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午六點六分六秒——。


    在桃泉市兩座不同的城鎮裏,同時驚傳兩道悲鳴。如同撕破絹帛一般的少女尖叫聲。


    2


    真由香的麵色鐵青。


    早上一醒來,她覺得自己的上半身輕得很不自然。


    真由香疑惑地往睡衣裏一看,發現自己的胸部不見了,而且連一丁點也沒剩。她急急忙忙召喚四大精靈施展回複魔法,這才恢複原本的g罩杯,但心裏還是餘悸由存。


    真由香非常生氣,她不能理解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昨天自己不是完成了十三揉乳的任務了嗎?揉乳男不是揉過自己胸部了嗎?


    真由香正感困惑時,眼前飄下一張黑色明信片。


    是魔界通信。


    明信片上依然注明必須揉滿十三下,旁邊還附帶了一個奇怪的注意事項。


    《揉乳男若非清醒狀態則無效。》


    (一開始就該告訴我啊!)


    真由香憤怒地甩下魔界通信。


    這不是害自己被白揉了嗎?更正、是白白讓宗人爽到了。自己抱著七上八下的心情、忍辱負重,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讓他揉乳的。就因為對方睡著所以不算數,開什麽玩笑啊。


    真由香義憤填膺,打了一通電話給遠在阿拉斯加的血親。


    電話一直沒有接通。


    (吼、快點接電話啦。)


    真由香頑固地等待電話接通,這時對方終於接電話了。


    「有什麽事嗎?」


    回話的是和自己同樣身為魔女的母親,豐條瞳。


    電話裏傳來美國五零年代悠閑的鄉村音樂。


    「媽媽!這究竟是怎麽搞的嘛!」


    「你怎麽了?」


    「為什麽一定要清醒的時候才算數,我沒聽你說過啊!」


    「嗯?你是指魔厄?」


    「人家不能接受啦!」


    「隻要是魔女都會遇上這樣的事情啊。有什麽關係呢,你就讓對方摸嘛。」


    「我不要!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那個叫李奧那多的男孩?」


    「是宗人啦!」


    「唉呀,那不是很好嗎。如果是宗人,他一定會義不容辭地幫你揉啊。


    雖然他可能會說你的腦袋有問題,不過你的腦袋本來就不太正常,也沒什麽不好嘛。」


    「很不好!再說,天底下哪有母親會說自己女兒腦袋有問題嗬!」


    「這就有一個。」


    真由香啞口無言了。


    自己的女兒正遭逢危機,做母親的卻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


    「你就給他摸嘛,又不會少一塊肉。」


    「不要啦!丟臉死了。」


    「你原本的爸爸也是這樣喔,當初也是媽媽讓他摸的。現在回想起來很甜蜜喔,媽媽和爸爸後來直接結合了呢。」


    「是喔、算了,當我沒問。」


    真由香掛斷電話。


    母親根本無法指望,應該說她也沒有其他人能指望。


    「真是夠了!」


    真由香大動肝火,將電話砸向床鋪。


    3


    宗人將便當上的繩子係好,看著樓梯的方向。


    真由香還沒有下樓。


    今天一大早姊姊的模樣很不對勁,不但發出奇怪的尖叫聲、心情也一直很惡劣。而且總會刻意避開自己的視線。


    (我有對姊姊做什麽嗎?)


    宗人試著回想,但腦內的聲納雷達沒有找到任何頭緒。大概是女人每個月一次的——大姨媽來了吧。


    「哥哥,便當呢?」


    換上白色女性襯衫的妹妹朝氣蓬勃地跑來了。


    中學部的製服樣式和高中部不同,主要是一件白色女性襯衫外加一條粉紅色領帶,據說中學部的女孩子都很向往高中部的水手服。


    九零年代從首都圈吹起一股校園識別的風潮中,許多學校更換了原本的製服,被視為舊式製服的水手服逐漸式微,每一間學校都改穿格子裙,這股風潮也波及到了地方上。


    結果,水手服日漸稀少的情況,反而發生了物以稀為貴的逆轉現象,桃泉市附近的情況也是如此。


    「哥哥,鈕扣沒扣好喔。」


    流奈笑嘻嘻地說道。流奈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把手伸出來,像個新婚妻子一樣幫宗人把鈕扣扣好。


    「扣好囉。」


    「謝謝。」


    流奈又露出了開懷的笑容。


    「這樣感覺好像太太呢。」


    流奈開必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宗人隻能苦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


    「便當今天也有畫圖案嗎?」


    「嗯。」


    「什麽圖案?」


    「秘密。」


    宗人將便當親手交給流奈,流奈很慎重地將便當放進書包裏,然後開口。


    「哥哥,抱抱。」


    流奈主動抱住宗人。在出門前,流奈似乎想要一個慣例的問候。宗人抱住流奈柔軟的身體,妹妹更加用力地抱住宗人。


    堅挺的乳房刺激著宗人的身體,那是一對緊繃、充滿活力,而且觸感舒適的乳房。聽說流奈的胸部好像是全班第一大。


    妹妹果然非常可愛,自己若是別人的話,早就奪走流奈的雙唇了。


    「哥哥。」


    妹妹噘起嘴唇,將眼睛閉起來。宗人朝妹妹的額頭一吻。


    「今晚也要一起洗澡喔。」


    流奈的眼神充滿期待,說完這句話便穿上運動鞋神采奕奕地跑出家門了。


    她會不會像昨天那樣拜托我幫她揉胸部啊?


