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他還很樂於出現在台前,勤奮地創作了很多歌曲,基本都是親自演繹,是各大晚會的常客。不像現在,總是躲在幕後不說,還很偷懶。歌迷們望眼欲穿等不到新作品,卻不得不忍受他的精神汙染,辛苦極了。“你笑什麽?”身旁傳來賀行舟不解的聲音。蕭璨收回思緒,搖了搖頭:“沒什麽。”他說完坐了下來,拿起一罐啤酒,打開後仰頭灌了一大口,愜意地呼了口氣。賀行舟欲言又止。“你怎麽回事,”蕭璨不滿,“愣著做什麽,不給我麵子嗎?”賀行舟原本站在桌子的另一側,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繞了大半個圈子,坐在了他身旁,隨手拿了一串海帶結,吃了起來。蕭璨主動替他打開了啤酒罐,示意他別光顧著吃。賀行舟拿起啤酒,象征性地用嘴唇碰了碰,便放下了。“就這麽不愛喝?”蕭璨問。賀行舟放下簽子:“我不理解你為什麽會喜歡。”“你是不是從來不應酬?”蕭璨問。“以前會,很早以前,”賀行舟說,“後來發現不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不委屈自己了。”蕭璨笑了起來:“你那時候肯定比現在可愛。”那個年紀的賀行舟還比較老實,沒那麽囂張,依舊受製於世俗,不像現在,無法無天的。虛與委蛇、阿諛奉承、圓滑世故,那都是俗人要考量的事,天才不在乎。當他橫空出世,技驚四座,贏得滿堂喝彩,人們不管願不願意,都不得不為他獻上寬容。就算有人看他不順眼,那又如何呢?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你的節目不邀請他,還有別人強迫頭地爭。獎項刻意冷遇他,大家隻會去質疑評選的公正性。榜單上的銷量說明一切。當作品足以討好全世界,他本人便不需要再去討好任何人。賀行舟會逐漸長成今天這模樣,很有可能是被這個對他過度寬容的世界給寵壞了。“可愛?”賀行舟也笑,“我在什麽年紀都和這個詞扯不上關係。”蕭璨聽完愣了愣,思考自己為什麽下意識間選擇了這個詞。在得出結論之前,他忽然發現自己剛才的話中有個巨大的錯誤。比起曾經還有著些許社會常識的賀行舟,明明是現在的他更可愛一些。特立獨行的,讓人頭痛又生氣,卻又忍不住去在意的,偏執卻純真的,多可愛。他此刻皺著眉為麵前這罐啤酒發愁的樣子,多可愛。“我真的不愛喝這個。”賀行舟告訴他。蕭璨知道,可心中偏偏有一種古怪的念頭,想要勉強賀行舟一下,逼著他做點不情願的事,再看他會有什麽反應。不喝也沒什麽大不了,賀行舟沒理由委屈自己,不是嗎?“我愛看你喝。”蕭璨說。賀行舟眉頭皺得更深:“你真奇怪。”蕭璨笑眯眯拿了一根串兒,接著眼睛一亮:“這是鴨掌吧!”他說著咬了一口,細細品味片刻後點了點頭:“挺好吃的,你要不要試試?”賀行舟俯身在紙筒裏翻找了一一會兒,說道:“沒了。”說完,他轉頭,看向了蕭璨手裏剩下的半串。蕭璨的心跳偷偷地換了個節奏。他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把手上的串兒遞過去:“沒辦法,分你點吧。”“不用,”賀行舟說,“我對鴨掌很一般,沒那麽愛吃。”蕭璨恨不得吧簽子調轉方向戳他喉嚨。見蕭璨並不收手,眼神逐漸銳利,賀行舟猛然醒悟,伸手把半串鴨掌接了過去。蕭璨依舊不太滿意。若換做是他自己,此刻一定是會用嘴接的。賀行舟實在是不解風情。是因為遲鈍,還是因為對他壓根沒有意思呢?蕭璨心裏有些煩,見賀行舟默默吃完了鴨掌,凶巴巴地問:“好不好吃?”“一般。”賀行舟說。才剛說完,便被蕭璨踢了一腳。“幹嘛呀,”賀行舟不解,“批評的又不是你。”“我被混賬alpha強行標記以後信息素紊亂內分泌失調,”蕭璨說喝了一口啤酒,“情緒不受控製,隨時隨地發瘋。”