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回應外麵的人,邊低頭借著光,去看腳邊的怪物。隻是瞥了一眼,封遊恨不得自戳雙目。它就是人,之所以感覺到軟綿綿,是因為怪物身上的皮整個被剝了下來,裏麵的肉袒露出來怎麽又不柔軟呢。它的身上多處有醜陋縫合的痕跡,顯然被剝皮後還被分屍了,這也導致怪物四肢不協調,所以隻能在地上爬行。它臉上也是血肉模糊,而那雙眼睛之所以是紅色,是血流進了眼睛裏,填滿整個眼眶。封遊看的肉疼,他緊蹙眉頭。“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你房間有聲音,是做什麽噩夢了嗎?”男人詢問。“謝忱我沒事,你怎麽還沒睡?”封遊根本沒打算去開門。剛剛還安靜的怪物和手,在聽到封遊說完這句話後,卻又開始躁動,它們不再發出聲音,但是從動作可以看出,它們似乎在恐懼著什麽。手在抽屜裏捶打著,怪物抖動著身體,努力往桌子後麵爬。它們此時顧不上和封遊貼貼了。果然和謝忱有關嗎?“我做噩夢了。”封遊眼睛不眨說著謊話。“房間好像有什麽動靜?真的沒事嗎?”謝忱又開始拍門。“老鼠吧。”封遊說。“你把門打開,我不放心你。”然而謝忱沒這麽好打發,他不依不饒。封遊立馬警惕。相比較怪物和手,他覺得這個丈夫更危險。“遊遊聽話,我隻是想確定你是否安全。”謝忱放輕聲音哄道。封遊轉頭看向桌子,怪物和手不知何時到了窗戶邊緣,它們要逃跑。看到這一幕,封遊忍不住眼皮狂跳。窗戶被手打開,冷風吹進來。穿著長袖睡衣睡褲的封遊打了個冷顫,他摸摸胳膊,看著它們從窗戶跳出去,血肉模糊的手還不忘從外麵把窗戶關上。紅色的血手印著實嚇人,但是隻要想到它們逃跑的行為,封遊就害怕不起來。這實在是…荒誕。謝忱開始扭動門把手。吱呀剛剛封遊死活打不開的門,被男人輕輕一擰就開了。啪他進來順便按亮了屋子裏的燈。從床底蔓延的鮮血一路到達封遊身邊,他的睡褲,雙腳,左手都被液體染紅,這一幕特別像剛剛殺完人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命案現場。謝忱緊鎖著眉頭,快速到達封遊身邊,“遊遊你沒事吧?”他抓起封遊的手檢查,沒發現傷口鬆了口氣。接著謝忱的視線落到那扇沒合攏的窗戶上,除了亂七八糟的血手印,最上麵幹淨的空白地方,畫著紅色愛心。謝忱覺得刺眼無比。剛剛還擔憂的表情立馬消失,他審視的打量著封遊,“剛剛誰在你的房間?”“你看到這樣的環境不覺得奇怪嗎?”封遊忍不住詢問。“是不是隔壁那小子?”謝忱說起這個人,眼裏露出一抹殺意。“什麽跟什麽?”封遊懵了一瞬。“他又來找你了?老婆你不是答應我和他斷了嗎?”謝忱緊緊拉著他的雙手,力道有點大,他很嫉妒很生氣。“什麽他?沒有人。”封遊一頭黑線,房間仿佛凶殺現場,結果這人的關注點竟然是他的情人有沒有來過。謝忱沒有說信沒信,隻是緊抿著唇,拉著他往外麵浴室走。封遊一路被牽著,剛有掙脫的想法,就會感覺男人力氣加大,他隻能放棄這個念頭。一路來到浴室,謝忱讓他坐下,之後去打熱水拿毛巾細心的給他擦身上的血跡。擦完手上的血之後,謝忱蹲下捧著他的雙腳放進盆裏。封遊很不自在,“我自己來。”他推著謝忱的肩膀。“老婆,不要拒絕我。”男人語氣很悶,“我想照顧你。”封遊扯扯嘴角,為了控製自己不下意識踹向男人,他開始回想怪物和眼前人的關係。怪物是被剝皮的人,聽到謝忱的名字會害怕,那很可能就是眼前人做的。封遊視線落在男人頭頂,他的動作很溫柔很細心,仿佛居家好男人,根本無法想象他能做出那種剝皮的事。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有句話不是叫衣冠禽獸嗎?謝忱額前碎發幾乎遮住了眉眼,封遊居高臨下隻能看到他挺立的鼻梁,往下是浴袍沒有遮掩住的腹肌。封遊趕緊收回視線,怕看到不該看的。