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八,你說咱家老四,在今後去了封地,會不會也胡作非為,鬧的不像話?”


    武英殿內,馬皇後擦幹了眼淚,望著朱元璋詢問。


    這個時候,房間裏隻剩下了朱元璋他們兩個。


    被狠狠的抽了一頓了秦王朱樉,已經被人給抬著回去了。


    可以用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來形容。


    至於燕王朱棣,此時也得已從武英殿內抽身而走。


    馬皇後朱元璋二人,抽了朱樉一頓後,馬皇後又在這裏溫聲細語的給朱樉說了不少的話,進行教育。


    在馬皇後看來,這也是極為重要的一步。


    孩子不能隻打,不給他說挨打的原因。


    不告訴他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這打就等於白挨了


    起不到教育的效果。


    還容易讓孩子心裏麵不服。


    而這也是為什麽馬皇後,在得知了朱元璋把朱樉召進武英殿內後,一路急匆匆趕來的主要原因之所在。


    揍兒子重八很擅長。


    但是在接下來,給孩子進行解釋,還需要她這個當娘的來做。


    重八沒那麽多的耐心。


    打了老二,又想想老二做出來的那些混賬事,馬皇後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剛才也在場的四兒子朱棣。


    就問出了這樣的話。


    朱元璋聽了馬皇後的話後,想了想搖了搖頭道:


    “妹子,這事兒應該不大可能。


    老四這孩子和老二不同。


    老二這家夥,是真缺根筋,容易被別人糊弄。


    老二老四這家夥,表麵上看起來和老二一樣粗豪,實際上心很細。


    也有爭強好勝之心。


    你看他和老三兩個人,整天爭來爭去,鬥來鬥去。


    就連吃飯,都想要對方多吃一口。


    雖然有些時候會落入下風,但基本上還能和他三哥扯平。


    就能知道老四這孩子不簡單。


    咱家老三,那是粘上毛比猴都精。


    老四能和他鬥個旗鼓相當,那心思絕對不會差到哪去。


    而且,看起來老四有韌勁兒,有擔當。


    我看他今後就蕃了,肯定不會如同老二那般。


    再說,老四娶的可是天德的女兒。


    妙雲那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靠譜的很。


    就連天德這個當爹的,在家之時都能被妙雲這丫頭給管住。


    天德正房去世的早,而天德又經常帶兵在外征戰。


    可徐府一直以來,都是井然有序,沒出什麽岔子。


    這不都是因為有妙雲這丫頭,在家裏管著徐家嗎?


    隻這一點兒,就能看出妙雲這丫頭是個有本事的。


    有手段,關鍵是還明事理。


    在這上麵很隨天德。


    老四成親後,肯定不會出什麽岔子。


    老四本身就人就挺懂事,又有妙雲做賢內助。


    他們夫婦兩個,我是不擔心的。


    等一下他們成了親,老四在就蕃後,咱把他丟到北平那邊去找天德,讓天德這個當嶽父的,再好好的調教兩年。


    偷學習了天德的本事。


    咱家老四今後,肯定幹的不會太差。


    在今後能接替天德,為咱大明鎮守北疆。”


    說起燕王朱棣,朱元璋倒是挺有信心。


    對於這徐達的女兒徐妙雲,也同樣是異常的滿意,信心十足。


    畢竟徐妙雲在此之前,可是被朱元璋稱讚為女諸生。


    不僅僅學問好,人也知書達理。


    處理起各種事情來,都很有條理,很有手段。


    和衛國公鄧愈家的閨女完全不一樣。


    徐達家的閨女徐妙雲,不論是朱元璋還是馬皇後,那都是真正的知根知底兒。


    一方麵是因為朱元璋和徐達之間的關係更好,另外一方麵也是馬皇後在徐妙雲小的時候,就經常將其給招入宮中,帶在身邊。


    相處的也多。


    “再說,剛才咱可是當著他的麵,狠狠的將他二哥給抽了一頓。


    咱兩個對老二說的那些話,他也都聽到了耳中。


    這就是殺雞儆猴。


    有他二哥的例子在,想來老四今後望絕對不敢太造次了。


    也不敢胡作非為。”


