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圖源:終焉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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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對:枝瀨愛


    修圖:方俱滅


    『讓鷹崎驅真露出笑容者賞金兩萬苑。』(校注:苑為本書設定貨幣單位。)


    這封頗具玩笑成分的文件,大約從一個月前起就在蒼穹園騎士團的騎士間流傳。


    簡直跟「童話中麵無笑容的公主殿下,迫使國王昭告天下——讓公主露出笑容者,將獲得一生用之不盡的金銀財寶」沒兩樣。


    這個惡作劇當然是玩過頭了。即便目前還不知道是誰幹的,不過犯人被逮到之後,會受到嚴厲警告的下場卻不難想像。


    想必看到這封文件的軍官也曉得那個童話故事。扶額苦笑的他說了一句:「這招或許有用。」


    因為她——驅真的撲克臉就是這麽有名。


    可是——。


    ◇


    「畜生……畜生畜生!」


    雙唇間吐出的幼稚詛咒融入天空之中,這位騎士充滿焦慮的臉龐更顯扭曲。為了尋找退路;他的雙眼正在風鏡的狹窄視野中梭巡著。


    此處位於蒼穹園上方兩千公尺高空。放眼望去隻有一片湛藍的天空,以及下方如同毛毯般的層積雲而已。同時也是一個除了遠方帶點圓滑的地平線、從雲間露臉的高聳山峰等少數景色裝飾之外,沒有任何東西的空間。


    ——硬要列舉雜物的話,這個空間還可以加上無數野獸與震動空氣的咆哮,以及受到包圍的人類所散發出來的恐懼。


    「畜生啊——!」


    他到底咒罵了幾次?他到底咬緊牙關了幾次?在口渴與唇瓣幹燥的影響下,聲音早已變得沙啞。


    可是他不能停止說話,話語的意義也不重要。無論是好聽的廢話,還是說給情人聽的溫柔情話都無妨。他就是不能停止出聲。不行,絕對不行。他毫無根據地相信,自己一旦停止出聲,心靈肯定會在那瞬間被絕望輕易吞噬掉。


    『冷靜下來、要冷靜下來啊!』


    雖然對講機傳來小隊長的嘶吼,那尖銳的聲音卻沒有半點說服力。現在連小隊長也和他一樣,陷入不知能否理解自己口中話語的古怪情況。


    不過,他們最後的虛張聲勢被一聲巨響輕易粉碎了。


    「————!」


    被咆哮所壓製的他頓時啞口無言。


    一瞬間——眼前四處飛著長了翅膀的四足獸生物,清晰映入他的眼簾。


    雖然體長因個體不同,如果要取個平均值,算上尾端長度想必有十公尺。眼前的生物既無鱗片也無毛發,而是由硬如岩石的皮膚包覆全身。它充滿敵意的吼聲如雷霆般震動大氣,宛如向四周宣示自己的存在。


    被大地所摒棄的怪物——空獸。


    擁有利爪、怪力以及堅韌的皮膚,還會以尖牙攻擊人類的天空支配者。


    緊張感竄遍他全身、腦海中滿是後悔。啊啊,假如早上說身體不適躺著睡覺;假如事前申請好休假;假如——沒當上騎士便不會這麽倒楣了。


    這是他第一次麵臨實戰。


    話雖如此,其實今天的工作卻沒什麽難度可言。經過確認的空獸群數量隻有排級規模,況且全是最小型的鷹女(鳥身女妖)級。要說是一次延伸訓練的任務也不為過。最後,大家也在毫無傷亡的情況下,成功掃蕩鷹女群。


    可是在掃蕩完畢的當下,中型種的獅鷲級空獸卻突然從上空大舉逼近。


    這個結果造成了現在的慘況。


    現場剩下六名騎士,這是原本人數的一半。雖然他們騎著形似大型機車的天驅機關,並且把槍口與視線對著四周的空獸,但手上的彈藥卻所剩無幾。現場陷入隻要有一頭空獸行動,整個形勢就會瞬間瓦解的緊張狀態。


