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賢者與魔法
「練得太起勁了……」
隔天。
我在前往學校的路上,稍微反省了起來。
昨天我將所有時間都用來練習魔法,練到再也想像不出來,最後引發了魔力耗盡的現象。
賢者的書裏麵寫到,魔力耗盡後會隨時間恢複,但是不建議讓魔力完全耗盡。
賢者不建議這麽做的原因是,魔力耗盡之後,身體會瞬間變得倦怠,而且是疲憊不堪的程度。
我的身體疲累得連站著都很勉強,真的是累癱了。
萬一在對戰中出現這種狀況,恐怕會當場喪命。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寫在整本書最後的一句話……
『────以上是我個人的研究成果,不可外泄,請慎重思考如何運用得到的知識。』
這套魔法理論好像是賢者自創的理論。
……從這段文字看來,賢者留下的這本書,內容非比尋常。
雖然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但萬一異世界人指控這是異端思想,事情就麻煩了,我得小心一點。
盡管危險的事、需要注意的事愈來愈多,發生在異世界的並非全是壞事。
因為我知道攜帶式露天溫泉組這個稀有掉落物品裏麵,也許有可以促進魔力恢複的溫泉!
這個稀有掉落物品真的是寶物!要是沒有這個東西,我活不下去!
牙刷也有發揮效果,讓我的口腔內部隨時保持清爽,更令人驚訝的是我有了一口潔白的牙齒。而且牙刷刷起來非常舒服。
我想著這些事,一路往學校走過去,不知不覺抵達了學校。
剛好佳織與楓也在同時間到校,她們看向我,笑著和我打了聲招呼。
「優夜同學!早!」
「早安,優夜同學。」
「你們也早安。」
我也向她們打了聲招呼,這時,我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佳織和楓看起來很開心,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們好像很高興,有什麽事嗎?」
「「咦?」」
兩人聽著我的話,不禁麵麵相覷。
***
「年度行事曆上麵也有寫到,下個星期是野外教學……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咦?」
『是!』
早上打完招呼後,擔任導師的澤田老師在晨會時劈頭就說起這件事。
野外教學?什麽野外教學?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聽好了。你們將來肯定會成為菁英,這所【王星學園】的畢業生也的確在各行各業都有活躍的表現。所以為了讓你們可以撐過社會的大風大浪,校方希望你們可以藉由體會大自然的殘酷,鍛煉出能夠受苦受難的心誌。」
當我正為了老師突如其來的發言一頭霧水時,坐在隔壁的雪音向我解釋了起來。
「……老師雖然說得那麽冠冕堂皇,簡單來說就隻是用露營的方式熟悉新環境。這會是寶貴的經驗,應該也能有所成長。野外教學是兩天一夜,之後會發一張所需物品清單,你可以參考那張單子準備。」
「原來如此……」
仔細想想,我拿到了課本,可是沒有拿到學校行事曆。
雖然說沒有行事曆也無所謂……比較正確的說法是,我之前討厭學校,根本不在乎學校有什麽活動。
不過……原來佳織她們知道今天會說明野外教學的事項,才會那麽開心啊。
我回想著兩人早上的模樣時,澤田老師又繼續說下去。
「不過在進行任何準備前,我們得先分組,小組人員就由老師來決定囉。」
『欸~』
澤田老師這話惹來了許多學生的不滿。
「老師!為什麽我們不能自己分組?」
「就是說啊!」
「這是專製!」
「好了,不要再吵了。你們別趁機罵人,嫌功課不夠多嗎?」
『……』
老師拿功課當把柄,使全班同學都安靜了下來。弱者……真是脆弱啊……
老師看著學生的反應,歎了口氣。
「剛才說過,就算是露營的形式,也算是野外教學,目的是讓學生之間加深友誼關係,如果把原本感情就要好的同學分在同一組裏麵,是無法建立起新的人際關係的。也就是說要你們趁這次機會多交點朋友。這麽解釋你們明白了嗎?」
『是。』
換句話說,學園方麵有明確的目標,要求老師負責分組。
我目前聊得來的同學隻有亮和慎吾同學,所以這種活動對我來說非常有幫助。
不過,也有件困擾我的事。
……野外教學期間,要怎麽照顧奈特?
最簡單的方式是使用魔法往返家裏,隻可惜……到昨天為止,我還沒學會可以瞬間移動的魔法。
瞬間移動很難想像,我實在是束手無策。
想到無法在意外狀況發生時使用移動類型的魔法,我抱頭苦惱。這時,澤田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了分組的名單。
「這就是這次的分組名單,名字前麵的數字是小組編號。大家現在就依組別移動,來,開始行動~」
我確認黑板上麵的名單,我是第五組,於是我走向組員所在的位置。
在這一組裏,我有兩個熟麵孔。
「啊,楓。」
「優夜同學!我們在同一組呢,請多指教!」
沒錯,楓和我同一組。
至於另外一個熟麵孔────
「喲,優夜同學!我也在這一組!」
「唔,晶同學,請多指教。」
「叫什麽同學,太見外了!你可以直接叫我晶!或是貴公子也可────」
「講太久了吧!讓開!」
「好過分!?」
踢足球時出了差錯的晶也和我同一組。
不過,有個人把晶撞開,那是我從來沒交談過的女生。
那是個留著長發,在女孩子裏麵算是身材修長的漂亮女生,長相也隱約透露出她剽悍的性格。
「我是神崎凜,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請多指教,優夜。」
「唔,請多指教,凜。」
以前我對於認識新的人沒什麽興趣,但我現在喜歡認識別人,覺得認識人是很令人雀躍的事。
我的臉上因此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凜直盯著我的臉,最後心領神會地點了下頭。
「我懂了……難怪會有那麽多風聲傳出來。」
「咦?」
「沒事,我在自言自語。那個蠢貨要是閉上嘴,被說是【貴公子】倒也可以理解。」
「咦,真的嗎!?請務必這麽叫我!」
「……你就是這種個性,所以永遠不會有人那麽叫你。」
「為什麽!」
如果組員是現在這些人的話,感覺會很歡樂。
我這麽想的時候,楓和我說了起來。
「分組好像是四人一組,看來這次我們就要以這樣的小組進行活動了。真期待。」
「我也很期待,以前我很少有參加這種活動的機會。」
國中時,我因為沒錢沒辦法參加畢業旅行,而且就算去了,能不能玩得開心又是另一回事。
澤田老師看見各個小組的組員都已經確認完畢後,向全班同學這麽宣布。
「好,確認都結束了吧。我先簡單解釋一下活動概要,接著會把當天所需物品的清單發下去。」
學生們聽見後,注意力全轉到老師身上。
「首先是野外教學的地點,那裏是屬於這所學園的廣大土地,四周被豐富的大自然所環繞,沒有便利商店這種方便的地方,至於活動內容……抵達後會再公布,大家加油吧──」
老師明明說要解釋活動概要,最重要的地方居然保密嗎?
