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殷?”


    李善長輕聲念叨著這個名字,聲音中帶著一絲玩味,還有一抹冰冷。


    “舅父,這梅殷囂張跋扈,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連老虎的胡須都敢去摸!


    這種事兒,是他一個小小的家夥敢去觸碰的?當真不知死活!


    舅父,不如出手把這梅殷給按死好了。


    反正他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皇帝要選的女婿了!”


    邊上一人出聲說道。


    聲音中帶著張狂,還有冰冷的殺意。


    這人四十歲上下,身穿錦衣,腰間一側佩刀,一側插著一柄加大加粗的鞭子。


    鞭子是牛皮混著一些金屬絲編織而成。


    上麵帶著不少的倒刺。


    鞭子顯得有些黑,都是被鮮血給浸染出來的。


    這人名字叫做丁斌,李善長的外甥。


    同時也是在中都城裏,掌管諸多事情的人。


    每日到中都城進行各種的監工,催促官員勞役加快修建速度。


    那鞭子上的血,都是他這些日子打那些勞役打出來的,


    相同的鞭子,他已經用壞了十一根。


    至於斬勞役們的刀,更是不知道砍卷刃了多少口。


    在這中都城中,有李善長罩著,他可謂是肆意橫行。


    手握生殺大權。


    不知道有多少勞役,死在了他的手裏。


    至於因他下命令而死的,那更是多得不可計數。


    他見多了死人,所以這個時候提起把梅殷弄死,也是風輕雲淡。


    隻覺得像是碾死一個臭蟲那樣簡單。


    在他看來,這梅殷是真該死。


    他什麽身份?也敢在這等大事上胡亂開口?


    想要壞了舅父等人的大事兒,真不知死活!


    隻要李善長一聲令下,他這邊立刻就會安排人,宰了梅殷。


    不要說梅殷已經被貶為平民,就算還是原來的身份,他這邊把他給弄死,梅思祖等人也一樣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算了,一個不如流的小人物而已,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上位都已經對他處罰過了,我們再出手有些不太好。”


    “舅父,我看上位處罰的就是太輕。


    那梅殷應該千刀萬剮才對。


    不把梅殷給宰了,隻怕接下來,還會有人在中都城這事情上亂嚼什麽舌根子。”


    丁斌卻是有些不想罷休。


    李善長看他了一眼道:“不用了,梅殷的下場已經可以了。


    沒有那麽多膽大妄為的人。


    而是通過梅殷這件事兒,上位也已經傳遞出了更為清晰的意思。


    那堅定的站在咱們這邊的,中都城的修建,沒有人能夠撼動!


    況且,那梅思祖已經親自送來了書信,說了這事與他們梅家無關,也極其誠懇的道了歉。


    朝堂之上還有胡惟庸在。


    不用我等多說些什麽,胡惟庸就會把事情辦妥當。


    他是我一手提拔上去的,再這等事情上,不敢不出力!”


    說完之後,望著丁斌道:“你接著出去巡視,讓人加快工期。


    必須在十月之前,盡數完工!”


    原本他給朱元璋所說的,是到了年底,中都城這裏便可以入住。


    那已經是把眾勞役用到極限的結果了。


    可是現在,他又硬生生的把工期往前提了兩個月!


    丁斌聞言,立刻就轉身出去,執行李善長的命令了……


    ……


    “相國,這……隻怕有些不太合適吧?


    本身工期就已經趕得非常緊了,每天都有很多的勞役死亡。


    許許多多的勞役,已經是被用到了頂點。


    再把工期提前,隻怕死的人更多……


    陛下怪罪下來,隻怕……隻怕……”


    中都行工部尚書薛祥,望著韓國公李善長出聲如此說道。


    朱元璋修建中都城,主要有四個人在負責此事。


    韓國公李善長領頭,然後便是湯和,吳良,以及薛祥。


    湯和好幾個月前,在中都城進行視察時絆到了石頭,一不留神摔了一跤,把腿給摔斷了。


    回去養傷,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來了。


    也不知道他的腿斷了之後,咋就這樣難以恢複。


    李善長在這裏統籌全局,行工部尚書薛祥,則負責實際的實施。


    聽到薛祥的話,李善長搖頭道:“不用怕死人,隻管把人往死裏用。


    這些人命硬著呢,沒有那樣容易死。


    況且,為了修建中都城而死,也他們的榮幸。


    他們死了,就從別的地方再弄更多的勞役過來。


    大明別的不多,就是人多。


    多死上一些也無妨。


    隻要能把中都城給建好,那一切就值了!


