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的心情,整體上還是挺不錯的。


    覺得這一次的事情,縱然是出現了很多的意外。


    但最終的結果,不會太壞。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畢竟他所想出的那個,不能不教而誅的主意。


    是真的很難破開。


    甚至於在他看來,根本就沒有辦法破開。


    隻要破不開,那事情就鬧不大。


    隻要鬧不大,朱元璋不可能下死手大規模殺人。


    如此以來,自己這邊,就算是有所損失,那損失也不會特別大。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過,這個虧,自己算是結結實實的吃下了。


    今後必然還要想辦法,給找回來!


    正如此想著,卻有人一路急匆匆而來。


    聽到動靜後,李善長立刻坐直身子,把手中茶碗放下。


    他知道,這是朝堂之中的事情,有結果了!


    雖然他在此之前,確信朝堂上的事情,基本上不會和自己所想的有太大的區別。


    但是,在最終的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時,心裏還是會有些忐忑,有些不安。


    在將手中的茶盞放下之後,他想了想,又重新把茶盞給端了起來了。


    湊到嘴邊慢慢的喝著,


    一副看起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屬於他韓國公的風範和氣度,盡顯無疑!


    “砰!”


    門被陡然推開。


    進來一個顯得驚慌失措,顯得氣喘籲籲的人。


    李善長看了這人一眼之後,顯得多少有些不滿。


    忍不住暗自搖搖頭。


    覺得這人還是不行。


    論起定力來,和自己相比簡直是差遠了。


    咋就不能和自己學學呢?


    不過是自己這裏,要吃一些小虧而已,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定力,是真不成。


    正如是想著,卻聽到這人慌慌張張的道:“國公爺,不好了!不好了!


    出大事了!”


    李善長一看他的樣子,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豈能不知道,這次的事肯定沒有什麽好結果。


    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承受這樣的損失。


    這個時候吃些虧,出現一些不太好的結果才太正常。


    這樣的結果自己能夠承受,並不覺得有那麽嚴重。


    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那也絕對屬於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會出現這樣的反應,在情理之中。


    隻能說,人上人就是人上人。


    人有高低貴賤之分,很是有道理。


    就比如下麵的這些人,就算是再鍛煉上很多年,在心胸氣度,定力等這些上麵,也都遠遠的比不上他。


    李善長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神情平靜。


    和此人的慌張,氣喘籲籲相比,李善長的淡然和氣定神閑,被完全的突顯了出來。


    這人見此,也顧不得太多了。


    連忙道:“國公爺,朱皇帝降下雷霆之怒,把戶部尚書李泰,以及兩個尚書等戶口高官,全部判了個剝皮萱草!”


    李善長端著茶盞的手,還是穩穩的。


    甚至於還能再抽空,悠然的喝口茶。


    這樣的一個結果對於他來說,並不算太意外。


    在他原本的設想之中,戶部尚書這些人最好的結果,也是罷官免職能夠保住命。


    最壞的結果,那就是把命丟掉。


    朱元璋這次搞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不拿一些人開刀,是不可能的事。


    戶部尚書這些人,無疑是最好的動手目標。


    這樣的損失,他還是能承受的起的。


    正如此想這,卻聽的這人那滿是驚慌的聲音,繼續響起。


    “陛下……陛下那邊,還讓人把地方上的所有涉事主印官,以及這一千多名進京進行核算的地方官員,盡皆剝皮萱草。


    家人抄家流放……”


    “啪!!”


    李善長手中端著的茶盞,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半盞茶水澆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的衣服打濕。


    茶盞落在地上,也摔了個四分五裂。


    可李善長現在,卻顧不上這些了。


    似乎也沒有察覺到這些。


    此時的他,哪裏還有什麽淡然?


    他猛的起身,一把就抓住了這個傳遞消息之人的衣服領子。


    雙目布滿了血絲。


    死死的盯著此人道:“什麽?你說的什麽?