    有點開心、又帶點複雜的心情。


    (萬一又被姊姊撞見會產生誤解吧……)


    (對了,姊不曉得怎麽樣了。)


    宗人正要走上二樓,玄關的門關上了。


    (是流奈嗎?)


    宗人來到門外,看到身穿水手服的背影。


    「姊、你忘了帶便當!」


    「不需要。」


    「會餓肚子喔。」


    「沒關係。」


    心情惡劣的姊姊正準備跨上輪胎修好的自行車,她的腳抬到一半就停下來了。


    這次是坐墊不見了。


    「沒有人不能騎乘沒有坐墊的自行車,雙重否定。」


    埋伏在家門旁的在願李奧那多撥弄那一頭輕盈的金發。他本人一定覺得自己帥到不行。


    姊姊側過臉,眉毛因為憤怒而抖動。


    「……我說過了,你的雙重否定錯了。」


    「看你好像很困擾呢,真由香小姐。我的自行車有坐墊。怎麽樣,要搭我的車嗎?」


    「免了,我用走的。」


    「這樣會遲到啊!真由香小姐若是遲到的話,那我也陪你一起遲到!」


    「你自己一個人遲到吧。」


    真由香手指朝著地麵在半空中畫了某種圖形,李奧那多瞬間動彈不得。


    「你在幹嘛啊?」


    宗人問李奧那多。


    「我、我動不了……!」


    李奧那多拚命要將雙腳抽離地麵,可是雙腳完全不為所動。


    「你在做什麽即性表演嗎?」


    「我不是在即性表演!這、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我的腳動不了!真由香小姐、等等我啊!」


    「你就稍微在那裏玩一會吧。」


    姊姊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留下不能動彈的李奧那多冒冷汗幹著急。


    「喂、幫幫我。想辦法讓我可以走路啊。」


    「你的腳是不是抽筋啦?」


    「我沒抽筋!可惡、為什麽腳會動不了。快動啊!雙腳~~~~sieg!」


    李奧那多模仿無聊的老梗想激勵自己的雙腳,但他的雙腳主張罷工。


    (姊姊究竟做了什麽?)


    即使姊姊真的動了什麽手腳,宗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麽,他隻知道這件事自己無能為力。


    宗人先回到家裏。


    將兩個便當放進書包後離開家門,李奧那多還待在原地奮鬥。正好有一隻狗在他的腳上撒尿。


    「媽的、我不是電線杆!這是何等的屈辱啊!」


    「你沒事吧?」


    「幫我叫警察。」


    「警察不管這個吧。」


    「對了、叫jaf!幫我叫jaf!」


    jaf,意思是日本汽車聯盟。汽車駕駛若不幸在山中拋錨時,可以打電話請求該會協助,也可以說是汽車的救護車。


    宗人冷靜地哇嗜。


    「那是汽車道路救援吧。」


    「有了,幫我找鹹蛋超人救難隊!」


    腦殘的帥哥是沒藥醫的,宗人搖搖頭,離開了不停呼救的在原李奧那多。


    4


    幾座書架像高樓一般,聳立在幾張並排的長桌對麵。冰冷的書架大樓沉默地座落在圖書室裏。


    清條院學院的學生使用圖書室的人數並不多,大人們把這個問題歸咎於附近有大型圖書館、或是學生越來越不愛讀書的原故。不過,最大的理由應該是圖書室裏缺乏有趣的書籍。


    豐條宗人小心翼翼地開門進入圖書室,平時待在圖書室裏的圖書委員好像不在。


    宗人從口袋裏拿出紙條。


    《請立刻來圖書室。靜姬》


    紙條上寫得一手好字。


    這恐怕是靜姬親筆寫下的字,她不僅外觀擁有大和撫子的韻味,連字體都彌漫著一股日式的情懷。


    宗人看到這封信時又驚又喜。


    昨天,自己喜歡的人第一次和自己攀談,到了今天,又是第一次收到喜歡的人寫給自己的信。


    而且不是絕交信。


    是幽會的信。


    她果然是喜歡自己的,這次她一定會對自己告白。再來兩人會接吻、之後……。


    緊張和興奮的心情令宗人雀躍不已,屁股還有一種癢癢的感覺。宗人一腳踏入林立的書架之中。


    「清條院學姊……?」


    宗人試著開口。


    這時宗人感覺到有人的氣息。


    一回頭,靜姬穿著白色的水手服站在自己麵前,三條高貴的紫色花邊和她非常相櫬。


    還有那對一如往常的巨大乳房,她的乳房以近乎垂直的角度隆起,令人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在胸前貼了兩團黏土塊。


