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陰侯吳良坐在這裏思索良久,最終又一次,狠狠的一拳搗在了桌案上!


    也是這一拳搗出之後,令他徹底的下定了決心。


    這次的事兒,就這麽徹底的定了!


    就這樣幹!


    必須要讓梅殷這個混賬東西,得到教訓!


    把自己丟失的麵子都給找回來!


    這一次的事兒,是真的讓他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裏子麵子都沒了。


    花大價錢弄來的那些琉璃,全砸在了手裏,賣不出去了。


    原本那看起來還特別漂亮的琉璃,和靈犀閣那邊弄出來的一比,簡直成了隻能丟掉的垃圾!


    差距不要太大!


    到了現在,直接就無人問津了。


    甚至於還有一些在此之前,花大價錢從明月樓那邊,購買了他這裏所售賣琉璃的人,還要退錢。


    說明月樓這邊賣給他們的是垃圾,不講信用,以次充好。


    這等垃圾東西,也配賣這麽高的價錢?


    不僅如此,他在這批琉璃進京之後,還拿出了幾件,異常珍惜和隆重的送給了幾個相熟的侯爺。


    用這樣的方式來,挽回他之前所丟掉的麵子,並向他們誇耀自己的本事。


    那幾位侯爺在得到了琉璃之後,一個個也都特別的高興,也都對自己的手段大為敬佩。


    再然後……隨著靈犀閣那邊弄出的,極為精美琉璃橫空出世。


    他的自信與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


    雖然那極為相熟之人,都沒有把他送去的琉璃給送回來。


    也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什麽。


    但是吳良卻知道,自己的臉麵這次卻徹底的掉在了地上。


    這些相熟之人,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裏麵指不定是怎麽想的。


    他也是個要臉的人,把臉麵看得很重要。


    這次的事情,是真讓他暴跳如雷,顏麵大損。


    原本他所打的主意,是看看靈犀閣,是從哪裏得到的琉璃。


    背後的梅殷等人,又是動用了什麽樣的力量,才弄出了這樣的琉璃與自己爭鋒,壓下自己的風頭。


    心裏麵打著的主意,便是探明情況後,就動用手段,將這個渠道給搶回來。


    他是有這個信心的。


    畢竟,海上的事情歸他們家管!


    琉璃向來又隻有夷人那邊才能弄出來。


    夷商前來,肯定要走海上的。


    隻要把情況探明,那麽在接下來,他這裏就可以動用手段,直接截胡了梅殷那邊琉璃的來源。


    把這些琉璃再弄到靈犀閣去賣。


    這樣的話,丟掉的麵子回來了。


    靈犀閣那邊在此之前,弄出來的巨大名聲,也都盡數歸於明月樓。


    他這裏將會賺到大錢。


    隻可惜,他打算的雖好,最終的情況卻大出他的所料。


    那些琉璃居然不是從別的地方購買到的,而是梅殷那個狗東西自己製作的!


    這是什麽概念啊!


    雖然他是萬分不相信,梅殷能夠把琉璃製作出來。


    並且製作出來的琉璃,竟然比那些番邦蠻夷之人,所弄的琉璃更加的精美。


    但是事實情況就擺在這裏,不信也得信。


    這……真的是梅殷幹的!


    如此一來,一個巨大的問題就擺在了他的麵前。


    那就是他之前,所打算的搶梅殷獲得琉璃渠道的事情,根本沒有辦法進行。


    畢竟梅殷到現在,可以說已經和曹國公家的小崽子連在了一起,成為了自己這邊的死對頭。


    梅殷這次,放出這種琉璃來,就是為了治自己難堪,打自己的風頭。


    壓下明月樓,讓自己的臉掉在地上。


    又怎麽可能會把這些琉璃讓給自己等人?


    這事兒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不可能。


    他這裏也不準備派人去和梅殷談合作。


    在這等關鍵時刻,這等事情隻要一做出。


    就說明自己這邊,在氣勢上麵落入到了下風之中。


    梅殷和李景隆那裏,要是在自己這邊的人,前去之後再進行拒絕。


    然後再專門將之給宣揚出去,那自己丟臉可真的是丟的太大了!


    簡直就是左臉剛被人抽過,就又主動把右臉湊上去,讓人使勁的抽。


    這等丟人的事兒,可不是他吳良能做出來的。


    所以現在,他的做法,那就是繼續強硬下去!


