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光默默滾動喉結,居然在與貓咪偶然對視後無端端生出股心虛和緊張。心髒砰砰砰地跳,聲音砸在耳膜上猶如擂鼓。明明設置過免打擾模式的手機卻突然響鈴是他手機默認接到電話時的鈴聲,寧靜悠揚的鋼琴曲。卻實打實叫鬱光肩膀一抖。他瞥了眼書桌上宛若主人般恣意的黑貓,淬了口,任命地爬樓梯上床拿手機。本以為是【同類】終於不滿於短信交流打來了電話,卻沒成想……鬱光接通電話漫不經心放到耳邊,剛要說出譏諷刻薄的話來,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一道意想不到的聲線。“鬱光同學,今天中午有好好吃飯嗎?”就算聲音經過電話線的傳播而略顯失真,鬱光還是瞬間聽出來這是葉斯。朝思暮想,唯夢中有的電話來電。他壓抑著自己因為激動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聲,小心翼翼鑽進被窩裏,盡量不發出可疑的聲響避免對方詢問。“葉斯學長……你、你怎麽會有我的電話?”聲線有著幾不可察的顫抖。鬱光小心翼翼取出那瓶冥.府之路的未拆封香水,珍而重之按下了噴頭。薄如蟬翼的水霧灑落在四四方方的棺槨裏,潮濕腐敗的味道盡數被木質焚香掩蓋。耳邊是葉斯學長的呼吸,鼻尖是濃鬱到仿佛緊緊相擁時的香氣。鬱光陶醉地閉上眼,腦海中開啟了一場無聲卻盛大的舞會。“鬱光?”聽筒中葉斯在喊他的名字,一遍遍的,終於讓他回過神。“啊?學長,抱、抱歉我好像走神了,您方才問了什麽?”他努力裝出乖訓的嗓音。“你有好好吃飯嗎?”葉斯問。陷入狂歡的鬱光並未第一時間察覺到葉斯語氣中的危險,他如往常一般,乖巧地撒謊:“有好好吃飯的,今天的飯菜很好吃。”“真的?”“真的。”一聲短促的哼笑聲後,葉斯掛斷了電話。勾人心魄的呼吸聲消失了,但手機因通話而發燙的熱度還一直緊貼他的耳廓。像是貼麵吻。鬱光眯著眼深深吸氣,又將腦袋埋入薄被中屏息。那瓶猶豫多次都沒拆封的香水終究是在今日獻出第一縷水霧。仿佛雷雨前夕的第一道閃電,鬱光已經能從中窺得日後那荒.淫.迷亂的每一刻。他感受到木質香在身體中揮發的極致快.感。直至肺腑缺氧到瀕臨死亡時才驟然掀被而出,大口喘氣。滿臉通紅地抬頭,鬱光冷不丁與不知何時爬到樓梯上蹲坐的黑貓對視上。愣了一下,欲念霎時間消褪大半。他似乎在那豎瞳眼中看到一閃而過濃厚興味。待鬱光定睛再看時,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黑貓歪頭賣乖,朝他舉爪子‘喵’了聲。作者有話說:玩點bt的:d第32章 32.獵食(三萬海星加更)出於一些莫名的原因,鬱光糾結之後還是預約了大學城醫院的血液檢查。其中便有血型檢測。取號抽血之類的事情都挺順利,唯一讓鬱光感到不滿的隻有預約血檢的時間好巧不巧與葉斯學長的馬原課時間撞到了一起。抽完血,他立刻打車回學校,卻也隻趕上半節課。他氣喘籲籲地爬上四樓,蹙眉撇撇嘴。教室門半掩,第二節馬原課已經開始了,他這個非本班的人總不好直接推門進去,懊惱地扣了扣手心。待呼吸稍微平複,鬱光偷摸從門縫外往裏打量。葉斯今日穿了件薄款黑風衣,坐在他熟悉的位置,背影還是那麽帥。隨即,鬱光偶然瞥見正微微側身考向葉斯的女生。女生有一頭柔順披肩的中長發,白襯衫外搭一件淺棕毛線外套,端得是溫柔可愛。偏頭時鬱光看清了對方的側臉是薑曦月。