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先生真正不願麵對的,”醫生說著抬眼打量著季辭遠的臉色,“是心態出現問題後,讓你不高興。”季辭遠愣了半響,沒琢磨明白醫生話裏的意思。“聞先生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醫生說道這裏都不自覺地微微歎息,“他不論遭多大的罪都下意識要自己扛著,畢竟前半輩子都這麽過來的。”“雖說在季先生你的多番矯正下,這個毛病已經好轉很多,但這是他理智狀態下自我約束的結果。”“發情期這東西,向來是跟理智不沾邊的,激素暴走的情況下可能出現的情緒崩潰,更不歸理智管。”“他要是順順利利過了這個發情期,自然萬事大吉。但萬一哪下情緒不對心態崩了,季先生你上去哄,他可能會下意識做出很排斥的行為,甚至可能會說一些很傷人的話。”“聞先生,非常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可是……”季辭遠想想了一下那個場景,都不自主地卡殼了一下,“他提前跟我說清楚,我是能理解的。”“在信息素的影響下,omega在發情期間表現出對自己的極度排斥,對於alpha的傷害是很大的。”“這種傷害就好比……”醫生摸著下巴糾結措辭,“好比洞房花燭夜,對象在最動情的時候叫的是別人的名字。”醫生連連搖頭,“這種糟心,不是你提前知道,做好心理準備,就能翻篇的。而且不僅翻不了篇,搞不好還能記一輩子,甚至之後每次親熱的時候,對方叫別人名字的聲音都會在你耳畔3d環繞。”季辭遠原本複雜的情緒,被醫生這曼妙的比喻打斷,整得都有點不連貫了。“目前這種現狀,確實挺無解的。”醫生將季辭遠眼前的教科書合上,拿回到自己手邊。“我建議季先生你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這種時候你越順著他,他給自己的壓力就越大。”“他要是情緒失控,肯定會想辦法避開人,你也別管他,讓他自己想辦法調整。”“季先生你理解一下,畢竟他那邊是過去二十多年養出來的毛病,不是那麽好改的。”*泳池內。季辭遠從醫生辦公室離開,原地苦大仇深了一會兒,決定就按照醫生說的,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並且不那麽順著聞淺。要是放在過去,他看見聞淺那麽遭罪,早就心軟了。現在狠心了一回,不成想欺負聞淺這種事情,一旦上手就會發覺還真挺帶勁的,一時間沒刹住車,結果……一向號稱“天塌下來我自己頂著”的聞淺,倒是先服軟了。季辭遠仿佛聽到心裏有兩個意識在對話。惡魔小人:“他這人,你越可憐他,他越不自在,不如接著欺負他!”天使小人:“好啊好啊!”就這樣,季辭遠抬手呼嚕著聞淺的頭發,聞淺摟他摟得也是愈發地緊,就在氛圍越來越和諧的時候。季辭遠:“緩這麽半天了,可以表演生氣了嗎。”聞淺:……季辭遠感覺聞淺這下恐怕真的被氣到了,對方抱著他做了個深呼吸,隨後抬頭,“在水裏怪不方便的。”隨後聞淺一個托舉就給他弄到岸上,接著自己手撐著池邊就要發力,“來,我上岸給你表演”傻子這會兒才不知道跑,季辭遠不僅跑,跑之前還把手搭正在上岸過程中的聞淺肩上,一個發力。誒,(°°)/走你。就,非常刺激。被按在淋浴間牆上的季辭遠這樣感歎著。“知道我什麽情況還這麽折騰我,很有意思?”大約是因為發情期臨近的緣故,聞淺說話都不自覺地有些喘。季辭遠舌尖在口腔中轉了一圈,正要開口,突然意識到一個事情。他剛剛跑什麽?聞淺是omega,因為拖著發情期的緣故整個人隨時要過去的樣子,難道還真能把他一個alpha怎麽著了?就算是平時的聞淺,惹生氣了又能怎樣,對方又不可能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通。雖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把他按在地上爆炒吧,但怎麽想都不會有什麽慘烈的後果。在季辭遠這裏,聞淺平日欠歸欠,但脾氣方麵是真的好,就像是溫順的布偶貓,生氣了都隻會看著你的那種。“那家夥,”季辭遠有恃無恐。“老有意思了。”接著,就如同季辭遠想的那樣,聞淺生氣了確實隻是看著他。然而看著看著,對方突然抬手往後頸伸去,“既然這麽有意思,那讓你也體會一下。”“停停停,”季辭遠本能就覺得不妙,一把攥住了聞淺的手腕,“什麽意思,事到如今你別跟我說,你有還能讓我共感之類的設定。”這樣的同人文季辭遠看過不少,因為匹配度過高,所以兩個人能感官互通之類的。“我沒有超能力,但是小遠,折騰我之前,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比如我信息素的附帶效果是……”聞淺身體壓得更近,一字一頓道,“強效催情。”