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苑扭頭看了看,說:“會鑽孔嗎?把木頭這邊打兩個孔出來,拿繩子比劃下啊,剛剛能穿進去最好。”何不言略一沉吟,說:“好。”沒一會兒,秋千已經做好了。徐苑坐上去,蕩了幾下,挺牢固的。他又叫何不言也上來坐。兩人坐在秋千上,何不言第一次坐秋千,抓著一邊的繩子,下頜線微微繃緊。徐苑扭頭看他,好笑地問:“很緊張?”何不言皺著眉頭,不答反問:“這個能承受住兩個人的重量?”“能。”徐苑揚了揚眉,“不信一起蕩下?”第75章 12.24晉|江|獨|家|發|表秋千蕩起來, 身體一下騰高的時候。何不言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抓住徐苑的手,緊緊扣在手心,手指關節有些蒼白。晚風吹起衣角,露出白皙的腰側。何不言聽見徐苑在笑,伴著風聲, 清晰入耳。他不適應地眯起眼, 側眸, 看到徐苑線條優美的下頜, 下巴還是有點兒尖, 還有揚起唇角幹淨而純粹的笑。在夜色裏,肆意又青春。何不言側頭看著徐苑, 有一瞬間的晃神。他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反應能力。理智也仿佛坐上秋千, 一下被拋到半空中,不住地蕩啊蕩,一時回不來。秋千緩緩慢了下來,徐苑一腳踩在地麵,穩定住不再晃動,而後才扭頭笑著看向何不言,說:“哥們醒醒。”何不言如夢初醒般, 從嗓子裏低低地悶出一聲, 卻依舊一眨不眨地看著徐苑,黑沉的眸子似有光影掠過。徐苑歪著頭, 唇邊噙著笑, 嗓音溫和:“你害怕這個?”“沒。”何不言把聲音壓低顯得有點兒啞, “被你迷住了。”徐苑聞言挑眉,好笑地問:“哪兒迷住你了?”何不言想了想,說:“你好像很少這樣笑。”徐苑“啊”了聲,眼底笑意更濃,“我怎樣笑?”何不言略一沉吟,“像七八歲的小孩子。”徐苑臉上的笑微微凝固,何不言的聲音再度響起,不緊不慢地,補充:“很滿足的樣子。”“你先鬆開手。”徐苑微抿起唇角,扯了下右手。何不言沉著黑眸,說:“不。”徐苑無奈道:“都出汗了。”何不言說:“沒有。”徐苑嘖了一聲,睨著他:“要不牽著下樓?”何不言沒回答,而是說:“徐苑,你又在轉移話題。”徐苑卻突然笑了,“不然呢,你想讓我說啥啊。”何不言沉默幾秒,很坦誠地說:“我想知道你小時候的事。”徐苑轉回目光,看著前方,揚起唇無聲地笑了笑:“小時候能有啥事啊,不就是上課寫作業領獎狀,對了,我小學一直是班長,後來覺得累也費精力,升到初中後就沒想過當班長。”何不言仍然側眸看著他,看見他睜著眼,沒有一絲笑意。徐苑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彎起,像深夜裏的一彎月牙,溫和卻透著幾分清冷。“徐苑,你是不是藏了很多心事。”何不言動了動唇,聲音低啞。徐苑扭頭看他,說:“對啊。”何不言眼神一滯。徐苑笑起來,在他出神的時候鬆開他的手,笑著問:“要不要我把傷疤揭下來給你看啊?”何不言嗓音更啞,意識到說錯話,艱難地吐出一個字音:“沒……”徐苑跳下秋千,站直身體俯視著他,說:“何不言,你以後別逼我說些我不願意講的事。”他話音一頓,嗓音低了下來,“行不行?”何不言點頭,又啞著聲音解釋:“我隻是想多了解一下你的生活。”“了解現在就好了。”徐苑一笑,說:“以前的事都過去了,而且也沒什麽大事,就跟普通的單親家庭一樣,比其他人早懂事而已。”徐苑對上何不言的目光,“我不想講就是不願意再去回憶一遍那時候,可能現在覺得沒什麽,但在當時,就感覺每天天都是塌著的,我不想再想起那種心情,好嗎?”何不言沒再跟徐苑對視,垂下目光,啞聲說:“對不起。”“沒什麽,你不用道歉。”