    或許是察覺到情況非常危急吧,突然有一頭獅鷲級空獸拍起翅膀往騎士們飛了過去。


    『嗚……哇啊啊啊啊啊!』


    連續槍聲隨某人的哀號響起——接著戛然而止。彈藥恐怕用完了。毫發無傷的獅鷲級空獸發出仿佛憤怒的咆哮,直逼眾人眼前。


    「————!」


    騎士全身的肌肉緊繃甚至停止呼吸,唯有傳到大腦的幹渴痛楚特別鮮明。心跳加速、血液澎湃,構成己身的所有要素都確信死亡已近在眼前。


    正當全身都如此認為時,不知怎地唯有眼球唱反調。


    他看到從遙遠的天空朝獅鷲級腦門劃下了一條線。


    「咦……?」


    痛到麻痹的喉嚨發出一聲驚呼。


    ——可說是刹那之間發生。


    等他回神一瞧,進逼至眼前的空獸頭骨慘遭擊碎,化為水珠的腦漿與血液迸散飄浮在空中。


    「————」


    他咽下一口口水。


    剛剛那瞬間,他看到有個影子快速穿過自己與空獸之間的空隙。由於晃眼即逝的緣故,他沒辦法詳細辨認。不過那剪影看起來比空獸明顯小上許多——形似人類的身影。


    「剛剛是……」


    『喂!大家快看!』


    恍神的細語被空獸的咆哮,以及從對講機傳來震動鼓膜的隊友說話聲蓋過。前一刻還帶著絕望的聲調,忽然轉為帶著興奮之情的語調。


    他迅速抬頭仰望。


    接著他看到包圍該騎士小隊的空獸群,不停開出鮮紅花朵的那一幕。無法回歸塵土的空獸,其血肉成了片片醜陋的花瓣。


    ——在當下的眾人眼中看來,這可是難以取代的祝福花束啊。


    「這……」


    『是援軍!援軍總算到了。』


    聽到同袍這句話,他也隨之在視野一角發現四道騎影。當劃出美麗弧線的影子接觸到空獸群的同時,空獸之血再度迸散。


    空獸們終於察覺到有新的敵人出現了。它們立刻朝外側掉頭,發出怒火般的吼聲。空獸轉移焦點的反應,讓四周同袍們發出安心的氣息與歡呼。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直到數秒前,所有人尚處在與死亡僅有一發之隔的緊張狀態中。會覺得安心算是很正常的反應吧。


    「…………」


    不過,剛剛那名開槍的騎士正屏息看著眼前的情況。


    空獸與騎士正在這片位居雲層之上的蒼穹中交錯飛舞著。他眯起眼睛,尋找剛剛拯救自己於水火的騎士身影。


    他確認了四道影子。可是不太對,每個都不是他方才見過的騎士。等到他左右轉頭尋找——


    「——!」


    當視線往上移的瞬間,他看到一條仿佛要縫起空獸間隙的線條。


    「那是……」


    那正是方才出手相救的騎影。他無法看仔細所在的位置,隻能看見快到異常的飛翔速度與複雜軌道。


    這是其他天驅機關無法比擬的速度。身體深深前傾,猶如一條在海裏高速衝刺的鯊魚般翱翔於天際。在飛行途中精準踩踏、打飛、粉碎當成目標的空獸頭部,為藍天點綴上許多鮮紅水珠。


