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如今宮中製度森嚴,即便奴才們犯了天大的錯處,妃嬪們也是沒有任何的權力私自將人給打死的。


    可如今——怎麽這項罪名竟這麽落到了她的頭上。


    若說是她幹的,她便也認了。


    可這事兒分明就不是她幹的,她是不甘心就這麽忍受著這麽一盆髒水潑到自己的身上的。


    “小春子!這是怎麽一回事!”她眉目銳利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其中一個太監,喝道。


    可小春子並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見主子搭救便趕緊配合其說出自己冤枉。


    小春子低著頭征怔的望著眼跟前的青磚一言不發,仿佛全然沒有聽到自己的主子同他說話一般。


    “小春子!皇貴妃問你話呢!”雲雀也著了急,厲聲道。


    “皇貴妃娘娘,您別急呀,讓他們自己說便是了。”那鍾看著寶勒爾慢悠悠道。


    自己的奴才竟然幹出自己不知道的事,還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不理會自己的問話。


    寶勒爾的心裏氣不打一處來。


    “好,本宮不問了便是,那叫他們自己說罷!本宮倒要看看,他們能說出什麽花兒來!”她氣哼哼道。


    “來,你們誰先說。”那鍾看向地上跪著的二人。


    可這會兒,地上的兩個人依舊像是吃了啞巴藥似的,不抬頭,也不答話。


    “啞巴了是吧!還不趕緊說來!竟敢在皇後娘娘的跟前打啞謎!你們的膽子也太肥了!”


    烏力罕抬手製止了那鍾的喝止,抬起眼皮朝地上睨視而去,淡淡道:“宮規森嚴,你們若是不想在本宮的跟前說,就隻能將你們所作之事告訴皇上了。”


    “皇上朝務繁忙,是沒有精力和時間親自處理你們這些髒雜事的,到時候,隻怕隻有將你們押入天牢審訊一番了。”


    說到這裏,跪在地上的二人已經有些瑟瑟發抖。


    “那裏邊——”烏力罕冷笑一聲,“受的苦可就是無法想象的了!”


    “皇後娘娘!奴才說!奴才說便是了!還望皇後娘娘看在奴才們年幼的份兒上饒了奴才這條狗命!”話落,小春子率先以額伏地,把頭磕得梆梆響。


    “是啊皇後娘娘!奴才們也隻是一是頭昏!這才將皇貴妃娘娘的話應下,奴才們已經知道錯了!求皇後娘娘您饒恕了奴才們這一遭吧!”另一太監也伏地連連磕頭。


    “你們瞎說什麽呢!”雲雀瞪著眼睛看向地上的二人,“皇貴妃何時吩咐你們將人給打死的!你們竟敢栽贓慌慌貴妃娘娘!真是膽大包天了!”


    “小春子!你說清楚,你答應了本宮什麽事?又是如何的昏了頭!”寶勒爾簡直要一口氣上不來了。


    被身邊人被刺的憤怒讓她一瞬間理智全無,一掌拍在了案桌上。


    可這樣的不理智很快便被皇後給澆滅了。


    “皇貴妃,你急什麽?待他一句一句慢慢說來又如何?還是說——”烏力罕坐的端正,放緩了語調,“你是怕他說出什麽對你不利的話來?”


    寶勒爾一怔,她的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可是,她嘴上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她正了正身子,沒有再像方才那般的露出急躁之態。


    “皇後娘娘,這二人畢竟是臣妾宮裏的人。”寶勒爾平複了下情緒,緩聲道:“臣妾宮裏人出了這等子事,乃是臣妾管教不嚴所導致,所以,臣妾難免自責一些,還望娘娘見諒。”


    說罷,她又將身子微微朝上首的方向挪了挪,頷首示意。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按理說烏力罕也該給幾分薄麵,可她仍舊沒有正眼朝寶勒爾看一眼。


    “既如此,你便不要再插話,讓他們自個兒說清楚,也好早點兒解開誤會不是?”烏力罕目視前方冷聲道。


    如今還有另外的選擇嗎?寶勒爾在心裏將烏力罕狠狠罵了幾句,唇角微揚,恭敬笑道:“是,皇後娘娘您說的極是。”


    “你們說吧,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如實說來,若有半句謊言,皇後娘娘饒不了你們!”那鍾中氣十足的道。


    “回娘娘的話。”


    那鍾的話音剛落,小春子終於開口了。


    寶勒爾和雲雀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往小春子身上看去。


    “對於打死宮婢一事,奴才們沒什麽好說的,奴才隻有一句交代。”


    “你說便是。”那鍾再次道。


    又是一陣沉寂,盡管自己的確什麽都沒做,可寶勒爾的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


    “奴才之所以打死那名宮婢——”小春子微微一頓,把臉轉向了寶勒爾,有氣無力道:“完全是皇貴妃娘娘的授意!”


    “大膽!你胡說!”腦子裏像是炸了一記響雷,寶勒爾一掌拍在桌案上,騰的站起了身。


    “你膽敢汙蔑本宮!究竟是誰在你背後指使!”寶勒爾一聲又一聲的大吼著,已經完全沒有了一位皇貴妃該有的尊貴儀態。


    “皇貴妃!本宮命你坐下!”烏力罕怒目看向寶勒爾。


    可寶勒爾的心態已經全然崩潰,她已經明銳的察覺到,這顯然是一個圈套。


    “皇後娘娘!您難道看不出來嗎?這分明就是一個圈套!是有人在蓄意害臣妾!”寶勒爾憤然轉身,幾步走到了殿前,公然下跪。


    “臣妾就是再怎麽著,又何必因為一個宮婢給臣妾拿錯了一根簪子就急著將人打死?即便是臣妾想要將人打死,臣妾也不必大費周章將人送到慎刑司去將人打死了!更不會——”寶勒爾說著,轉身狠狠的瞪了身後的兩個太監一眼,又回頭看向烏力罕,“更不會指使這兩個狗奴才去將人打死!這都是沒有道理的事啊皇後娘娘!”


    “是啊皇後娘娘!”雲雀也一同跪在了寶勒爾的身後,“皇貴妃她不至於此啊!”


    眼前似乎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一時間,烏力罕感到頭疼欲裂。


    “這樁事兒,本宮是斷不了了。”她垂下頭,一手扶額,另一手擺了擺,“來人,去把皇上叫來吧,就說皇貴妃觸犯了宮規,本宮不知該如何處置,還望皇上親自前來定奪。”


    “是。”那鍾立即一聲,“奴婢這就差人往乾鑾殿去。”


    聞及此,寶勒爾的心裏卻陡然間放鬆了不少。


    也好——皇上親來定奪也好過讓這個賤人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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