要、要做什麽呢……雖然雪音說是露營……
再說,老師隨意帶過的屬於學園的廣大土地是怎麽一回事?居然有一大片土地……這所學園愈來愈超出常理。
老師的解釋好像真的隻有這樣就結束了,接著她把所需物品清單發了下來。
呃……?
1. 本人
這不是當然的嗎!?本人不出現的話是誰要參加!?
2. 包包。最好是後背包這類的大包包。
不要忽然變得這麽普通,我的情緒會配合不上。
話說回來,清單裏馬上就出現了一個我沒有的東西。
以前因為沒有餘力旅行,我家裏沒有後背包這類旅行用的包包。
爺爺喜歡旅行,所以說不定仔細找能找得出來……奇怪?這麽說來,我好像沒看過爺爺帶著包包出外旅行……?真是個謎。
不過,我現在手頭寬裕了一點,還是去買一個吧。雖然說我有收納背包,根本不需要買普通包包,可是如果在這個世界使用收納背包,恐怕會引起大騷動。
接著我又繼續確認那份清單,單子上麵寫到換洗衣物和體育服,除了包包,沒有其他需要特地購買的東西,總算讓我放心了一點。
不過,楓他們好像又有不同的煩惱。
「欸欸,你們要帶什麽東西去?」
「撲克牌是一定要的吧。」
「的確是。晶同學你呢?」
「如果你們要帶遊戲,我就負責帶零食好了!」
「咦?什麽?撲克脾?零食?可以帶那種東西嗎?」
我大吃一驚,忍不住這麽問後,楓他們同樣吃驚地反問了回來。
「咦咦?難得去露營,怎麽可以不準備玩樂的東西。」
「對啊,再說,上高中後就沒有禁止帶這種東西了吧?」
「怎麽?優夜你是第一次露營嗎?不然就由我這位【露營的貴公子】來────」
「你閉嘴。」
「讓我說話嘛!?」
從他們的話裏聽來,似乎是我的認知有問題。
既然是學校活動,我以為不能玩遊戲……不過露營的話,這些事情是很正常的嗎……?
認知的差異再度困擾著我。但結果來說,我個人不需要另外準備東西,隻要參考物品清單準備自己要用的東西就行了。
***
「好耶!來玩吧!」
『耶!』
放學後,我和亮、慎吾同學還有楓與凜,再加上────
「各位同學,今天請多指教。」
────佳織等六個人一起出來玩。
我們會一起出來,是因為聊到我沒有背包這項野外教學需要的東西,他們於是決定陪我來采購,順便出來玩。
「沒、沒想到會和佳織同學一起出來玩……」
慎吾同學有些戒慎恐懼地說。
我也約了晶,可惜他有事沒辦法過來。
我們講好要五個人一起出來玩的時候,佳織就在旁邊,所以我順勢約了她,她也答應了。
「優夜居然認識佳織同學,太讓人驚訝了……」
「對啊對啊,佳織同學是這所學園的理事長千金,整個人更是散發出高貴的氣質!」
亮與凜的話聽得佳織忍不住苦笑。
「這麽說太誇張了,地位崇高的是我父親,各位可以輕鬆地叫我佳織就好。」
「是、是嗎?那麽……佳織!請多指教!」
佳織就這麽順利地與凜等人打成一片。
我們這次前往的不是之前與佳織一起吃可麗餅的學園附近,而是稍微遠一點的百貨公司。亮他們對這一帶很熟,可以放心交給他們。
「原來是這樣……優夜是因為救了佳織,才會進入這所學園啊。」
佳織在路上聊起與我相識的經過,以及我來到這所學園的契機,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
「該怎麽說呢……優夜實在太厲害了。」
「對、對啊,我一定會怕得不敢去救人……」
慎吾同學聽見我和佳織第一次見麵的情形,身體微微發抖。
不知道佳織是不是顧慮到我,她沒有說出我被那些不良少年痛打了一頓的事。因此每個人都在誇獎我。嗯……真是太難為情了。
我們聊著聊著,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我們就在這裏買東西吧,這裏麵還有電子遊樂場。」
我們被帶領到一間約八層樓高的百貨公司。
佳織望著眼前的大樓,有些感動地開口。
「我還是第一次和這麽一大群人一起來玩!」
「這麽說來,我也是。」
「你、你們開玩笑的吧!?」
別說是佳織,我也是第一次和這麽一大群朋友一起出來玩。不過爺爺倒是帶我來過電子遊樂場,雖然次數不多。
楓他們聽見我們的話,全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這、這裏居然有兩個瀕臨絕種的生物……」
「絕種生物這種說法……」
楓的話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那麽,你們今天可要盡情地玩。」
「這個嘛,我和佳織還有楓待會兒想去看衣服。」
「凜,這個主意不錯!」
「喂喂,要先幫優夜買後背包吧?」
『是──』
亮說得沒錯,於是我們馬上進入百貨公司。
因為我本來就沒有什麽特別的堅持,我們很快就找到合適的後背包,買了下來。
我後來又接受亮等人的建議,買了他們推薦的其他東西,然後到了遊樂場所在的樓層。
「這一整層都是電子遊樂場。」
「喔喔……」
「好多遊戲!」
遊樂場裏麵有夾娃娃機、大型街機,以及其他像是使用代幣的遊戲機等各種類型的機台。
「嗯……這裏在我們看來隻是普通的電子遊樂場,不過如果是第一次到遊樂場的人,反應大概就是像你們這個樣子吧。」
「總之先隨便找個遊戲來玩吧。」
我們聽從亮的建議,在遊樂場裏麵逛了起來。
結果慎吾同學走到一半,在一台夾娃娃機前麵停下了腳步。
「這、這個是……!」
「怎麽了?」
「啊……沒、沒什麽,隻是這裏麵有我喜歡的動畫人物公仔……」
慎吾同學的視線前方,放著一個像是魔法少女的公仔。
「可、可是,我不太會玩這種類型的夾娃娃機……這次也沒帶什麽錢來,下次再說吧。」
「是嗎?難得你看到想要的東西,不然我來幫你夾好了。」
說到這種放有特殊贈品的夾娃娃機,我沒什麽想要的東西所以沒有接觸過,不過我決定幫慎吾同學夾他想要的公仔。
「喔,優夜要玩嗎?」
「加油!」
人生第一次玩夾娃娃機,我緊張地操縱搖杆,把爪子移動到目的地。