    得不到,就毀掉!


    自己不和梅殷李景隆這些狗東西在生意上麵一較長短了。


    直接用出盤外招來。


    看他們能怎麽樣!”


    吳良走出房間,讓人喊了一個人過來。


    沒過多久,這人就到了他的跟前。


    吳良在他身邊,交待了幾句,這人聲色顯得有些震動。


    不過還是很快就按照吳良所說,去做事兒了……


    等到這人離開之後,江陰侯吳良的神色變得陰冷。


    這次的事兒,全是梅殷和李景隆這些小崽子們不懂規矩,把自己給逼到這一步的!


    原本不過是一些生意上的小較量而已。


    可結果這些小狗崽子們,不講規矩,專門挖個坑,在自己最為得意之時,坑自己一把。


    讓自己顏麵大失。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自己了!!


    如此大概半個時辰,有一個身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卻原來是吳良的兒子吳高。


    “爹,你讓周三做什麽去了?”


    吳高剛一進來,就忍不住出聲望著他爹詢問了起來。


    聲音都提高了不少,和平日裏完全不同。


    吳良拿起端起麵前的茶盞,輕輕的喝了一口茶,和他那著急的兒子,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沒做什麽,不過是教訓一下小狗崽子罷了。”


    吳良淡淡的說道,像是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吳高聞言,頓時就變得更急了。


    “爹!您不能這麽做!


    再這麽做下去,真會出事兒的!


    那可是駙馬,還有曹國公家的親兒子!


    老曹國公可還活著!


    那兩個人,那都和當今皇帝沾親帶故,關係密切。


    您這麽做下去,會惹惱皇帝的!”


    聽了吳高這話,吳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猛的一下,狠狠的將手中茶盞給撴在了桌案上。


    因為用的力氣大,導致這極其精美的、景德鎮出品的茶盞,直接就碎了。


    “就你膽子小!


    就你知道事情輕重!


    就你爹我是個啥都不知道的人!


    偏偏就是我從亂世之中走了過來,當上了侯爺。


    你若不是你老子我,你啥都不是!


    還有,你爹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還不是因為你這狗東西不爭氣?!”


    聽到吳良大發雷霆,在這裏這般說自己。


    吳高都不由的愣了愣。


    啥情況?這事兒……怎麽就怨到自己頭上來了?


    從一開始到現在,不都是自己爹在這邊找事兒?


    本來人家那邊想要把那香皂,賣到哪裏,都是人家的自由。


    隻因為沒有將香皂賣到明月樓,而是賣到靈犀閣那裏。


    自己爹那邊的人就記恨上了。


    準備前去強買強賣。


    再然後碰了釘子……


    這等事兒,一開始錯的就是自己爹這邊。


    可自己爹卻一直耿耿於懷,說是人家梅殷李景隆他們對他不敬,故意政治他。


    在不依不饒。


    可偏偏接連的動作,都被人家給輕鬆化解,並且以更大的力道給還了過來……


    到了現在,自己爹更是要用盤外招,不按規矩辦事了。


    這……他怎麽想都想不到,自己爹居然能夠將這事兒,賴到自己頭上來。


    自己啥也沒做啊?


    從頭到尾,都是在勸著他,讓他別胡作非為。


    這怎麽……就變成自己的過錯了?


    “你看看那梅殷?再看看那李景隆!都是比你還小,卻已年少有為!


    做出了種種事情!


    又是香皂又是琉璃,鬧出了多大的陣仗,賺了多少錢?


    可你呢?


    你幹出來了個啥?


    除了鬥雞走狗,除了在這裏勸我隱忍,你還做出來了啥?


    你啥都不是!


    你若是和那梅殷,以及李景隆這種狗崽子一樣,你爹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用自降身份和這些小兒輩鬥?


    讓人笑話?


    你要是爭氣,我能落到個如今的這個地步?


    還不是因為你沒本事,你無能?!”


    吳良直接對著兒子,就懟了起來了。


    一番話將吳高聽的目瞪口呆。


    不是……這事還能從這方麵來算?


    那整個京師,真的要算起來,又有幾個有梅殷那本事的?


    那種能力的人,年輕一代隻有他一個好吧?


    不說年輕一代了,就算是老一輩的,也有很多比不過啊!


    自己爹不也一樣,是被梅殷給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嗎?


    怎麽就把這些,賴到自己頭上來了?


    講不講道理?


