雕蟲小技就能應付得了的。如果真的想保護真由的話,那就必須要接近她才行。


    不能如我們所願?唔,還挺強硬的嘛。你有勝算嗎?


    沒有,但是我不會那麽容易就屈服的。大不了就跟你們拚命。


    可以說現在的這種狀況真由被女生圍住,起碼她的安全可以保證。但是這其中也很奇怪,男生不是跟女生聯合起來了嗎?男生的目的當然是真由,既然現在他們跟女生是同盟軍,為什麽真由現在仍然在女生手裏呢?跟男生聯手,女生到底有什麽好處呢?


    而且為什麽那些家夥們現在還在磨磨蹭蹭地耗時間呢?形式分明對對方有利,為什麽他們還在那無動於衷呢?


    想不明白。心急如焚。吉田和井上好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兩人又互相對視了一眼。


    峻護看到那對白癡二人組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接下來一瞬問,峻護突然感到背後湧起一股殺氣。他條件反射似地轉過身去。


    剛轉過去,隻見一個物體突然從他頭上襲擊過來。躲都沒來得及躲就被擊中了,等他反應過來,兩隻手已經被套住了。


    因為一下子被禁錮住了,所以峻護立刻就明白了纏住自己的究竟是什麽東西。那是一隻遊泳圈。隻要是遊泳場都會準備這種救命用的,紅白相間的遊泳圈。本來是用來救人的遊泳圈,現在卻好像是專門用來固定峻護的身體似的,令他動彈不得。


    將這個遊泳圈緊緊的、絲毫不差地套在峻護身上的人究竟是誰?而且,本來身後應該是沒有人的,抓住這個機會的人物到底是誰


    hi


    在峻護的視線中,綾川日奈子正笑嘻嘻地朝他揮手。


    真對不起哦,二之宮同學。不過,這就是人生啊。對不對?


    一丁點愧疚之色都沒有的日奈子的台詞還沒講完,瞅準機會的男生們便一擁而上朝峻護襲擊過來。


    又中計了。又是瞞天過海假裝磨蹭時間來穩住我不知道日奈子什麽時候站到我的背後去了頭發上還滴著水滴,對了,肯定是藏在水底如果月村告訴他就好了或許她就藏在人群中,隻是我自己沒有注意到?一到底是誰把女生的嘴給封上的呢?肯定是男生那幫家夥


    峻護嚐盡了失敗的滋味,然後又雪上加霜,身上的遊泳圈又增加了好幾個,現在他幾乎跟條大青蟲一樣,連手指頭都不能動一下。就峻護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年a組的鬧事者們的聯合作戰取得了勝利。


    被五花大綁的峻護,就像是被流放非洲的犯人一樣,被迫跪在地上。


    你還真的很容易中圈套耶。


    與其說吉田是炫耀勝利的口氣,還不如說是不敢相信的口氣。


    井上接著說道:


    真是差勁啊你。哦,對了,二之宮,你問如何編造不去救老師的理由,是吧?那好,我們的基本方針就是把責任全部推到你身上來保全我們自己,拜托你了。


    可惡你們,到底想把我怎麽樣?


    到現在,峻護仍然不明白為什麽女生會幫助男生來對付自己。


    兩個壞家夥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臉壞笑地架起俘虜的兩隻胳膊,往前跨了一步。


    喂,女生們!這是你們要的東西,二之宮峻護!


    你們那邊也要履行約定!


    (什麽啊?他們在說什麽?)


    這個不用你們說,我們早就準備好了。


    回答他們的是綾川日奈子。跟在她後麵的幾個女生的中間是被嚇呆了的真由。看那樣子,跟峻護一樣,成了俘虜一


    俘虜?


    想到這個的時候,峻護突然瞪大了眼睛,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敵人的目的。於是他大叫道:


    綾川!我算看錯你了。你們怎麽對付我都行


    嗯,這就是人生啊。


    現在還來得及。你重新考慮一下。你們的所作所為大大違背了人道主義。這種事情是不允許的。


    哈哈哈,什麽都別說了,現在你隻不過是隻喪家犬。


    日奈子像個惡魔般地大叫,那笑聲絕不輸給北條麗華。完了,全完了。


    從各自的陣地交換各自的俘虜的狀況,以及教室裏他們那可疑的態度。


    現在已經毫無疑問了。人質交換是非人道的,私下密謀的。這個跟人身買賣沒有什麽區別。


    就像之前真由被保護一樣,確實是這麽回事。保證人質的安全是誘拐事業巾基本的基本。


    全體人員注意了,現在我們為三等兵二之宮做出的偉大犧牲,表示哀悼!