    你再給我說一遍?


    再說一遍!!”


    李善長幾乎要咆哮出聲了。


    再不見絲毫的淡然。


    這個時候的他,隻覺得腦海當中有著雷霆炸裂,被強烈的不可置信和驚悚充斥著。


    稟告事情的這個人,很少見到李善長,會失態到這種程度。


    當下就連忙開口道:“國公爺,是……是朱皇帝,把戶部高官剝皮實草,抄家,家人流放。


    地方上門相關主印官,以及入京核算的這些人,也都是剝皮揎草,抄家流放……”


    李善長的身體抖了抖。


    現在,他聽清楚了,確信不是自己的錯覺。


    而是真的!


    朱元璋這個狗東西,居然真敢這麽做!


    竟然一下子,就要對這麽多的人痛下殺手!


    他怎麽敢?


    朱元璋怕不是瘋了吧?!


    沒瘋的話,怎麽就幹出這種事情來?!


    戶部尚書李泰等人,被剝皮揎草,李善長還能夠接受。


    但是地方上的這麽多官員,也被朱元璋一網打盡,這個沉重的打擊,他是真受不了!


    這等於是直接把他的根子,都給挖了出來!


    他李善長能夠擁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最多的,就是門生故吏多,地方上的眾多人都願意聽他的話。


    這是他最大的依仗。


    隻要能夠保證這一點,在這大明,他就立於不敗之地,


    哪怕是朱元璋這種人,都不敢真拿他怎麽樣。


    可哪能想到,現在朱元璋卻突然之間,來了這麽一手?


    竟敢直接就把地方上的主印官,還有入京負責核算賬目的人,給盡數剝皮揎草?!


    他怎麽敢啊!


    這對於李善長而言,打擊無疑是極大的!


    真要是被朱元璋完成了這事兒,那他這個韓國公的威勢,少了一半都不止!


    再想要如同之前那樣威風凜凜,哪怕已經不當丞相了,不論走到哪裏,都有無數人敬著,還有無數人把自己當成宰相來對待。


    根本是不可能的!


    朱元璋,他好狠!


    他這是釜底抽薪!


    而經此一事,自己在此之前進行的、令各地官府和自己相配合,和朱元璋掰腕子。


    對朝著各處運轉的軍需,都進行有意的延遲,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推脫等事情,一下子就被破開。


    今後再想如同這樣,聯合起全國各地的眾多官員,來對朱元璋進行施壓,是根本不可能……


    在感到驚悚的同時,李善長忽然之間反應了過來。


    “不對!不對!”


    他連聲道:你說的不對!


    你肯定在撒謊!


    朱元璋怎麽能喪心病狂的,一下子就對這麽多人動手?


    這事情,根本不可能!”


    朝堂之上那些人,給自己進行辯論都是非常拿手。


    且事關他們的生死,李泰等人,肯定會舍命的去辯論。


    “胡惟庸……對!是不是胡惟庸沒有出力?”


    李善長腦袋裏嗡嗡作響了一會兒之後,突然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握著此人的衣服領子,用力的搖動了起來。


    進行質問。


    此時他已經是想到了事情失敗的原因。


    肯定是胡惟庸這個,在自己麵前很是恭敬的人,在這一次的事上,背叛了自己,捅了自己一刀!


    嘴上說的好聽,麵對自己時也顯得恭敬。


    說會好好出力,責無旁貸。


    可真到了事情上,他卻在朝堂之上直接反水,站到了朱元璋那邊,捅了自己致命一刀!


    如若不然,朱元璋那邊,肯定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自己給李泰等人所說的,不能不教而誅的主意,根本就破不開。


    這是一道,最為強有力的護身符。


    “回稟……回稟國公爺,胡丞相他並沒有背叛國公爺。


    他依舊是牢牢的站在百官這邊,忠誠的執行國公爺您的命令。


    為了能夠保住這些人,甚至於不惜和朱元璋這個當皇帝的硬著來。


    在朱元璋盛怒之時,依舊為百官辯護。


    到了後來,更是將官帽摘下,請求辭官。


    想要以此來讓皇帝收回成命……”


    在聽到了這人所說的話後,李善長呆了一呆。


    居然是這樣?