雖然是第一次操縱,但夾娃娃機的爪子完全按照我的意思移動,我想都是多虧了升級後的身體。
就是這裏!我抓準機會行動,動作毫不遲疑。
此外我還使出【弱點識破】的技能,找出比較容易夾到公仔的位置,所以結果應該不至於太慘。
我認真看著夾娃娃的爪子與裝著公仔的盒子,確定出手的位置。
當我凝視著盒子時,我發現公仔外盒一角發出微弱的光芒。出現光芒的地方正是這個外盒的弱點,隻要瞄準那裏夾下去,盒子重心不穩,就會直接掉下來。
我繼續讓爪子移動到鎖定好的公仔外盒,在最佳時機按下按鍵。
然後……
「不可能吧!?」
「好強……」
我居然一次就夾到了。
我完全沒想到一次就能夾到公仔,因為爪子手臂的力道不大,我原本以為至少要兩次才夾得起來……看來夾住的地方比我預想的還要脆弱。
「喔喔,一次就夾到了!」
「不不不,這是有固定機率的夾娃娃機吧!?雖然說還是很厲害!」
我不知道固定機率是什麽意思,總之既然順利夾到,公仔我就直接送給慎吾同學。
「給你。」
「咦、咦咦?我、我不能收!」
「可是我本來就是想給你才夾的……對了,不然你用一百圓和我交換好了,這樣我也能回本!」
「如、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話……」
慎吾同學相當客氣地用一百圓和我交換公仔,拿到公仔的他看起來十分開心。
楓他們看見這樣的情形,把我拉了過去。
「優、優夜同學!這個,可以幫我夾這個嗎!?」
「咦咦?」
楓拉著我走到一個放著大型可愛貓咪布偶的夾娃娃機。
仔細一瞧,錢已經投進去了。
「錢都投進去了,萬一失敗……」
「別管錢了,你先夾一次看看!」
因為用的是別人的錢,萬一失敗總覺得很過意不去,不過既然是楓的要求,我還是決定試了再說。當然,我同樣使出了【弱點識破】的技能。
和剛才夾公仔的時候一樣,我讓爪子移動到布偶發光的地方,準確命中布偶的弱點。
「夾到了。」
「真的嗎!?」
布偶輕輕鬆鬆就夾到了。
「太棒了!我很想要這個娃娃!謝謝你,優夜同學!」
楓抱著夾到的布偶,向我道謝。
也許因為我連續成功兩次,包括亮在內的所有人輪流把我帶到他們自己想要的東西前麵。
「優、優夜!我想要這款遊戲!夾得到嗎!?」
「我想要這個娃娃~」
「我……我從來沒看過這些東西,可是我覺得這個娃娃很可愛!」
結果這些東西我全部都一次就夾到了。奇、奇怪?夾娃娃機這麽簡單嗎?
雖然我使用了【弱點識破】的技能,但因為實在夾得太輕鬆,我不由自主產生這種念頭。這時,亮感歎地說了起來。
「百發百中,這已經不能說是巧合了。我第一次看見有人玩夾娃娃機可以想要什麽就中什麽……」
「沒、沒有嗎?」
「這個嘛……我也是第一次到遊樂場來,不過我看得出來優夜同學真的很厲害。」
和我一樣第一次進遊樂場的佳織眼中,我的表現似乎很異常。無、無所謂吧,反正也沒有損失!
我們就像這樣玩過夾娃娃機後,接著玩起了賽車遊戲。
「唔……這個方向對嗎?」
「不對,反了!佳織,你跑到反方向去了!」
「閃開閃開!我要過去了!」
「欸!優夜太快了吧!那是什麽神乎其技的駕駛技巧!?這個遊戲有辦法做出那種動作嗎!?」
「是、是嗎?」
「優、優夜同學好強……」
到頭來,第一次玩賽車遊戲的我拿到第一名,最後一名是和我一樣第一次玩的佳織。
我們還玩了其他像是射擊之類的許多遊戲,接著決定暫時休息一會兒。
「呼……好久沒玩得這麽開心了。」
「我、我也是……」
「話說回來,優夜不會太厲害了嗎?」
「就是啊,射擊遊戲也拿到了高分……」
「慎吾打太鼓的模樣也很不尋常,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動作。」
「隻、隻要把譜背起來,誰都做得到。」
「不,做不到吧。」
大家正坐下來喘口氣的時候,佳織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我是第一次和這麽多人一起出來玩……我玩得很開心。」
「佳織……!」
楓聽見佳織這麽說,頓時濕了眼眶,和凜一起拉著佳織站了起來。
「好,那接下來我們去看衣服吧!」
「咦?衣、衣服嗎?」
「沒錯沒錯,我們這種女高中生得要注意自己的外表。所以說,我們去樓上看衣服,之後再到這裏會合。」
「嗯?我們也可以一起去啊?」
亮這麽向凜她們提議後,楓咧嘴笑了起來。
「聽好了,亮同學,女孩子血拚的時間可是超乎你想像的長喔。」
「……那還是算了。」
我們就這樣暫時分開,女孩子到樓上擺有女性服裝的樓層逛街去了。
「那我們到樓下去看看吧?」
「嗯。」
「好。」
我們和女生們不同,逛起了另一層樓。
***
樓下是裝飾品相關的店家與書店,以及食品店等。
我們沒有特別想買的東西,隻是在閑逛的時候────
「失、失火了!」
「失火!?」
忽然有一位客人大叫了起來。
其他客人聽見他的叫喊聲,起先的反應是驚訝不解,接著大家看見煙霧從樓上竄下來,紛紛變了臉色。
「哇、哇啊啊啊啊啊!」
「別這樣!不要推!」
「總之先到樓下去!」
我們麵麵相覷,亮急忙拿出手機,連絡楓她們。
「……不行,打不通!」
「請、請問!是哪一層樓發生火災!?」
我們詢問衝向出口的其中一位客人,對方表示起火的地點好像是遊樂場一角。
如果他所說的是真的,我們現在應該趕緊到外麵去,等消防車來滅火,但是我們走到了通往樓上的手扶梯。
「遊樂場……楓她們就在遊樂場樓上!可是這陣煙……」
「怎、怎麽辦!?」
就像亮說的,濃煙四竄,情況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手扶梯與樓梯附近都感覺得到熱氣。
不過,我一抵達手扶梯,身體自然動了起來。
「優、優夜!?等一下!喂!?」
「欸欸欸欸欸欸!?」
亮他們的驚呼聲從背後傳來,我往樓上衝了上去。
日後回想起來,或許會覺得自己該冷靜下來,思考後再行動。
不過,一知道佳織她們有危險,我實在無法什麽都不做。