    聽了朱元璋所說的話後,馬皇後仔細想了想,覺得朱元璋說的很對。


    老四性格沉穩,有韌勁,又有天德家的大丫頭做妻子。


    兩人今後扶持著,肯定不會做的太差。


    定然不會讓他們這做父母的人失望。


    不過想了一下,馬皇後還是開口道的:“重八,今後那模擬器若是能夠再次模擬之時,伱還是要模擬一下老四的人生。


    看看他的未來,究竟是如何。


    都會做出什麽事情。


    這樣的話才能讓人徹底放心。


    就像是老二這家夥一樣,若非是從重八你通過模擬器,看到了他的未來。


    任憑咱們怎麽想都想不到,老二這個混賬東西,在今後去了封地後,居然做出了那麽多的混賬事兒!”


    聽了馬皇後的話,朱元璋也覺得很有道理。


    今後模擬器可以再次模擬的時候,確實可以對老四的人生進行模擬一下。


    看看他未來的事。


    不過對於模擬朱棣的人生,朱元璋卻信心十足。


    之前在老二的事情上,他看走了眼。


    但老四,他絕對不會再看走眼了!


    他覺得老四肯定不會讓他失望。


    他可是堂堂洪武大帝,還是這些崽子們的爹,眼光還是很獨到的。


    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走眼?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夫妻二人在這裏說了一會兒話,朱元璋把心思,從老四身上收回。


    望著馬皇後道:“這次老四從雙水村回來,倒是給咱帶回來了個消息。


    梅殷這個混賬玩意兒,能說他能夠燒製出琉璃來。


    並且還準備讓老四給咱說一下,準備在這事兒上。和咱進行合作。


    共同賺錢。”


    “梅殷還能夠燒製琉璃?!”


    就連馬皇後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都顯得很是吃驚。


    “對,老四就是這麽說的。”


    馬皇後吃驚過後,很快就變的高興起來。


    相對於朱元璋,她更加容易接受,梅殷能夠燒製出琉璃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畢竟對於梅殷,她可沒有絲毫的偏見。


    “重八,我給你選的這個女婿還可以吧?”


    馬皇後在聽朱元璋詳細說了,從朱棣那裏了解到的情況之後,望著朱元璋臉上帶著一些驕傲和調侃的出聲說道。


    朱元璋道:“妹子,什麽叫做你給咱挑的女婿?


    咱憑良心說話,當初把梅殷定做咱的女婿,讓他和有容兩個人定下婚約。


    那可是咱倆一同拿的主意,怎麽就變成你給咱挑的了?”


    馬皇後道:“這會兒變成咱倆拿的主意了?


    可我咋記得,後麵有人要死要活,說什麽都不認這樁親事了。


    下了旨意,將這門親是給廢了。


    還說什麽梅殷這輩子,都別想娶咱家閨女。


    這會兒,咋啥都變了?”


    “妹子,這都啥時候的事了,你咋還記得?”


    朱元璋大搖其頭。


    說完之後又道:“再說,這混賬玩意兒,做的還是有些過分。


    琉璃這等好東西,多賺錢啊!


    他弄出來了,直接給咱不就成了?


    今後讓咱來經營。


    結果這混賬東西,還想要和咱一起合作。


    等於是借助咱的名頭賺錢了。


    他也沒那麽好!”


    朱元璋為了挽回麵子,又在這裏嫌棄起來。


    “得了吧你!”


    馬皇後白他了一眼。


    “少在這裏得了便宜還賣乖!


    梅殷這孩子弄成琉璃之後,能想著你這個老丈人,已經夠不錯了。


    這可是琉璃,簡直就是金山!


    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你還想份額全占?


    那梅殷這孩子忙活來,忙活去,是幹嘛呢?


    豈不是白忙活了?


    有這時間,他在家裏麵多休息一下,豈不是比什麽都好?


