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看著顧硯池小心翼翼地把那瓶香水放進兜裏,笑笑不說話。顧硯池,嘴上向來不饒人,心裏卻是比誰都要柔軟。“當然是我負責,我負全責,我不止現在負責,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的。”江深笑道。他甘之如飴。顧硯池輕哼一聲,“那你就把你的話記住了,讓開,我回家。”“好吧。”江深側身,讓顧硯池過去。“你明天有空嗎?”江深道。“我明天去醫院。”顧硯池說道。既然江深已經知道了他的事情,那他去醫院的事情就不用瞞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江深道。“我是去產科找唐文霖,你確定?”顧硯池回頭道。江深:“那有什麽的,你不說我不說,霖哥他什麽也不知道,不過我倒是希望他知道。”“明天八點在樓道等我。”顧硯池撂下這句話就進了屋子。房門緊閉,顧硯池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他的手上拿著江深剛剛給他的香水。40ml,應該能用很久了。顧硯池噴了一點在空中,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迎麵而來。是江深信息素的味道。由於是從腺體直接抽取的血液,所以這個香味留存在空氣的時長很久很久。顧硯池閉上眼睛,靜靜感受著。再次睜開眼,顧硯池合上蓋子,拉開旁邊的抽屜,將那瓶香水放了進去。第二天早上起來,顧硯池打開房門口,江深果然在門外侯著了。顧硯池看了一眼說,“走吧。”“走啊,我開車。”“你車拿回來了?”顧硯池隨口一問道。“早就拿回來了啊,前兩天就…”江深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有些僵硬地看著顧硯池,然後扯出一抹笑容,“哥。”顧硯池看也不看他直接道,“從下周一開始,不許再搭我的車,不許再用任何你的車出問題送去保養這個理由來爭取和我在一起的時間,聽懂了?”江深突然感覺,顧硯池這幅架勢,就像是學生解釋作業為什麽沒有按時交的時候,老師就提前一秒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部擺出來,讓你再也沒有任何理由逃脫。當真是壓迫感十足。“我知道了。”江深一下靠回椅子背上,整個人都蔫了。顧硯池看他這個樣子心裏卻不是很舒服,他剛才話是不是說重了?其實他可以換一種比較委婉的說法說得,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隻要遇到江深,隻要江深在他麵前,他就好像,自己所有受過的教育全部都拋在腦後了。“隻是不讓你搭車了而已,你至於嗎?”顧硯池忍不住道。“至於啊,如果換了別人這麽說我一點沒有感覺,但是這是你,我不可能沒有感覺的,不過沒關係,確實不能再搭了,畢竟顧叔叔給我的車也不能閑著。”江深一邊歎著氣一邊道。顧硯池簡直要服了江深了,“那最好了。”“哥,你真的不知道你在我這兒有多重要…”“你自己又一個人在那神神叨叨說什麽呢?”顧硯池開口道。“沒說什麽,我說的是我真喜歡你,行了,到醫院了。”江深打開車門下了車,隨後他走到副駕駛車門前,幫顧硯池開車門。顧硯池從來沒受過這種待遇,他隻給別的omega這麽幹過。“不用了,我自己會開。”江深悶頭笑了笑,立即跟上顧硯池的腳步進了醫院。由於顧硯池很特殊,所以所有的檢查都是唐文霖一手包辦,盡量不讓人知道。所以唐文霖看到江深的時候,是很驚訝的。“小,小深也來了。”“嗯,他也來醫院體檢。”顧硯池淡淡道。“你不知道你自己什麽情況你帶他來…”唐文霖拉過顧硯池的胳膊將人拽到窗邊道。“沒關係的,放心做檢查就行。”顧硯池道。“我真服了你了,所以他知道你懷孕的事兒了?”唐文霖問道。顧硯池平生從來沒有撒過謊,哪怕是他高中叛逆的時候,都是有什麽說什麽,如今讓他在自己好朋友麵前變謊話,他心裏正糾結。唐文霖這話倒是無意之中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不如就順著唐文霖的話下來。