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譯真的覺得他從前那些懷疑的態度很不應該。夏淩風其實一直沒變,從沒有冷淡過。“阿譯,我了解那種感覺。”夏淩風認真說,“如果你有什麽不知道的,想知道的,可以直接問我,不要自己查了後亂想,心情低落。”所以,夏淩風也因為那些事情,心情很低落過嗎?衛譯走過去抱著夏淩風,仰頭問:“夏,你查過我的什麽事情,你有什麽想知道的也可以問我,不用自己查,以免胡思亂想。”“我不會胡思亂想。”夏淩風糾正,“我的想法都會有依據。”“好,你沒有胡思亂想。”衛譯順著夏淩風的話問:“那你有沒有什麽想知道的事情麽?”夏淩風隻說:“我想知道你轉崗以後打算做什麽。”衛譯:“……”這是他還難以回答的問題。其實他後麵看了下,發現醫院國際部那邊陪檢的待遇真的挺不錯,不上夜班,早八晚五,工作穩定,工資還挺高。雖然還是比不上他當空乘的時候,但性價比太高了,基本不加班不熬夜,也不用那麽辛苦地彎腰,還非常穩定,因為陪檢的缺口很大。說實話他是動心了。不過在真的選中一份工作前,他還想再提升一下自己。他對夏淩風那諸多的猜測和懷疑其實都源於不自信。如果他能更自信一些,就不會有那麽多亂想。他認真思考片刻,之後跟夏淩風說:“再給我一個月時間好麽?一個月以後我肯定決定未來要做什麽,現在先繼續打雜。”夏淩風點頭:“好。”一個月的時間,衛譯覺得怎麽樣也得從醫院裏辭職了,物流這份工作雖然能滿醫院跑,能聽到夏淩風的消息,但這份工作確實沒有技術含量,並不能提升自己,職業發展前景也是肉眼可見的不好。所以這份工作兩個月已經是極限,他要對自己的未來負責,不能每天靠偷窺夏淩風為生。說完了正事,就又是衛譯明天加班的事情。夏淩風有點想歎氣,他特意把周末空出來陪對方,結果對方要加班。“我送你去上班。”夏淩風照舊這麽說,“在你們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工作,中午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陪你一起吃飯。”衛譯:“……”他就知道。雖然不太好,但他還是要硬著頭皮拒絕。但是等他剛硬著頭皮抬起頭,就看到夏淩風低頭看著他,又是那種看透了一切,教導主任看著學生的目光,卻什麽都沒有說。衛譯瑟瑟發抖,“夏,你知道嗎,你這副表情特別像高中時候的教導主任。”夏淩風:“……”他揉了揉額角,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無奈,衛譯這是什麽形容,他怎麽會是教導主任。“我是你老公。”夏淩風沒好氣道:“怎麽能說我是教導主任。”衛譯低聲嘟囔著,“但問題是你有的時候真的很像,就那種看穿了一切的表情。”嘟囔完,他又嘴硬地補充一句:“我是你老公。”夏淩風決定不在到底誰是老公這件幼稚的事情上跟衛譯爭論,隻問:“你明天是怎麽決定的?”衛譯雖然不像夏淩風了解他那樣了解對方,但還是知道一些的,他看夏淩風現在的表情,就覺得要完,夏淩風絕對猜到什麽,跟他耗上了,就看他什麽時候坦白。……但問題是他真的開不了坦白這個口,幾次話到嘴邊,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哦,我懷疑你出軌了,所以去你們醫院找份工作偷窺你?天哪,讓他當場消失吧,真的說不出來。但他現在要為自己衝動作的死負責。該怎麽樣才能讓夏淩風打消送他去上班的念頭,之後還不讓對方懷疑?哦,不,夏淩風不懷疑是不可能的,這個懷疑肯定打消不了。衛譯思前想後,決定還是用那個老辦法。雖然辦法土了點,但是很管用。他忍著羞恥的感覺,看著夏淩風叫:“老公”對,他要衝著夏淩風撒嬌,雖然一把年紀了還撒嬌是不怎麽好,但誰讓夏淩風就吃這套,好幾次的事情都是撒嬌糊弄過去的。所以別管方法是不是很老土,管用就行。然而這次夏淩風的表情看起來沒那麽容易糊弄過去,因為衛譯覺得夏淩風的樣子似乎更難琢磨了。夏淩風似笑非笑地看著衛譯:“怎麽,剛剛不還堅持你是老公麽?”“沒有,我錯了。”衛譯立刻識相地認錯,“你是老公,我不應該爭辯這麽顯而易見的事情。”夏淩風看了衛譯片刻,看著對方似乎帶著祈求,可憐兮兮的大眼睛,又好笑又無奈地搖頭,低歎一聲,問:“說吧,到底怎麽了?”衛譯直接承認:“我現在確實不方便讓你送我去上班。”夏淩風已經料到這個回答,沒有多驚訝,隻問:“為什麽?”衛譯沒有回答為什麽,隻跟夏淩風保證:“一個月,一個月以後我肯定告訴你這是為什麽。