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候最佳的戚風蛋糕,質地應該不能太過幹燥,但也不能是水淋淋的。考慮到烤箱可能會受熱不均,一根手指不夠,可以多根手指反複檢查,在蛋糕邊緣中心多次進行試探,來測試是否達到了最理想的火候和口感。“現在感覺怎麽樣?”“……”“前輩?”“……”“我要不先拿出來”“不用,再……再停一會兒就行。”第三步,打發奶油,並將奶油擠入到蛋糕胚中。奶油的口感和質地很大程度取決於其打發的程度,需要不停地攪動翻拌之後,再裝入到準備好的裱花袋。將綿密的奶油被擠入蛋糕胚子前,裱花袋應當反複試探著鑿入找準位置。柔軟的奶油和有些幹澀的戚風蛋糕發生碰撞,這時候要注意裱花嘴不能太用力,應該悠著勁兒反複試探性地填滿蛋糕內,一點一點地奶油擠入。“現在這樣可以了嗎?”“先……先等一下。”“好。”一名好的烘焙師當然不能一意孤行,要時刻檢查裱花嘴和蛋糕奶油的位置,控製好力度和擠奶油的頻率。手勁兒太大,會破壞到蛋糕胚的本體,頻率過快過急,奶油很有可能會滿溢出來。需要足夠的耐心和定力,才能做出最完美的蛋糕。“現在這樣的速度,可以了嗎”“…… ”“前輩,你現在出了好多汗哦。”“……”“臉也好紅,喘得好厲害,而且”“……別,別說話了,快點。”力度和手勁拿捏得差不多了,隻需要裱花嘴繼續對準,用力擠壓,如此反複,將奶油滲透進蛋糕體的每一個氣孔之中,達到極致甜蜜的融合就可以。哪怕是第一次做蛋糕的新手,這樣來回往複地多實驗幾次,上手就會快起來。呼吸破碎,謝以津的手指撐著餐桌的邊緣借力,他開始感到後悔。他後悔把鑰匙先送給秦燦了。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麽,隻是因為那把小小的鐵質鑰匙,此刻正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自己的背部,隨著秦燦的每個動作起伏重重地劃過他的肩胛骨,隱約還會滑到他敏感的後腰處。一開始謝以津感受到的是金屬冰冷的溫度,後來反複碰撞摩擦著,甚至感覺那鑰匙的溫度都變得微熱起來。秦燦正扶著謝以津的腰,聽到謝以津斷斷續續地說:“你的項鏈……摘了。”秦燦一怔,喘息著問:“為什麽?”謝以津沒有說話,眼界翕動,隻是喘息著。秦燦低下頭,看到謝以津背部因為碰撞產生的紅痕,隨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秦燦緊緊地盯著那片皮膚看了 一會兒,片刻後輕聲道:“可是我不想摘啊。”那明明是他剛剛才收到的生日禮物,是謝以津送給他的禮物。謝以津呼吸一滯:“你”秦燦扯起項鏈的鏈條,掉轉了一下方向,將鑰匙吊墜落甩在了自己的背部。“現在這樣就好了。”他將臉湊到謝以津,用自己的胸口和謝以津背部貼合:“作為補償,我現在給前輩你體驗一下你平時最喜歡的軟和質感,好不好?”謝以津平日確實是喜歡秦燦的胸肌。但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會以這樣的姿勢,用後背來接觸秦燦的胸口:“你先別貼……這麽近。”秦燦置若罔聞,用自己的胸口蹭著謝以津的背部,緊實的胸肌貼在謝以津的身體,最豐實的那兩片胸肌略微用力碾壓著謝以津雙側肩胛骨,腹肌同時也緊密無縫地貼著謝以津腰部微微下陷的曲線。“確定不要嗎?”青年沙啞地在他耳邊開口道,“那我可就真的不貼了?”謝以津第一次直觀地體會到,肌肉並不單單意味著好摸好貼,它同時還代表著一個青年身體裏蘊藏著的無限力量與精力,已經在現在這種事上體現出來的壓製力。然而謝以津是一個不會抵抗自己直覺和欲望的人。謝以津害怕秦燦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直接離開,便喘息著微微回過頭,主動用手向後拉住秦燦的大腿,強製著讓他和自己貼得更緊一些:“先別走。”他顫抖著垂下眼,緩了片刻後說:“再近一點……也可以。”。後來事情就有些不受控製了。對於年輕氣盛、又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事兒的青年而言,節製是個問題。其實秦燦一開始害怕謝以津會疼,但後來發現,謝以津有時候似乎更喜歡被粗暴一點地對待。當他眉頭微微蹙起的時候,失神看向天花板,呼吸是最混亂急促的那一瞬間,也是他最為動情的時刻。臉頰和眼尾的緋色愈來愈深,就像是……外麵下著特大暴雨一般的程度。同樣的,秦燦的胸口和腹部也被謝以津毫不留情地用手捏揉,他們誰都沒鬆懈下來一點,傾瀉著愛意與欲望,同時沉溺在這個沒有一滴雨水的夜晚謝以津眼睛的水光潮濕而黑亮,汗濕的發色擋住眉眼,倦意中透著色氣,整個人像是要熟透了。後來他太累了,眯著眼抬起雙手,似乎是想要勾住秦燦的脖頸,但又始終差了點力氣。秦燦以為他是想吻著自己,於是主動將頭低下來了一點。