    不過這些話,他卻也沒有說,眾多鬱悶,隻能是憋在心裏。


    這話要是說出來,自己爹還不知道會有什麽話在等著自己呢!


    誰讓他是當爹的呢,他想咋說就咋說!


    官大一級壓死人!


    和這當爹的,更是沒法講道理。


    “是是,都是孩兒我過於無能,沒有做好,讓爹你跟著受委屈了……”


    吳高將這些全部都給認了下來,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和自己爹多爭吵。


    誰讓他是爹呢?


    如此說的同時,也對梅殷這個別人家的孩子,是深痛惡絕。


    什麽時候,自己也能夠成為別人家的孩子呢?


    在吳高看來,自己在這事上都不和自己爹爭執了,那接下來爹肯定不會再對自己說出什麽話來。


    可接下來,吳良的反應卻讓他知道,當你爹心情不好,發怒之時。


    別管怎麽說,怎麽做你都是錯的,


    “你什麽意思?!


    你說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給我說清楚!


    你是不是在這裏陰陽怪氣,說你爹我無能了?


    你個狗崽子,翅膀硬了!


    要翻天了是吧?


    連你爹你都敢這麽說?


    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吳高頓時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不是……講不講道理啊?


    這怎麽……自己怎麽說都是錯的?


    什麽叫做陰陽怪氣你?


    誰敢陰陽怪氣你啊!


    有了前車之鑒,吳高這次學聰明了,直接就不吭聲了。


    任由自己爹在這裏罵,愛咋咋地吧!


    吳良在這裏無能狂怒,把自己的兒子給懟了一頓之後。


    看他站在那裏,默不作聲了。


    這才逐漸的收住話頭,不再對自己家兒子狂猛輸出。


    望著吳高,放緩語氣道:“這事兒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爹我很有把握。


    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


    豈能在這等事情上再出什麽意外?”


    聽了吳良這話,吳高很想給他說,在此之前你也是這麽說的。


    結果還不是意外頻發!


    一次丟的臉比一次大。


    不過這等話,也隻能是在心裏麵想一想,不敢真的說出來。


    他太清楚了,隻要自己說出來,那自己爹保證立刻翻臉。


    自己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咱這邊,派的是周三去做的事兒,


    周三也不會直接出手,而是隱藏身份,去找另外的人,讓他們去出手。


    很是嚴密。


    事情做出來後,就算是有人懷疑,可那也絕對查不到咱們的頭上來,不會留下什麽把柄。


    你隻管放一百個心。


    而且,咱這次要做的事,也並不是說,直接要將那兩個狗崽子給弄死。


    而是要將那狗崽子製作琉璃的地方,包括其餘的一些地方,一把火點了。


    這是一個無聲的教訓。


    讓他們明白天高地厚。


    接下來別想著再做什麽琉璃,再弄什麽事兒。


    不然自己我可是會發怒的!


    這事兒雖然看起來不小,但實際上卻也是點到為止。


    真的做出來後,他們那邊也隻能是冷忍氣吞聲,不敢真的怎麽樣……”


    在說出這話時,江陰侯吳良信心十足。


    覺得這事絕對不會出什麽意外,他很有把握。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真的做不成,就憑借著他所做出來的手段,那也絕對查不到他頭上來。


    “爹……您和那邊的矛盾,現在很多人都知道。


    他那邊一旦出了事兒,許許多多人,第一時間都會把目光投到爹您的身上。


    第一個懷疑就是爹。


    在這種情況下,爹你這邊是真不好做……”


    吳高依舊是滿腹擔憂。


    吳良聞言道:“那又何妨?誰愛懷疑就懷疑去。


    隻要抓不到把柄,什麽事都沒有!


    咱這邊死不承認,不留下什麽證據。


    就算很多人,都知道是我這邊出的手,那又如何?


    他們能拿我怎麽樣?


    真敢誣賴我不成?


    誰敢誣賴我,我就和誰拚命,非要讓他說出個一二三來!”


    吳良在說這話事,那是理直氣壯,一點兒都不慌。


    隻是,吳高在聽了自己爹的話後,卻不由的愣了愣。


    這不是……自欺欺人,掩耳盜鈴嗎?


    “小子,學著點兒。


    在很多事情上,你還是太嫩了,和你爹比起來,你差的太遠了!


    凡事都要講證據的。


    沒有證據,他們能拿我怎麽樣?