    「呃、請問,你找我有——」


    「我想請你幫我一點忙。」


    「咦?」


    「我想整理一下那邊的書架。」


    靜姬指著書架的最上層。


    幾部厚重的書本排列在伸手跳躍也構不到的地方。


    「可以請你幫我扶著梯子嗎?」


    「可、可以。」


    宗人失望透頂。


    他原以為靜姬會對自己告白,沒想到自己隻是被叫來幫忙的而已。


    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自我膨脹了。昨天的疑問頓時在心中放大顯現,宗人的心情變得相當不安。


    (果然是這樣……她也許不喜歡我……)


    「請好好拿穩喔。」


    將梯子拿來後,靜姬再次拜托宗人,隨後爬上了梯子。


    意誌消沉的宗人嚇了一跳。


    女孩子爬上梯子,裙底風光便會一覽無遺。能看到學姊的內褲也不錯……。


    (這、這樣不行。)


    (偷窺實在太糟糕了……她是我喜歡的靜姬學姊啊。)


    (但是,正因為喜歡……才會想看啊……)


    壓抑和欲望的矛盾念頭同時在心中閃現,失望的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


    靜姬繼續往上爬,裙擺撫過宗人的臉頰。宗人臉上發熱,將臉撇開。


    「請、請問……拿得到嗎?」


    「好像碰不到呢。」


    靜姬爬下梯子。


    「要找長一點的來才行。」


    「有、有比較長的嗎。」


    「就在這裏。」


    說完後,靜姬將手指伸到宗人眼前。


    「咦……?」


    「請仔細看喔。」


    美麗修長的手指在宗人的麵前描繪奇妙的圖形,畫完後還在半空中書寫奇特的文字。內行人便知道,靜姬是在半空中書寫希伯來文。


    下一秒,宗人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宗人一眨眼,靜姬已不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長梯。


    「看、就在這裏對吧。」


    「啊、真的耶。」


    「那麽.請你幫我拿穩囉。」


    「好。」


    宗人聽從靜姬的指示伸出雙手。


    「不是那裏……」


    靜姬的語氣略帶羞赧。


    宗人看不到靜姬的身影。


    盡管看不到靜姬的身影,宗人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可思議。宗人莫名地有一種靜姬就在自己身邊的安心感。


    「摸這裏……」


    靜姬抓起宗人的雙手,朝前方誘導。


    靜姬屏住氣息凝視著宗人——以及宗人的雙手。宗人看到的梯子,其實就是靜姬本人。


    宗人完全把靜姬當成了梯子,靜姬牽著宗人的雙手,慢慢靠近包裹著水手服的乳房,最後靜姬的乳房終於碰到了宗人的手掌。


    (啊啊……)


    靜姬忍不住發出歎息。


    好羞人。


    對方是自己喜歡的男孩。


    是自己最喜歡的可愛學弟。


    為了讓他揉自己的乳房,自己居然催眠他、讓他誤以為觸摸的東西是梯子。


    在禁忌感和罪惡感的驅使下,靜姬不禁發出了嬌喘。


    要是他知道真相的話,會不會生氣呢?


    可是,情非得已。讓喜歡的男孩幫助自己,卻又不得不把他蒙在鼓裏的做法令靜姬心如刀割,但除此之外也沒其他辦法了。


    「再抓緊一點……」


    靜姬的聲音有些嘶啞。


    宗人的手掌用力握緊,豐滿的乳房在雙手中變形、乳肉溢出指縫。


    「啊啊啊……!」


    「呃、請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宗人的雙手正觸摸著靜姬的胸部,但他自己絲毫沒有察覺。


    愧疚和甘苦的情緒觸動靜姬,靜姬不自覺地挺起乳房、渾身顫抖。


    「沒、沒事……可以再稍微握緊一點嗎?」


    「好、好……」


    接著宗人的手掌使勁握住乳房。


    十指深深地陷進酥軟的乳肉裏。


    「呼啊啊……!」


    靜姬又一次挺起乳房、渾身哆嗦。宗人的握力瞬間減弱不少。


    「請不要放開……再握緊一點……」


    握力再度加強。


    (啊啊啊……宗人同學的手……)


    靜姬緊抿嘴唇、全身發抖,體會著愧疚帶來的興奮感。


    (對不起,宗人同學……再十下就好了……)


    「請再重握一次……」


    靜姬輕聲細訴。


    宗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自己明明抓著梯子,卻有一種柔軟的觸感。手感是挺軟的,但宗人也開始思考梯子到底應該是什麽樣的感覺。


    宗人有種自己好像待在另一個世界、徘徊於桃源鄉的感覺。


    「這樣子……可以嗎……?」


    「嗚、嗯……請再重握一次……」


    「了、了解……」


    就在宗人用力握緊梯子的時刻。


    「你們在幹什麽!」


    宗人被一道淩厲的吼叫聲驚醒。


    姊姊雙手插腰站在自己麵前,宗人嚇了一跳將梯子放開,自己眼前一下子出現了靜姬的身影。靜姬趕緊遮住自己的胸部飛奔而去。


    「給我站住!」


    真由香衝出圖書室追逐靜姬。


    隻留下宗人獨自待在圖書室。


    (問我在幹什麽……我隻是幫忙扶梯子而已啊。)


    宗人自言自語地轉回頭,這才發現自己眼前根本沒有梯子。他記得自己明明抓住一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梯子,可是到處都看不到那把大梯子。


    宗人打了一個冷顫。


    5


    「那是你的錯覺吧?」


    友人乳井悟聽了宗人的話,晃著一頭爆炸頭卷發爽朗地笑了。


    看他的表情根本沒把宗人的話當真。


    「是真的啦,我明明抓了一把梯子,到頭來梯子卻不見了。」


    「不可能有這種事啦,是你誤以為有一把梯子吧。」


    「我真的沒有嘛。」


    「不然咧?難道你想說學姊變成了梯子嗎?」


    宗人一時語塞。


    沒這回事,靜姬學姊當時就在那裏。


    ——在那裏?