“他知道了。”顧硯池道。“我的天。”唐文霖飛速瞄了一眼背後低頭玩手機的江深,“你倆還真是好兄弟,這都說了,那他,沒驚訝?”“還好,國外留學生,接受速度快。”顧硯池道。“好吧…”“那你讓他在辦公室等吧,咱倆去檢查室。”唐文霖道。“行。”和江深交代完後,兩個人就走了。辦公室隻剩下江深一個人,他看了幾篇文獻,覺得沒有什麽意思,他想去找顧硯池,又想起顧硯池臨走前跟他說過的,在這裏等他。江深想了想,起身準備去附近轉轉。他去洗手間洗了下手,出來的時候一個疾步行走的人重重撞在他肩膀上。“嘶。”江深輕皺了一下眉頭,“誰啊?”“對不起啊小兄弟,著急去拿藥,哎,等一下,看你很眼熟啊,你大學是不是在那個,那個北城大學念的?”江深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他正過身道,“劉教授?”劉家立看到人全貌十分慈祥地笑了起來,“江深,果然是你。”江深也沒想到能在醫院碰見本科院校的導師,他笑道,“劉教授這幾年怎麽樣?”“挺好挺好,你呢?聽說研究生在國外讀的啊?”劉家立道。“是啊,在國外待了三年,上月剛回來。”“聽說了。”劉家立頻頻點頭,“那邊也有我認識的人,我可是聽了很多關於你的褒獎。”江深笑了笑,“對了劉教授,你這是要去拿什麽藥?您生病了嗎?”“老毛病了,就是研究所今天很忙所以才急,對了,陳楚陽跟你說了沒我這兒有一個項目?”江深道,“說了。”劉家立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來啊,不過我還是很希望你來的,這個項目和你的專業正好對口,都是信息素研究,我希望你來啊…”江深想了想道,“我會考慮的,那個劉教授,我還有朋友在這兒,我是陪他一起來的,您著急的話先走吧,有空我們再聊。”“行,我期待與你的合作。”劉家立道。劉家立走了之後,顧硯池和唐文霖回來了。唐文霖看著知情的江深抿了抿嘴,“咳,指標一切正常,就是這個jdh指數,降得屬實是有點快,你和我說說,你幹什麽了?上回檢查還561呢。”江深一個學生物信息素的,自然對這個數值很了解,唐文霖一開口他的臉就不自然地有些紅。顧硯池的指數是怎麽降下來的這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顧硯池顯然也是和江深想到一處去了,“沒什麽。”“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把那罪魁禍首找回來了?你跟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十年兄弟白做了是吧?我跟你說,那罪魁禍首要是真回來找你了,你讓他站我麵前來,你看我弄不死他我。”唐文霖咬著牙道。此時的“罪魁禍首”說話了,“霖哥,還檢查什麽了嗎?”“哦,沒有了,就這幾項了。”“行。”“嗯…還是那些話,你聽一遍就能記住應該不用我再複述了,還是一周一次檢查啊。”“知道了。”“沒什麽事兒了,你倆回去吧,我一會兒還有病人。”“那霖哥我倆就走了。”江深起身道。“走吧走吧,路上小心。”兩人回到車上時,顧硯池係上安全帶對駕駛位上的江深道,“去一趟三加超市。”“?去哪幹什麽?”“家裏什麽東西都沒有了,我去買點,你要是有事的話就走,我自己開車去。”顧硯池打了一個哈欠道。“我跟你去啊,正好我也看看。”“那就走啊。”得到指令,江深掛上擋,腳踩油門直直衝到馬路上麵。兩人到了超市下車後,顧硯池拿起一個帶輪子的購物籃筐,江深跟在他身後開口道,“好久沒和你一起逛超市了。”“不過才三四年而已,你說的好像是咱倆十好幾年沒見過一樣。”顧硯池拿了一包黃油放進筐裏。“不過才三四年。”江深淡淡道,“這些時間我都是靠著想你才過來的。”“別說廢話,拿東西,然後結賬走人。”顧硯池道。江深看了他一會兒,知道他說什麽都沒用。至少現在是這樣。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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