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苑吃了飯便要去王燦家,何不言去補習班,外麵還在下大雨,徐福福就開車送他倆過去。先送何不言去補習班,他那兒更近,徐苑隔著車窗看了眼建築。博雅輔導機構。何不言撐著傘,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徐福福轉頭看到徐苑在看那兒,放輕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問:“兒子,你要不要跟不言一起在這”徐苑收回目光,嘖了一聲,語氣透著幾分狂妄和自信,“別說了啊,我用不著。”徐福福無奈失笑,徐苑這種自信跟他媽挺像的,偏偏還找不到理由反駁。第二天,開始考理綜和英語。這次比較順,沒有昨天數學那麽難。徐苑考完英語,就要看答案打分數,嘖道:“高考出成績得等十多天,我們不用,現考現出分。”語文作文交換著改,憑真情實感打分,徐苑給何不言的作文打了四十五分,作文還是議論文,他覺得何不言寫得挺好的,結構嚴謹條理清晰論證嚴密。然而全部試卷改完,徐苑看到分數,發現他的作文分有五十分。他轉身開口道:“不言,你給的作文分太高了。”何不言低頭算總分,心不在焉地回:“不會。”“真高了。”徐苑說,“高考一般不會給這麽高的分,除非寫得特別好,我這篇頂了天了也不可能上五十的。”何不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說:“那改成49吧。”徐苑:“……”何不言頓了頓,又說:“我總分615,你呢?”“我還沒算。”徐苑沒再糾結那個,自動給語文作文減了七分,把各科分數加起來“我629分。”何不言低聲一笑,“我生日。”“知道。”徐苑笑了一下,又低下頭,翻出數學答案,找到最後一題,細細看起來,“靠,我這步算錯了,媽的線段mn的中點縱坐標為t=[(2-m)em……”他皺著眉念叨著,拿起筆一步步運算下去,最後終於算出來,再看看答案,解題步驟一模一樣。徐苑往椅背靠去,深深地舒了口氣。他眯著眼睛,轉頭看了看另一邊的何不言,突然笑起來。何不言問:“你笑什麽?”“覺得挺好的。”徐苑說,“有人能和我一起迎戰高考。”第35章 12.24晉|江|獨|家|發|表因為大雨, 周一的升旗儀式取消, 不用那麽早去學校,能多睡一會兒。在家吃了早飯,白粥配小菜,徐福福又開車送他們倆去學校。徐苑和何不言坐後排, 車窗上凝著的雨珠不斷往下滑, 模糊了窗外關著門的商鋪和行道樹。徐苑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後背靠著座椅,閉著眼睛眯一會兒。何不言也安靜不語,右耳塞著耳機, 在聽英語。還不到七點, 又是大雨,路上幾乎沒有車輛, 除了雨聲到處都很安靜。徐福福穿著厚厚的睡衣,握著方向盤看前方,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晚上如果還下雨的話, 我來接你們啊, 放學了給我打個電話, 撥兩聲就行, 不用接通。”徐苑閉著眼睛說:“我跟不言放學時間不同,他六點多就去輔導班,我得留到九點, 老師要補課呢。”上星期每天晚上都是從放學補到快九點, 不過沒有跟第一天那樣, 沒吃晚飯就去找老師。何不言要去補習,徐苑就每天給筆記本給他看,要是不懂就教他。徐福福笑著說:“那沒事,我可以接兩趟。”徐苑“嗯”了一聲,語氣懶散,“也行。”校門口停了許多車,大多都是送孩子來學校的。徐福福擠不進去,幹脆就停在不遠處,徐苑打開車門,撐起傘下車,何不言從右邊車門下車,同樣撐著傘,耳朵還塞著一隻耳機,另一隻白色耳線緩緩垂下,落在衣角處。徐苑剛繞過小貨車走到何不言旁邊,一道男高音傳來:“徐苑,你倆一起來的啊?”徐苑循聲看去,是班上的張勇澤,撐著一把條紋傘,就在他們後麵,麵露驚訝,應該看到他們從車上下來。班上除了王燦,沒人知道他和何不言的關係。徐苑也不想告訴他們,避免一切麻煩。張勇澤幾步走了過來,徐苑揚了揚唇,說:“你才知道,我倆每天都一起來學校,住得近,自行車都是鎖一起的。”