    能和你一起合作賺錢,就已經是給了你多少好處了。


    偷著樂吧你!還挑肥揀瘦?”


    朱元璋嘿嘿笑了笑。


    隨後又收起了笑容,用力的擺了擺手道:“妹子你就向著這混賬東西吧!


    我看,咱們現在也先別把話說這麽早。


    那混賬東西,也先別把調子給起的這麽高。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出水才看兩腿泥。


    琉璃這東西,多少年來都沒人能燒製出來。


    咱之前還曾秘密下令,讓人逮了幾個販賣琉璃的胡商。


    各種手段都用出來了,也沒從他們嘴裏麵撬出製作琉璃的辦法。


    這混賬小子,怎麽就能燒製出琉璃來?


    現在,說什麽都是虛的。


    他先把琉璃給弄出來了再說。”


    馬皇後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我對梅殷這孩子,信心足的很。


    這孩子就不是個喜歡說大話的人。


    既然已經說出了這些話,還把事情,給弄到了你這個當皇帝的跟前。


    這事兒他指定有把握。”


    馬皇後帶著一些憧憬的又道:“重八,你說梅殷這孩子,要是真的能燒製出來琉璃來,該有多好啊!


    你手裏就沒有那樣缺錢了。


    能多做出不少的事情來。”


    朱元璋點了點頭,他也同樣希望梅殷能燒製出琉璃。


    他沉默一下,望著馬皇後道:“妹子,你說這一個人得有多聰明,之前不顯山不漏水,隻是憑著興趣愛好,私下裏鼓搗鼓搗。


    就能弄出水泥這種全新的,十分好用的建築材料。


    又能把陶成道,這等在火藥上麵,經營了大半輩子的人給趕超過去。


    弄出威力更大的火藥來。


    還能夠把這麽多人想要弄明白,卻都是不得其門而入的琉璃,也給弄出來。


    這種事兒,想想就讓人覺得吃驚,不敢相信。


    這些事,一個人能弄出一項來,就已經是極為了不得了。


    可這混賬小子,卻能將之給全占了。”


    聽了朱元璋的話後,馬皇後也也同樣是陷入到沉思裏。


    “所以,咱現在就盼著這模擬器,能夠早點結束冷卻器。


    能夠早點讓咱模擬梅殷這個混賬東西的未來。


    讓咱看一看他,到底是什麽妖孽!”


    朱元璋對於梅殷的好奇,是越來越重了。


    他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麽天才的人。


    馬皇後也跟著點了點頭。


    說實話,她對於這些,也同樣是挺好奇。


    也能理解重八的心情。


    不過想了一下,還是望著朱元璋開了口。


    “別管怎麽說,別管梅殷這孩子有多聰慧。


    有一點不可改變。


    重八你也需要記住。


    那就是他是咱閨女兒的夫婿,是咱們的女婿。


    是咱的親人後輩。


    而他所弄出來的這些東西,也令得重八你受益。


    令得咱們大明受益。


    出現了很多可喜的變化。


    這些重八你可不能忘。”


    馬皇後在說這話時,神色顯得很是鄭重。


    “行,咱記住了。”


