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銘和陳拓互相對視一眼,同時轉開頭,陳拓說:“清醒的那一刻,回憶起剛才的愛意,差點兒惡心吐了。”屋內靜默了幾秒,席封看向池然:“如何解?”“不知道。”池然搖頭,“我隻能幫你們驗證一下有沒有問題而已。”席封想起池然剛才的話:“那你師兄呢?”池然攤攤手:“我也在找他呢。”席封微眯雙眼,池家的假少爺怎麽會有一個這麽厲害的師兄呢?池然豈會看不出他眼神中的懷疑,坦坦蕩蕩任由席封打量。席封移開視線又看向陳拓,陳拓忙道:“席總你給我點兒時間,我回去想一下如何破解。”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棘手的問題。“盡快。”“好的,席總。”事情雖然沒解決,但也算有了突破口,陳拓扯著池然打算走,這假少爺沒白帶來。池然卻不肯走,視線盯在桌上沒怎麽吃的飯菜上,轉頭看席封:“席總,這些飯怎麽辦?”席封正拿了西裝外套打算走,聞言一時愣了:“嗯?”“我能打個包嗎?”池然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摸脖子,“你應該知道,我還有三個兒子,養孩子很累的,每天光吃飯就得好多錢,你沒養過孩子不知道,養孩子……”“隨意。”席封打斷他的話,敷衍一句便往外走。“謝謝席總,你真是個好人,那我能再點幾個菜嗎?給我兒子吃剩飯好像也不太好。”紀銘:“?”陳拓:“??”走到門口的席封停下了腳步,頓了幾秒,緩緩轉身意味不明地看著池然。池然一臉無畏的回看他,孩子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大爹爹養孩子天經地義。這一刻,席封難得有了興趣,想要看一看眼前這個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於是拿起門口小桌上的菜單扔過去:“點吧。”池然開心的接過菜單,大師兄還是那個大師兄,冷麵熱心腸。池然叫了服務員進來,翻開菜單點菜:“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各來兩份,哇哦,這還有澳龍呢,我兒子們還沒吃過呢,來三隻,不,四隻吧,嗯,這個雞,來兩隻,別撕,要整隻的,我們吃的時候自己撕,這樣才有感覺……我看看還有啥……就先這樣吧,要是好吃下次再點……”“哦,對了,桌上的飯菜別忘了打包,他們沒怎麽吃,都是我吃的,我兒子不嫌棄我吃剩的。”紀銘:“!”陳拓:“!!”第16章池然拎著三個打包袋高高興興跟著陳拓回公司,今天一天收獲頗豐,找到了大師兄,還解決了一頓飯,他很滿意。陳拓坐在他身邊都感受到了他的雀躍,忍不住打量他一番,雖然他是個假少爺,但怎麽著也是被嬌慣著長大的,現在被趕出池家落得這麽個田地也挺可憐的。但年紀輕輕就折騰出三個孩子……委實有點兒太能幹了。曾經也算是天之驕子,現在為了養孩子將臉皮踩到地底下,能屈能伸,也算是個好爸爸了。“我提前給你發一個月工資。”陳拓說。“真的?”池然眼睛一亮,“老大,你真是個好人。”收到跟席封一樣的好人卡,陳拓眼皮跳了跳,轉移話題:“你既然有那符,難道沒有解決的辦法?若是缺錢,我可以幫你去談。”池然瞥他一眼:“這就像醫院裏拍片子一樣,能給你瞧出病來,治病那是大夫的事兒。”“你當不了大夫?”陳拓反問。池然嘖了一聲:“你猜這符為什麽叫廢柴符?”陳拓:“……”感覺被內涵了。陳拓沉默了一會兒不死心道:“那給你這符的人……”“別想了。”池然擺擺手,“若是能找到他,你覺得我能混這麽慘?”陳拓:“……”池然轉頭看著他,主動交代:“我因緣際會下遇到了師兄,師兄教了我一些本事,但我沒學會,可能覺得我太廢物了吧,師兄就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師兄來自何方去往何處……”意思就是別打聽了,什麽都打聽不出來。陳拓幹咳一聲:“……循例打聽一下,別介意。”池然既然這麽說,陳拓自然也不好再追著問。池然倒是一點兒不介意,對他殷勤地笑:“你沒見過廢柴符,要買嗎?我還有好多,可以打折賣給你。”陳拓嘴角抽了抽:“……你也說廢柴符了,這麽雞肋,沒人買。”現在買他還不獅子大開口,等等再說。池然遺憾的歎了口氣,這廢柴符確實沒啥用。修為高一點兒的用不著,修為不夠的人用了廢柴符知道有毛病又如何,也治不了,所以確實雞肋。“我覺得大小姐這症狀有些嚴重。”池然正了臉色。“怎麽說?”陳拓立刻問道。“燃幾根頭發絲便能讓你和紀秘書如此,你想大小姐身體裏會蘊藏著多少這種……”池然一時間想不到該如何形容,但陳拓卻明白了,眉頭緊緊皺起,“不是下降頭,也不是蠱蟲,能夠讓人在清醒的狀態下愛上一個人,還是特定的一個人……對了,為什麽我和紀銘會產生感情?因為我們當時同時吸了香味,還是因為第一眼看到的是對方?”“那符咒隻是一種驗證手段,結果可能有誤差。”池然解釋,“師兄畫符加了很多巧思,你和紀秘書因為吸了香味從而產生情愫,但大小姐卻並不一定是用這種形式著的道,產生的效果也跟你們不一定相同,這是一種……投屏放大可能失真的技巧,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陳拓懂了的同時又生出很多震驚,雖然這符有些雞肋,但能夠巧妙至此是他沒見過的,現在整個行業內都缺畫符師,若能找到池然的那位師兄就好了。