    那裏究竟是哪裏?


    那時候自己有看到靜姬學姊的身影嗎?


    一開始靜姬學姊確實在自己麵前。


    學姊先爬上梯子了。


    但是之後——。


    「一定是你做白日夢啦,況且清條院學姊會把你叫到圖書室,這本身就是天方夜譚。大概是你自嗨過頭,把書架和梯子搞混了吧。」


    「可是、」


    「主觀和客觀的落差是很大的喔?好比有人目擊到犯罪現場,結果把白色的衣服看成黑色的衣服、把二十多歲的男性看成四十多歲的女性,視覺這種東西呀,是最不能信賴的。」


    乳井完全不相信宗人的說詞。


    宗入並不認為那是自己的錯覺或幻想,但他也沒有能夠拿來反駁的證據。


    (真的是我眼花了嗎?)


    和乳井道別後,宗人在走廊上邊走邊思考這個問題。


    不,絕不可能會看錯。


    當時的確有一把梯子。


    靜姬學姊還叫自己緊握那把梯子。


    然而,學姊一離開圖書室,梯子也跟著消失了。依照邏輯推斷,應該是學姊把梯子搬走了吧,但拿著那麽大把的梯子不可能跑得那麽快。而且,靜姬學姊逃跑時手上也沒有梯子。


    話雖如此——


    宗人搖了搖頭。


    (我的確握住了梯子……難道這一切都是妄想?真的是我自嗨過頭、誤以為自己握住一把梯子嗎?)


    (或者……我握住的是不一樣的東西?)


    宗人想起那股不像梯子的柔軟觸感。


    (我握住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6


    午休時間——。


    豐條真由香望著教室裏無人的座位。


    在那之後,真由香沒有找到靜姬的蹤影,靜姬也沒有回到教室上課。看樣子她逃跑後便請假早退了。


    百分之百有古怪。


    一進入圖書室,真由香看到弟弟正揉著靜姬的胸部。


    真由香當下愕然了。


    同時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竟敢對我可愛的弟弟出手……!)


    真由香心念電轉,立刻反射性地追了上去,但事後真由香冷靜反思,自己隻是個電燈泡罷了。


    弟弟要和誰交往、要和對方做什麽事,那都是弟弟的自由,即便對方是靜姬也一樣。自己不應該介入。


    但以結果來說,自己還是造成了妨礙。


    真由香的憤怒幾乎是出於條件反射。要把弟弟身邊的害蟲趕走才行……這或許就是自己嚐時的念頭。


    真由香試著傳簡訊給弟弟,但弟弟沒有回信。


    宗人肯定在生自己的氣吧。


    畢竟自己妨礙了他的好事,自己破壞了情侶之間的甜蜜時光、做出了不識趣的舉動。


    真由香認為弟弟一定是為了這件事在生自己的氣。


    距離魔厄的期限,大約還有二十四小時。


    隨著期限一分一秒逼近,真由香時而有種切身的恐懼、時而有種漠然的感覺。二十四小時後,也就是明天正午以前,若不讓弟弟揉自己的胸部,自己的青春和勻稱身材將像沙雕一般土崩瓦解。


    這下子事情難辦了,真由香心想。


    他們兩人要是在交往的話,自己便很難開口拜托弟弟揉自己的胸部。就算自己開口,弟弟也可能會以和靜姬交往為由而拒絕。事情若發展到那個地步,那就完蛋了。


    到時候自己就得永遠和這身完美身材告別了,連那個煩人的跟屁蟲在原李奧那多,也不會再多看自己一眼吧。


    真由香不知該如何是好。


    至少,訓斥弟弟在學校沉醉於肉欲的行為不是一個好的方法,要溫柔地勸導他才行……那麽之後該怎麽做呢?像這樣輕聲細語行得通嗎?


    ——既然要摸的話,那就摸姊姊的胸部吧。


    怎麽說得出口啊!


    這麽羞人的話,自己死也說不出口。


    ——先用姊姊的胸部將就一下吧。


    又不是色情小說裏的義母情節,自己怎麽可能像書中的義母那樣,成為宗人泄欲的代替品啊。


    這些都不行,那該怎麽辦?