    雖然其他騎士也順利打倒空獸,但是沒有人的速度能與之相比。見到敵人就撂倒,沒有敵人便進行搜尋。打倒一隻便立刻轉向其他獵物飛去。


    「……真厲害。」


    愣在原地的騎士隻能靜靜欣賞眼前這支舞蹈。


    此處有幾點值得特別一提。能如此巧妙地操作天驅機關,其技術隻能用驚人來形容。瞬間看穿空獸動作的能力可說是出類拔萃;一擊踢碎空獸頭蓋骨的蹴擊也是無與倫比。


    無法用身體去感受離心力與位能就辦不到吧。


    可是,在他腦海中留下最強烈印象的原因卻不是這些。


    「………………」他屏息看著。


    那飛翔的英姿隻能用美麗兩個字來形容。


    那名騎士所擁有的壓倒性存在感,大到令眾人刹時忘記自己仍身處戰場,這樣講可說一點也不誇張。


    在那位騎士麵前,擁有過人身手的眾隊員、可怕至極的空獸群,全成了失去光采的配角。


    該騎士完全支配了現場。當下已經不可能敗北了——大家毫無根據地確信這點。他們全成了一出早知結局的舞台劇觀眾,默默欣賞著。剛才那股不知所措的緊張感已經消失殆盡,大家隻是一同享受眼前的美景。這可是一種奢華的享受啊。


    真希望這支舞能跳久一點。剛看過鬼門關不久的雙眼開始露出小孩子的任性。


    可是——這出舞台劇很快就落幕了。


    回蕩於該空域的野獸咆哮已經完全消失。


    歡呼聲在遲了半晌之後響起,慶幸奇跡生還的眼淚隨歡呼聲奪眶而出。可是,聽在他耳裏卻不像是贈與一位騎士的稱讚。


    不知他心中想法的五道騎影穿過空獸屍骸,來到眾人麵前。


    「——咦?」


    就在看清眼前五名騎士長相的瞬間——他失聲驚呼。


    其中一位——從頭到尾吸引他目光的高速騎士,隻是一位楚楚可憐的少女。


    啊啊,她是天使?還是魔女呢?


    意識恍惚的他打起精神並搖搖頭。是否能將她納入人類的範疇裏?——他心裏想著這個蠢問題。


    然而現場卻沒人指責他。因為在場的所有騎士都跟他一樣,心神都被眼前這位少女深深吸引住了。


    隨風搖曳的黑發、發絲間隱約可見的白皙麵容,令人不認為是騎士該具備的優雅與纖細身材相輔相成,讓她看起來就像一位深閨千金。


    隻不過她身上穿的衣服並非以蕾絲裝飾的洋裝,而是沾滿空獸之血與塵埃,一整個散亂不堪的深紫色空戰衣。細如樹枝的手腳,甚至還被發出鐵灰色光芒的堅硬物品包覆住。


    那是飛翔鎧甲——甲胄型天驅機關。以空獸骨頭為核心加上金屬外殼打造的它,讓少女的纖弱模樣轉為擁有士兵風采的戰士之軀。


    他咬住嘴唇。一股羞恥感繼驚愕之後襲向心頭。


    「被少女拯救於水火」的事實,以及自己被少女力量壓倒的悔恨,正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不去。


    這些不甘心的感受,就在他想起少女名字的瞬間消失無蹤。


    「鷹崎……少尉。」


    少女仿佛因這句話而產生反應,輕輕轉頭望向他。稚氣尚存的臉龐與樹脂防風鏡,兩者為身處戰場卻沒有絲毫興奮與恐懼的表情增添了一點光采。


    鷹崎驅真。在場者無人不知這位少女的名字。她是芳齡十七,便成為蒼穹園騎士團首屈一指實力派的年輕天才。是一位絕不歡笑、絕不哭泣、絕不憤怒……甚至絕不慌亂的撲克臉少女。


    少女用隔著防風鏡的血色雙眼打量恍神的他。


    『沒事吧?』


    有如老者般沉著冷靜的少女,以不甚感慨的語氣問道。


    「沒、沒事!」


    就在他回答的同時,有一頭空獸從屍堆中衝向驅真。


    『————』


    隻見絲毫不受動搖的驅真輕輕轉身,接著用包覆膝蓋以下部位的天驅機關腳跟踢碎空獸頭部。堅硬的皮膚與頭骨內容物在空中迸散,宣告這頭空獸完全死亡。


    驅真再度瞧了飄浮在空中的屍堆一眼。臉上依舊不帶任何表情。


    她也是守護蒼穹園天空的騎士一員。比任何人都清楚空獸的威脅程度。萬一被空獸的利爪撕裂、尖牙咬穿,脆弱的人類根本難以求活。再怎麽經驗老道的騎士,一旦和空獸對峙,心中也會產生很細微的緊張感。


