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林一手腕的張啟靈感覺到他的脈搏加快了那麽一眯眯:“脈搏…加快了。”


    林一茫然的看著張啟靈:“我不知道,這是異常情況。”


    “不用學別人,做自己就好。”張啟靈用毯子將林一裹了起來,這樣能增加安全感。


    林一眼裏浮起疑惑:“這跟剛才的話題好像沒有聯係?”


    張啟靈沒有回答林一,剛才他隻是有感而發罷了。


    自己因為失魂症一直走在尋找自我的路上,從過往留下的痕跡中拚湊起‘張啟靈’這個人…


    僅僅做自己真的很難,所以林一不用學任何人,隻做自己就好了。


    張啟靈收起思緒,發現林一還在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他伸手蓋上林一的眼睛:“睡覺”,說完就收回手自己抱著黑金古刀閉上了雙眼。


    張啟靈替人闔眼的動作太過熟練,指定送走不少人…


    林一閉著眼睛思考張啟靈跳躍話語背後的意義,他在說那句話的時候自己好像看到了他掩藏在眼底的脆弱。


    這讓張啟靈看起來像一塊被不斷暴力砸碎的玻璃,而玻璃自身正小心翼翼的拾起玻璃渣放回原位,企圖讓自己保持脆弱的完整。


    林一悄悄睜開眼盯著張啟靈的側臉:他為什麽說‘做自己就好’呢?是因為他做不了自己嗎?


    在張啟靈睜開雙眼前林一趕緊將眼睛閉上:決定了,我一定要幫你做自己!張啟靈…


    ……


    11:46p.m


    第二天晚上,火車停靠在了預訂的換乘地點。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車站依舊有很多人進進出出,很多人將鋪蓋卷就第一鋪,在候車室過夜等車。


    盡管已經從車站透明的玻璃牆外看到了候車室的盛景,等林一跟著人流走進去還是被人員的密集度驚呆了。


    候車室裏基本沒有下腳的地方,林一站在門口左右為難的邁不開腿,生怕走錯一步踩著別人。


    走在林一身邊的張啟靈看出了他的為難,正好他也不喜歡嘈雜的環境,便拉著林一轉身離開了候車室。


    他們要等的火車還有兩個小時才到,在車站外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再進去也行。


    一月的天已經有些涼了,但車站外依舊有很多為了生計來賣食物的三輪車。


    為車站裏等火車的人提供熱乎食物的同時,填飽自己的荷包。


    三輪車上焊接了個棚子,裝上廚具、煤氣罐跟各種食材就是個移動小廚房,以前沒見過的林一看得很是新奇。


    靠著車站玻璃牆的張啟靈見林一盯著那些小攤目不轉睛的看,索性直接拉著人過去了,用眼神示意他隨便選。


    林一以為是張啟靈餓了想吃,他指著牌子上菜單的某一個選項詢問:“這個怎麽樣?”


    張啟靈點頭示意林一隨便選,四周全是平凡的煙火氣,他的心思也跟著愉悅起來。


    林一捕捉到了張啟靈的微表情,以為是自己選的東西很合他的心意,便轉頭對攤主說了自己的要求。


    那個加蛋加腸的手抓餅遞到自己手邊的時候,張啟靈愣了下:居然…是給自己的嗎?


    兩人捧著熱乎的手抓餅蹲在剛才站著的位置啃,林一那個手抓餅他加了所有材料,有自己的臉兩個大!


    張啟靈看得一度懷疑他會不會把自己撐壞,剛見麵的時候這家夥可是連半碗飯都吃不完!


    林一絲毫沒察覺到身邊人的擔憂,他認真的抱著手抓啃,動作雖然慢但像個倉鼠似的嘴就沒停過。


    林一咀嚼的非常慢,等肚子裏的轉換成能量後再啃下一口,爭取將這個手抓餅全都裝進肚子裏。


    他們手抓餅還沒啃完,車站外突然來了輛麵包車,戴著手銬的楚光頭被兩個人夾在中間挽著他手臂押了下來。


    這一看就是被摁頭了啊!


    林一拉了下帽子繼續啃手抓餅,他將編輯好的文字上傳到衛星澤亞,轉換成語音發給張啟靈。


    [找我們的楚光頭被抓了,要提醒裏邊的人嗎?]


    張啟靈啃手抓餅的動作一頓,他將嘴裏的食物吞下去後轉頭看向火車站門口。


    他們這個位置有一片摩托車,隻要不站起來就剛好將他們遮住。


    張啟靈沒看到楚光頭,大概是已經被帶進去指認同夥了,而門口留了幾個穿製服的正在查身份證。


    “晚了,我們走。”張啟靈將剩下的手抓餅放回塑料袋裏係好裝回口袋裏,拍拍林一的肩膀示意他該走了。


    林一點點頭也將手抓餅收了起來,不浪費糧食是種美德!


    張啟靈跟林一剛起身走開候車室裏就亂了起來。


    無邪被楚光頭認了出來,他跟潘子被便衣攆得跟狗似的。


    在邊緣的陳皮阿四用鐵彈子挨個打碎了候車室的照明彈,隨後從容不迫的帶著人往規劃好的撤退路線走了。


    跟他們走在一起的胖子,看了眼被攆得像兔子似的無邪跟潘子,猶豫了下跟著陳皮阿四他們走了。


    無邪跟潘子要是被摁頭,自己還能找關係保出來,要是他們仨一起被摁頭了,那可就全完了!


    ……


    林一跟著張啟靈在小巷裏繞來繞去,很快就繞出了城到了一片土路上?


    水泥路到腳邊就斷了,頭頂還剩最後一盞路燈,前邊的土路延伸進無邊的黑暗中,就連後邊城中村裏的住戶都熄燈睡覺了。


    “所以…接下來我們是要走著去目的地嗎?”


    林一覺得大可不必這麽狼狽,但還是配合的掏出了手電筒。


    “不用。”張啟靈用手機發了條短信,隨後就靠著路燈等著了。


    林一見還要等,就掏出手抓餅繼續蹲著啃了。


    張啟靈突然無奈的歎了口氣,聲音很輕,但林一還是聽見了。


    林一回頭看過去:“怎麽了?”


    孩子是不是過於沒心眼了一點?張啟靈無奈提醒:“小心陳皮,楚光頭是他舉報的。”


    林一抽空用另一隻手抽出了黑金匕首:“有敵意就宰了他。”


    事實證明孩子不是沒心眼,隻是喜歡簡單的解決事情。


    張啟靈回憶了下林一之前幹過的事,下手確實很快:“不能殺,要靠他下鬥。”


    林一手實在太快了,還專挑致命的地方下手,得提前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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