徐苑語氣漸緩,笑了笑,說,“相處總得磨合對吧,把話說清楚就好了。”何不言低低地應了聲。徐苑踩著拖鞋,抬腳碰了碰何不言的鞋子,笑問:“要不要下去?”何不言想了想,抬起眼說:“再待會兒。”“ok。”徐苑又重新坐在他旁邊,骨節分明的手指抓著粗繩,仰頭看了眼夜空,嘖道,“又沒有幾顆星。”何不言說:“我會畫星星。”徐苑忍不住笑,說:“我也會。”他說著,仰著頭舉起手指,給天空畫了顆星星,滿眼的笑意,說:“我給這顆星取名為不說話星球,星球裏住了隻不說話的老虎。”何不言也笑,低問:“你呢?”“我啊。”徐苑又在半空中畫了顆星,笑著說:“這是我的星球,你給取個名字?”何不言思忖片刻,一雙眸子漾開笑意,放緩了語速,說:“叫許願星球,星球裏的人每個願望都能成真。”徐苑笑道:“我名字諧音啊。”何不言偏眸看他,“你有什麽願望?”“我上個願望已經實現了。”徐苑想了想,低頭一笑,輕而緩地說,“現在再許個願,希望日子都能這麽平淡順遂地度過。”何不言說:“會的。”徐苑牽住他的手微微抬起,在眼前晃了晃,失笑道:“有點難啊,應該比考清華還難。”何不言沉默片刻,低聲說:“我媽從來沒打過我,她,真挺好的。”徐苑轉頭安靜地看著他。何不言回握住他的手,語調依舊不疾不徐:“我爸去世後,我爺爺想帶我走,說我是何家唯一的後代”徐苑一怔,插話問:“你爸也姓何?”何不言“嗯”了聲。徐苑笑笑,“我之前還納悶你怎麽跟媽姓呢。”何不言也笑了下,接著說:“我媽一邊料理後事一邊爭奪我的撫養權,說什麽也不讓我跟他們去省會,她那段時間非常累,還要照顧我。”徐苑輕輕眯起眼,認真地聽著。“他們怕我媽以後改嫁,讓我過到我爺爺戶口上,鬧了好久才罷休。”何不言嗓音漸低,隱約帶了絲嘲諷,“她每天躲在房間裏哭,告訴我要爭氣才不會受人欺負,也是從那時候起,她變得特別嚴格,比之前更要重視我的成績。”徐苑恍然點頭,輕喃:“原來是這樣啊。”何不言側眸,直直地看著他,微彎了嘴角,語調一如既往的寡淡,卻隱隱透著一絲笑意:“她就是想我們以後能過得更好一些。”徐苑陷入沉思,隻輕輕應了聲。何不言也沉默。灰沉的夜空上仍然綴著幾顆黯淡的星星,還有兩個掛在半空中的透明星球。晚風也變得緩慢,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柔地撫過柔軟的黑發。頭頂上的白熾燈光線明亮,照亮了一大片地麵,也照出了影子。很普通的一個夏夜。徐苑感覺手心慢慢滲出熱汗,握在一起的兩隻手溫度都很高。他輕咳一聲,打破沉默:“能向星球再許個願嗎?”何不言無聲地看著他。“就願我們不會讓父母難過。”徐苑笑了笑,語氣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沉重,“希望願望成真啊。”何不言想了想,低聲問:“現在就告訴他們?”他話音一頓,解釋說,“趁著他們這段時間心情很好。”徐苑愣了愣,像是被嚇到一樣,倒吸了口氣,“你他媽是在開玩笑吧?”何不言不自覺皺眉,說:“沒有。”“還太早了。”徐苑也皺眉,低歎了聲,“至少得經濟獨立啊。”何不言思忖一瞬,低聲說:“我可以當家教,暑假還有這麽長的時間。”徐苑一下樂了,笑著問:“就開始存錢嗎?”何不言點頭。徐苑又是笑,“那我也來,一起存錢。”何不言低笑一聲,說:“有好多人找你當家教。”“你也不少啊,我們又沒差幾分。”徐苑說著突然靈光一閃,想出個主意,亮著眼睛提議道:“要不我們每天一起存點錢吧,每人都存……六塊六!”何不言抿唇,說:“每人存五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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