    在男生氣勢宏大的敬禮下,峻護被踹了出去,口曾的一下滾到了女生的腳下。


    月村,你不要怪我們,你的偉大獻身,我們決不會忘記的,不會忘記的。


    真由還在啊?啊?啊?的沒有搞清狀況,就被裝著快要流出眼淚的女生推到了男生那邊。


    現在已經沒有人在意峻護的抗議喊聲,交易順利完成。


    女生們一點點地逼近獵物。在這些帶有某種深意的,令峻護感到自身危險的目光中,他無法保持沉默。


    你們想幹什麽?


    敬語脫口而出。


    小惡魔們一起獰笑著。


    給我上!日奈子一聲令下,化身鋸刺鮭的一群少女淫笑著開始襲擊她們的獵物。惡夢開始了。(注:鋸刺鮭,水虎魚,齒堅硬,肉食性,性凶猛)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劈啪啪的一陣亂摸。扒了他的衣服!扒了他的衣服!她們無恥地大喊著,原來把他當玩具的不止姐姐一個人。他像是一隻不被寬恕的可憐小羔羊一樣接受她們的性騷擾,發出陣陣慘叫。提倡女權主義的他,是不會對女生動手的,所以隻有一方在動手。


    但他也並沒有完全放棄抵抗,而是死死地守住自己的要害之處。同時,他也在尋找逃脫的機會,也沒有忘記尋找他應該保護的人的身影。


    但是,狀況很糟糕。真由被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別說逃跑,就連動都動不了。


    那群惡狼的表情已經無可救藥。雖然距離很遠,可他還是很清楚地看到他們眼睛泛著血光,喘著粗氣,流著口水。接下來的一瞬!他們那馬上要失去理智的樣子閃過眼前。


    完了一切都晚了。峻護現在真想去死。


    就在這時,真由旁邊多了一個人影。


    這人身穿泳衣,黑色的分體泳衣上隨便披了件白襯衫,男生們眼睛像釘子一樣盯在那撩人的身材上。


    峻護的血頓時往上湧來。那個女子容貌一點不遜於真由,乍看分不出到底誰是真正的夢妖,正冷冷地看著他。


    她的眼睛正在對他說:


    你真是個沒用的笨蛋啊。真由我來救,你就在那繼續被蹂躪吧。


    峻護現在沒空去理會姐姐給他定的罪名。因為他發現對自己的騷擾也突然停止了。


    .他順著停止騷擾的少女們的視線看過去。屹立在那裏的,是讓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像都要裸足出逃的肉體美或許打上馬賽克比較好,比基尼泳衣隻將身體的那一部分遮住,連身為同性的峻護都有點暈了。真是男性中的極品。不知是誰咽了一口口水。果然是夢妖啊,真是不同凡響。


    雖然涼子那樣說了,但這次我還是幫幫你吧。什麽?你還毫不領情?這個可是有利息的,下次要連本帶利一起還給我。


    這些脾氣各異的女生們,頓時被迷倒了,眼前這位勤務員竟然用眼睛就能說話,於是乎,她們一個個全變成了荷爾蒙的奴隸,啊,來嘛,像小貓一樣張開兩臂,盡她們所能的媚笑著。她們的聲音比剛才嬌氣了好幾倍,這次又找到了新的目標。


    而終於擺脫厄運的峻護,此時卻在遊泳池中。女生們一窩蜂衝向美樹彥的時候,無情的將他推到水裏去了。他的身體還不能動,毫無抵抗地被推到了水中,也無法遊到岸邊,就像溺死的屍體一樣浮在水麵上。


    他瞥見岸上騷亂還在進行著。涼子快要被男生們吃掉了,甚至都快要超越底線了,而美樹彥則豁達地阻止女生們的騷擾,那些色欲的奴隸們還在樂此不疲。他們兩個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吧?


    喂你沒事吧?


    平安逃脫出來的真由跑過來擔心地問道。然而峻護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現在是一肚子火氣,隻是看著晴空萬裏的天空發呆。


    漫長漫長的一天,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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