薑曦月垂頭在稿紙上寫了什麽,爾後笑著將稿紙推到葉斯桌麵正前方。鬱光這才注意到男人今天也同樣沒帶課本,但桌麵一小遝稿紙……大概是薑曦月借他的吧?就像上次葉斯找自己借稿紙一樣。葉斯也會時不時側目打量薑曦月的側臉嗎?葉斯也會隨手勾勒幾筆薑曦月的肖像畫嗎?鬱光不得而知,但應該是差不多的。他和薑曦月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都是葉斯的愛慕者,或者說……葉斯的狂熱追求者。但薑曦月比他幸福得多。她來的更早,比他更先一步對珍寶產生覬覦之心。所以她現在才是站在葉斯身邊,可以光明正大地挽葉斯的手的人。而他隻是個縮在陰暗角落裏默默窺探的見不得光的害蟲。嫉妒如枯草堆裏一顆不起眼的火種,碰觸的刹那間。野火燎原。酸楚在烈火中蒸融了,鬱光整個身體都蜷縮了一下,勾著腰捂捂心口。薑曦月突然回過頭,兩人在狹窄的門縫中對視。鬱光還維持著佝僂蜷縮的姿勢,些許狼狽。他瞥見薑曦月麵上一愣,隨即下意識看了看葉斯,見男人沒發現異樣,才回轉腦袋朝他諷刺一笑。毋容置疑,薑曦月對他敵意很大。這種敵意從彼此初見便已經埋下種苗並不斷催發生長。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某些時刻真的能預示太多肉眼不可察的東西,鬱光默默腹誹。但無論心中想法到底多麽黑暗殘忍,他麵上仍是怯怯地模樣。稀碎劉海垂落下來遮住眼眶,他往後退幾步躲開薑曦月的注視,似是心虛地轉身離開。鬱光沒走,而是靠在走廊的白牆上,摸了摸口袋裏的煙盒。剛想抽一支,教師後門‘吱嘎’一聲打開了。薑曦月抱臂打量他,從頭到尾,眼神說不出的高傲。與她在葉斯麵前的溫柔截然不同。但鬱光隻是默默思忖,原來都是靠裝單純來博取愛意的可憐人啊。如果薑曦月可以的話……是不是也代表著,他也可以呢?薑曦月應該是借口上廁所出來的,為了不讓葉斯起疑,沒打算在他身上耗太久。她開門見山道:“你喜歡葉斯吧?”鬱光沒承認也沒否認,隻默默往白牆邊靠了靠。“嗤,你是叫鬱光吧?這兒又沒人,跟我裝有什麽用呢?”鬱光眼皮都沒抬一下,隻在心底反駁了句‘這兒可不一定沒人看’。做戲就要做全套,特別是葉斯學長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他不想有任何紕漏。薑曦月踩著小皮鞋朝他走近了些,突然皺起眉。女生鼻翼翕動,半晌,疑惑的神色很快轉變成不屑。“搞這些有什麽用呢?”指的是鬱光身上同款的香水味。但其實他並未主動抹香水,應當是睡在半封閉的床簾裏,香水濃度太高而染上的。小小一瓶冥府之路,鬱光偶爾使用都心疼得不行,怎麽舍得每天出門噴呢。薑曦月被鬱光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給氣笑了,憤憤轉身離開,卻又停住腳步。“葉斯把他的秘密告訴過你嗎?”說罷,也不等鬱光反應,徑直回了教室。如同平靜湖麵陡然落下一顆碎石,不過指甲蓋大小,引起的漣漪卻蕩漾開湖泊每個角落。指甲扣進掌心的刺痛宛如鈍刀,一下下淩遲。什麽秘密?真的有什麽秘密是他窺探幾個月也發現不了的嗎?如此隱私的秘密為什麽薑曦月會知道?怔愣半晌,鬱光猛地一捶牆壁。腦海中另一道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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