    胡惟庸居然是這樣硬氣的嗎?


    吃驚和疑惑之後,又露出了欣慰之色。


    這胡庸人,還是蠻可以的。


    說明自己之前眼沒有瞎,沒有看錯人。


    如此想著的同時,新的疑惑馬上就又一次的升在了心頭。


    既然不是胡惟庸這家夥當場反水,捅了自己一刀。


    那還能有什麽辦法,能夠讓朱元璋如此打開殺戒?


    他是真的想不到了。


    “國公爺,說是燕王朱棣,在朝堂的事情,陷入僵局之時,挺身而出。


    說不教而誅這些,都是詭辯,是胡扯。


    說不教而誅,根本不適用於官員。


    是針對百姓而言的。


    法無禁止即可為,所適用的範圍是百姓,並不是對待官員。


    對待官員,那是法無授權即禁止。


    朱元璋就是以此為借口,痛下殺手……”


    法無禁止即可為,法無授權即禁止!


    李善長在聽到了這句話後,身體都忍不住的晃了晃。


    他鬆開了握著此人,衣服領子的手。


    呆呆的在這裏站了好一會兒,一屁股坐回在了椅子上。


    在這瞬間,似乎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樣。


    好狠!


    當真好狠!


    在聽到了這兩句話後,他一下子就知道。


    為什麽這次自己這邊,會敗得如此之徹底了!


    在這兩句,簡直如雷灌耳,振聾發聵,簡直是驚人恐懼的話前,自己這所教給李泰等人、自以為真的沒有辦法可以應對的不能不教而誅,那是真的不堪一擊!


    再怎麽進行辯解,都是徒勞無功。


    越辯解,錯的越多。


    之前所有的辯解,在這兩句話之下,都將會變得如同小醜一般的醜陋不堪。


    被撕開所有的虛偽。


    而朱元璋本身,又是想要找茬,狠狠的打擊自己這邊的這些人。


    朱棣這家夥,說出來的這兩句殺傷力極強的話,無疑是直接給朱元璋遞上了一把刀。


    一把破開朱元璋身上枷鎖,可以讓他肆無忌憚動手的刀!


    在這樣的情況下,朱元璋又怎麽可能會客氣?


    雖然此番事情牽連過廣,但是從道理上而言,朱元璋是站住腳了。


    並不理虧……


    李善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了。


    他千算萬算,都絕對沒有想到,自己認為無懈可擊的對策,竟會被人用這樣的手段,給直接破開!


    太過於令人吃驚了,令人難受了!


    燕王朱棣,這家夥什麽時候有這樣的見識了?


    竟能說出此等話來?


    想想燕王朱棣的年紀,以及他那看起來顯得粗獷的長相。


    李善長是絕對不相信,這是燕王朱棣,這樣一個毛頭小子能想出來的話。


    這兩句話,微言大義,非是有大才能之人,絕對想不出來!


    劉伯溫!


    絕對是劉伯溫!


    片刻的驚疑之後,他的腦海當中,突然躍出了一個人來。


    並且馬上就肯定,他所想的就是對的!


    這一次的事兒,就是劉伯溫這狗東西,在後麵搗鬼!


    這兩句話,肯定是他想出來後,教給朱老四,讓朱老四去說的!!


    劉伯溫這狗東西,他好毒!


    當真夠陰險!


    竟是它娘的能想出這等陰損的主意!


    該殺!


    當真該殺!


    這狗東西,這是真的要和自己撕破臉皮,一條路走到黑了!!


    李善長這個時候是真的怒了,恨劉伯溫恨到了極致!