然而他等了一會兒,聽到的卻是謝以津含含糊糊對在耳邊自己說:“…… 生日快樂。”秦燦的心頭一動,差點就沒有收住。他察覺到謝以津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便喘息著選擇將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一些,同時將自己的臉埋在了謝以津的頸側“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生日禮物。”他對謝以津說。-倫敦的初秋慵懶,天空有些陰沉,令人昏昏欲睡的周一早晨,秦燦神清氣爽地出現實驗室裏。今天沒有什麽特殊的大實驗要開,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實驗日常:轉移線蟲,記錄存活數量,配置藥物而已。然而這些枯燥乏味的步驟,秦燦今天卻做得津津有味。“秦哥?我用最近攢出來的數據跑出來了一些圖,有兩組挺顯著的,你能不能幫我看一眼啊?”郝七月捧著電腦噠噠噠地跑了過來,抬頭看到秦燦,“謝哥今天還沒來嗎?他平時上班下班可都是最準時的那一個人呢…… 我也想讓他幫我看一眼。”“你謝哥……身體不太舒服。”秦燦停頓了一下,“應該今天下午才能過來,圖先發給我看一眼就行。”郝七月也沒多想,把電腦放到了秦燦的手邊。秦燦掃了一眼:“趨勢和咱預計的差不多,但樣本量還是不夠,至少要再多一個trials才能再下定論。”郝七月應了一聲,抬起頭,突然呆滯:“嗯嗯嗯?嘉嘉姐來了?她旁邊的這是”秦燦將電腦還給了郝七月,也跟著掀起眼皮,看清洛嘉嘉身旁人的一瞬間,他愣了一下。盡管這次他們都穿著一樣的白色實驗服,但這個身高體型,以及辨識度極高的黃發實在是太突出了赫然是那次他在走廊裏遇到的那個穿鉚釘皮衣的高壯青年。他和秦燦此刻麵對麵地站在實驗室裏,簡直像是兩座山的再度重逢。一米六出頭郝七月左看看秦燦右看看,後退了一步,陷入對自己人生的沉思。洛嘉嘉咳嗽一聲,介紹道:“這個是小賀同誌,s大交換過來的做畢設的,目前還在熟悉實驗室的各種儀器和流程,大家多多幫襯一下哈。”洛嘉嘉一邊說著對著他們擠了一下眼睛,話外之音就是“我已經和你們預警過了這位是個小笨蛋,實驗要是搞砸了太多可別怪我啊”。空氣一刹那變得有些詭異,“賀嘉澤。”黃發男生開口打破了寂靜,說出口的話倒是和他拽拽的外貌有著不太相符的真誠:“我比較笨,底子也很一般,會努力跟上大家的進度,以後就多多麻煩各位了。”實驗室裏不怕笨蛋,誰都是從新手一步步上來的,怕的就是意識不到自己笨的笨蛋。但這個賀嘉澤倒是意料之外的坦蕩,讓郝七月和秦燦都愣了一下。洛嘉嘉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有太大壓力。郝七月跟著“嘿嘿”笑了一下,說:“我剛來的時候也笨手笨腳,多做幾遍就慢慢好起來了。”“有問題就問。”秦燦也開口道:“大家都是很熱心的人,不要怕開口,每個新人都是這麽摸索過來的。”洛嘉嘉滿意地點點頭:“假如我不在或者去開會了,一些儀器的使用方式你可以直接問七月和五周,理論探討的話,問你秦哥和謝哥就行,對了…… 謝以津今天人好像不在呢?”相差了不到五分鍾,秦燦聽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問句。他咳嗽一聲,給出相同的回答:“他今天身體不太舒服,下午才來。”洛嘉嘉比了個“ok”的手勢,然而她身旁安靜很久的賀嘉澤卻突然開口重複了一遍:“謝以津?”郝七月“哦”了一聲,以為賀嘉澤是不認識謝以津,熱心地在一旁介紹道:“謝哥啊,他是咱b的大佬呢,他”然而賀嘉澤靜默片刻,卻說:“我們認識。”秦燦愣了一下,其他人也都沒有反應過來,洛嘉嘉更是一驚:“啊?你們之前見過?”“是的。”賀嘉澤的表情一直都是很平和的,但是聊到這裏,他卻難以控製自己神情一般,臉上浮現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們之前在愛丁堡hhjc會議的時候……見過一次。”郝七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然而下一秒,賀嘉澤繼續開口說道:“不過其實不隻是那次會議,我們在很久之前……其實也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他這句話裏的“很長”兩字似乎特地加重了一點。空氣寂靜了片刻,洛嘉嘉很明顯沒預料到這一出,郝七月更是驚得直接“啊?”了一聲,秦燦的下頜不自覺地繃緊,盯著賀嘉澤的臉,皺了下眉。“事實上,我就是因為他,才選擇來英國做我最後一年的畢設課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