「呃!」
我一路往上衝,途中感受到的熱氣也愈來愈強烈。
我現在身上穿的隻是普通的製服,完全沒有防禦力,如果直接衝進火場裏麵,恐怕連我也會沒命。
這時,我猛然想起自己最近學會了魔法。
「對了……魔法就是要用在這個時候!」
一開始我打算生成大量的水,不過考量到地板因為火災變得脆弱,可能會被水的重量壓垮,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於是,我先用魔法製造出水與空氣的薄膜,包覆住自己的身體。
薄膜出現的瞬間,我終於從呼吸困難與熱氣中解脫。
「好,這樣就行了……!」
我下定決心,往猛烈的大火衝了進去。
遊樂場那層樓已經完全被火焰吞噬,要是沒有魔法,根本無法前進。
我馬上發動【氣息探測】的技能,確認起四周有沒有來不及逃走的人。
「這層樓沒人……」
確認沒有人在這裏後,我趕緊衝到樓上。
接著,我搜索佳織等人的所在地,察覺有三個動也不動的氣息。
我急忙趕過去,發現楓她們正痛苦地倒在地上。
「佳織!楓!凜!」
「優、優夜……同學……?」
她們三個人倒在女廁前,恐怕是沒有注意到失火了。
真要說起來,火災警報器根本沒有響,看來要不是壞了,就是沒有人按。要記得定期維護啊!
現在罵也無濟於事,我用技能確認還有沒有其他人在這層樓。
結果這層樓似乎隻剩下佳織她們,隻要把她們三個人救出去就行了。
不過,她們一看見我就昏了過去,導致我一個人必須抱住她們三個人。
我利用自己與佳織她們的製服外套,先把佳織綁在背上,接著再把楓她們扛在雙肩,急忙離開現場。
她們三個人都吸入了大量的濃煙,我得趕緊離開這棟大樓。
然而,在抱住三個人的狀態下,我實在不可能衝進遊樂場那層樓的大火中。
「…………好。」
稍微思考過後,我決定采取隻有現在的我做得到的超魯莽舉動。
那就是────
「────碎裂吧!」
我使盡全力踩碎地板。
地板開了個洞,我們直接向下墜落。
而且,我不隻破壞一層樓的地板,連底下的樓層也開了大洞。
我抱著她們三個人一路往下掉,一口氣通過起火點的遊樂場,往一樓接近。
如果直接落地,她們三個人恐怕得承受強烈的衝擊。
因此我使出魔法,想像風圍繞著自己的身體。
眼見就要著地時,我們降落的速度減緩,順利地輕巧落地。
落地後,我直接衝向出口,把門板踢開。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一衝到外麵,消防員已經趕到現場,正在進行滅火的工作。
「哈……哈……」
「你還好嗎!?喂!把擔架拿來!」
我把佳織她們交給救護員,接著當場癱坐在地上。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趕上了!」
我鬆開製服領帶,用力吐了口氣。
「優夜!」
「優、優夜同學!」
我正虛軟無力的時候,平安逃離現場的亮他們朝我跑了過來。
「你……你怎麽這麽亂來!我們擔心死了!?」
「就、就是說啊!」
「呃……對不起。」
亮他們說得沒錯,我的行動的確很莽撞。
我因為自己會使用魔法,算是行有餘力,但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裏,我的行為恐怕和自殺沒有兩樣。
不出所料的是,消防隊員也對我大發脾氣。
火勢後來順利撲滅,總算確保了大家的安全。
之後調查發現,火災警報器沒有響不是因為沒有定期維修,單純是運氣不好,碰巧故障。
至於起火點的遊樂場,則是因為亂接導線,才會釀成這次的火災。
無論如何,佳織她們被急救後,也平安清醒了過來。
佳織的父親和楓她們的父母一接到消防隊的通知就急忙趕來。他們一再向我道謝,讓我很不好意思。
「都是因為你佳織才能平安無事……謝謝,真的很謝謝你……!」
他含淚向我道謝的模樣,看得我心裏暖烘烘的,同時也有些寂寞。
……我已經沒有為我擔心的家人了……
我的心情有些陰鬱,然而後來有人來詢問我火災當時的情形,我必須要回答。
隻是在問到為什麽我能平安救出她們三個人的時候,我不可能坦白說是使用了魔法,所以隱瞞得十分辛苦。
講到最後,得到了超幸運這種有如魔法的非現實結論,但是隻要我不說實話,沒有人會知道真相。
我又是受到譴責,又是受到感謝,好不容易回到家裏。
「我回來了……」
「汪!」
我一回到家,奈特隨即上前來歡迎我回家。
「奈特……你在等我回家嗎?」
「嗷呼。」
我抱住奈特,它也用臉磨蹭著我的胸膛。
它那可愛的模樣,讓我不由自主緊緊抱住它。
「謝謝。」
「汪。」
「好了,來吃飯吧!」
「汪!」
現在的我有奈特陪在身邊。
惹人疼愛的它,讓我不自覺笑了開來。
隔天。
我在前往學校的路上,稍微反省了起來。
昨天我將所有時間都用來練習魔法,練到再也想像不出來,最後引發了魔力耗盡的現象。
賢者的書裏麵寫到,魔力耗盡後會隨時間恢複,但是不建議讓魔力完全耗盡。
賢者不建議這麽做的原因是,魔力耗盡之後,身體會瞬間變得倦怠,而且是疲憊不堪的程度。
我的身體疲累得連站著都很勉強,真的是累癱了。
萬一在對戰中出現這種狀況,恐怕會當場喪命。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寫在整本書最後的一句話……
『────以上是我個人的研究成果,不可外泄,請慎重思考如何運用得到的知識。』
這套魔法理論好像是賢者自創的理論。
……從這段文字看來,賢者留下的這本書,內容非比尋常。
雖然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但萬一異世界人指控這是異端思想,事情就麻煩了,我得小心一點。
盡管危險的事、需要注意的事愈來愈多,發生在異世界的並非全是壞事。
因為我知道攜帶式露天溫泉組這個稀有掉落物品裏麵,也許有可以促進魔力恢複的溫泉!