    再聯想一下昨天自己想去找劉伯溫準備聯手,劉伯溫卻把自己給拒絕,並且還說出了那等離經叛道、屁股完全歪到皇帝那邊的話後。


    李善長對此就更加的確信了。


    這絕對是劉伯溫這的狗東西,在後麵使壞了!


    如若不然,覺不會如此!


    這狗東西,自己今後肯定要和他不死不休!


    這個時候李善長,那是真的打心眼兒裏,恨死劉伯溫了!


    不過恨歸恨,恨過之後,又想起了另外的一個事情。


    心中有了新疑惑。


    那就是朱元璋,他怎麽敢如此大開殺戒?


    就算是有了劉伯溫交代朱老四的話,把自己這邊弄的不教而誅,給打破。


    可朱元璋也不應該,一下子下這麽大的死手,把這麽多的主印官,以及地方上進京審核的官員,都給解決掉。


    朱元璋他是瘋了吧?


    要知道,這可是合起來三千名左右的官員啊!


    一個個全都剝皮萱草了?


    這……還不得反了天?


    他就不怕天下大亂?


    若是三千個普通的泥腿子,那死了也就死了。


    沒什麽好說的。


    但是現在,這些可不是什麽普通的泥腿子。


    而是實打實的三千名官員。


    那份量,不知道要比那些泥腿子們,高到哪裏去!


    一個兩個官員被殺,倒也沒有太多的影響。


    可是現在,直接就是三千名官員!


    朱元璋他怎麽敢?


    他是真的瘋了?


    知道了李善長的疑惑之後,這人道:“回稟……回稟國公爺。


    朱皇帝說,貪官汙吏就是要殺!


    涉及到了誰,就殺誰!


    他說,寧願天下大亂,也要把這些官都給殺了!


    絕不姑息!


    大不了他就帶著人,再重新打一次天下。


    哪裏亂就打哪裏……”


    李善長一下子就被幹沉默了。


    良久說不出話來。


    他好像有些明白,自己這次錯在了哪裏。


    為什麽會吃這麽大的虧了。


    原來,朱元璋這家夥,從始至終,都不是太怕自己這邊,聯合眾多的官員對他出手,施壓。


    自己卻把這樣的手段,給當成了最大的依仗。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那自己這邊又怎麽能夠獲勝?


    等於說這件事,從一開始自己就已經是敗了。


    而自己對此卻一無所知……


    不僅如此,還憑借著這些,不斷的對朱元璋發動衝鋒。


    準備以此為依仗,戰敗朱元璋,讓朱元璋對自己低頭……


    這種事兒不能想,越想就越覺得憋屈。


    越想,就越覺得自己過於愚蠢。


    這一次,敗的是真徹底!


    他的麵色慘白,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噗!”


    片刻之後,他噴出一口鮮血,昏迷了過去。


    慌的這人,連忙喊人對李善長進行救治……


    李善長這一次,之所以會急火攻心。


    是因為事情到了此事,他已經明白。


    屬於自己的大勢,算是徹底的過去了!


    中都城根本不可能再修建。


    終將成為自己的遺憾。


    不僅如此,自己這次敗的要比之前在中都城的事情上,更加的淒慘。


    在中都城上失敗,自己還有一戰之力。


    雖然丟的臉麵比較大,但是根本的力量都還在。


    可如今,這又一次的失敗,自己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知道今後自己都絕對不可能再翻身了。


    把自己的基本盤都給輸光了。


    也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些後,李善長才會吐血昏迷。


    這一次,他是真虧大了……


    ……


    “哈哈,老四,你這回幹的真不錯。


    咱兒子長大了,能給咱分憂了!”