    就算是大家都不知道是我做的,也隻能是忍氣吞聲,不敢真把我怎麽樣。


    而你爹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次是你爹我出的手。


    卻又偏偏讓那些人抓不到把柄,沒辦法奈何我。


    如此一來,你爹我那丟掉的麵子,才算是又找了回來。


    才能向眾人證明,你爹我的能力!


    也讓其餘的一些人,都看看咱們吳家,可不是那麽好惹的。


    不讓咱們吳家被人給看扁了!


    人活在世上,爭的就是一口氣,


    一口氣不順暢,那做什麽都不順暢。


    麵子都是自己掙的,不是等著讓人給的。


    你爹我這邊隻有強硬,才能夠維持住咱們吳家的體麵。


    也隻有如此,你在外麵與人交往,做什麽事,都能夠被人高看一眼。”


    吳良在這裏對著自己兒子,出聲教教導。


    說出他的人生經驗。


    吳高聽到自己爹這麽說,心中還是擔憂。


    又勸了幾次,所得到的依舊是訓斥。


    最終,隻能是從他爹的房間裏離去,帶著濃濃的擔憂。


    很怕這一次的事,又出現了什麽意外。


    這一次的事兒,可和之前那純粹的,生意上的競爭,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自己的爹開始用盤外招了,不講規矩了。


    既然自己爹不講規矩,那是不是意味著,別人也同樣可以不講規矩?


    自己爹可以用盤外招,莫非別人就不可以嗎?


    那可是李景隆曹國公家的嫡長子,另一個是如今陛下的嫡長駙馬。


    意義不同。


    雖然梅殷這個嫡長駙馬,有些過於不受皇帝的待見了。


    可那終究是皇帝的女婿。


    而朱元璋又挺護犢子的。


    這梅殷就算是再不爭氣,再不受皇帝待見,也隻能是皇帝不待見。


    自己爹要真的對梅殷,做出一些什麽過分的事兒,隻怕這皇帝並不會同意。


    這種事,一旦惹惱了皇帝,那可就不太好辦了。


    沒看連德慶侯那等人,在此之前都被皇帝給弄死了嗎?


    論起戰功赫赫,自己爹,還真的是比不上巢湖水師的德慶侯廖永忠。


    但很可惜,他所說的這些,自己爹都不會聽。


    隻會對自己進行訓斥……


    自己爹太固執了!


    在自己還沒有做出什麽耀眼的事之前,自己在自己爹這邊說話,簡直和放屁差不多……


    懷著滿滿的擔憂,吳高歎了口氣。


    不在這件事情上多想,也不再多勸了。


    既然自己爹他有把握,那這事兒就讓他自己去做吧。


    隻希望,真的不會出什麽意外,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


    看著自己兒子離去,再想想自己兒子所說的話。


    江陰侯吳良忍不住搖了搖頭。


    覺得自己的兒子實在是太膽小了。


    一點兒都不隨他這個當爹的。


    沒有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就是不行,做事情膽小。


    膽小可不行!


    膽小就沒有辦法起來,很多機會給你,你都抓不住。


    人生在世,很多事都是要拿命去拚的。


    不進行拚命,就想獲得巨大的好處,又怎麽可能?


    這次的事兒,自己贏定了!


    這梅殷算什麽?


    不過是一個不受待見的駙馬而已!


    自己教訓教訓他,說不定皇帝還會很開心。


    要感謝自己出手教訓這等不孝的人。


    而且,現在自己動手時機最為合適。


    這個時候,韓國公李善長發威,匯集起了巨大的力量,要和皇帝好好的較量較量。


    皇帝那邊都要應接不暇了。


    又怎麽可能,會因為這些小事來懲罰自己?


    再說,皇帝這幾天那可都忙瘋了。


    就連劉伯溫那裏,都將其孫女給收為了義女。


    這代表著什麽?


    這是妥妥的是皇帝著急了,正在動用各種手段,各種力量來拉攏人。


    想要和韓國公掰掰腕子。


    自己這等人物,手中的力量也是很強的。


    必然會在皇帝的拉攏範圍之內。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也就算是真對那梅殷做些什麽事兒,被皇帝知道了,那也無妨。


    現在,一切都以大局為重。


    梅殷那個不受皇帝待見的駙馬,在皇帝那邊沒什麽麵子。


    皇帝就算是知道了自己做的事兒,也絕對不會怪罪自己的。


    就算是心裏麵有些不舒服,那也會忍著不會發作。


    自己這個江陰侯,還是有些分量的。


    和梅殷那個,不受待見的駙馬比起來,自己不知道要比他重要多少!