這個稀有掉落物品真的是寶物!要是沒有這個東西,我活不下去!
牙刷也有發揮效果,讓我的口腔內部隨時保持清爽,更令人驚訝的是我有了一口潔白的牙齒。而且牙刷刷起來非常舒服。
我想著這些事,一路往學校走過去,不知不覺抵達了學校。
剛好佳織與楓也在同時間到校,她們看向我,笑著和我打了聲招呼。
「優夜同學!早!」
「早安,優夜同學。」
「你們也早安。」
我也向她們打了聲招呼,這時,我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佳織和楓看起來很開心,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們好像很高興,有什麽事嗎?」
「「咦?」」
兩人聽著我的話,不禁麵麵相覷。
***
「年度行事曆上麵也有寫到,下個星期是野外教學……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咦?」
『是!』
早上打完招呼後,擔任導師的澤田老師在晨會時劈頭就說起這件事。
野外教學?什麽野外教學?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聽好了。你們將來肯定會成為菁英,這所【王星學園】的畢業生也的確在各行各業都有活躍的表現。所以為了讓你們可以撐過社會的大風大浪,校方希望你們可以藉由體會大自然的殘酷,鍛煉出能夠受苦受難的心誌。」
當我正為了老師突如其來的發言一頭霧水時,坐在隔壁的雪音向我解釋了起來。
「……老師雖然說得那麽冠冕堂皇,簡單來說就隻是用露營的方式熟悉新環境。這會是寶貴的經驗,應該也能有所成長。野外教學是兩天一夜,之後會發一張所需物品清單,你可以參考那張單子準備。」
「原來如此……」
仔細想想,我拿到了課本,可是沒有拿到學校行事曆。
雖然說沒有行事曆也無所謂……比較正確的說法是,我之前討厭學校,根本不在乎學校有什麽活動。
不過……原來佳織她們知道今天會說明野外教學的事項,才會那麽開心啊。
我回想著兩人早上的模樣時,澤田老師又繼續說下去。
「不過在進行任何準備前,我們得先分組,小組人員就由老師來決定囉。」
『欸~』
澤田老師這話惹來了許多學生的不滿。
「老師!為什麽我們不能自己分組?」
「就是說啊!」
「這是專製!」
「好了,不要再吵了。你們別趁機罵人,嫌功課不夠多嗎?」
『……』
老師拿功課當把柄,使全班同學都安靜了下來。弱者……真是脆弱啊……
老師看著學生的反應,歎了口氣。
「剛才說過,就算是露營的形式,也算是野外教學,目的是讓學生之間加深友誼關係,如果把原本感情就要好的同學分在同一組裏麵,是無法建立起新的人際關係的。也就是說要你們趁這次機會多交點朋友。這麽解釋你們明白了嗎?」
『是。』
換句話說,學園方麵有明確的目標,要求老師負責分組。
我目前聊得來的同學隻有亮和慎吾同學,所以這種活動對我來說非常有幫助。
不過,也有件困擾我的事。
……野外教學期間,要怎麽照顧奈特?
最簡單的方式是使用魔法往返家裏,隻可惜……到昨天為止,我還沒學會可以瞬間移動的魔法。
瞬間移動很難想像,我實在是束手無策。
想到無法在意外狀況發生時使用移動類型的魔法,我抱頭苦惱。這時,澤田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了分組的名單。
「這就是這次的分組名單,名字前麵的數字是小組編號。大家現在就依組別移動,來,開始行動~」
我確認黑板上麵的名單,我是第五組,於是我走向組員所在的位置。
在這一組裏,我有兩個熟麵孔。
「啊,楓。」
「優夜同學!我們在同一組呢,請多指教!」
沒錯,楓和我同一組。
至於另外一個熟麵孔────
「喲,優夜同學!我也在這一組!」
「唔,晶同學,請多指教。」
「叫什麽同學,太見外了!你可以直接叫我晶!或是貴公子也可────」
「講太久了吧!讓開!」
「好過分!?」
踢足球時出了差錯的晶也和我同一組。
不過,有個人把晶撞開,那是我從來沒交談過的女生。
那是個留著長發,在女孩子裏麵算是身材修長的漂亮女生,長相也隱約透露出她剽悍的性格。
「我是神崎凜,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請多指教,優夜。」
「唔,請多指教,凜。」
以前我對於認識新的人沒什麽興趣,但我現在喜歡認識別人,覺得認識人是很令人雀躍的事。
我的臉上因此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凜直盯著我的臉,最後心領神會地點了下頭。
「我懂了……難怪會有那麽多風聲傳出來。」
「咦?」
「沒事,我在自言自語。那個蠢貨要是閉上嘴,被說是【貴公子】倒也可以理解。」
「咦,真的嗎!?請務必這麽叫我!」
「……你就是這種個性,所以永遠不會有人那麽叫你。」
「為什麽!」
如果組員是現在這些人的話,感覺會很歡樂。
我這麽想的時候,楓和我說了起來。
「分組好像是四人一組,看來這次我們就要以這樣的小組進行活動了。真期待。」
「我也很期待,以前我很少有參加這種活動的機會。」
國中時,我因為沒錢沒辦法參加畢業旅行,而且就算去了,能不能玩得開心又是另一回事。
澤田老師看見各個小組的組員都已經確認完畢後,向全班同學這麽宣布。
「好,確認都結束了吧。我先簡單解釋一下活動概要,接著會把當天所需物品的清單發下去。」
學生們聽見後,注意力全轉到老師身上。
「首先是野外教學的地點,那裏是屬於這所學園的廣大土地,四周被豐富的大自然所環繞,沒有便利商店這種方便的地方,至於活動內容……抵達後會再公布,大家加油吧──」
老師明明說要解釋活動概要,最重要的地方居然保密嗎?