    武英殿內,朱元璋望著朱棣,麵露笑容的出聲說道。


    心情顯得很是不錯。


    朱棣聽到自己的父皇所說出來的話後,麵現激動之色。


    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得特別的好。


    作為長期缺乏父愛的人,此時能夠得到自己父親,這樣的認可。


    對於他而言,是真的讓人無比激動。


    “父皇,這是孩兒應該做的。


    那些狗東西,如此顛倒黑白,明明不占理,居然非要把他們說的如同小白花一樣。


    兒臣是真看不慣”


    朱棣神色顯得有些激動的說道。


    “再說,這件事兒也不是兒臣的功勞,是二妹夫給兒臣出的主意。


    是二妹夫告訴兒臣說,這些人大多特別的不要臉。


    一慣會胡攪蠻纏。


    會把黑的給說成白的。


    還說這些人,肯定會用不能不教而誅這樣的話,給自己進行辯解。


    所以二妹夫就教了兒臣,相應的解決辦法。


    還真都讓二妹夫給說中了!


    父皇,二妹夫真的是神了!”


    朱棣是一點兒都不居功,把最大的功勞給推到了梅殷的頭上。


    在朱元璋麵前,不斷的誇梅殷。


    朱元璋,還有朱標二人,聽到朱棣這麽說,對視一眼,不由的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這種微言大義,他們一開始,就覺得不是老四能想出來的。


    又聯想到老四才去了雙水村,很多事情,其實已經是了然了。


    老四沒有這能耐,可梅殷這家夥是有這個本事。


    畢竟之前,就是他這邊出的主意,要讓自己等人這邊,進行查賬。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能想到更多、並給出相應的解決辦法,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朱元璋在意識到了,自己竟是對著標兒,露出了對梅殷的欣賞之色後,馬上就有忍不住哼了一聲。


    扭過頭去。


    這兔崽子,之前死諫自己的事,自己可還記著呢!


    朱元璋咳嗽一聲,望著朱棣道:“這事兒,還是有些不對。


    法無禁止即可為,法無授權即禁止。


    這種話,咱怎麽覺得,不像是梅殷那個不學無術的家夥,能想出來的?


    肯定背後有高人指點。”


    朱元璋不願意看到,梅殷這個混賬女婿翹尾巴。


    朱標在聽到了自己父皇所說出來的話,又看到了自己父親的狀態之後,不由暗自笑了笑。


    多少是顯得有些無奈。


    自己父皇,對二妹夫,那簡直是沒得說。


    涉及到了二妹夫時,還是容易如同小孩子一般置氣。


    明明心裏麵滿意的不得了,嘴上就是不承認。


    非要說上一些別的話唱唱反調。


    雖然他也覺得,這兩句話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出來的。


    但是再仔細想一想,二妹夫平日裏表現出來舉動。


    朱標覺得,這樣的話要真的是二妹夫說出來的,倒也並不太奇怪。


    二妹夫有這個能力。


    正如此想著,卻聽的朱棣的聲音響了起來。


    “父皇,您這次還真說對了。


    二妹夫說,這兩句話微言大義。


    說出了朝廷立法的本質。


    能夠將這等事情,濃縮到兩句話裏講清楚,不是他能辦到的。


    是前段時間,青田先生到他那邊去,和他閑談之時,提起來的。


    他覺得特別的有用,就將之給記了下來。


    正好這次用上了。”


    聽朱棣在說這話時,心裏麵滿滿的都是對誠意伯劉伯溫的敬佩。


    這等直指內部核心的微言大義,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出來的。


    誠意伯卻能夠將之說出,從這裏就能看出來誠意伯水平之高明。


    如何不讓人心生敬仰?


    這兩句話居然是劉伯溫說出來的?


    太子朱標愣了一下。


    顯得有些意外。


    不過意外之後,再一想,卻又覺得合情合理了。


    相對於二妹夫梅殷,他更願意相信劉伯溫,能說出這樣的話。


    “看看,標兒,咱說的咋樣?


    就說這種話,不是梅殷那混賬能說出來的。


    你還不信?


    現在知道真相了吧?


    咱就說就那小子的年紀,他有能力說出一些還算不錯的主意,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樣兩句話,沒有歲月的沉澱,還有諸多的見識,想要說出來,根本是不可能的!