    真由香沉吟了一會。


    她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讓弟弟撫摸胸部。


    不管弟弟是否和別的女人交往。


    或是有心儀的對象。


    除了讓弟弟撫摸自己的胸部以外沒有其他辦法了。這是自己唯一的活路。


    (該用什麽方法誘惑宗人呢……)


    真由香趴在書桌上。


    耳邊傳來午休時間的喧囂。


    (我怎麽會知道該如何誘惑自己的弟弟啊……)


    真由香歎了一口氣。


    弟弟是自己最不願意視為異性的對象。可是,真由香又不得不強迫對方意識到自己身為異性的魅力。


    (宗人真的會願意摸我的胸部嗎……)


    (萬一他不想摸姊姊的胸部,那該怎麽辦啊……)


    (到底要怎麽安排接下來的發展啊……)


    真由香毫無頭緒。


    過去真由香常常被男生告白,拒絕他們對真由香來說是家常便飯,但她不曉得該怎麽誘惑男人。


    自己的朋友乳井望想必也沒辦法和自己商量吧。


    (媽媽又沒辦法指望……)


    真由香透過窗戶看向校園正門。


    大家看起來既悠閑又幸福,彷佛和自己不幸的遭遇完全無緣。


    (真羨慕……)


    正當真由香心生羨慕的時候,她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看到一張熟識的臉孔走出學校的正門。


    (宗人……!?)


    神似弟弟的身影四處東張西望,走向人跡罕至的地方。


    (他怎麽會……)


    真由香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八成又是那個女人。她雖然不在學校,但她想必和弟弟約好要在別的地方見麵。


    不可以讓她誘惑自己可愛的弟弟。


    他們兩人的關係要是繼續發展下去,自己將會失去被弟弟撫摸胸部的機會。


    (絕對要阻止這種情況!)


    真由香飛奔離開教室。


    7


    「大小姐?大小姐?」


    司機喚著靜姬。


    不過靜姬現在不想回話,誰都會有想要獨處的時候。搭乘計程車回家以後,靜姬便待在自己十五坪大的房間裏不肯出來。一想起自己的行為再次失控,靜姬心中交雜著悔恨和悲哀的情緒,淚水潸然落下。


    又失敗了。


    把宗人叫到圖書室,原本是為了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我喜歡你,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靜姬本來是打算這麽說的,誰知一看到宗人的身影,靜姬滿腦子隻想著『必須完成那件事才行』於是藉故要宗人幫忙整理書架,甚至不惜用上那樣的手段。她讓宗人誤以為自己是梯子、騙他抓住自己的胸部。而且,隻差幾下便可大功告成的時候,竟被豐條家的姊姊壞了好事,一切又要重頭來過。


    去學校的話,自己必定會被真由香逼問吧。學生會長可以做那種不知羞恥的事情嗎?真由香應該會這樣質問自己吧,而自己也將無話可說。


    真相,多半是無法言明的事情。


    她沒辦法說出真相。


    就算想找個人談,和自己擁有同樣血統的母親和祖母也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母親和祖母兩年前去世了,隻留下遺書要靜姬特別留意『那件事』……。


    下次碰上豐條家的姊姊,自己要怎麽解釋才好?


    ——是豐條同學突然……。


    沒錯。


    隻要裝成被害者就能輕易開脫了。


    哪怕他再怎麽否認,這種情況一般人都會認為是男人的錯。


    豐條家的姊姊也會誤解自己的弟弟而責備他吧。


    可是,靜姬做不到。


    她沒辦法讓心上人成為代罪羔羊。


    (也許還是隻能據實以告了……)


    靜姬盤算著。


    不行。


    絕對行不通的。


    不管對方是豐條家的姊姊還是弟弟,這種事情她實在說不出口。


    就算靜姬據實以告,說明自己為何需要宗人幫忙揉乳的事實,靜姬也不認為對方會和藹可親地幫助她。說出真相搞不好還會被對方當成神經病、敬而遠之吧。事情要是到了那個地步,也等於意味著自己的愛情故事要畫下旬點了。


    靜姬歎了一口氣。


    自己想說的也不過兩件事。


    一是自己喜歡宗人的心意,還有揉乳的事情。


    偏偏自己每次都隻顧著揉乳的事情,連喜歡這兩個字部說不出口、逕自往糟糕的方向發展。然後,每次都會弄巧成拙。


    事到如今,也許隻好使出強硬的手段了。


    靜姬從書包中拿出露指手套。


    這是一雙隻要戴上就拿不下來的魔法手套,戴上它的人除非摸到自己心儀對象的胸部,否則絕對拿不下來。


    靜姬遲遲沒有使用這雙手套的原因是,她不確定對方是否喜歡自己。可是照現在的情況,自己不得不用上這雙手套的時機或許已經不遠了。


    敲門聲又一次響起。


    「大小姐,一切已準備妥當。」


    準備?


    準備什麽?


    靜姬將房門打開,但心裏仍不明白對方說這話的涵意是什麽,隻見短發的女司機站在房門外。


    「怎麽了?要去學校嗎?」


    「您去了就知道。來、請跟我走吧。」


    司機邁開步伐帶領靜姬,靜姬心中有股不安的念頭。


    8


    宗人假借要去便利商店的名義走出正門,他看著手機、一邊朝指定的場所移動。


    期待和不安的心情造成胸口劇烈鼓動。


    宗人不知道靜姬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手機號碼的。


    姊姊告訴她的?