    可是她臉上毫無緊張之色。驅真一邊用戴上金屬手套的手擦掉噴濺在臉上血液,一邊以毫無感情的語調說:


    『有漏網之魚,三穀原。』


    『哎呀,抱歉囉。』


    與後方待命的騎士短暫交談後,驅真結束了這次奇襲的後續處理。


    「…………哈哈。」


    他想起大約一個月前開始流傳在新兵之間的文件內容——讓驅真的撲克臉產生變化者賞金兩萬苑。天啊,這根本是難如登天的課題。


    她可是一位看了喜劇不會笑、看了悲劇不會哭的女性。假如發生足以令鷹崎驅真出現絲毫焦慮的情況,到時就得當成國家存亡危機來處理了。她的冷靜,就是異常到這些瘋言瘋語聽起來都不像開玩笑的程度。


    『任務完成。』


    驅真環視附近浮在空中的空獸屍骸一遍,接著拿出無法感受到任何成就感的聲調,對著麥克風宣告作戰結束。


    『……鷹、鷹崎少尉……!』


    前一刻還在尖叫的小隊長用顫抖的聲音叫住她。驅真既不急也不煩……也就是以一如往常的態度轉向他,而輕輕歪頭的反應就像在問「有何貴幹?」。


    『你、你救了我們大家,容我向你說聲謝謝。』


    『你不用放在心上,這是我的任務。』


    一旁的騎士苦笑著聽完這段對話。其他成員多半也是如此吧。因為這回答太符合她的風格了。


    驅真似乎沒有察覺他們的想法,轉頭開始向自己的部屬下達指示。


    『三穀原、錐本、鎧塚負責回收空獸屍骸。而鉤野——』


    突然間。


    『——嗯?』


    驅真於停止下達指令的同時,開始在腰際的包包內找起東西。似乎是手機響了。由於騎士間的對話可以靠對講機來傳達,因此大家知道她要談的是私事。不,既然會刻意在任務中開著手機,或許她另有獨特的情報管道也說不定。


    當驅真將電話放到耳邊幾秒後——


    『什……?』


    她發出驚慌失措的聲音。


    騎士們充滿生還喜悅的聲音頓時消失。一時間,所有人都認不出從對講機傳來的少女聲音到底屬於誰。


    『……這樣啊……嗯,然後……?』


    似乎沒察覺自己成了注目焦點的驅真用力握緊手機。


    『嗚……假如有我在就不會……!』


    她將手機緊緊貼在右耳上,成了懸賞目標的臉蛋極盡扭曲,話語中滿是驚慌之色。——說白了,就是情況非常嚴重。


    吵鬧、喧嘩。不自然的沉默瞬時轉變成吵雜聲。


    在場的人幾乎全是第一次見到驅真焦急的模樣。不知她握在手上的行動電話到底傳來何等可怕的消息……一想到這裏,所有人都開始心跳加速,心髒猛地跳動。內戰爆發、女王陛下遭到暗殺、隕石掉落、宇宙人來襲,無法區別是否合理的各種恐怖可能性,回蕩在騎士們腦海中。