    也就劉伯溫能行!”


    朱元璋一下子,就又變得抖了起來。


    心情大好。


    望著朱標,帶著一些愉快的說道。


    在朱棣說出了劉伯溫之名後,朱元璋一下子就相信了朱棣所說的話。


    覺得這才合情合理,才是事情的真相。


    朱標看著自己父皇的樣子,忍不住暗自笑笑。


    自己父皇,遇到了二妹夫的事情時,果然容易孩子化。


    “對,對,父皇你說的對。”


    朱標不在這個事情上,和自己父皇多做爭論……


    ……


    “父皇,您說……這真的是青田先生,在此之前和二妹夫進行閑談時,給二妹夫說出的嗎?”


    朱標望著朱元璋,出聲詢問。


    朱元璋聞言,愣了一下。


    繼而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朱標所說的是什麽意思。


    仔細想想,他覺得這事兒,確實有些太過於巧合了。


    這為什麽劉伯溫早不說,晚不說,卻偏偏在此之前,和韓成閑談。


    說出來了這樣的話?


    而且,這些話,還起到了一錘定音的效果。


    若沒有劉伯溫所說出來的這幾句話,自己這邊,這次想要把事情做得如此好,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


    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少事兒上,指定會很憋屈。


    那也就是說,劉伯溫在此之前,便已經預料到了今日的局麵?


    不僅是預料到了,還給出來了相應的解決辦法?


    再往更深處想,那是不是……也表明了,在此之前梅殷給找到標兒,給標兒出的那個,進行查賬的主意,乃至於空白賬冊的事兒,都是劉伯溫告知的?


    不然為什麽一些,自己這個當皇帝的都不知道的事兒,梅殷就能夠知道!


    那如果是在後麵,加上一個劉伯溫的話,一切都變得特別的明朗了!


    如此想著,朱元璋覺得自己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忍不住轉頭,朝著太子朱標看去,朱標也同樣是轉頭看向了朱元璋。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雖然並沒有多說別的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顯然朱標也想到了這些事情,並且,也和他爹朱元璋持相同的看法。


    “父皇,那你說為什麽青田先生想到了這些後,卻並不直接告訴咱們,反而要繞一個圈子,讓二妹夫來說呢?”


    朱棣忍不往望著朱元璋詢問。


    這是他感到奇怪的地方。


    朱元璋聞言道:“這事兒也好理解,無非就是在給梅殷立功的機會罷了。


    要知道你,二妹夫也不僅僅是你二妹夫。


    他也成了劉伯溫的孫女婿。


    雖然他和劉伯溫的孫女還沒成親。


    但是劉伯溫提前做上一些事兒,給他孫女婿揚名,獲取一些在咱這裏的好感,也再正常不過。


    這老家夥,隱藏的可真深!


    可就算是隱藏的再深,又能如何?


    這不還是被咱們,把事情的真相給看破了嗎?”


    朱元璋顯得高興的出聲說道,帶著一些看破一切的喜悅,與洋洋得意。


    聽到朱元璋這麽說,朱標以及朱棣,別都露出來了恍然的神色。


    覺得自己父皇,說的非常對,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不得不說,青田先生真夠可以的。


    不愧是青田先生,連這麽多的彎彎繞他都能想到?


    並且還是提前那麽多天想到。


    在這一刻,劉伯溫在他們心中的分量,一下子增加了很多……


    說了一些話後,朱標,朱棣二人離去。


    朱元璋坐在武英殿裏,臉色陰沉下來。


    方才的那種喜悅,全都不見了。


    一下子殺這麽多的官員,朱元璋心裏好受嗎?


    肯定不好受。


    畢竟這些都是他大明的官……


    但他必須要殺!


    不殺不行!


    不下狠手,就不能讓這些人畏懼。


    就扭轉不了,北元韃子留下的那些風氣!


    他不僅要殺了,還要給他們,再來上一些別的事兒才更好!