    不,怎麽想都不可能。


    宗人心想這次或許能聽到學姊親口告白,另一方麵又擔心學姊會不會再叫自己去幫忙什麽奇怪的事情。


    老實說,宗人不清楚靜姬學姊的想法。


    他不知道學姊是否喜歡自己。


    他也不知道學姊為什麽會再約自己出來。


    宗人認為學姊會讓自己摸胸部,照理說應該是喜歡自己的。正因為學姊喜歡自己,所以才會將胸部靠上來。但這個假設如果成立的話,為什麽學姊沒有向自己告白,而隻是讓自己幫忙整理書架呢?


    這個世界充滿了矛盾,靜姬學姊的行為也很矛盾。


    為了確認學姊矛盾舉止下的真正用意,宗人離開正門,進入人跡罕至的指定道路。正門前雖然是大馬路,但一進入旁邊的小路幾乎不會有人經過。


    (應該是在這附近,學姊人在哪裏呢?)


    這時手機響了。


    收到了一封新訊息。


    《在那裏不要動。》


    宗人凝視著液晶螢幕,他的身後有一輛高級小型休旅車逼近。車窗的玻璃上貼著鏡麵隔熱紙。


    有人從後方抓住了宗人的肩膀,宗人才剛回頭,休旅車的車門已經打開了。一群身穿黑衣、戴著墨鏡的短發女子拉住宗人。


    「哇、做——」


    宗人一開口就被搗住嘴巴,整個身體被塞進銀色的車子裏。


    車子緩緩前進。


    掙紮的宗人被手帕搗住口鼻,他好像聽到遠方傳來了姊姊的聲音,然後就這麽失去了意識。


    《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


    這聲音宗人似乎在哪裏聽過。


    《噓!他快清醒了。》


    《啊啊……天啊……》


    《我們是站在大小姐這邊的。請按照我們說的做吧,我們會施展結界,不讓任何人人侵妨礙的。》


    宗人睜開雙眼。


    他的眼睛什麽也看不到。


    宗人想移動身體,這才注意到自己被捆綁在椅子上。看來自己的嘴巴被堵住,眼睛也被蒙了起來。


    (這、這是怎樣啊……孵)


    (我、我被綁架了嗎……!?)


    皮靴的聲音停在宗人的麵前。


    「給我聽好,你今天在這裏體驗過、碰過的東西都要永遠忘掉。」


    宗人嘴裏發出呻吟。


    宗人想尋問對方是誰,但對方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知道這是什麽嗎?」


    一樣尖銳的東西碰到了宗人的側腹。一種堅硬、銳利的觸感。


    宗人嚇得背脊發涼。


    那是一把刀刃奇大的刀械——恐怕是彈簧刀吧。


    「別想抵抗,否則殺了你。」


    宗人點頭如搗蒜。


    他可不想死在這種地方。


    好不容易才和心愛的靜姬學姊打好關保,自己還沒聽到學姊的告白、也還沒對學姊表白過自己的心意。


    我居然被綁架了,宗人心想。


    宗人不禁悲從中來。


    平常看到新聞報導誘拐或綁架之類的事件,宗人總認為那些事和自己無關,想不到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會被送到那個惡名昭彰的國家嗎?


    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姊姊了?


    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流奈了?


    我都還沒有跟靜姬學姊告白就要死了嗎?


    我是不是永遠回不到日本了?


    悲傷的情緒一一浮現腦海,這時綁住雙手的繩子被切斷了。


    (咦……!?)


    (難道歹徒要放我走……!?)


    「給我聽好,別想動歪腦筋,不然就讓你身上多一個洞。」


    彈簧刀的刀尖微微陷入肌膚。說話的是一個聲音低沉的女性,宗人點頭表示服從。


    「兩手往前伸。」


    宗人遵照指示,將雙手向前伸。


    自己的手是否要被砍斷了?宗人開始想像這種破天荒的事情。


    「再上麵一點。」


    宗人將手伸過肩膀的高度。


    不安和恐懼刺激著心髒,宗人的心髒彷佛要破裂一般。


    自己的肚子會被捅嗎?該不會被對方嚴刑拷打吧?


    「再往前伸。」


    宗人繼續往前伸出雙手,手掌不經意碰到了東西。宗人沒料到自己麵前會有東西,於是反射性地把手縮回去。


    「不準縮回去!給我往前伸!」


    宗人隻好照著指示再往前伸。宗人雙手的指尖碰到一樣柔軟的東西,那樣東西彈了一下。


    (嗯啊啊……!)


    (這、這是……!)


    宗人的雙手碰到一樣非常豐潤、觸感十分舒服的東西。


    海綿?


    不是那種東西。


    皮球?


    不、感覺這樣東西是實心的。是一種肉感充盈緊實、柔軟而又充滿舒適彈力的東西。


    (這、這個……我好像在哪裏摸過喔……)


    「抓住那樣東西。」


    宗人聽從指示,慎重地將手中的東西包覆於掌中,手掌充斥著舒適的反作用力和壓倒性的豐腴感。快感和彈力在掌中迅速爆炸、從指間傾瀉而出。


    (哇啊啊啊……!)


    (這、這是……!)