    看到馬皇後說的鄭重,朱元璋也同樣是神色鄭重的將這事兒給答應了下來。


    心裏麵對於梅殷,也確實是越發的好奇。


    不住的在想,梅殷到底有什麽能力,才能夠做出這麽多的事情來……


    ……


    京城,乃至於很多地方都不平靜。


    尤其是那些公侯之家。


    這個時候更是人心惶惶。


    原因無他,還是朱元璋這個當皇帝的,突然動手把廖永忠給抄家了。


    最為關鍵的是,還是從廖永忠家裏,抄到了違禁物品。


    還有那麽多的罪證。


    這讓很多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很多人都等著朱元璋作出判決。


    看看他到底會如何處置德慶侯廖永忠。


    這並不是說,廖永忠的人緣有多好。


    巢湖水師因為其地位的特殊性,和別的圈子不太一樣。


    再加上本身也並非屬於淮西的核心,所以一直以來,和淮西勳貴裏麵的很多人的關係,倒也算不得好。


    之所以這麽多人,對於德慶侯廖永忠的事兒牽腸掛肚。


    是因為德慶侯廖永忠,是洪武朝建立以來,被直接拿下的,爵位最高之人。


    而且犯的事兒也比較大。


    作為皇帝的朱元璋,對於德慶侯做出來的懲處,對於他們這些公侯之家,有著非常重要的參考作用。


    不過大部分的人,此時都還是更加傾向於,朱元璋這個做皇帝的,手中板子會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並不會真的把德慶侯廖永忠給弄死。


    最多不過是將他的爵位給削了而已。


    畢竟德慶侯功勞大,地位高,最為重要的是這個事兒,牽掛著眾多公侯們的心。


    容易起到非常不好的影響。


    就算是朱元璋,也不敢真的把事情做得太絕。


    他們這麽多人匯集到一起,力量還大著呢!


    再說,現在大明周邊並不算太安定。


    北元韃子還在苟延殘喘,用得著他們的地方還多……


    朱元璋坐在武英殿內,一言不發。


    坐在這裏沉默了很久。


    “父皇,要不……網開一麵?”


    太子朱標沉默了好一陣後,望著朱元璋試探的開口。


    他能看得出來,對於德慶侯的處置,自己父皇也顯得分外糾結。


    不然不至於好幾天了,還沒有做出最終的決定。


    朱元璋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道:


    “不行,網開不了!


    這個口子不能開!


    越開就越大。


    你今日敢給他們開個口子,明天他們就能鑽出來個大窟窿,後天整張網都不在了!


    這是個底線!


    今日敢私下裏用這等違禁物品,還敢弄龍椅,明日他們就敢造反!


    畢竟真的弄了這事,他們也不過是罷官奪爵,人還能活著。


    這種事,絕對不能容忍,不能姑息!


    咱這次就要給他們再重新立下規矩!


    告訴他們,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誰做,誰死!


    沒有任何的例外!!


    北元韃子留下來的風氣,太過於散漫。


    需要殺一殺這股子歪風邪氣!”


    聽到朱元璋如此說,朱標有些欲言又止。


    朱元璋道:“標兒,不用擔心。這些人鬧不出太大的亂子來。


    看看咱把他砍了,接下來哪個人敢胡亂鬧騰,敢因為這事兒來造咱的反!


    咱就算是拚著有人會造反,也必須要把這事給辦了!


    咱倒是要看看,誰有這麽大的膽子,誰敢造反,咱就平了誰!”


    朱元璋的話,說的是斬釘截鐵。


    同時也真做好了,在他斬了德慶侯後,會進一步的讓他和這些勳貴武將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裂痕越來越大的後果。


    做好了掀桌子的心理準備。


    朱標聞言,就再說話了。


    把將要出口的話,都給咽回了肚子。


    這事,父皇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德慶侯這次的事兒,做的也是真過分。


    而那些,跟著父皇打天下的叔叔伯伯們,在天下承平之後,也確實有很多人都變了。


    和之前大不一樣。


    要是這些人都能如同大將軍那樣該有多好?


    但可惜,大明隻有一個徐達!


    “這次的事兒,隻斬廖永忠。


    讓其子廖權,承襲德慶侯。”


    朱元璋沉默一陣,最終說出了這樣的話。


    做出了這個決定。


    終究還是沒有完全按照規定做事。


    否則就廖永忠做出來的這事,是需要誅九族的!


    一方麵是因為,德慶侯廖永忠在之前立下的功勞是真大。


    巢湖水師在朱元璋征伐天下的過程裏,那也當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另外一方麵,對於這些開國公侯,朱元璋到現在還沒有對他們徹底失望。


    還對他們抱著希望。


    朱標在聽到朱元璋說出這話後,暗自鬆了一口氣。


    如此就好!