季辭遠宕機了五秒,隨後開始死命地抓住聞淺的胳膊,不讓對方揭抑製貼。兩個人好一番較勁,眼瞧著聞淺的指尖裏抑製貼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季辭遠眼疾嘴快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親了聞淺一下。宛若雪崩開始時落下的第一片雪花,又如同暴雨臨近時,打在地麵上的第一滴雨。聞淺甚至都沒有給他拉遠距離的機會,一切就變得不可收拾起來。*季辭遠原本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迎接聞淺那可能觸發的發情期emo。甚至趁著中場休息的時候,自己貓在被子裏用手機查東查西。還真讓他查到了不少東西,有醫生的解釋,有omega寫下的親身經曆,還有alpha視角的記錄帖。看完之後,季辭遠也是頗為唏噓。他總有種感覺,過去的心理問題就仿佛是牆上破了一個大洞,雖然現在好好的堵上了,看起來蠻正常,但破過洞的牆,到底跟自始至終都完完整整的不一樣。正感歎著,抬眼就看到聞淺以一種仰麵趴在床角,手臂垂下來正好可以摸到地麵的詭異姿勢,咬冰棍。季辭遠:……就這個形象跟什麽脆弱啊,emo啊,一點邊都不沾。“你在幹什麽。”聞淺晃了晃手中的冰棍,“發情期間補充營養。”季辭遠跳過了連牛奶都沒放的水果冰棍能補充多少營養這一點不談,“所以為什麽要用這種姿勢。”“不習慣在床上吃東西,但又實在懶得動。”聞淺打了個哈氣,“最主要的是,後背疼。”“你說我一會兒要不在身後背個翅膀,或者在頭上戴個犄角。”聞淺比劃著,“這樣你在想抓點什麽的時候,也能有個受力點。”“不然總這麽撓下去,我後背遭不住啊。”季辭遠:……“哪用得著那麽麻煩,”季辭遠哢哢嚼著蛋白棒,“你繼續抽你的抑製劑,咱們直接不做就完事了。”聞淺那邊沒聲了。“給你提建議呢,”季辭遠踹了踹裝死的聞淺,“你怎麽不說話。”“唉……”聞淺把冰棍的棍一投,完美丟入遠處的垃圾桶,“舌頭上有傷,不想說話。”說著還怨念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咬的,哎呀,可疼了。”正在邁著貓步巡視領地的小白,隨意拐入一個房間,就看到鏟屎官被人按在床上暴打。這已經是它這些天不知道第多少次撞見這種場景了,再次感歎一下魚唇的人類真是幼稚,它晃著尾巴離開了。發情期的前三天,在喧囂中平穩的過去了。就在季辭遠以為,這樣和諧的氛圍會持續到結束,以聞淺的幸運程度或許根本不會觸發發情期emo的劇情時,他在淩晨三點的夜裏被弄醒了。確切的說,不是被弄醒,而是睡在旁邊的人努力嚐試壓製咳嗽的聲音,卻沒能壓製住,以至於他被咳嗽的聲音吵醒了。其實聞淺弄出的聲響並不大,隻是季辭遠睡的不夠沉。一開始季辭遠還以為聞淺是半夜起床喝水不小心被嗆到,但聽對方咳嗽的聲音,又感覺不像。那更像是一種,心理受到很大刺激之後,一口氣沒上來引發的咳嗽。並且伴隨著費力的呼吸聲,仿佛溺水的人剛被撈上來一樣。季辭遠攥著被角,裝作還在睡覺的樣子。但他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床邊突然一空,聞淺起身去了浴室的方向。接著,季辭遠聽到了浴室中傳來流水聲,以及流水聲後掩蓋著的,幹嘔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世界才重歸平靜。季辭遠聽著聞淺從浴室中出來,在床頭櫃裏拿了什麽東西,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在房門掩住的那一瞬間,他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聞淺在抽抑製劑,用他的信息素合成的抑製劑,卻沒有來找他。自始至終,都沒有來找過他。季辭遠縮在被子裏,似乎明白了醫生的話。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到還處於發情期的omega,在最脆弱的時候下意識的避開自己,沒辦法不介懷。季辭遠把自己蒙在被子裏。聞淺可能……天亮之前都不會回來了吧。季辭遠胡思亂想著,都沒聽到聞淺進門的聲音。隻覺得思緒翻飛的時候,旁邊突然有人一把抱住了他。對方抱著他的手臂,甚至都還在不自主的顫栗,仿佛還沒能從剛剛的情緒波動中走出來。“小遠,”聞淺的聲音沙啞,很輕很輕地開口,“我不太舒服,你能不能……”“哄哄我。”作者有話說:第69章 季辭遠從來沒有見過聞淺像現在這個樣子, 一時間也是慌了,趕緊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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