    宗人感覺到眼前有人在吐氣。


    這下他終於確信。


    那是女人的身體——正確來說是女人的乳房。


    「反覆緊握。」


    宗人乖乖地反覆揉捏手中的超級特大號爆乳。他原以為自己會被殺害或拷打,根本沒料到會有這麽爽的事在等著自己……。


    這個綁匪到底想讓自己幹什麽?


    綁匪讓自己揉捏陌生女性的胸部,究竟打算做什麽?


    「嗯嗯……啊啊……」


    被揉乳的女性發出了聲音。


    (好厲害……)


    (這個人的乳房真是大得一塌糊塗……好舒服喔……)


    (跟學姊的差不多舒服……)


    宗人靈光一現。


    他總覺得,自己很熟悉這位女性胸部的肉感和聲音的音調。


    (這該不會是……)


    「我想,還是算了吧。」


    宗人麵前的女性向後退了一步,觸感良好的雙乳離開了宗人的手掌。


    「這樣做是不對的。」


    「可是,魔厄——」


    「這種綁架的行為是無法為我帶來真正的幸福的……」


    「可是、大小姐,您的身體——」


    「不要再嚇他了,幫他取下眼罩吧。」


    「這樣子大小姐的真麵目會……」


    「我要向他道歉。」


    「可是——」


    綁匪猶豫了一下。


    「嗚嗚嗚嗚。」宗人不停呻吟。


    因為這是他十分熟悉的聲音。


    但是,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那個人要對自己做這樣的事情?她不是喜歡自己嗎?


    為什麽?


    究竟是為什麽?


    他的疑問,被一道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大叫聲所掩蓋。


    9


    看到肮髒的小屋以及停在小屋前的日產休旅車的一瞬間,真由香十分篤定。


    事件約莫發生在十五分鍾前。


    真由香跟著弟弟的身影步出正門,卻好死不死遇上在原李奧那多。


    「為了見我一麵你居然還特地跑出來,果然沒有女人不會被我吸引的,雙重否定。」


    李奧那多從胸口上的口袋拿起紅色的玫瑰,嗅著玫瑰芬芳的氣味。


    (啊啊、煩死人了!)


    真由香皺起眉頭。


    「今天早上,真由香小姐釘住我的雙腳實在是多此一舉啊,因為我的真心早就被你釘死了。」


    真由香越過在原李奧那多的身後,看到逐漸遠去的弟弟進入轉角。


    「滾開,別擋路。」


    「來吧,投入我的懷抱吧。」


    在原李奧那多張開雙臂的時候,真由香早已從他身邊走過。


    「哈哈哈哈哈!你想去哪呢,真由香小姐!我的腳程可比你快多了!」


    在原李奧那多猛然追上自己,但真由香現在沒心情理會他。


    真由香一進入轉角——整個人驚訝得動彈不得。她目擊了事情發生的經過,看著弟弟被抓進休旅車。


    聽到休旅車關上車門的聲音,真由香這才驚醒過來。


    「等等!喂!給我停下!」


    真由香趕緊追上發動的休旅車,但憑她的速度根本沒辦法追上汽車。


    魔女並非無所不能的超人。


    而且,李奧那多就在舟旁,她也沒辦法跨上掃帚追擊綁匪。


    「喔喔、心愛的真由香小姐~!」


    跟屁蟲李奧那多也追了上來。


    但是,真正追逐休旅車的隻有真由香。


    趁著汽車還沒開出大馬路,真由香發足狂奔、畫指結印,再將咒印丟向汽車的正後方。咒印精準地附著於車尾燈上,隨即煙消雲散。真由香確認咒印發動後,休旅車向左拐彎,消失在大馬路上。


    真由香追出大馬路,看著休旅車遠去的方向。


    (差一點就能救出宗人了……!)


    (你等著,宗人!姊姊馬上就去救你!)


    真由香舉起一隻手,焦急地左顧右盼。


    得快點招一輛計程車追上那輛休旅車才行,綁匪說不定來自那個惡名昭彰的國家。


    絕不能讓可愛的弟弟被人綁架。


    可是始終沒有計程車經過。


    (打電話叫車吧。)


    真由香將手伸進口袋,隨即發現自己身上沒帶錢包,這下子也沒辦法坐計程車追擊綁匪了。


    「真由香小姐、這裏……」


    真由香無視再次出現的李奧那多,逕自跑回正門。


    (自行車……!)


    事到如今,隻能騎自行車追犯人了。


    隻不過——剛衝進自行車停車場,真由香才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今天自己是步行來學校的,沒有自行車可以騎。


    (我真是笨蛋!這樣要怎麽救出宗人啊!)