“這個以前還真沒觀察到,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張勇澤笑了笑,主動轉了話題,“每逢周一盼下雨啊,不用去升旗能多睡半小時,爽呆了。”徐苑說:“希望下午雨停吧,不然體育課就泡湯了。”“我操,他們肯定又要搶課。”張勇澤剛才還興高采烈的,聽到徐苑一說,立馬變得愁眉苦臉起來,“可千萬別改成數學課,我都怕他又要考試。”數學老師講課快,采取題海複習法,考試,講試卷,再考再講,多做題多思考多領悟。“那不會,星期五考的那張還沒發下來講呢。”徐苑安慰他,“改成數學課的話,他估計是講試卷。”邊聊邊穿過車輛走進學校,張勇澤想起什麽,突然看向何不言,問道:“何不言,你有那試卷答案嗎?我周末做了幾張,覺得挺難的,好些題都不會。”何不言原是安安靜靜地聽英語,突然聽到有人喊他,抬起眼,目光淡淡地看了張勇澤一眼,不認識。他又低下眉眼,說:“有,在家裏。”“那明天可以借我看看嗎?”張勇澤又問。何不言又繼續聽英語,心不在焉地說:“老師會講。”張勇澤愣了愣,徐苑接過話茬,說:“我跟班長去複印試卷的時候,明明哥給各科老師都複印了一份,到時候他們應該會講試卷。”張勇澤“哦”了一聲,笑了笑沒說話,卻是悄悄用餘光瞟了何不言好幾眼。下午還在下雨,體育課也取消了,全班坐在班上等著老師過來。大家盼的都是張誌明過來上課,語文課也輕鬆一些。然而讓大家失望了,來的是數學老師。數學老師拿了試卷叫學習委員發下來,準備講試卷。試卷改了對錯,但沒有打分。老師也會偷懶,沒算分數,連紅勾都懶得畫,隻在錯題旁邊打了叉。徐苑接過試卷,大致看了眼,他有兩個叉。何不言試卷上也有兩個叉。前麵李慕就慘了,滿眼都是鮮豔醒目的紅叉。李資成績也不怎麽好,是班上有名的睡神,幾乎每節課都在睡覺。似乎每個班上都有一個睡神和一個胖子,睡神是李資,胖子是王燦。一節課時間,數學老師就把試卷講完了。簡單的直接省略不講,報個答案就行,重難點就著重講解,在黑板上寫滿了步驟,後麵幾道大題差不多一道題要寫一黑板,一堂課時間擦了好幾次黑板。下課鈴聲響起,李慕又轉身問徐苑題目,沒辦法,老師認為簡單的,他可不覺得簡單。梁雯雨也拿了試卷來問題目,徐苑正教著李慕,他看了看一旁的何不言,遲疑道:“要不你問問他?”梁雯雨沒膽子,訕笑道:“沒事我再等等吧。”哪知何不言開口了,抬眸看向梁雯雨,低聲問:“哪題不會?”梁雯雨愣了好一會兒,緩神過來趕緊遞上試卷,手指夾著筆指向倒數第二道,“這題,老師講的還是有點快,我不太懂。”何不言看了眼,拿過紙和筆,嗓音平淡地講題。雖然看上去依舊冷淡,但講得倒也詳細,碰到梁雯雨轉不過彎的點,也耐心講解。徐苑看向何不言,輕聲笑了笑。直到快上課,梁雯雨終於明白了,她接過試卷,笑眯眯地說:“我懂了,謝謝你。”何不言又低下頭,麵無表情地:“不用。”徐苑把試卷還給李慕,笑著說:“以後你有問題也可以問何不言啊。”李慕剛才就一直分神打量他給梁雯雨講題,第一次發現何不言挺有耐性的,並沒有因為對方不理解而皺眉麵露不耐煩。他響亮道:“行!”話音剛落下,何不言的聲音隨即響起:“不要。”李慕:“……”李慕咽了咽口水,問:“為什麽啊?”何不言眼簾都懶得掀,嗓音平淡無波:“教你會很累。”徐苑點頭讚同道:“那倒也是。”李慕:“……”合起夥來欺負人啊這是。這時,上課預備鈴響起,張誌明拿著書進教室,開口就是一句:“今天要不要換座位啊?”頓時,有人說要有人說不要,王燦叫得最大聲,聲嘶力竭地要換座位。王燦月考成績比期中考要進步許多,他期中才考四百五,在班上排中等偏下,這次月考四百九,在班上排名中等,換座位如果按照成績排的話,他肯定不用坐第一排。徐苑抬起下巴,喊了一聲:“不換。”王燦聽到徐苑的聲音,回頭瞪了他一眼。內心忿忿,徐苑換不換都沒差,換座位說聲坐原位就好了,瞎湊什麽熱鬧啊。班上鬧哄哄的,張誌明拍了下手掌:“行了,那不換座位了啊,大家把書拿出來,我們上節課講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