要、要做什麽呢……雖然雪音說是露營……
再說,老師隨意帶過的屬於學園的廣大土地是怎麽一回事?居然有一大片土地……這所學園愈來愈超出常理。
老師的解釋好像真的隻有這樣就結束了,接著她把所需物品清單發了下來。
呃……?
1. 本人
這不是當然的嗎!?本人不出現的話是誰要參加!?
2. 包包。最好是後背包這類的大包包。
不要忽然變得這麽普通,我的情緒會配合不上。
話說回來,清單裏馬上就出現了一個我沒有的東西。
以前因為沒有餘力旅行,我家裏沒有後背包這類旅行用的包包。
爺爺喜歡旅行,所以說不定仔細找能找得出來……奇怪?這麽說來,我好像沒看過爺爺帶著包包出外旅行……?真是個謎。
不過,我現在手頭寬裕了一點,還是去買一個吧。雖然說我有收納背包,根本不需要買普通包包,可是如果在這個世界使用收納背包,恐怕會引起大騷動。
接著我又繼續確認那份清單,單子上麵寫到換洗衣物和體育服,除了包包,沒有其他需要特地購買的東西,總算讓我放心了一點。
不過,楓他們好像又有不同的煩惱。
「欸欸,你們要帶什麽東西去?」
「撲克牌是一定要的吧。」
「的確是。晶同學你呢?」
「如果你們要帶遊戲,我就負責帶零食好了!」
「咦?什麽?撲克脾?零食?可以帶那種東西嗎?」
我大吃一驚,忍不住這麽問後,楓他們同樣吃驚地反問了回來。
「咦咦?難得去露營,怎麽可以不準備玩樂的東西。」
「對啊,再說,上高中後就沒有禁止帶這種東西了吧?」
「怎麽?優夜你是第一次露營嗎?不然就由我這位【露營的貴公子】來────」
「你閉嘴。」
「讓我說話嘛!?」
從他們的話裏聽來,似乎是我的認知有問題。
既然是學校活動,我以為不能玩遊戲……不過露營的話,這些事情是很正常的嗎……?
認知的差異再度困擾著我。但結果來說,我個人不需要另外準備東西,隻要參考物品清單準備自己要用的東西就行了。
***
「好耶!來玩吧!」
『耶!』
放學後,我和亮、慎吾同學還有楓與凜,再加上────
「各位同學,今天請多指教。」
────佳織等六個人一起出來玩。
我們會一起出來,是因為聊到我沒有背包這項野外教學需要的東西,他們於是決定陪我來采購,順便出來玩。
「沒、沒想到會和佳織同學一起出來玩……」
慎吾同學有些戒慎恐懼地說。
我也約了晶,可惜他有事沒辦法過來。
我們講好要五個人一起出來玩的時候,佳織就在旁邊,所以我順勢約了她,她也答應了。
「優夜居然認識佳織同學,太讓人驚訝了……」
「對啊對啊,佳織同學是這所學園的理事長千金,整個人更是散發出高貴的氣質!」
亮與凜的話聽得佳織忍不住苦笑。
「這麽說太誇張了,地位崇高的是我父親,各位可以輕鬆地叫我佳織就好。」
「是、是嗎?那麽……佳織!請多指教!」
佳織就這麽順利地與凜等人打成一片。
我們這次前往的不是之前與佳織一起吃可麗餅的學園附近,而是稍微遠一點的百貨公司。亮他們對這一帶很熟,可以放心交給他們。
「原來是這樣……優夜是因為救了佳織,才會進入這所學園啊。」
佳織在路上聊起與我相識的經過,以及我來到這所學園的契機,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
「該怎麽說呢……優夜實在太厲害了。」
「對、對啊,我一定會怕得不敢去救人……」
慎吾同學聽見我和佳織第一次見麵的情形,身體微微發抖。
不知道佳織是不是顧慮到我,她沒有說出我被那些不良少年痛打了一頓的事。因此每個人都在誇獎我。嗯……真是太難為情了。
我們聊著聊著,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我們就在這裏買東西吧,這裏麵還有電子遊樂場。」
我們被帶領到一間約八層樓高的百貨公司。
佳織望著眼前的大樓,有些感動地開口。
「我還是第一次和這麽一大群人一起來玩!」
「這麽說來,我也是。」
「你、你們開玩笑的吧!?」
別說是佳織,我也是第一次和這麽一大群朋友一起出來玩。不過爺爺倒是帶我來過電子遊樂場,雖然次數不多。
楓他們聽見我們的話,全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這、這裏居然有兩個瀕臨絕種的生物……」
「絕種生物這種說法……」
楓的話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那麽,你們今天可要盡情地玩。」
「這個嘛,我和佳織還有楓待會兒想去看衣服。」
「凜,這個主意不錯!」
「喂喂,要先幫優夜買後背包吧?」
『是──』
亮說得沒錯,於是我們馬上進入百貨公司。
因為我本來就沒有什麽特別的堅持,我們很快就找到合適的後背包,買了下來。
我後來又接受亮等人的建議,買了他們推薦的其他東西,然後到了遊樂場所在的樓層。
「這一整層都是電子遊樂場。」
「喔喔……」
「好多遊戲!」
遊樂場裏麵有夾娃娃機、大型街機,以及其他像是使用代幣的遊戲機等各種類型的機台。
「嗯……這裏在我們看來隻是普通的電子遊樂場,不過如果是第一次到遊樂場的人,反應大概就是像你們這個樣子吧。」
「總之先隨便找個遊戲來玩吧。」
我們聽從亮的建議,在遊樂場裏麵逛了起來。
結果慎吾同學走到一半,在一台夾娃娃機前麵停下了腳步。
「這、這個是……!」
「怎麽了?」
「啊……沒、沒什麽,隻是這裏麵有我喜歡的動畫人物公仔……」
慎吾同學的視線前方,放著一個像是魔法少女的公仔。
「可、可是,我不太會玩這種類型的夾娃娃機……這次也沒帶什麽錢來,下次再說吧。」