    一切都是在原李奧那多害的,要不是他拔掉自行車的坐墊——。


    「嗬嗬嗬,找到你了。」


    在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來吧,利用午休時間我們一起約會吧。」


    「在原!」


    「是、是!?」


    在原李奧那多被真由香嚴峻的聲音嚇得發出驚叫。真由香抬起單手正想掌摑李奧那多時,腦海裏浮現了一個好主意。


    「把你的自行車借我!」


    「你要是願意和我共乘的話,我就借給你。」


    「少廢話了、快點借我!」


    「條件是要和我共乘。」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李奧那多為了防備真由香的踢擊,刻意站在真由香的攻擊範圍之外。


    「你是要追那輛車對吧,真由香小姐。」


    「知道的話就快點借我!」


    「我來騎絕對比你快。」


    「兩人共乘怎麽可能追得上啊。」


    「愛的力量沒有什麽辦不到的,好歹我原本也是自行車競賽社團的人,可別小看我。」


    「那你快點把自行車牽出來啊!」


    在原李奧那多牽出二十六段變速的自行車,真由香仔細一看,發現他自行車上的坐墊就是自己的自行車坐墊。


    (果然是這家夥幹的……!)


    真由香很想痛扁他,但努力忍了下來。


    現在弟弟的事情比較重要。


    真由香坐上後座、雙手抓緊坐墊。


    「請牢牢抓住我的背部。」


    「偷別人的坐墊還好意思說喔。」


    「嗚。」


    「快出發!」


    「遵命~~!」


    在原李奧那多奮力翹起車頭、向前疾馳。


    據說中學時代,在原李奧那多身兼田徑社和自行車競技社的社員。光是這身腳力,激發出來的速度非同小可。速度快到簡直讓人感覺不出這是一輛兩人共乘的自行車。出於運動慣性,真由香的胸部壓上李奧那多的背部。


    「嗯嗯~~觸感真好。」


    「小心我殺了你。」


    「你殺吧。」


    事後絕對要殺了這個家夥,真由香心想。


    目前總之以宗人為重。


    真由香死命抓緊暴衝的自行車,同時打開手機。


    她以姆指畫下咒印,液晶螢幕上即刻浮現出一個光點。


    看樣子附著在汽車上的標記有確實發揮作用,真由香將光點配合手機的地圖,標示出對方的所在位置。


    「在前麵的交叉口右轉!」


    「遵命~!」


    在原李奧那多迅速甩尾過彎。


    十幾分鍾後,兩人來到一麈廢棄的小屋。


    眼前這棟鐵鏽斑斑的建築,看似廢棄的小型鐵工廠。除了一道窗戶和一扇門以外沒有其他的出入口,唯一的門也被牢牢鎖死。


    真由香透過門板探聽內部的動靜。


    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真由香偷偷在李奧那多看不到的位置朝著門把畫上咒印,但門並沒有打開。


    (為什麽……?)


    真由香試著再畫一道咒印。


    門把還是紋風不動,咒印好像被什麽東西反彈似的。


    (難不成……是結界……!?)


    真由香發現門把上的玄機時,在原李奧那多突然靠了上來。


    「看你好像很困擾啊,真由香小姐。」


    「別靠近我!」


    真由香小聲地罵了一句。


    「讓我來突破僵局吧。」


    「你想做什麽?」


    李奧那多跨上自行車,又耍了一次翹起車頭的特技後向前疾衝。他衝鋒的方向,正好是唯一的窗戶。


    (他該不會……!)


    真由香正要開口的瞬間。


    「真由香小姐~~!一起奔向我們的世界吧~~~~!」


    李奧那多的自行車飛上半空中,撞破玻璃窗。


    四周響起巨大的聲響。


    李奧那多的自行車衝進尖銳的玻璃破裂聲中,他的正麵站著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


    黑衣女子發出驚叫立即躲開。


    被綁在椅子上蒙住雙眼的人質出現在黑衣女子身後。


    緊急刹車的聲音響起,自行車直接撞上椅子。


    人質和在原李奧那多都飛了出去,兩人悶哼一聲後便一動也不動。


    真由香跟著李奧那多跳進了玻璃窗裏。


    「宗人~!」


    「豐條同學!」


    兩名少女急忙奔向宗人,她們同時伸手觸摸宗人的身體,因而發現對方的真正身份。


    「你在幹什麽!不要碰我的宗人!」


    「真的非常抱歉,這件事是有原因的!」


    靜姬低頭致歉。


    「還狡辯!誘拐人家弟弟你是何居心啊!你以為你是誰啊!?」


    「真的很對不起……可是、這是有很複雜的理由的……」


    「是啊,你當然有理由!想必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不了解的高貴理由吧!」


    真由香出言諷刺,順手解下綁在人質嘴上和眼睛的布條。人質露出五官後,果然是宗人無誤,是自己可愛的弟弟。


    「宗人?宗人?我是姊姊喔?宗人!?」


    真由香搖晃宗人的身體、輕輕拍打他的臉頰,但都沒有反應。


    真由香將耳朵貼近宗人的左胸。


    還有心跳聲。


    宗人應該性命無虞。


    「真的非常對不起……」


    靜姬在一旁難過地低著頭。


    真由香心中泛起一股近乎殺意的憤怒。


    萬一弟弟的意識無法恢複,這個女人要拿什麽來賠?直接造成弟弟昏迷的原因雖然是駕駛自行車撞上弟弟的在原李奧那多,但清條院靜姬才是整件事情的元凶。


    「看你對宗人幹了什麽好事!」


    真由香反射性地舉手準備毆打靜姬。


    但就在這時候——靜姬的口中說出了一句令她意想不到的話。


    「也許豐條同學不會相信我說的話……其實、我是一個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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