    如此,事情便留下了一線生機。


    那些公侯們,雖然會因為德慶侯廖永忠之死,而心中戚戚,但也並非會真的鋌而走險,與父皇之間徹底決裂。


    氣歸氣,但父皇在很多事情上,尤其是重大的事情上,還是很有分寸的。


    並不會不管不顧的胡來。


    很快,便有旨意,按照朱元璋的意思被擬了出來。


    朱元璋看過之後,便用了印,讓人帶著前去給德慶侯廖永忠念了。


    隨後昭告天下。


    德慶侯廖永忠滿身傷痕。


    不過他的這些傷,也並非是朱元璋讓人打的。


    這些傷痕都是舊傷,是當年征伐天下時,留下的傷疤。


    德慶侯廖永忠,也當真是硬氣。


    在這幾天,連一句軟話都沒有和朱元璋說。


    從這聖旨當中,聽到了自己要被處死的消息後,廖永忠麵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對於這麽一個結果,他心裏有數。


    這麽多年下來,他太清楚朱元璋的性子了。


    那是真正的鐵石心腸。


    不過,隨後在聽到自己的家人都被饒恕,而自己的兒子廖權,還能繼承自己的德慶侯爵位後。


    一直非常強硬的廖永忠,也終究是強硬不下去了。


    跪在地上,流淚叩謝朱元璋的恩典……


    一般都是秋後問斬。


    但朱元璋殺人,等不了那麽長時間。


    尤其是涉及到一些特殊的人物,在特殊的情況下,更不會等這麽長時間。


    在聖旨下達後的第二天,就把德慶侯廖永忠壓赴了刑場。


    而朱元璋,在得知了廖永忠知道自己赦免他的家人,讓他兒子承襲他的爵位後的反應,也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拿下廖永忠這個開國侯爵,他的心裏並沒有什麽高興。


    這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反而是滿心鬱悶……


    ……


    應天府城變得分外轟動,許許多的人,都匯集在那裏,前去看斬頭。


    畢竟這一次的事兒,和普通的斬頭不一樣。


    這並不是什麽普通的斬首,斬的可是德慶侯。


    大明成立了這麽多年,斬殺的貪官汙吏已經不少。


    但是斬殺的侯爵,德慶侯是頭一個!


    在朱元璋這邊,公布了德慶侯的罪行後,很多圍觀的百姓,也都拍手叫好。


    畢竟這德慶猴犯下的事兒,是真大。


    都敢私下打造有輪椅了,他不被斬首,誰被斬首?


    午時三刻已到,負責監斬之人,丟下了監斬令。


    劊子手一刀剁下,德慶侯的腦袋便掉了下來,鮮血噴湧。


    就在很多人以為殺頭已經結束之時,事情卻發生了意外。


    隻見一眾親軍都尉府的人,進行開道。


    有身穿龍袍的人,乘著天子攆車滾滾而來。


    竟然是皇帝親自來了!


    這讓很多人,都是特別的意外。


    完全沒有想到,天子竟然會在此時到來!


    尤其那負責監斬的人,還有動手砍人的劊子手,這時候心裏麵是七上八下的。


    那叫一個忐忑!


    他們是真怕皇帝這是突然間反悔了,想要趕過來,親自留下德慶侯的命。


    而他們也已經動手,將德慶侯頭斬了頭,不可能再接回去。


    那這事可就太大了!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畢竟德慶侯位高權重,立下的功勞也大。


    如今的陛下,做事又有些喜怒無常。


    若非是為了留下德慶侯,陛下又何必在這個時候,急匆匆趕來走上這麽一遭?


    在眾人行禮問安的聲音之中,朱元璋下了天子攆車,一路快步朝著德慶侯的屍體而去。


    看著那已經身首異處的廖永忠,朱元璋當眾流下淚來。


    “咱想給你留個體麵,咱也想與你好好的相處下去。


    咱不是容不下功臣的人!


