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重華正趴在桌子上記筆記,葉封華俯身去看,職業病犯了:“這個字寫錯了。”“哼,你就說好不好就行了。”單重華嘀嘀咕咕地把錯別字劃了重新寫。“又寫錯了。”“你!到底怎麽樣?”“還行吧,錯別字改一下。”“……”單重華深吸一口氣,老老實實把錯字更正。葉封華奇怪地問道:“你沒有上過學嗎?這麽簡單的字也寫錯。”單重華保持沉默……見他表情臭臭的,葉封華大概明白了,又問道:“也沒人教你?”單重華幽怨地掃他一眼,“有。”“誰?”“兩百年前的青樓老鴇。”“……”葉封華梗了一下,推算一下時間,確實,單重華遇到貴人之前,有很多年的空白。原來……葉封華愧疚了一下,拍拍單重華的肩膀:“以後來補課吧。”“啊……?不……不用了吧……”單重華捂住自己的筆記,也捂住自己的小醜字。葉封華沒管他的抗拒,一眼就記住了單重華做得全部攻略,在腦子裏聯想了一下。這樣就叫過節嗎?晚上,他坐在床邊出神,腦子裏想著白天單重華的話。張寒策洗完澡,頭上頂著毛巾,熟練地給葉封華摘掉耳墜、發釵,給他梳頭。“你想過情人節嗎?”葉封華陡然來了這麽一句,可把張寒策嚇壞了。“想、想啊。”他隻敢想想,可不敢奢求葉封華會陪他。往年他都要花幾百分的心思,把葉封華拐走過節,今年……怎麽葉封華先開口了?他不敢期待,但著實雀躍。葉封華挑眼瞧他,“俗人,想罷。”張寒策有一刹那的失望,但瞧葉封華嘴角彎彎,就又是故意說來氣他的。一想到葉封華是故意的,他竟有些高興。隻要葉封華肯想到他,這可比過節還高興呢。“我帶你出去玩怎麽樣?”張寒策摸摸他的臉,近日終於養胖一點了,可喜可賀。“見到人就煩,不要。”人多眼雜,搞不好又被粉絲錯認為單重華,又要應付很久才能脫身。葉封華背過身,指指另一側的頭發,示意張寒策好好梳頭。“那我給你準備驚喜?”“你都告訴我了,還驚喜?”“哦......那怎麽辦?”在討好情人這件事情上,張寒策可謂是毫無前路。第一、他的情人太難討好。第二、他的情人無欲無求。第三、他的情人有兩個可煩人的弟弟。他能走的路,都被所有的困難因素給堵死了。真他媽......這幾天,裴醉玉那個家夥不在家,單重華中午在這兒蹭飯,晚上去宴卿家蹭飯,有時候宴卿也過來。兩個精力旺盛的小動物,得纏著葉封華,鬧騰一整天......連張寒策都沒機會靠近他。他對此深有怨言,但敢怒不敢言,隻能悄悄盤算情人節的時候,把葉封華拐走。絕對不要留在這裏當托兒所!!!尤其是那個單重華!明明跟葉封華長得一模一樣,但偏偏跟個沒開化的野孩子一樣,精力旺盛就算了,還到處搗亂,一張嘴得理不饒人,張寒策說不贏他。擠兌人就算了,還挑食。挑食就算了,還飯量賊大。沒有葉封華好養活。這還不是讓他最難過的。每次這兩個家夥過來,鬧騰葉封華一整天,把人給累壞了,晚上安靜下來,倒頭就縮在沙發上睡覺。連親一口都不讓!他吐槽歸吐槽,單重華和宴卿過來,他還是高興的,也就這兩個鬧騰的家夥在,葉封華身上才能有點煙火氣息。平日裏總是太悶了,也不愛說話,悶著看書寫字,張寒策總擔心他不高興。有那兩個家夥在,葉封華多少活絡一點。張寒策一邊給他梳頭,一邊在心裏吐苦水。捏著葉封華的頭發,他貪心地多梳一會兒。夜半,張寒策睡得正好,突然被搖醒。他擔心是葉封華身體不舒服,趕緊坐起來,“怎麽了?”他習慣性伸手去摸葉封華的左腿。“走。”葉封華下床,看上去全然沒有睡過的樣子。“啊?”張寒策難得呆滯了,微微張著嘴巴,看起來很呆。葉封華換好衣服,在牆上畫了個法陣,“走。”“去哪兒?”“你猜。”張寒策光速換衣服,站在葉封華身邊,光圈沒過兩人的身子,瞬間消失在原地。再睜開眼睛,薄霧濃雲,天光微醺。他們站在碧綠的小丘上,濕潤的風吹過,打在臉上,凝成露珠。看著眼前的美景,張寒策深吸了一口純淨的空氣,轉頭看向葉封華。對方心情不錯,嘴角帶笑。他很少見到葉封華笑。那些大笑的日子,一去不返。那個愛說愛笑愛鬧的愛人,隻存在於他的記憶裏。“封華。”“嗯?”張寒策頓了很久,沒有說話。他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什麽都說不出來,最後扯過葉封華的衣領,叩著他的脖子,深吻。說什麽都太老土,說什麽都詞不達意。他隻是太愛他。從不奢求葉封華給予他同等的愛。隻要葉封華心裏有他,他死而無憾。臉上的露珠越來越多,但也可能不是露珠。張寒策不敢去猜其他的可能。兩人慢慢分開,張寒策給他擦了擦臉。“單重華說我沒情調。”“怎麽會,他是傻子,不跟他計較。”張寒策話是這樣說,但心裏默默給單重華發一張好人卡。感謝他點燃葉封華的好勝心。“這就叫有情調?”“嗯!太有了,你是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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