「是嗎?難得你看到想要的東西,不然我來幫你夾好了。」
說到這種放有特殊贈品的夾娃娃機,我沒什麽想要的東西所以沒有接觸過,不過我決定幫慎吾同學夾他想要的公仔。
「喔,優夜要玩嗎?」
「加油!」
人生第一次玩夾娃娃機,我緊張地操縱搖杆,把爪子移動到目的地。
雖然是第一次操縱,但夾娃娃機的爪子完全按照我的意思移動,我想都是多虧了升級後的身體。
就是這裏!我抓準機會行動,動作毫不遲疑。
此外我還使出【弱點識破】的技能,找出比較容易夾到公仔的位置,所以結果應該不至於太慘。
我認真看著夾娃娃的爪子與裝著公仔的盒子,確定出手的位置。
當我凝視著盒子時,我發現公仔外盒一角發出微弱的光芒。出現光芒的地方正是這個外盒的弱點,隻要瞄準那裏夾下去,盒子重心不穩,就會直接掉下來。
我繼續讓爪子移動到鎖定好的公仔外盒,在最佳時機按下按鍵。
然後……
「不可能吧!?」
「好強……」
我居然一次就夾到了。
我完全沒想到一次就能夾到公仔,因為爪子手臂的力道不大,我原本以為至少要兩次才夾得起來……看來夾住的地方比我預想的還要脆弱。
「喔喔,一次就夾到了!」
「不不不,這是有固定機率的夾娃娃機吧!?雖然說還是很厲害!」
我不知道固定機率是什麽意思,總之既然順利夾到,公仔我就直接送給慎吾同學。
「給你。」
「咦、咦咦?我、我不能收!」
「可是我本來就是想給你才夾的……對了,不然你用一百圓和我交換好了,這樣我也能回本!」
「如、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話……」
慎吾同學相當客氣地用一百圓和我交換公仔,拿到公仔的他看起來十分開心。
楓他們看見這樣的情形,把我拉了過去。
「優、優夜同學!這個,可以幫我夾這個嗎!?」
「咦咦?」
楓拉著我走到一個放著大型可愛貓咪布偶的夾娃娃機。
仔細一瞧,錢已經投進去了。
「錢都投進去了,萬一失敗……」
「別管錢了,你先夾一次看看!」
因為用的是別人的錢,萬一失敗總覺得很過意不去,不過既然是楓的要求,我還是決定試了再說。當然,我同樣使出了【弱點識破】的技能。
和剛才夾公仔的時候一樣,我讓爪子移動到布偶發光的地方,準確命中布偶的弱點。
「夾到了。」
「真的嗎!?」
布偶輕輕鬆鬆就夾到了。
「太棒了!我很想要這個娃娃!謝謝你,優夜同學!」
楓抱著夾到的布偶,向我道謝。
也許因為我連續成功兩次,包括亮在內的所有人輪流把我帶到他們自己想要的東西前麵。
「優、優夜!我想要這款遊戲!夾得到嗎!?」
「我想要這個娃娃~」
「我……我從來沒看過這些東西,可是我覺得這個娃娃很可愛!」
結果這些東西我全部都一次就夾到了。奇、奇怪?夾娃娃機這麽簡單嗎?
雖然我使用了【弱點識破】的技能,但因為實在夾得太輕鬆,我不由自主產生這種念頭。這時,亮感歎地說了起來。
「百發百中,這已經不能說是巧合了。我第一次看見有人玩夾娃娃機可以想要什麽就中什麽……」
「沒、沒有嗎?」
「這個嘛……我也是第一次到遊樂場來,不過我看得出來優夜同學真的很厲害。」
和我一樣第一次進遊樂場的佳織眼中,我的表現似乎很異常。無、無所謂吧,反正也沒有損失!
我們就像這樣玩過夾娃娃機後,接著玩起了賽車遊戲。
「唔……這個方向對嗎?」
「不對,反了!佳織,你跑到反方向去了!」
「閃開閃開!我要過去了!」
「欸!優夜太快了吧!那是什麽神乎其技的駕駛技巧!?這個遊戲有辦法做出那種動作嗎!?」
「是、是嗎?」
「優、優夜同學好強……」
到頭來,第一次玩賽車遊戲的我拿到第一名,最後一名是和我一樣第一次玩的佳織。
我們還玩了其他像是射擊之類的許多遊戲,接著決定暫時休息一會兒。
「呼……好久沒玩得這麽開心了。」
「我、我也是……」
「話說回來,優夜不會太厲害了嗎?」
「就是啊,射擊遊戲也拿到了高分……」
「慎吾打太鼓的模樣也很不尋常,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動作。」
「隻、隻要把譜背起來,誰都做得到。」
「不,做不到吧。」
大家正坐下來喘口氣的時候,佳織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我是第一次和這麽多人一起出來玩……我玩得很開心。」
「佳織……!」
楓聽見佳織這麽說,頓時濕了眼眶,和凜一起拉著佳織站了起來。
「好,那接下來我們去看衣服吧!」
「咦?衣、衣服嗎?」
「沒錯沒錯,我們這種女高中生得要注意自己的外表。所以說,我們去樓上看衣服,之後再到這裏會合。」
「嗯?我們也可以一起去啊?」
亮這麽向凜她們提議後,楓咧嘴笑了起來。
「聽好了,亮同學,女孩子血拚的時間可是超乎你想像的長喔。」
「……那還是算了。」
我們就這樣暫時分開,女孩子到樓上擺有女性服裝的樓層逛街去了。
「那我們到樓下去看看吧?」
「嗯。」
「好。」
我們和女生們不同,逛起了另一層樓。
***
樓下是裝飾品相關的店家與書店,以及食品店等。
我們沒有特別想買的東西,隻是在閑逛的時候────
「失、失火了!」
「失火!?」
忽然有一位客人大叫了起來。
其他客人聽見他的叫喊聲,起先的反應是驚訝不解,接著大家看見煙霧從樓上竄下來,紛紛變了臉色。
「哇、哇啊啊啊啊啊!」
「別這樣!不要推!」
「總之先到樓下去!」
我們麵麵相覷,亮急忙拿出手機,連絡楓她們。
「……不行,打不通!」
「請、請問!是哪一層樓發生火災!?」
我們詢問衝向出口的其中一位客人,對方表示起火的地點好像是遊樂場一角。