    咱一直都想著,咱今後不要做漢高祖,咱要做唐太宗,要做宋太祖。


    和你這等打天下的老兄弟,好好的走下去。


    可為什麽打下天下後,你就變化這麽大?


    做出了這麽多的事情來?


    為什麽就私自打造龍椅?


    為什麽就無視咱的禁令,販賣私鹽?


    為什麽……”


    朱元璋看著德慶侯廖永忠的屍首,當眾流淚。


    一邊流淚一邊說。


    說到後來,更是泣不成聲。


    原本還有不少人,覺得皇帝容不下功臣。


    開始屠戮功臣了。


    這個時候聽著朱元璋當眾說出來的這些話,聽著他的哭聲。


    想法也都發生了轉變。


    這事兒,還真不能賴當今天子。


    著實是德慶侯自己作死,把事做得太過分。


    就他做出的這些事情,哪個人當皇帝能容得下他?


    況且當今陛下,在他做出這些事情後,還能留下他的妻兒老小,還能讓他的兒子承襲爵位,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朱元璋放聲哭了一頓,抹幹眼淚,而後親自出聲吩咐。


    讓人用上好的棺木,將德慶侯的屍首給裝殮了。


    並讓人用針線將其腦袋縫好。


    做完這些後,他這個當皇帝的,親自把德慶侯廖永忠送回到了廖家。


    並對廖永忠的家人說了一些話……


    差不多小半個時辰,方才從廖永忠家離開……


    ……


    “果然,這死掉的德慶侯,才是好德慶侯啊!”


    京師之內,一處宅院裏,一個身穿大紅蟒袍的人低聲說道。


    “誰說不是呢?


    人死了,還是他親自令下令讓人斬殺的。


    結果斬殺之後,他倒是跑過去開始哭了。


    還說出了那些話!


    他怎麽好意思做得出來?


    明明人都就是他害死的,還說的他多無辜一樣!


    他說這些話,是說給誰聽的?


    就是專門說給咱們聽的!


    還他不想做漢高祖?


    他這不就是在做漢高祖嗎!


    咱們這麽多人,當年拚死拚活,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給他打天下。


    若無咱們這些人,他哪裏能當上皇帝?


    現在做了皇帝了,就變得不一樣了。


    開始嫌棄咱們這些人,胡作非為了!


    之前打天下的時候,他怎麽不嫌棄?”


    “這些話還是別說了,今後我等還是都小心一些比較好。


    原本還覺得,這免死鐵牌是真好用,真的能免死。


    現在看來,好像也就是那麽回事兒。


    他不想讓你死的時候,這免死鐵牌才能起到作用。


    可他真的想讓你死,這免死鐵牌,屁用不頂,就是一塊廢鐵!”


    有人出聲說道,聲音之中帶著嘲弄。


    “不過,他能把德慶侯的爵位留下來,沒有動廖永忠的家人,也算是幹了件人事兒,沒有真正的趕盡殺絕。”


    “不過真的說起來,德慶侯廖永忠,也算是自己找死。


    他不知道自己本身就一屁股屎嗎?還敢如此胡作非為!


    他若是別私自打造龍椅,或許結果會變得不一樣……”


    德慶侯廖永忠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所造成的影響,是一點都不小。


    令的許多人都是心中巨震。


    原本,之前在中都城的事情上。


    見到皇帝朱元璋哪怕已經盛怒,居然還是讓韓國公,用免死鐵牌抵了兩條命。


    並沒有痛下殺手。


    這讓很多擁有免死貼牌的人,都暗自欣喜。


    覺得上位說話還是算話的,免死鐵牌是真能免死!


    可結果現在,擁有免死鐵牌的德慶後廖永忠,就這樣被殺死了。


    令的他們很多人,都是心頭為之一顫。


    好像……這免死鐵牌,也不能絕對免死。


    不過,雖然有人為之擔憂,但更多的人,對於手裏麵的免死鐵牌,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畢竟德慶侯,是因為私自造了輪椅這等被誅九族的事兒,才被砍了頭。


    他們今後若是犯上一些其餘的錯,不碰這種誅九族的事兒。


    想來手裏麵的免死鐵牌,應該還是很好用的。


    畢竟這免死鐵牌,可是皇上給他們發的!