陳拓奇思妙想:“那若是……大小姐聞到這味道會如何?”池然擺擺手:“不如何,大小姐現在就像是個喝了一缸高度白酒爛醉如泥的醉鬼,你給她倒一杯摻了水的米酒,你覺得她會有反應?”“而且,我最擔心的不是她喜歡誰,若是這些東西對她沒影響,喜歡誰又有什麽所謂呢,怕就怕這玩意兒傷身。”無論是下降頭還是中邪,哪有不傷身的呢?陳拓也沉了臉色:“你給我一張符篆,還有剩下的頭發,我去找師父問一下。”池然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張符來在陳拓麵前晃了一圈:“一千塊一張。”陳拓瞪他:“坐地起價?你當我冤大頭呢?”“物依稀為貴。”池然對他挑了一下眉,“這也就是我心地善良,不想宰熟人,要不然這符沒有一萬塊我不賣。”陳拓:“……”陳拓懶得跟他多說,給他轉了一千塊。池然點了收款,然後又扭捏的問:“那剛才說的預支一個月工資……什麽時候給?”陳拓深深吸了一口氣,席總剛才到底是怎麽忍住不揍人的?池然點的那一桌菜可足足有上萬塊。果然成大事者都比常人能忍。*能忍的席總正坐在車上看平板上的照片。照片是半年前的,上麵的人並不畏懼鏡頭,但眼神中帶著些客氣疏離,有種矜貴小公子的氣質,但下一張照片則是幾天前醫院門口的,人比半年前瘦了很多,輪廓比之前更加清晰,周身氣質卻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眉眼帶笑,少了幾分作為少爺的高傲,多了些市井氣。照片上還有他口中所說的“兒子們”,三個小孩,大的兩個五六歲的樣子,小的那個四五歲的模樣,三個小孩長得不一樣,也沒有一個長得像池然,大的兩個一個黑皮,一個白皮,小的那個倒是跟池然有共通之處,就是都很漂亮。席封對紀銘淡淡道:“再去查查池然,弄清楚他那三個孩子哪裏來的。”娛樂新聞總是喜歡誇張,大肆報道池然有三個私生子來博取眼球,但池然不過才二十多歲,哪裏能生出這麽三個孩子來,還都長得跟他不一樣。而且一直生活在池家的大少爺怎麽會一些所謂的“歪門邪道”?很大可能是池家有什麽問題,不然席芮又怎麽會著了池聘的道?“我明白,我會仔細查查的。”紀銘跟在席封身邊這麽久,總裁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之前查的資料還是太淺了,這次得深挖。“對了,讓戴星盯緊席芮,別讓她……”席封看了一眼紀銘,眼中深意不言而喻。紀銘很清楚,立刻點頭:“我會再囑咐他的。”席封放下平板,看向窗外,手無意識地摸了一下耳垂。這邊席芮去了醫院,剛才在電話裏中她才得知池聘進了醫院,所以急匆匆趕了過來。本想瞞著席封,但看著跟在她身邊的戴星,就知道瞞不過,瞞不過就瞞不過吧,戀愛自由,婚姻自由,這是個自由的年代!!!她哥也不能阻止她奔向愛的海洋。席芮帶著口罩可帽子全副武裝的進了醫院按照池聘所說的找到了他的病房。“你在外麵等著。”席芮撇撇嘴,“最好能消失在我眼前。”戴星高大的身影站在那,微微揚著下巴也不吭聲,明晃晃寫著三個字:你妄想。席芮恨恨瞪了他一眼,然後推開門進了病房,看到病床上鼻青臉腫的池聘時驚呼一聲:“誰打的你?”戴星個子高,需要垂眼才能從玻璃窗內看到屋內的情形。他作為一個保鏢隊長,從業數十年來經曆過無數驚險場麵,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他的任務竟然是盯著一個女人,不要讓她跟她男朋友太過親熱。當初他死活不同意,但紀秘書加了他的工資,於是他就為五鬥米折腰了。好在大小姐工作忙,跟這個狗屁池聘見麵的機會不多,大小姐的經紀人也防著池聘,不許兩人晚上見麵,所以倆人沒什麽親密舉動。戴星跟在席封身邊這麽多年,從來不知道總裁竟然是個妹控,但這控製欲也太恐怖了,小姑娘談個戀愛怎麽了?即便池家配不上席家,但也沒說戀愛就非得結婚啊?戴星也隻是心裏想想,還是得盡職盡責的看著,這麽一晃神的功夫,就看到大小姐的手已經摸上了池聘的那張腫臉。說實話,就池聘這長相還真配不上大小姐。戴星給紀銘發了條信息:大小姐摸**的臉了。作為一個心思細膩的保鏢,他知道席總厭惡池聘,所以他自覺給池聘的的名字打了個碼。席芮心疼的捧著池聘的臉:“你告訴我誰這麽壞,我幫你出氣。”池聘溫和的笑了笑:“沒事兒,養幾天就好了,你別傷心了,你看你臉都哭花了。”那日他被池然的私生子按倒在地上打,誠然那小孩的力氣很大,但一個小孩能把他打成這樣?肯定是池然趁亂報複他。傷都在臉上,身上挨了幾下,肋骨很疼但好在沒斷,其實回家養也行,但他想讓席芮來看看他,外麵還有記者蹲守呢。“你不想說就算了,要是有什麽需要我的,你可要告訴我。”席芮溫柔道。池聘點頭,看向席芮的眼睛溫情脈脈:“我其實隻是想見你,我想你了。”席芮瞬間臉紅心跳,羞澀的低下頭,但還是大膽的說:“我也想你了。”“芮芮,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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