    『…………』


    ——驅真對身後吵鬧不休的同袍們毫無興趣,她逕自掛掉電話臉色依舊蒼白。額頭浮現微微汗珠,還有幾根發絲貼在白皙如蠟的肌膚上。


    『……我先離開一會兒。假如我不在時有情況發生,到時小隊的指揮權就——交給你了,三穀原。』


    驅真立刻望向飄浮在附近的男性。回頭想想,他是少數沒有因驅真的慌亂舉止而吃驚的人。


    『哎呀呀,那麽急著走?難道是a級呼叫嗎?』


    擔任鷹崎小隊副隊長的騎士三穀原雄一上士,摸摸長滿胡渣的下顎眯起半開且惺忪的眼睛回應道。


    驅真沒有糾正他這種不該對長官使用的輕浮語調,淺淺點了點頭。簡直就像沒時間肯定他的問題一樣。


    隻見她兩腿一縮,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降入雲海裏。


    沉默持續了一會兒。大家很難理解剛剛的情況。


    『上士,a級呼叫到底是……請問你知道些什麽嗎?』


    小隊長向三穀原出聲詢問。隻見他頂著輕鬆笑容回應道。


    『嗯?這個嘛,我和鷹崎已經是從空獸獵人時代便相處至今的老交情了。算啦,a級呼叫是她心中必須最優先處理的事項。你們不用放在心上啦。』


    說完便一派輕鬆地喀喀笑了起來。


    可是在場騎士們的反應與三穀原相反,至今仍忘不了方才目擊的異常表情,結果恍神了好一陣子。


    ◇


    驅真從高空急速俯衝,然後降落在位於騎士團總部廳舍附近的自家。連裝在腳上的天驅機關也沒卸下,便一股腦開門進入室內。


    她在走廊上發出喀鏘喀鏘的金屬撞擊聲,快速走向客廳。木質地板上滿是血漬與沙土,甚至還留下不少輕微刮痕,可是她現在卻沒有閑功夫管這些。


    仿佛被前一刻透過手機傳來的毀滅性情報驅策身體,驅真在走廊中專心前行,接著用力打開客廳的門。


    「在~~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吼一聲的驅真飛身躍進客廳,先是雙手抱住坐在沙發上的嬌小人影,接著一同滾到粉紅色的地毯上。


    等經過曆時數秒的單方麵強力擁抱之後,她放鬆力道與抱在胸前的少女四目相對。


    「……你回來了,姊姊大人。」


    突然被撲倒的少女毫不驚慌地在驅真胸前吐出這句話來。與其說感情起伏太少,不如說她已經習慣了。


    少女的年紀大約十一、二歲。假如將剛出生的小寶寶泡在強力漂白水裏養大,說不定可以得到和她相同的容貌。她就是「白皙」到令人產生這種瘋狂幻想的地步。以遮住整個背部的長發為始,惹人憐愛的容貌、脖子、雙手、雙腳甚至身上穿的洋裝全是一片白。


    唯有和驅真同色的眼珠,以及右手食指滲出的血漬是紅色。


    「血……啊……啊、啊……在在在、在紗的手指流血了流血了流血了!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了就覺得好痛好痛好痛!到到到到到、到底是哪把菜刀切到的?在紗,這把菜刀是在哪家五金行買的?哪家廠商製造的?哪位師傅研磨的?快點告訴姊姊,姊姊要把他們全家殺光,還要詛咒他們七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殺他個雞犬不留!雞犬不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即使見到同袍在戰鬥中失去右手,鷹崎驅真連眼皮也不會眨一下,現在卻因為少女指尖約三公分長的割傷而失控大叫。


    「……我不要緊的姊姊大人。」


    驅真的表情在聽到少女——在紗的這句輕語後霎時一變。


    神情恍惚的她撫摸少女的纖纖小手說道。


    「啊啊啊啊啊,真是的,在紗好堅強、好乖、好溫柔。對啊,你不要緊呢。來,讓痛痛飛到地平線的另一端去吧!」


    「真是的……有夠誇張……我明明隻有問ok繃放在哪裏而已。」


    小小歎了一口氣的在紗如此回應。


    ——假如發生足以令鷹崎驅真出現絲毫焦慮的情況,到時就得當成國家存亡危機來處理了。


    萬一先前這番假設是正確的,那這位「遲早會讓蒼穹園陷入潰滅危機」的可怕少女正一邊露出微微苦笑,一邊撫著驅真的頭。


    (0:由於在紗的日文拚音為ありさ(arisa),因此a級呼叫就是「在紗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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