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譯問:“那邊怎麽樣?”“安全氣囊及時彈出,兩邊司機都隻有擦傷這種輕微外傷,可能存在腦震蕩,我讓他們有頭暈嘔吐等不舒服的情況時再去醫院掛急診。”衛譯遙遙看著那邊,交警已經趕到,劃出事故範圍,正在根據現場痕跡處理。如果他沒看錯,應該是逆行的日係車全責。他跟夏淩風相攜離開,去商場裏吃飯看電影,之後就是回家。咳咳,青天白日。唇齒糾纏間,衛譯呼吸不穩地呢喃著:“我今天又想起了高中時候的事。”“嗯。”夏淩風從他身上抬起頭,順著問:“什麽事?”“想起你……嘶……就是你高中的時候,被我拉回家一起住的事情。當時你是不是因為我的死皮賴臉,被我勉強著一起住?”夏淩風凝視著他,黑色的眸子裏全都是衛譯的影子,目光很溫柔醉人。“你沒有勉強我。”都是他心甘情願。他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是衛譯叫他一起住,也是他們同居的開始。就在他獨自走在漫長的黑夜,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黑夜吞沒的時候,衛譯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的黑夜。其實有件事情衛譯一直不知道,那晚就算衛譯沒有拽著他的手腕不放,沒有類似勉強的行為,他也會一起住。隻要對方開口,他就會答應。他離開教室的時候,如果衛譯還不走,他也會叫對方一起走,那麽晚了一個人走不安全。有很多事情,衛譯覺得是自己強人所難,其實都是他的心甘情願。衛譯勉強不了他。“我沒有……勉強你?”衛譯想思考夏淩風這句話的含義,卻又無法集中精神。“別……”衛譯有點想哭,但是他忍住了,拚命咬著嘴唇,完全沒有其他精力思考事情。……幾分鍾後,衛譯想起剛才的事情,頗有罪惡感,完全不敢看夏淩風,總覺得他剛剛是在欺負人,夏淩風不用為他做到那個地步的,但卻總會那麽做。還不止一次,時常會有。他低著頭小聲問:“你今天為什麽……”他有點說不出口。夏淩風輕吻衛譯的嘴唇,低聲說:“沒有為什麽,想就做了。”其實可能是想起高中的事情,想獎勵一下衛譯。何其有幸,他們高中的時候沒有錯過彼此。**周一開始上班後不久,衛譯收到穀菲的消息:夏醫生又跟死神賽跑,生死時速了衛譯看到後立刻問:怎麽回事?穀菲:夏醫生收進來一位冠狀動脈堵塞的患者,已經堵到支架都放不了的程度,之前勸他們做心髒搭橋,患者跟家屬都在猶豫穀菲:結果那位患者今天早上突發心梗,幸好當時夏醫生正在查房,當場搶救,總算是救回來了穀菲:突發心梗的最佳搶救時間很短,如果當時夏醫生不是恰好在查房,可能都救不回來穀菲:你都不知道當時的緊張,還有刺激,病房裏幾乎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就怕說話打擾了什麽穀菲:幸好救回來了穀菲:還有就是,救回來之後家屬跟患者立馬說要做心髒搭橋手術,估計幾天後夏醫生還有個大手術衛譯看到這些話,真的隻恨自己不在現場,他也真的好想看夏淩風做搶救的樣子。他並沒有覺得這是兒戲,也知道這不是能開玩笑的事情,一點沒有胡鬧對待的意思。他就是那種,我的老公這麽優秀,我也好想去看看的想法。他可以靜靜地站在遠處當一塊背景板,安靜看夏淩風怎麽做。但他現在這份工作還不能滿足這樣的要求。顯然,一位穿著物流衣服的人一直站在病房門口,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事情,他目前也隻能想想了。衛譯誠懇誇讚:他真的好厲害同時在心裏麵悄悄補充一句,真的好喜歡他。恩愛還是別在穀菲麵前秀,萬一秀多了對方把他拉黑不給他提供內線消息怎麽辦。他誠懇地問穀菲:你覺得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去看夏醫生做手術?