    他們許多人,對於這免死鐵牌,都特別的重視。


    腦袋別到褲腰帶裏拚命廝殺,所為的不就是高官厚祿!


    為的不就是恩蔭子孫?


    不就是能夠過上好日子,能夠和那些尋常人不一樣嗎?


    免死鐵牌這事兒,今後朱元璋要是不認賬,肯定會導致許多人與他離心離德。


    就算是朱元璋,也絕對不敢如此做。


    從這一次,朱元璋斬了德慶侯廖永忠,卻禍不及家人。


    也沒有奪其爵位,而是讓其子繼續承爵位之中就能看得出來。


    朱元璋是不願意把事情做的太絕了。


    也不願意過於得罪自己這些人。


    所以說,在這免死鐵牌這件事情上,他們倒也不必太過於擔憂。


    這件事事關重大,朱元璋他不敢胡來!


    不敢不認賬……


    ……


    “雙水村那裏出現了一種野草?別人基本上都將野草給拔掉了,就梅殷和李景隆把野草給留下來了?”


    武英殿裏,朱元璋仔細的觀看了手頭的這些情報後,轉頭望著那前來送情報的人詢問。


    “回稟陛下,就是如此。


    半個月前,陸續有雙水村的人,發現他們的田地裏,或多或少出現了這種野草。


    據當地的那些百姓們說,這種野草他們在此之前,都沒見過。


    是一種不知名的野草。


    他們都鋤掉了,擔心會影響莊稼的生長。


    不過駙馬爺在見到了這種野草後,倒是挺感興趣。


    將其給留了下來。


    說想要看一看,今後這些野草到底會是什麽樣子。


    會不會結果實,結出來的果實,能不能吃。


    或許,說不定還能得到一種不錯的作物……


    小公爺見到駙馬爺留下了,就也把他田裏的留了下來……”


    “這野草是隻有雙水村那裏有?


    還是周圍都有?”


    朱元璋詢問。


    “回稟上位,這種野草很多人田裏都有。


    也不光是雙水村有,其餘地方也都有零星出現。


    不過,雙水村是最多的。


    而雙水村裏,又數駙馬爺家田裏出現的最多。”


    朱元璋又仔細的詢問了一些事後,擺了擺手。


    示意自己明白了,讓此人下去。


    這人離去後,朱元璋又仔細的看了看這情報,並拿起一株隨著情報送來的野草仔細看了看。


    發現這種野草,好像確實是沒有見過。


    他出身窮苦,兒時經常放牛,家裏也種田,和許多莊稼、野草都打過交道。


    在這上麵見識還是不少的。


    仔細看過之後,朱元璋把紅薯藤隨意的給丟到了一邊。


    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梅殷這個混賬東西,還當真是異想天開!


    不過是一種不知名的野草罷了,他竟然還能將其給聯想到一種作物,或者是一種野菜上去。


    他可真敢想美事!


    好的作物,這麽多年下來早就已經被發掘出來了。


    已經成了定局。


    隻有那麽些。


    這種不知名的野草,若是一種好的作物,那在此之前,早就被發掘並開始大規模種植了。


    哪裏還輪到輪得到他來發掘?


    又想起以情報之中說,梅殷還煞有其事的弄了一些這種野草葉子,先用別人家的雞和兔子,進行實驗。


    後麵還煮了親自嚐試著吃,還說味道不錯,不苦。


    朱元璋的頭搖的就更厲害了。


    朱元璋想了想,也揪下一片有些焉了吧唧的葉子,放在口中慢慢的品味。


    發覺這葉子確實是不苦,但也說不上好吃。


    這種野草,或許今後能夠當做一種菜蔬來吃。


    但如同梅殷所想的那般,成為是一種不錯的作物,隻能說是異想天開了。


    朱元璋坐等梅殷今後被打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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