    他坐在這裏進行盤算,想著那些他所琢磨出來的事兒。


    爭取把這個事兒,給盡可能的做好,不出什麽紕漏。


    胡惟庸這狗東西,這次敢借助著自己,來上這麽一手。


    那自己接下來,也要給他弄點兒驚喜。


    讓胡惟庸好好的難受難受,刺激刺激他才行。


    爭取讓胡惟庸早點走上造反之路。


    有仇不報,根本就不是他朱元璋的風格。


    如此想著,朱元璋便又這裏沉思起來。


    且不時拿過筆記,進行寫寫畫畫。


    也不知道,到底都在醞釀什麽大招……


    ……


    “劉伯溫這狗東西該死!”


    “太卑鄙了,太無恥了!!”


    很多官員,都在明裏暗裏,不住答罵劉伯溫。


    簡直要把劉伯溫給恨死了。


    這狗東西,是真的背叛了他們這些當官的。


    屁股歪在那皇帝那邊!


    而在這些人狂罵朱元璋的時候,應天府城,也變得特別的熱鬧。


    原因無他,剝皮萱草已經開始了。


    對於這些貪官汙吏,朱元璋那是忍耐到了極致。


    一刻都不想讓他們多活!


    戶部尚書李泰這些人,在被拿下之後。


    按照朱元璋的命令,直接就被拉去行刑了。


    甚至於朱元璋連斷頭飯,都沒給讓他們吃。


    說給他們吃了浪費。


    他們都已經貪墨了那麽多的民脂民膏,之前吃的就夠肥了。


    那就當個餓死鬼上路吧!


    在行刑之時,也開始也同樣是派人,把相應的罪名給他們列了出來,公諸於眾。


    同時,那些地方的官員們,也在排隊行刑。


    朱元璋行刑的效率,杠杠的!


    本來這應天府城的眾多百姓,心裏就一直期待著這事。


    畢竟前兩天他們見到了皇帝大規模抓官員的大場麵。


    都在想著,接下來會不會砍頭。


    現在,果然來了!


    雖然不是砍頭,但是要比砍頭更加的刺激。


    關鍵是就連戶部的高官,戶部尚書李泰,都被剝皮萱草了!


    這事兒,那可當真是難得一見!


    許多人都興奮起來前去圍觀。


    也有很多人,不斷的罵著貪官汙吏……


    ……


    誠意伯府,劉伯溫已經是得到了一些消息。


    對於這樣的結果,他並不意外。


    這麽多年來,和朱元璋做對手的人,從來沒有過得有多逍遙的。


    最終的結果,那都是朱元璋這個當皇帝的獲勝。


    李善長看不清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和上位比起來,他差遠了。


    如今,李善長等人吃了這麽個大虧,這麽多的官員被解決。


    他的心裏,倒也並沒有太過於高興。


    想了一陣兒,隻能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不過,在隨後聽到那兩句,對民而言,法無禁止即可為,對官而言,法無授權即禁止的話後。


    心神又一下子變得激蕩起來,眼睛都有些亮。


    “好!這兩句說的好!”


    他忍不住承擔起來。


    “短短兩句話,盡了司法的本質


    這兩句話是誰說的?”


    “爹,這……不是您說的嗎?”


    劉伯溫邊上,劉璉望著自己爹,帶著一些敬佩的,和一些疑惑的道。


    自己爹現在,怎麽還裝傻充愣了?


    “現在,外麵都在傳,說是爹您給燕王殿下說了這兩句話。


    給燕王殿下出了主意。


    讓燕王殿下,在關鍵時刻裏,說出這兩句話,來對這些貪官汙吏們。


    給來個絕殺,一舉就破掉了李泰等人的詭辯。


    爹!真有您了!


    您的威風不減當年啊!”


    劉璉望著自己爹,滿是驚歎的說道。


    眼神之中都充滿了敬佩。


    劉伯溫:???!!!(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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