因為體質原因,封遊大學畢業後宅家從事網絡工作,這樣就不會給周圍人帶來困擾。天生倒黴給他帶來了太多太多的不便,比如簡單的跑步,別人是鍛煉,他可能會出事故,小到崴腳,大到磕得頭破血流,所以他從小就離這些危險運動遠遠的,因此他的腳沒有同齡男性該有的糙,再加上天生皮膚好,所以顯得冷白如玉。封遊本身就宅,又天生冷白皮,在燈光下照耀下,被挽起褲腿露出雙腿白的晃眼。他的腿很好看,筆直修長,因為沒鍛煉,沒誇張的肌肉,甚至相比較同齡男生,有些纖細。謝忱本來在老老實實給他洗腳,此時看到老婆的腿,動作頓住,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麽,耳尖紅了起來。他的手不由自主從腳慢慢碰向腳腕,一點點往上…還在分析眼前人背後真正麵目的封遊,感覺腿有點癢有點涼。他看過去,就見那根骨分明,修長好看的手正在摸自己的腿。砰封遊幾乎是下意識抬腳踢了過去。謝忱沒任何防備,胸膛挨了一下,人直接坐在了地上。他仰起頭雙眸帶著委屈,“老婆,你踢我幹什麽?”“你剛剛想幹什麽?”好看的桃花眼粹著星辰,深情凝視你,會讓人怦然心動,但是封遊可沒忘記這人的流氓行為。“你是我老婆,我不能摸你腿嗎?”謝忱說著指著他的腳腕,“他都可以,為什麽我不可以?”剛剛給老婆洗腳發現腳腕的印子時,謝忱嫉妒的幾乎想死,他想質問封遊不是說好和那個小子斷掉關係,怎麽晚上又夜會他?還猖狂的在他們的臥室。明明自己都不配睡那個房間。但是他怕惹封遊厭煩,所以忍住了。結果現在自己這個正牌老公隻是摸一下腿就被踢了一腳,他心裏不服,心裏委屈不甘心。封遊低頭,這才發現腳腕有一圈紅痕,這倒不是他皮膚嫩的輕輕掐就能出紅印,而是因為怪物的力度真的不小。想著,他去看自己的左手,果然也有印子,然而剛剛男人更沒有說什麽。“這不是…”他想辯解。“你還在為他打掩護嗎?”謝忱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我到底哪裏比不過他了?”那什麽情人,封遊根本沒有見過,又怎麽可能說得出所以然?“你真不覺得我房間怪嗎?地上好多血,我身上也有,你不懷疑出了什麽事嗎?”封遊試圖轉移話題。“什麽血?那不是顏料嗎?你們之前在房間幹了什麽?畫畫?你身上的顏料,是他畫的嗎?”真是有情/趣啊。他心裏又酸溜溜加了一句。如果不是自己強行破門而入,下一步兩人會幹什麽?人/體繪畫?瞧瞧多麽親密。封遊無語了,這人,不,這鬼腦子裏都裝的是什麽啊?“你聞不到味道嗎?”封遊拿起旁邊的牛奶沐浴露,擠到手心,隨後俯身把手放在他麵前,“什麽味道?”“老婆,你好香。”剛剛還咄咄逼人的謝忱,此時兩頰也開始泛紅。他看著封遊掌心裏的沐浴露,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呼吸都急促起來。封遊並沒有get,聽到謝忱的話,陷入了沉默。他和這鬼丈夫無法交流。“我洗澡,你出去吧。”弄了一褲子血,封遊雖然沒潔癖,但心裏也覺得膈應。“洗澡。”謝忱重複他的話,喉結滾動,“我給你搓背。”這理由是那麽的正經。封遊卻壓根不信,“不需要,你出去幫我把房間打掃一下。”謝忱各種浮想聯翩,在老婆冷漠拒絕後,整個人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他無比沮喪,“我們好久沒有一起洗澡了。”還有夜生活。謝忱心裏補充。封遊嘴角抽搐,很想回他們什麽時候一起洗過澡?“很晚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工作。”雖然已經接過吻,但是和同性一起洗澡這件事,封遊想都不敢想,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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