    修建中都城大於天!


    老薛你也知道了,元宵晚宴都發生了什麽事。


    劉伯溫和他背後的浙東人,還是賊心不死,想要卷土重來!


    和咱在這中都城上較量較量!


    這事兒咱可不能讓他們!


    劉伯溫現在,看起來像是沒了牙的老虎,但絕對不可小覷。


    這中都城可是咱們全部的心血,一天不建成,一天沒遷都,我這心裏麵就有些不夠安穩。


    隻有把這事辦成了,咱們這些人才算是真正的無憂了!


    浙東和大量江南人再怎麽跳也,絕對不是咱們的對手。


    你以為我和劉伯溫鬥的死去活來,真的隻是為了遷都嗎?


    是,也不是。


    因為這事,利益牽扯太大了。


    都城越靠近哪裏,就越對哪邊有利。


    在南京那邊,對江南的那些讀書人有利。


    若是到了中都城這裏,周圍的眾多地方都是咱們的地盤。


    就沒有江南那些讀書人太多的事兒了。


    江南的那些人,讀書厲害的很。


    咱們這些人,打仗都是一把好手。


    但論起讀書來,當真不是他們的對手。


    咱們這一代人,自然不用怕他們。


    可咱們的後代可就不行了,到了後來必然會被文官給超越。


    因為,大明隻有一次開國之戰,今後卻每三年都會舉行一次科舉!


    咱們頂尖的武勳就這麽點人,隨著時間的推移,都會凋零。


    可文官們不會。


    文官們通過科舉,會有源源不斷的人進入朝堂。


    此消彼長之下,我們勳貴的後人,絕對不是他們對手。


    這等事兒,想想就讓人心裏難受。


    所以,中都城必須要盡快的修好,盡快的落實。


    隻有遷都遷到這裏,今後咱們的子孫,才能夠緊密的和皇帝站在一起。


    那些難纏的文官,在中都城這裏跳不起來!


    畢竟這裏可不光是上位的老家,同樣是咱們勳貴的老家。


    在這裏說話算話的,隻能是上位,還有咱們這些勳貴的後代。


    而不是那些文官!”


    李善長說這話時,顯得有些苦口婆心。


    “所以啊,老薛!”


    他伸手在薛祥的肩膀上拍了拍。


    “這件事必須要做,哪怕是人用人命去堆,也必須要在十月之前全部完工!


    隻要完成了,那就是大功一件!


    至於死一些人無關緊要,上位不會怪罪。


    且不說這件事情,不會傳到上位耳朵裏,就算是真的傳到了,咱們都已經把中都城給修好了。


    花費了這麽多的錢財,又因此而死了那麽多的百姓,方才修建成了這中都城。


    陛下本來就是一個生性節儉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豈能不遷都?


    不遷都的話,這些錢財不都是白費了,這些人不就白死了?


    對於上位來說,浪費就是最大的罪過!


    所以,隻要咱們把中都城給修好,別管上位到時間樂意不得,他都必須要捏著鼻子認下這件事。


    隻管放手去做吧,不要怕死人!


    出了任何事情,都有咱在前麵頂著!”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李善長身板挺的筆直。


    帶著強烈的信心。


    他有這個資格說這樣的話。


    他李善長乃是大明開國六國公之首。


    執掌中書省多年,雖不擔任丞相了,可真正的相權還在他的手中。


    什麽樣的事兒,他都能扛下來!


    這是他李善長說的。


    如此過了一陣兒,他又不由的想起了那個已經被弄去喂豬的梅殷,不由的笑了笑。


    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妄圖螳臂當車的棄子而已。


    沒有必要太放在心上。


    他也相信,胡惟庸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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