    這等事情做出來之後,皇帝不僅不會責怪自己,相反還要做出一些事情,來對自己進行拉攏。


    安撫自己。


    免得讓自己,在這等關鍵時刻裏,做出一些別的事情來……


    這點信心,吳良還是有的。


    然而在吳良如此滿心得意,心中篤定的想著的時候。


    卻不知道,梅殷這個駙馬,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遠非是表麵上那樣。


    簡直和吳良所想的,差了十萬八千裏!


    經過了多次的事情後,梅殷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是直線上升。


    雖然罵,雖然提起梅殷就不忿。


    可這一點都不耽誤朱元璋對梅殷十分的看重。


    知道這家夥,是個真正有才、有大用之人。


    更重要的是,今天在雙水村那邊的,還不僅僅隻有梅殷,李景隆二人。


    除了他們外,還有皇太子朱標這個,被朱元璋當成眼珠子一般寶貝的好大兒。


    還有秦王朱樉,以及秦王妃……


    除了梅殷這個女婿外,同樣還有寧國公主這個朱元璋很是疼愛的閨女。


    他在這個時候讓人動手,隻能說是自信過頭了。


    絕對是捅一個超大的馬蜂窩!


    事情真做了,吳良都得懵逼!


    也不知道吳良派出去的人,是怎麽打探的消息。


    不知道給的消息是不是過時的。


    他竟然不知道,如今皇太子,正在雙水村那邊。


    若是知道了這些,不知道吳良還還能不能如此自信。


    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更不知道,因為在此之前,梅殷在海禁之事上所進行的死諫。


    他其實早就已經被朱元璋這個皇帝,給記在了小本本上,拉上了清單。


    隻不過是現在時機不對,所以才留著他,沒有動手將其解決。


    實際上,他已經上了朱元璋的死亡名單,而不自知。


    江陰侯在梅殷沒有出現之前,或許在皇帝那邊還有著很大的臉麵。


    深受信任。


    但是在梅殷出現之後,很多事情都已經在悄無聲息之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他這個江陰侯,早已經和之前變得不同了。


    由皇帝的寵臣,變成了皇帝無比痛恨的存在。


    可偏偏吳良對於這些,一無所知,還感覺甚好。


    隻能說有些人總是喜歡站在以往立下的功勞上麵,耀武揚威,躺在功勞簿上過日子。


    不願意放下身段來去認真的看看如今的世界,到底還和之前有什麽不一樣。


    固步自封,驕傲自大。


    這種拎不清自己的人,很多下場都不會太好……


    ……


    皇宮之內,此時顯得比較熱鬧。


    此時正有一些儀式在舉行。


    劉伯溫,丞相胡惟庸,還有另外一些有分量的人都在這裏。


    除了他們之外,一向在朝臣們麵前露麵不多的馬皇後,這次也罕見現了身。


    除了他們之外,場中還有另外一人,在今日變得無比耀眼。


    這個人不是別的,正是打扮了一番了的,劉伯溫的孫女劉秋煙。


    劉秋煙本身人長的就漂亮。


    今日又是皇後和皇上兩個人將她收為義女的重要日子,自然要精心梳洗打扮一番。


    看起來,更加的光彩照人。


    一時間,有不少人都在想,這劉伯溫家的孫女,長得是真不錯。


    今後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家的小子。


    同時也有一些人在想著,是不是今後,可以托人問一問,把劉伯溫家的孫女,給說成自己家的兒媳婦。


    和劉伯溫進行聯姻。


    畢竟現在看起來,劉伯溫這家夥,居然一步步的又起來了。


    和之前大不一樣。


    和他聯姻倒也不錯。


    想來依照他們的地位,讓他們的子侄來娶劉伯溫的孫女,劉伯溫肯定不會多說什麽。


    絕對會同意。


    他們的子侄可是很優秀的,身份地位上麵,配劉伯溫家的孫女,那是綽綽有餘,不會有太多的意外。


    而且這個時候娶回家的話,那可不僅僅是娶了劉伯溫的孫女,還是娶了皇帝的幹女兒!


    在這種情況下,也算是和皇帝有了一些不一般的聯係,實在是賺大了!