你放心,我現在沒有在做奇奇怪怪違法亂紀的事情,就是……有些難開口而已。”一個月的時間,他從物流辭職,塵埃落定以後,就能跟夏淩風坦白了,那時坦白應該也沒多難吧,就是突出體現兩個字:丟人。以及,瘋狂。他甚至都怕夏淩風以為他精神不正常。夏淩風的表情慢慢沉默下去,“阿譯,你還是不信我。”“不是不信你。”衛譯立刻搖頭否認,這件事情真的與信任無關,“夏,我保證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做的是一份正經工作,就是現在不太方便告訴你,等過段時間保證會告訴你。”其實現在衛譯大概是個鴕鳥心態,能拖一天就是一天。這事情真的跟信任無關,就是他開不了那個口。還是等辭職了再說,他感覺會好很多,雖然他也說不上來辭職再說到底好在哪裏。夏淩風抿緊嘴唇,側臉線條繃著,表情十分嚴肅。衛譯心裏麵在打鼓。房間裏安靜了好幾分鍾,安靜到衛譯都在想要不要就這麽坦白的時候,聽到夏淩風低聲歎氣。“好,那就依你。”夏淩風看著他,十分認真地說:“但是阿譯,我希望你一個月以後能告訴我你最近在做什麽,以及以後想做什麽。如果你想不到,我可以幫你一起想,你不用一個人太累。”衛譯瞬間開心地抱著夏淩風的腰,蹭著夏淩風的脖頸和胸口,呢喃著:“老公你真好。”“我沒那麽好。”夏淩風平靜回答:“如果你一個月之後還不告訴我,我會很生氣。”“我一個月之後肯定告訴你。”衛譯連聲保證,“你放心。”夏淩風低頭看著衛譯格外誠懇的表情,看著看著,又是歎了一口氣,語氣很寵溺地說:“你呀。”雖然有些不放心,但他還是由著衛譯了。他了解衛譯,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多半是那份工作的內容不好意思告訴他,而他不想勉□□譯。不過夏淩風也真的不太能想得出來,是什麽樣的工作不方便告訴他,他的感性思維一直不好。衛譯叫他的那聲“老公”,確實是他的軟肋。既是軟肋,又是鎧甲。作者有話說:大家也不用罵衛,他很快就掉馬了,就在他計劃辭職離開撇清關係的時候,應該在三萬字以內第29章 體檢周六, 衛譯獨自開車去加班,遇到了同樣來加班的穀菲。電梯裏,穀菲跟他閑聊。“據說夏醫生這周末兩天都休息, 有兩天假, 你卻來這邊加班, 真遺憾。”說起這個, 衛譯也覺得格外遺憾, “還是別說了, 說多了我都想哭。”夏淩風難得有一整個周末都可以休息,他卻來加班, 真的好不想來, 來之前他問了自己好幾次,這個班是一定要上嗎。穀菲隔著口罩都能看出衛譯的遺憾, 就問:“夏醫生送你來的嗎?”“不是。”衛譯搖頭, “他……還不知道。”“這都還不知道?”穀菲驚訝地瞪大眼睛, “夏醫生看起來那麽精明,你是怎麽能瞞得住的?我每天要是有點什麽事情, 瞞路沛都會很辛苦。”“就……硬瞞。”衛譯覺得,他的行為大約真的就是硬瞞了。“那夏醫生在家做什麽?”說起這個,衛譯笑著回答:“他說在家給我做牛雜煲。”穀菲一臉羨慕, “夏醫生真的好賢惠, 路沛這個家夥就隻會點外賣。”衛譯在想,如果這個時候他把夏淩風給他做的飯的照片拿出來, 是不是會被打死。最終他還是沒有選擇被打死那條路,隻跟穀菲說:“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那個時候都是窮學生, 沒錢點外賣, 就都研究廚藝做飯了,當然也會經常吃食堂,我覺得夏淩風他們學校食堂還挺好吃的,便宜實惠,比院裏的食堂強。”穀菲又驚訝又好奇,“夏醫生還有這麽一段?他最開始來的時候,我們看他舉止談吐都很好,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哥,你知道的,我們這邊有關係的公子哥還挺多,隔壁醫院的公子哥就在我們這……後來是他自己說不是,沒關係,家庭條件很一般,我們還有人不信呢。”“他家庭條件確實很一般,我們兩個的家庭條件都很一般。”衛譯沉默片刻,舉了一個十分形象的例子,“我們最開始出來同居,買菜都要搶特價的。”還有,套套都要買不起了,如果有哪一個浪費,沒有用完全程,衛譯都會心痛得無法呼吸。要不是夏淩風阻攔,他甚至都想不用這玩意了,覺得也沒什麽用他又不會懷孕,還特別貴,浪費錢。夏淩風當時直接告訴他:“不衛生。”衛譯就很奇怪:“你覺得你自己的東西不衛生?”夏淩風的臉色瞬間黑下來,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衛譯覺得當時夏淩風可能是在思考從哪個位置打他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