如果他所說的是真的,我們現在應該趕緊到外麵去,等消防車來滅火,但是我們走到了通往樓上的手扶梯。
「遊樂場……楓她們就在遊樂場樓上!可是這陣煙……」
「怎、怎麽辦!?」
就像亮說的,濃煙四竄,情況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手扶梯與樓梯附近都感覺得到熱氣。
不過,我一抵達手扶梯,身體自然動了起來。
「優、優夜!?等一下!喂!?」
「欸欸欸欸欸欸!?」
亮他們的驚呼聲從背後傳來,我往樓上衝了上去。
日後回想起來,或許會覺得自己該冷靜下來,思考後再行動。
不過,一知道佳織她們有危險,我實在無法什麽都不做。
「呃!」
我一路往上衝,途中感受到的熱氣也愈來愈強烈。
我現在身上穿的隻是普通的製服,完全沒有防禦力,如果直接衝進火場裏麵,恐怕連我也會沒命。
這時,我猛然想起自己最近學會了魔法。
「對了……魔法就是要用在這個時候!」
一開始我打算生成大量的水,不過考量到地板因為火災變得脆弱,可能會被水的重量壓垮,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於是,我先用魔法製造出水與空氣的薄膜,包覆住自己的身體。
薄膜出現的瞬間,我終於從呼吸困難與熱氣中解脫。
「好,這樣就行了……!」
我下定決心,往猛烈的大火衝了進去。
遊樂場那層樓已經完全被火焰吞噬,要是沒有魔法,根本無法前進。
我馬上發動【氣息探測】的技能,確認起四周有沒有來不及逃走的人。
「這層樓沒人……」
確認沒有人在這裏後,我趕緊衝到樓上。
接著,我搜索佳織等人的所在地,察覺有三個動也不動的氣息。
我急忙趕過去,發現楓她們正痛苦地倒在地上。
「佳織!楓!凜!」
「優、優夜……同學……?」
她們三個人倒在女廁前,恐怕是沒有注意到失火了。
真要說起來,火災警報器根本沒有響,看來要不是壞了,就是沒有人按。要記得定期維護啊!
現在罵也無濟於事,我用技能確認還有沒有其他人在這層樓。
結果這層樓似乎隻剩下佳織她們,隻要把她們三個人救出去就行了。
不過,她們一看見我就昏了過去,導致我一個人必須抱住她們三個人。
我利用自己與佳織她們的製服外套,先把佳織綁在背上,接著再把楓她們扛在雙肩,急忙離開現場。
她們三個人都吸入了大量的濃煙,我得趕緊離開這棟大樓。
然而,在抱住三個人的狀態下,我實在不可能衝進遊樂場那層樓的大火中。
「…………好。」
稍微思考過後,我決定采取隻有現在的我做得到的超魯莽舉動。
那就是────
「────碎裂吧!」
我使盡全力踩碎地板。
地板開了個洞,我們直接向下墜落。
而且,我不隻破壞一層樓的地板,連底下的樓層也開了大洞。
我抱著她們三個人一路往下掉,一口氣通過起火點的遊樂場,往一樓接近。
如果直接落地,她們三個人恐怕得承受強烈的衝擊。
因此我使出魔法,想像風圍繞著自己的身體。
眼見就要著地時,我們降落的速度減緩,順利地輕巧落地。
落地後,我直接衝向出口,把門板踢開。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一衝到外麵,消防員已經趕到現場,正在進行滅火的工作。
「哈……哈……」
「你還好嗎!?喂!把擔架拿來!」
我把佳織她們交給救護員,接著當場癱坐在地上。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趕上了!」
我鬆開製服領帶,用力吐了口氣。
「優夜!」
「優、優夜同學!」
我正虛軟無力的時候,平安逃離現場的亮他們朝我跑了過來。
「你……你怎麽這麽亂來!我們擔心死了!?」
「就、就是說啊!」
「呃……對不起。」
亮他們說得沒錯,我的行動的確很莽撞。
我因為自己會使用魔法,算是行有餘力,但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裏,我的行為恐怕和自殺沒有兩樣。
不出所料的是,消防隊員也對我大發脾氣。
火勢後來順利撲滅,總算確保了大家的安全。
之後調查發現,火災警報器沒有響不是因為沒有定期維修,單純是運氣不好,碰巧故障。
至於起火點的遊樂場,則是因為亂接導線,才會釀成這次的火災。
無論如何,佳織她們被急救後,也平安清醒了過來。
佳織的父親和楓她們的父母一接到消防隊的通知就急忙趕來。他們一再向我道謝,讓我很不好意思。
「都是因為你佳織才能平安無事……謝謝,真的很謝謝你……!」
他含淚向我道謝的模樣,看得我心裏暖烘烘的,同時也有些寂寞。
……我已經沒有為我擔心的家人了……
我的心情有些陰鬱,然而後來有人來詢問我火災當時的情形,我必須要回答。
隻是在問到為什麽我能平安救出她們三個人的時候,我不可能坦白說是使用了魔法,所以隱瞞得十分辛苦。
講到最後,得到了超幸運這種有如魔法的非現實結論,但是隻要我不說實話,沒有人會知道真相。
我又是受到譴責,又是受到感謝,好不容易回到家裏。
「我回來了……」
「汪!」
我一回到家,奈特隨即上前來歡迎我回家。
「奈特……你在等我回家嗎?」
「嗷呼。」
我抱住奈特,它也用臉磨蹭著我的胸膛。
它那可愛的模樣,讓我不由自主緊緊抱住它。
「謝謝。」
「汪。」
「好了,來吃飯吧!」
「汪!」
現在的我有奈特陪在身邊。
惹人疼愛的它,讓我不自覺笑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