    在禮官的主持之下,劉秋煙恭恭敬敬的,給朱元璋還有馬皇後二人,跪在地上磕了頭,奉了茶,並改口喊了父皇和母後。


    朱元璋和馬皇後二人,都出聲應下。


    稱呼她為女兒。


    同時有宮人,將紅漆的盤子給托了上來。


    朱元璋和馬皇後二人,將上麵的紅綢布給掀開,露出了裏麵的東西了。


    這是給劉秋煙準備的禮物。


    這聲父皇,母後可不是白喊的。


    需要掏錢的。


    馬皇後準備的是一對質量上乘的玉鐲子。


    至於朱元璋,所準備的則是一對用琉璃製作的、極為精美的如意!


    這自然是之前,讓朱標從梅殷那邊給帶過來的。


    琉璃有他的份額。


    對於他來說,雖然是梅殷這混賬做出來的,但其實也和他自己的沒什麽區別。


    他自然可以通過一些手段,光明正大的給弄回來一些。


    眾人在見到朱元璋,拿出這琉璃如意之後,一個個都是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這……太精美!也太貴重了!


    頓時,對劉秋煙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的認知,提高了不止一籌!


    能讓一向摳門的皇帝,拿出這等珍貴的東西,來賞賜給劉秋煙,作為認親的禮物。


    可見皇帝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


    朱元璋將眾人的反應收入眼中,心裏那叫一個得意,受用。


    自覺麵上有光。


    他心情如此大好,可不僅僅隻是因為這琉璃如意,給他掙足了麵子。


    更為重要的是因為,這琉璃如意,是梅殷那混賬東西給弄出來的!


    而秋煙這幹閨女,再接下來還會被自己給送到梅姨那邊去做小。


    成為梅殷的人。


    那自己這個時候,給的見麵禮,這對琉璃如意,也必然會被劉秋煙給帶過去,成為陪嫁的一部分。


    這東西,既給自己掙了天大的麵子,同時花的還是梅殷這混賬家夥的錢。


    等於算是轉了一圈,物歸原主了。


    自己什麽都沒有花費,還落了這麽大的麵子。


    這一波,自己純賺!


    梅殷這混賬東西,在今後看到了自己用這琉璃如玉給劉秋煙做見麵禮,心情指定非常的不好受。


    會被自己的行為給氣到!


    一想到這些,朱元璋的心情就特別的美妙。


    隻覺得自己這次賺大了。


    又扳回來了一局!


    有鑒於梅殷那氣死老丈人之人的那些操作。


    如今的朱元璋,可以說是總想想方設法的,給梅殷添一下堵。


    雖然有些時候,他這添堵的方式,總給人一種孩子氣的感覺。


    但他也依舊是樂此不疲。


    同一個人,麵對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時,所展現出來的心態往往是不一樣的。


    能讓朱元璋這等有名的鐵血帝王如此對待。


    梅殷真可謂是洪武朝的獨一份了!


    儀式的舉行之後,又說了一些別的話,眾人便按各自散去。


    朱元璋接著回去批改奏章,處理政務。


    而有不少見了劉伯溫,現在如此風光,又見了劉秋煙那嬌豔模樣的人,都動起了心思。


    盤算著在接下來,托人到劉伯溫那邊,探探口風。


    把劉秋煙娶到自己家,做自己的兒媳婦。


    這真的是娶到就是賺到。


    其中有好幾個人,都是對此誌在必得。


    覺得憑借著他們的身份地位,還有家中兒子之優秀。


    隻要把口信遞到劉伯溫那裏,劉伯溫絕對會同意。


    不會有什麽推辭……


    ……


    武英殿內,朱元璋處理著政務。


    決定在明天早朝之時,就將他的幹女兒劉秋煙許配給梅殷這混賬的消息,當朝頒布,昭告天下。


    同時也把秋煙出嫁時的規格,一並給說了。


    朱元璋這是要給劉伯溫吃顆定心丸。


    讓這老倌在接下來,好好的給自己辦事。


    關鍵時刻裏,可千萬別給自己添亂子。


    抬頭看看天色,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


    而自己的標兒,卻還沒有回來。


    朱元璋知道,自己的標兒,隻怕這次是要在雙水村那邊留宿了。


    在那邊留宿也行,反正那是他妹妹,妹夫家。


    他在那邊留宿,自己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然而,朱元璋所不知道的時,有罪惡之手,正在朝著雙水村伸去,他的標兒都會被波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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