衛譯:我不是想去打擾,就是想實地親眼看看,保證站在遠處不說話不做其他動作,就認真看過了一會兒,穀菲才給他回消息:很難穀菲:除非是那種教學手術,經過患者同意以後,可以在開放的手術室做,但那種手術很少,幾個月都不一定會有一次,而且做手術的人也不一定是夏醫生衛譯:哦真的很遺憾。衛譯:還是謝謝你的解答穀菲:別跟我說謝謝,你就告訴我什麽時候打算去表白,還是就想一直暗戀?衛譯看到這個問題,頭都大了,隻好含糊回:總得找個合適的時機是的,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穀菲,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穀菲:不過有個好消息,醫院最近在錄製一些手術視頻穀菲:過段時間應該就能看到夏醫生做手術的視頻衛譯:真好視頻看看,讓他過過眼癮也可以。周一晚上夏淩風回來得很晚,九點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衛譯正從浴室出來,一身水汽,帶著洗發水和沐浴露的清香。明明他們用的是一樣的洗漱用品,但每次夏淩風聞到衛譯身上的味道,總覺得有些不同,比他的更香,更醉人。衛譯穿著睡衣,看到夏淩風回來,彎眼笑了笑,之後走過去幫他拿掉雙肩包。“很晚了,早點洗澡睡覺,是你說的每天要睡夠八小時。”夏淩風動動喉結,沒有說話,隻低頭吻住他。吻著吻著,夏淩風似乎有些激動,雙手跟他十指相扣,把衛譯的手按在牆上。過了好一會兒,衛譯呼吸困難眸中帶著水光時,夏淩風終於放開他。被放開的一瞬間,他大口喘氣,卻忽然覺得嘴唇上忽然傳來濕熱的觸感,他錯愕地抬頭,看到夏淩風麵色如常地說:“我去洗澡。”衛譯:“……”夏淩風這個家夥,端著一本正經的臉,卻幹著流氓的事情。衛譯躺在床上玩手機,夏淩風從浴室出來,吹完頭發也拿起手機。幾分鍾後,衛譯收到消息提示,夏淩風又給他轉錢了,還……多了不少。他驚訝地問:“怎麽這麽月多了?”“上個月手術多了。”夏淩風回答,“績效多些。”衛譯心情複雜,一想起這些錢是夏淩風拚命做手術換來的,就覺得拿著很燙手。“你這麽辛苦做手術才有的錢,別轉給我了。”衛譯聲音有些啞,“自己留著吧,我不缺錢。”從前當空乘,雖然對身體摧殘很厲害,但工資確實高,他有不少存款。現在物流雖然工資低,但基本生活還是夠,就是買不起奢侈的東西。不過他本來也不怎麽買奢侈的東西,從前免稅店買的奢侈品,都是送給夏淩風的。比如說夏淩風一直帶著的手表,就是他送的。他點開手機銀行,“我給你轉回去吧。”“不。”夏淩風走過來握著衛譯的手,聲音很堅定地說:“給我轉了,我也會給你轉回去。”衛譯仰頭看著夏淩風,拽了對方一把,將人拉到床上,他低頭吻過去。為了夏淩風這樣的男人戀愛腦,真的是他一輩子也不會後悔的事情。作者有話說:第26章 救贖周三一大早, 夏淩風就趕到醫院,準備做心髒搭橋手術。患者血管狀況不好,堵塞程度非常嚴重, 左支動脈全堵了, 右支也堵了80%以上, 不盡快手術猝死概率極高。這台手術最少五個小時起, 如果患者狀況不好, 可能還會持續久一些。做無菌消毒前, 夏淩風拿出手機給衛譯發了條消息:回來晚,不用等我發完這條消息後, 他去做無菌消毒, 準備上手術台。衛譯又來病房收樣本了,電梯裏看到夏淩風的消息, 回了一個奮鬥的表情:加油哦心態不一樣, 他回消息的方法也不一樣了, 不再逐字逐句摳字眼,不再是單調的是不是吃晚飯, 注意身體之類。現在連回消息都有很豐富的感情和表情。他聽說了,今天夏淩風有台大手術,心髒搭橋, 這個他特意去查了很久, 通俗點來說就是血管堵太多或者狀況太差不能用了,需要打開患者的胸腔, 將堵的部分截掉,重新搭建一條橋梁, 讓血液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