賀行舟頓時沒了脾氣,可憐巴巴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上次那個配方。有機會給你嚐嚐。”“不吃,”蕭璨指了指他麵前的啤酒罐,“除非你立刻把它喝了。”賀行舟無奈地咂了下嘴,拿起啤酒淺淺喝了一口,放下後見蕭璨目露凶光,趕忙說道:“別急,我慢慢喝。”蕭璨的心情又好些了。“不委屈嗎?”他問賀行舟。賀行舟一臉不解。“沒什麽,”蕭璨不再看他,繼續擼串兒,“那說好了,今晚你得喝完它。”賀行舟用手指敲了敲啤酒罐,問道:“你現在還是會不舒服?”他好像把蕭璨方才的話當真了。“怎麽,你還想給我標記治療嗎?”蕭璨問。他一口氣喝了不少,意識清醒,卻不免有些亢奮,說起話來也比平日更大膽直白。“我是怕你累壞了,身體吃不消。”賀行舟卻是一本正經的,全然不為所動,“你們明天是什麽安排?”“早上七點起床。”蕭璨說。賀行舟十分不滿:“太亂來了,有必要排得那麽緊嗎?”“其實平時還好,這幾天是特殊情況,”蕭璨解釋道,“劇組裏有個小朋友,角色比較重要,但……最近狀態不好,浪費了蠻多時間的。今天本來八點左右就該結束了。”賀行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半了。”他的言下之意很明顯。已經很晚,留給蕭璨休息的時間不多了。這根本就是趕客的意思。蕭璨又不高興:“你還沒喝完呢。”“喝完你就去休息?”賀行舟問。蕭璨點頭:“唔。”賀行舟深吸一口氣,拿起了啤酒罐,仰起頭一口一口往下倒。蕭璨坐在一旁,看他喉結滾動,些微液體從唇角沿著皮膚滑落,忽然一陣幹渴,想湊過去用嘴唇去接。他努力克製著這份衝動,也拿起啤酒喝了兩口。手裏的罐子已然一滴不剩。賀行舟就這麽灌了好一會兒,終於長舒一口氣,捏爛了已經空掉的啤酒罐,向著蕭璨示意。蕭璨已經又開了一罐啤酒,正小口喝著。他捧著罐子往後挪了挪,嘟囔道:“你就那麽想趕我走?我偏不走。”賀行舟正暈乎著,愣了會兒才回過神來:“不講信用?”“是啊,我就是不講信用,出爾反爾,”蕭璨反問,“怎麽了?”“……”賀行舟顯然是有些不舒服,皺著眉扶著額頭,說不出話。“我換條件了!”蕭璨說,“你……你親我一下,我就回去睡覺。”他說得緊張極了,話音落下,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暈乎,心跳得像是要炸開。賀行舟眯著眼,半晌沒有開口,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蕭璨不安地踢他一下:“喂!能聽見我說話嗎?”“能。”賀行舟說,“……但有點聽不懂。”蕭璨放下啤酒,拉著椅子靠近他,傾過身去,與他麵對麵。“親我一下。”他對賀行舟說。他們的麵孔隻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賀行舟垂著眼瞼,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靠了過來,在他的嘴唇上輕輕地親了一下。蕭璨舔了舔嘴唇,說道:“不是這種。”這一次,賀行舟並沒有思考太多的時間。蕭璨得到的是一個熱情的,他們在昨夜已經交換過無數次的,纏綿且濕潤吻。整個房間一片安靜,耳邊能聽見的,隻有彼此的呼吸,和曖昧的水漬聲。賀行舟好像把一半的醉意伴隨著交換的唾液一同渡進了他的嘴裏。蕭璨的暈眩感變得愈發強烈,人也昏昏沉沉。他想,自己或許真的很需要休息。可他一點兒也不想從這個房間離開。就是說話不算話,賀行舟能拿他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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